王建国在院中央公开反击流言的那天晚上,傻柱站在自家门口,手里的搪瓷碗被捏得发白。他看着王建国条理清晰地驳斥谣言,听着录音机里那些熟悉的声音——刘海中的阴阳怪气、阎埠贵的搬弄是非,还有自己一直敬重的易中海那藏着算计的话语,心里像被什么东西狠狠撞了一下。
这些年,他总觉得院里人再怎么闹,终究是“自家人”。易中海是德高望重的长辈,秦淮茹是可怜的寡妇,贾张氏再撒泼,也是“孩子奶奶”。他宁愿自己吃亏,也要护着这些人,觉得这是“仗义”,是“爷们儿该做的事”。可那晚,王建国掷地有声的话和那些**裸的录音,像一面镜子,照得他这些年的“仗义”处处是窟窿。
“柱子,发什么愣呢?快进来吃饭,菜都凉了。”秦淮茹的声音从屋里传来,带着惯常的温柔,却让傻柱莫名地烦躁。
他没应声,转身走到院门口,蹲在台阶上,一口接一口地灌着手里的二锅头。辛辣的酒液滑过喉咙,却压不住心里的闷。
他想起棒梗偷鸡那次,自己明明知道是棒梗干的,却被易中海几句话说动,硬是背了黑锅,还掏了钱给贾家赔罪。那时候王建国就提醒过他:“傻柱哥,你这不是帮人,是惯着白眼狼。”他当时还骂王建国“小屁孩懂个屁”。
他又想起秦淮茹三天两头来借粮借票,今天说棒梗想吃肉,明天说贾张氏身子虚。他自己省吃俭用,把大半工资都填进了贾家的窟窿,可贾家呢?贾张氏背后骂他“傻”,棒梗见了他连句“叔”都懒得喊,秦淮茹嘴上说着“感激”,却总在他面前抱怨日子苦,暗示他该再多帮衬点。
“柱子,你咋不进来?”秦淮茹又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件外套,想给他披上,“天凉,别冻着。”
傻柱猛地躲开,外套掉在地上。他抬头看着秦淮茹,眼神里带着从未有过的审视:“秦淮茹,我问你,这些年我给你家拿了多少粮?多少票?你数过没?”
秦淮茹被他问得一愣,随即眼圈就红了:“柱子,你这是咋了?我知道你对我们家好,我记着这份情呢……”
“记着情?”傻柱笑了,笑声里带着点自嘲,“那你告诉我,上次棒梗偷了厂里的铁卖钱,被保卫科抓了,是谁托人说情才没被开除?是我!可他转头就去跟许大茂说我坏话,说我傻!这就是你教出来的好儿子?”
秦淮茹的脸瞬间白了:“柱子,你听谁说的?棒梗他……他就是一时糊涂……”
“一时糊涂?”傻柱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他偷鸡是一时糊涂,偷铁是一时糊涂,那下次偷金子也是一时糊涂?秦淮茹,我傻柱不是傻子!这些年我帮你,是看你不容易,可你们不能把我的好当成应该的,更不能拿我的脸当鞋垫子踩!”
他的声音太大,惊动了院里的邻居。王建国站在自家门口,静静地看着这一幕,没说话。有些路,总得自己走明白;有些跟头,总得自己摔过才知道疼。
秦淮茹被骂得说不出话,眼泪啪嗒啪嗒往下掉,这是她最擅长的武器,以往总能让傻柱心软。可这次,傻柱只是冷冷地看着她:“别跟我哭,没用。以后你们家的事,我不管了。你有手有脚,贾东旭的抚恤金够你们娘仨吃饭,别再想着算计别人。”
说完,他捡起地上的外套,转身回了自己屋,“砰”地一声关上了门,把秦淮茹的哭声和邻居们的议论声都关在了门外。
从那天起,傻柱像是变了个人。
他不再每天往贾家跑,见了秦淮茹也只是点头示意,绝不多说一句话。有一次秦淮茹又想借粮,刚开口,傻柱就打断她:“我家口粮也紧,自己都不够吃。你要是真困难,找街道办申请补助去。”气得秦淮茹背地里骂他“没良心”,可傻柱像是没听见,该上班上班,该睡觉睡觉。
他对易中海也冷淡了许多。以前见了易中海,一口一个“师父”,恨不得把心掏出来。现在却只是喊“易大爷”,语气平平,再没了往日的亲近。易中海几次想找他下棋,旁敲侧击地让他“多照顾贾家”,傻柱都装傻充愣:“大爷,我最近厂里忙,天天加班,哪有空啊?”气得易中海吹胡子瞪眼,却没辙。
最让人意外的是,他开始攒钱了。以前工资发下来,不到半个月就花得精光,不是给贾家买东西,就是请院里人喝酒。现在他把钱分成三份,一份交给他妈,一份留着自己用,剩下的竟然存了起来。有一次王建国去银行,正好撞见他在存钱,手里还拿着个崭新的存折,上面已经有了不少数字。
“傻柱哥,开窍了?”王建国笑着打趣。
傻柱难得地红了脸,挠挠头:“以前是傻,净干些吃力不讨好的事。现在想明白了,人得先顾好自己,才能顾别人。再说了,我妈年纪大了,总得存点钱防着万一。”
王建国点点头:“这才对。”
傻柱看着他,忽然叹了口气:“建国,以前是我糊涂,总觉得你年纪小,说话太冲。现在才知道,你比我们这些大人都看得明白。院里那些人……是真不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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