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的东海,进入了台风肆虐的季节。天空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涂抹上了浓重的铅灰色,厚重的云层低低地压着海面,空气闷热而潮湿,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压抑。广播里反复播报着气象预警,一股被命名为“飞鱼”的强台风,正裹挟着巨大的能量,向着浙闽沿海直扑而来,预计将在四十八小时内严重影响舟山群岛。
天灾将至,“龙穴”基地瞬间进入了最高等级的防灾备战状态。所有非必要的出海任务取消,在外巡逻的“海鹰一号”和武装渔船被紧急召回。刚刚结束两栖演习、尚在总结磨合期的官兵们,立刻投入了一场与大自然搏斗的、更为严峻的考验。
赵安邦站在加固后的指挥部内,墙上是廖化根据有限气象数据模拟出的台风路径图,红色的轨迹如同一条狰狞的恶龙,直指基地所在。
“这是我们基地建成以来,面临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天灾考验!”赵安邦的声音透过风雨欲来的沉闷空气,传遍指挥部,“这不仅是灾难,更是对我们建设成果、组织能力和官兵意志的极限测试!我们要把这次抗台风,当成一次特殊的实战训练!”
命令一道道下达,整个基地如同精密仪器般高速运转。
首要任务是保障“国器”安全。
“苍龙”号驱逐舰和“玄龟”号潜艇,是基地绝不能有失的核心资产。然而,礁石湾虽然隐蔽,但在超强台风面前,其天然屏障作用将大打折扣。
“苍龙号动力有限,无法远避,必须加强系泊!”赵安邦亲自前往码头。碗口粗的尼龙缆绳(系统兑换的高强度材料)被一道道加固在“苍龙”号的系缆桩上,缆绳另一端则固定在码头新浇筑的巨型地牛和岸边的天然礁石上。吴三锤带着工匠们检查了每一处接口,确保万无一失。所有舰载设备进行加固,舱口密封,非必要通道封闭。
“玄龟”号则相对“安全”,赵安邦命令其下潜至湾内最深水域(约60米),利用水层的稳定性来规避水面狂风巨浪的直接冲击。潜艇内部只保留最低限度的值班人员,其余艇员全部撤离上岸。
其次是人员和设施防护。
新建的营房和工棚接受了严峻的考验。工匠们用粗大的木料对屋顶和墙壁进行二次加固,所有门窗钉上木板。重要的设备、仪器、以及刚刚缴获还没来得及消化的军火,被紧急转移至已经开始挖掘的山体洞库内。洞库入口用沙袋和防水布层层封堵,防止雨水倒灌。
后勤部门则在沈清凌的指挥下,清点储备粮食、淡水和药品,确保在可能断水断电断通讯的情况下,基地能维持基本运转数日。医疗队由罗芳带领,设立了临时救护点,预备救治可能出现的伤员。
最关键的,是人员的组织和意志锤炼。
赵安邦将基地所有人员,包括水兵、陆军、工匠、后勤,甚至部分表现可靠的劳工,全部混编成数个应急抢险队,由叶小舟、王铁柱等人分头率领。每个队伍负责不同的区域,明确职责,如码头加固组、营房巡视组、物资转移组、应急抢险组。
“这不是演习!重复,这不是演习!”各级指挥员声嘶力竭地强调着,“我们要用我们的双手,保住我们辛辛苦苦建起来的一切!”
台风“飞鱼”如期而至。
起初是呼啸的狂风,如同万千厉鬼在湾外嘶吼,卷起的海水变成咸湿的雨雾,扑面生疼。紧接着,暴雨如同天河倒泻,密集的雨点砸在屋顶和地面上,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海浪变得狂暴无比,一次次凶猛地拍打着新建的码头和岸壁,溅起的浪花高达十数米,仿佛要将整个海湾吞噬。
黑暗中,只有应急灯和手电筒的光芒在风雨中摇曳。
码头区域成了最危险的前线。加固“苍龙”号的缆绳在风浪的拉扯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嘎声,仿佛随时会崩断。叶小舟亲自带着抢险队,顶着能把人吹飞的狂风,冒险检查每一根缆绳的状况。一个巨浪打来,几名队员险些被卷入海中,被安全绳死死拉住。
“加固!再加固!把备用缆绳全给我加上去!”叶小舟抹去脸上的海水和雨水,吼声在风浪中几乎微不可闻。
营地区域,一处工棚的屋顶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眼看就要被掀翻。王铁柱带着抢险队冒着被飞起木板击中的危险,用绳索和木料死死拉住屋顶,在风雨中奋战了半个多小时,终于将其稳定下来。
通讯时断时续,电力也一度中断。指挥部依靠小型发电机维持着最低限度的照明和与关键节点的联系。赵安邦坐镇指挥部,不断接收着各处的汇报,做出决策。廖化则全力运算着台风数据,预测风眼轨迹和最大风力时段,为赵安邦的指挥提供参考。
在这场人与天灾的搏斗中,没有兵种之分,没有官阶之别。水兵和陆军士兵一起扛着沙袋堵漏,工匠和后勤人员一起冒着风雨加固房屋。石阿大带着他的气垫艇操作班,甚至尝试利用气垫艇的独特机动性,向一处被风浪隔绝的哨位运送应急物资(虽然过程惊险万分)。顺风耳则带着他的声呐班,利用简陋的设备,监听水下异常声响,预防“玄龟”号可能出现的险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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