舟山军港的庆功焰火余温尚在,战争的阴云已挟裹着渤海湾咸湿的寒风,沉沉压在华北平原上空。东京大本营歇斯底里的咆哮,最终化为一道道冷酷决绝的军令。海上脊梁已断,陆上霸权绝不容失!日本中国派遣军与关东军达成肮脏交易,从满洲、朝鲜、乃至国内挤牙膏般抽调出的数十个师团、旅团,如同蝗群,沿着残破的铁路和公路,涌向热河、冀东、山东。其目标清晰而疯狂:以绝对优势兵力,发动一场旨在彻底摧毁中国抵抗意志、特别是要碾碎那个刚刚在海上重创帝国的“赵安邦”势力的“华北方面军特别肃正作战”。冈村宁次大将坐镇北平,麾下集结了超过四十万日军,辅以数量更多的伪军,意图在广袤的华北平原上,张开一张血腥的巨网。
与此同时,“家里”的急电与“星火”情报网雪片般的警报,也堆满了赵安邦的案头。日军异常频繁的调动、大规模弹药物资的囤积、对占领区空前残酷的扫荡与封锁……所有迹象都指向一场规模空前的陆地风暴。
舟山基地地下指挥中心,巨大而精细的华北及东北南部态势图铺满了整面墙壁。代表日军重兵集团的红色箭头如同充血的眼球,密密麻麻地瞪视着“海棠”在东南沿海的蓝色区域以及“家里”在山西、河北山地的红色根据地。压力,如同实质的铅块,压在每个人心头。
“冈村宁次这是要拼命了。”周文博指着地图上几个关键的枢纽节点——天津、徐州、石家庄,“他想利用其内线优势和兵力优势,同时对我沿海新解放区、‘家里’太行山根据地形成夹击,甚至可能试图打通津浦线,直扑我长江下游腹地。”
林晓梅补充道:“苏联远东方面军仍在边境频繁‘演习’,其态度暧昧。重庆方面……蒋委员长似乎有意借此机会,一方面督促我们与日军血拼,消耗其实力;另一方面,也暗中调兵遣将,似有在战后‘接收’我们地盘或‘家里’根据地的意图。”
内外交困,强敌环伺。但赵安邦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畏惧,只有一种冰封般的沉静,以及眼眸深处跳跃的、比海战胜利时更加炽烈的火焰。
“拼命?很好。”赵安邦的声音不大,却带着金铁交鸣般的质感,“他怕的不是我们躲在山里,而是我们敢于走出来,在平原上,在他的重兵集团面前,和他堂堂正正地打一场决战!他以为集结了几十万兵力,就能用钢铁和人海压垮我们?”
他猛地转身,面向所有高级指挥员和参谋,目光如炬:“命令!‘海棠’纵队所有主力部队,结束隐蔽集结,即刻起,进入‘惊雷’战役最高准备状态!第一阶段目标:不是防御,不是游击,而是——主动出击,北上津浦线!”
指挥部内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主动出击?在平原上,迎着日军重兵集团?
“司令,敌众我寡,且日军在华北平原拥有大量战车和重炮,还有航空兵支援。我们在平原作战,是否……”一位陆军将领忧心忡忡。
“正因为敌众我寡,正因为平原利于其发挥火力和机动优势,我们才更要主动打出去!”赵安邦斩钉截铁,“缩在山里,等着敌人合围过来,才是死路一条!我们要把战场,摆在有利于我们发挥技术优势和机动优势的地方!”
他走到地图前,拿起指挥棒,在津浦铁路济南至徐州段重重一划:“这里,是日军南北调兵和物资输送的大动脉,也是其华北、华中两个战略区的结合部。地形相对开阔,但河网、丘陵交错,并非一马平川。更重要的是,这里距离我‘家里’的鲁中南根据地较近,可以获得策应!”
“我们的打法,不是阵地对攻。”赵安邦的指挥棒在地图上点出几个关键节点,“以装甲突击集群为矛头,‘雷霆’装甲旅(装备少量T-34/85及大量由卡车、装甲车改装的火力支援车)为核心,配属摩托化步兵和自行火炮,组成数个高速突击集群。在‘山东’号航母(完成紧急海试,初步形成战斗力)舰载机及陆基沿海航空兵全力掩护下,沿津浦线两侧,进行多路、高强度的穿插突击!目标不是占领城池,而是——打烂日军的交通线、后勤节点、指挥中枢,分割其重兵集团!”
“同时,‘家里’的兄弟部队,在鲁中南、冀南方向,对当面日军发起牵制性进攻,并伺机拔除孤立据点,扩大根据地。我们的敌后武工队和‘星火’特种分队,提前潜入敌后,破坏铁路、公路,袭击仓库,散布恐慌,为正面突击创造战机!”
“此战核心,”赵安邦一字一顿,“是‘以快打慢,以锐击钝,以技术优势和机动优势,抵消其兵力优势’。用钢铁洪流,撕开他的战线!用空中优势,遮断他的天空!用敌后破袭,瘫痪他的神经!我们要在华北平原上,打一场日本人从未见过、也无法理解的现代化机动歼灭战!”
宏大的计划,冒险的决断,却充满了置之死地而后生的魄力与超越时代的战术眼光。指挥中心内,最初的震惊逐渐被昂扬的战意取代。是啊,拥有超越时代的装备和训练,为何还要拘泥于被动的山地防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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