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海海战的硝烟尚未在波涛间完全散尽,“福建”号航母甲板上依旧弥漫着焦糊与海腥混合的气息,地勤人员正沉默而高效地清理着弹痕与血迹。大捷的战报与沉痛的伤亡数字同时摆在了赵安邦面前。日军“赤城”号航母编队遭重创,其南进锋芒被硬生生折断,东海制空、制海权初步易手。但“海燕三号”的决死拦截,以及多名飞行员的血洒长空,也让这场胜利染上了铁锈般的沉重。
舰桥指挥室内,气氛肃穆。赵安邦的目光掠过战报最后的总计,落在巨大的东南沿海态势图上。代表己方控制区的蓝色,已从宁海、舟山蔓延至浙东沿海及武夷山北麓,形成一个不规则的“L”形。而代表日占区、国民党控制区及军阀割据的红色、灰色、褐色斑块,依旧犬牙交错,尤其是福建沿海重镇——福州,像一颗楔子,卡在舟山与武夷山根据地之间,阻碍着“海棠”枝叶的连通。
“司令,截获日军华南派遣军与台湾军往来的电文,研判其正从台湾、厦门方向向福州增兵,特别是重炮和战车部队。福州城防司令,原闽系军阀李厚基残部出身的陈炯光,已完全倒向日军,正加紧修筑永备工事。”情报参谋的汇报证实了赵安邦的预感。日本人在海上吃了大亏,必然试图在陆上找回场子,同时巩固其大陆沿海的桥头堡。福州,这颗钉子,必须拔掉,而且要快!
“命令!”赵安邦的声音斩钉截铁,打破了沉寂,“舟山基地、武夷山根据地,即刻起,进入‘雷霆东进’战役准备。第一阶段目标:解放福州,打通浙闽沿海走廊!”
命令如同电流,瞬间激活了两大根据地庞大的战争机器。舟山军港,刚刚经历海战洗礼的舰队开始补充弹药油料,运输舰和登陆艇密密麻麻集结;武夷山深处,隐蔽的兵营和仓库洞开,刚刚换装半自动步枪和通用机枪的“海棠”纵队(赵安邦麾下陆军主力)士兵,以连排为单位,默默检查装备,领取实弹和干粮。空中,侦察机频繁起降,将福州外围地形、敌军布防的最新照片带回。
五日后,凌晨四时,天色墨黑,海风凛冽。
福州以东五十公里,闽江入海口外的海面上,数十艘大小舰艇如同暗影巨兽,悄然浮现。以“福州”号驱逐舰(为纪念牺牲的快艇,新服役的052D型被命名为此)为首的炮击编队,率先进入预定阵位。粗大的炮管在液压驱动下缓缓扬起,对准了岸上早已标注好的目标。
“各炮注意,目标A1,敌军海岸观察哨;目标A2,梅花礁炮台……装订诸元,高爆弹,五发急促射!”炮术长的声音在频道中冰冷响起。
“轰!轰!轰!轰!”
刹那间,静谧的海岸线被狂暴的火焰撕裂!130毫米舰炮的怒吼连成一片,炮弹划破夜空,带着死神的尖啸砸向预定目标。远处岸上,火光接连爆起,沉闷的爆炸声滚滚传来,日伪军精心构筑的前沿观测点和老旧炮台,在现代化舰炮的精准打击下,土崩瓦解。
炮击尚未停歇,数十艘登陆艇和气垫船,如同离弦之箭,从运输舰侧畔冲出,犁开漆黑的海面,朝着预定的滩头——琅岐岛南侧相对平缓的砂石岸滩全速冲刺!艇艏,头戴钢盔、脸上涂着油彩的海军陆战队员紧握钢枪,目光死死盯着前方越来越近的、被炮火映红的滩头。
“注意水下障碍!机枪组准备压制岸防火力!”突击连连长的吼声在颠簸的艇舱内回荡。
果然,距离滩头数百米,海面上突然冒出几根粗大的、缠满铁刺的木桩!是日军布设的简易反登陆障碍!
“火箭筒!炸开它!”连长厉声下令。
几名陆战队员扛起69式40毫米火箭筒(系统T2-T3过渡产品),在颠簸的艇上艰难瞄准。“嗤——轰!” 木桩被炸得粉碎。登陆艇群几乎毫不停顿,继续冲锋!
岸上,残存的日伪军也从最初的震撼中反应过来,几处暗堡吐出猩红的火舌,歪把子机枪和步枪子弹泼水般扫向海面,打在登陆艇装甲上叮当作响,溅起密集的火星。
“烟雾弹!压制射击!”连长继续怒吼。
登陆艇上的机枪和自动榴弹发射器猛烈开火,同时大量烟雾弹被投向前方,迅速在海滩上形成一道浓厚的白色烟墙,遮蔽了守军视线。
“冲滩!”
“砰!砰!砰!” 登陆艇猛地撞上沙滩,艏门轰然放下!
“跟我上!” 连长第一个跃出,踩着冰冷的海水,端着95式自动步枪(早期型号),以娴熟的低姿跃进战术,冲向滩头!身后,陆战队员们如同出闸猛虎,怒吼着冲出船舱,三人一组,交替掩护,冒着稀疏但依旧致命的子弹,迅猛突进!
暗堡的火力点很快被火箭筒和无后坐力炮重点清除。滩头阵地在凶猛的突击和绝对的火力优势下,迅速被撕开、巩固。越来越多的登陆艇靠岸,更多陆战队员、轻型火炮、甚至数辆63式水陆两栖坦克(系统T3技术)冲上滩头,向纵深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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