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处世之道 第347章 寂皇现世，轮回崩解

第三百四十七章 寂皇现世，轮回崩解

“深度净化程序……启动。”

冰冷、机械、不蕴含丝毫情感波动的意念，如同宣判死刑的烙印，自那缓缓升起的、散发着恐怖秩序波动的淡金色竖井深处传来。刹那间，整个祭坛空间仿佛被投入了绝对零度的冰窟，连时间与能量的流动都仿佛要被冻结、抹平。那三尊刚刚重创了瑶光峰堕落者的金甲守卫，额心的淡金晶体光芒骤然变得无比刺目，它们齐齐转身，手中兵器指向林默，一股比之前纯粹镇压、审判更加可怕的、充满了绝对否定与存在抹除意味的秩序之力，开始疯狂汇聚、锁定。

竖井之中，一道凝练到极致、仿佛由纯粹的“无”之概念构成的、无色透明、却让所有感知到它的存在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诡异光柱，正在缓缓成形，其目标，赫然便是被判定为“高威胁秩序污染源”的林默！这光柱的气息，已然超越了元婴，达到了化神层次，甚至蕴含着一丝更加本源的、“抹杀存在”的规则之力！

“不！萱儿，停下治疗！带着种子和传承，快走！” 林默厉声嘶吼，一把推开还在为他输送造化生机的妹妹。他感受到前所未有的死亡威胁，那竖井中的光柱，与之前遇到的所有攻击都不同，它针对的不是**或能量，而是存在本身，是概念，是要将他从“存在”的名单上彻底“擦除”！以他目前的状态，绝无可能抵挡！他不能让妹妹也陷入这绝境！

“哥！” 林萱儿被哥哥推开，看着那三尊杀机毕露的金甲守卫与竖井中酝酿的恐怖光柱，眼中充满了惊怒、绝望，但更多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守护与反抗！她刚刚获得完整的“青莲净世诀”传承，初步融合“秩序源莲种子”，拥有了号令此地秩序、净化污秽的力量，但面对这似乎是遗迹预设的、针对“非标准传承者”的最高级别清除程序，她能做的似乎也有限。但她绝不放弃！

“不！我绝不会丢下你！” 林萱儿咬牙，眉心莲花印记与身后十二品金莲虚影光芒暴涨，她试图再次以自身与种子融合后的更高权限，去命令、干扰那些金甲守卫与竖井中的程序。“我乃净世青莲传承者，秩序源莲之主！此人为吾之至亲，血脉相连，道心相通，绝非污染之源！立刻停止攻击！”

然而，这一次，她的命令失效了。那三尊金甲守卫额心的晶体只是微微闪烁了一下，似乎在接收、分析她的指令，但随即便被竖井中散发出的、更加本源、更加不容置疑的冰冷秩序波动覆盖、否决。它们依旧死死锁定林默，蓄势待发。而竖井中那无色光柱，已然凝聚成型，开始缓缓调整方向，即将发射！

显然，这“深度净化”程序的优先级，远高于她这个刚刚获得传承、尚未完全掌控遗迹的“新主人”。或者说，在遗迹预设的、可能源自上古的、更加死板的底层逻辑中，林默这种融合了多种“异质”道韵、尤其以“寂灭”、“战意”、“杀戮”为核心的存在，本身就是与“纯粹秩序净化”理念根本冲突的、需要被彻底清除的“污染”与“错误”！

“没用的……萱儿……走！” 林默嘴角扯出一个苦涩而决绝的笑容，他艰难地拄着“破劫”断剑，想要站起，将妹妹护在身后，做最后的抵抗。体内的“道种”在死亡威胁下疯狂搏动，那刚刚被林萱儿强行梳理、暂时达成“动态平衡”的多种道韵，再次开始剧烈冲突、沸腾，仿佛要在他死亡前，最后燃烧一次。

就在这时——

“嗡——！！！”

一声并非来自外界，而是直接响彻在林默灵魂最深处、胸口“道种”核心的、宏大、古老、悲凉、却又带着一丝解脱与决然之意的钟鸣，毫无征兆地，炸响！

这钟鸣响起的瞬间，时间仿佛再次被无限拉长、凝固。

林默的意识，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猛地拉扯、沉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与寂静之中。这片黑暗，并非虚无，而是存在之前，终结之后的、某种原初的“无”。

在这片“无”的中央，一点微弱的、灰暗混沌的、却又仿佛蕴含着一切可能的“光”，缓缓亮起。光芒之中，一道模糊的、顶天立地的、身披残破战甲、手持断裂巨剑的虚影，缓缓凝聚、清晰。

是墟皇！不，比他在“虚无之眼”中留下的残留意念更加完整、更加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微弱但真实的“活性”！

“后来者……” 墟皇的虚影开口，声音直接在林默的灵魂中响起，充满了无尽的沧桑与一丝……期待。“你的表现……超出吾之预料。于绝境中触及‘悖论’，于毁灭中拥抱‘秩序’，于自身道途即将崩解之际，仍未放弃守护之志……很好，你已具备了……继承吾最后馈赠的……资格。”

“墟皇……前辈？” 林默的意识震撼莫名。墟皇不是已经彻底消散了吗？为何会在此刻，在他灵魂深处再次出现？这最后的馈赠又是什么？

“吾之‘种子’，并非简单的力量传承，亦非‘寂皇归墟经’的载体。” 墟皇的虚影凝视着林默，那双仿佛倒映着宇宙生灭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它真正的核心，是吾毕生对‘寂灭’、‘守护’、‘终结’、‘新生’、乃至‘悖论’之道的最终感悟，所凝聚而成的一枚……道之坐标，亦是……召唤吾最后‘道我’的……媒介。”

“道之坐标？召唤……道我？” 林默不明所以。

“不错。” 墟皇缓缓道，“吾当年道崩于轮回殿，身死魂消，大半印记被吞噬。然，在最后时刻，吾将一点最纯粹的、关于‘寂灭守护’之道的‘道我’本源，连同对‘悖论’的推演，一同封入‘种子’，送出绝地。这枚‘种子’，会在合适的传承者身上生根发芽，当传承者面临真正的、触及道途根本的‘终结’危机，并且其心性、意志、对‘道’的领悟达到一定标准时……便会触发坐标，短暂唤醒吾这最后一点‘道我’投影，与传承者……道我共鸣，合一。”

“道我共鸣，合一？！” 林默心脏狂跳，一个难以置信的念头涌现。

“以此地‘秩序源莲’种子引发的、触及存在层面的‘净化’危机为引，以你体内初步熔炼的‘悖论’之力为基，以你对守护的执念为火……时机已至。” 墟皇的虚影张开双臂，仿佛要拥抱这片黑暗。“接受吾最后之道，继承吾未尽之志。以你之躯，承吾之道，于此刻——寂皇临世，破灭轮回！”

话音未落，墟皇的虚影骤然化作无数道灰暗混沌、却又蕴含着煌煌战意与寂灭真意的光芒碎片，如同百川归海，朝着林默的意识、朝着他胸口那枚疯狂搏动的“道种”，疯狂涌来、融合！

“轰——！！！”

外界，祭坛空间。

就在那竖井中无色透明的、蕴含存在抹除之力的光柱即将发射，三尊金甲守卫也蓄势待发的千钧一发之际——

单膝跪地、以剑拄地的林默，身上骤然爆发出一股令天地失声、万物战栗的、无法形容其恐怖与威严的浩瀚气息！

他紧闭的双目猛然睁开！眼中再无之前的疲惫、痛苦、疯狂，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倒映着诸天星辰生灭、纪元轮回终结、无尽寂灭与守护执念交织的、深邃、冰冷、漠然、却又蕴含着毁天灭地威能的混沌星海！一股超越元婴、超越化神、甚至隐约触摸到某种更高层次的、纯粹的、极致的、仿佛能终结万法、归墟诸天的“寂灭”道韵，以他为中心，轰然爆发，席卷整个空间！

“道种”在他胸口显化，不再是一颗微型混沌星辰，而是化作了一轮缓缓旋转的、内部有灰暗归墟之力、淡金秩序纹路、暗红兵主战血、淡青净化余韵、星辰恒定之辉等多种力量流转、却又被一股绝对主导的、灰暗混沌的寂灭道韵强行统御、熔炼的、不断向内坍缩、仿佛要吞噬一切的“寂灭奇点”！

他手中那柄“破劫”断剑，也在此刻发出了兴奋到极点的、仿佛要斩断万古宿命的清越剑鸣，暗金色的剑身之上，无数古老、残破的符文被这股浩瀚的寂灭道韵点亮、修复、甚至演化出新的、更加玄奥的纹路！断剑，似乎在以惊人的速度自我修复、补全！

“这……这是……墟皇的气息？！不……比墟皇更加……纯粹、更加……霸道！是寂灭大道的……本源显化？！” 远处勉强支撑的南宫离，感受到这股气息，骇然失声，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敬畏。

“哥……？” 林萱儿也惊呆了，她能感觉到哥哥身上发生了某种不可思议的、本质层面的蜕变，那股力量浩瀚到让她灵魂都感到战栗，却又带着一种奇异的、血脉相连的熟悉与安心。哥哥的眼神，让她想起了墟皇断剑中残留的那一丝意念，却又更加……像哥哥自己，只是被无限拔高、升华了。

而那三尊金甲守卫，在感应到这股纯粹、浩瀚、仿佛能终结一切、包括“秩序”本身的寂灭道韵的刹那，额心的淡金晶体发出了刺耳的警报嗡鸣，光芒疯狂闪烁，充满了“逻辑崩溃”与“无法理解”的混乱。它们发动的攻击，无论是凝聚的能量还是锁定的意念，在这股寂灭道韵的冲刷下，如同阳光下的露珠，迅速蒸发、瓦解、失效！连那竖井中即将发射的无色透明光柱，也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扼住，剧烈颤动，无法射出！

“区区……秩序造物……也敢……判定吾道？”

“林默”，或者说，此刻暂时“道我合一”、继承了墟皇最后“道我”本源与感悟的林默，缓缓抬起了头，目光淡漠地扫过那三尊金甲守卫与那恐怖的竖井。他的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种凌驾于万物之上的、定义规则、裁定生死的漠然威严。

他轻轻抬起了手中已然修复大半、吞吐着令空间都为之哀鸣的寂灭剑芒的“破劫”长剑，剑尖指向那竖井，以及其后的整个祭坛，乃至……这处遗迹，这片古路，那遥远的、仍在崩塌的轮回殿方向。

“以寂灭之名，以守护之志，以吾林默（墟皇）之道——”

“斩！”

没有华丽的招式，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只是简简单单，朝着前方，一剑平斩。

一道不过三尺宽窄、凝练到极致、呈现出混沌归墟之色、内部却有无数破碎的星辰、崩解的世界、哭泣的大道、以及最后一点永恒不灭的守护执念光影的剑光，悄然浮现，无声无息地向前掠去。

剑光所过之处，一切“存在”的概念，仿佛都在被强行“终结”、“归零”。

那三尊达到元婴后期顶峰的金甲守卫，连同它们额心的淡金晶体，在触及剑光的刹那，如同沙雕般无声崩解、消散，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那竖井中酝酿的、蕴含化神层次抹杀之力的无色透明光柱，被剑光一分为二，随即如同被戳破的肥皂泡，湮灭、蒸发。

剑光掠过祭坛，笼罩祭坛的淡金色“秩序牢笼”如同纸糊般破碎，祭坛本身那坚固无比的乳白玉石，如同经历了亿万载时光冲刷，瞬间风化、剥落、化为最原始的尘埃。

剑光继续向前，无声地穿透了祭坛空间的乳白墙壁，没入了遗迹更深处，所过之处，一切古老的建筑、残存的禁制、盘踞的诡异生物，乃至构成这片遗迹基础的、那种独特的“秩序”道韵本身，都开始崩解、消散、归墟。

最终，这道寂灭剑光，仿佛穿越了空间的阻隔，循着某种冥冥中的联系，跨越了遥远的距离，没入了那片仍在崩塌、混乱的轮回殿核心区域，没入了那巨大的、缓缓旋转的暗金色“轮回磨盘”，没入了那深邃的、吞噬一切的“虚无之眼”！

“咔嚓——！！！”

一声仿佛源自古路根基、源自轮回殿本源的、惊天动地的、充满了无尽痛苦、不甘与解脱的碎裂巨响，猛地从遥远的方向传来，震动了整条古路！紧接着，一股更加恐怖、更加混乱、仿佛世界末日降临般的毁灭波动，如同海啸般，以轮回殿为中心，朝着古路四面八方疯狂席卷、扩散！

轮回殿……被这一剑，从概念层面，斩中了核心！ 加速了其崩解，甚至可能……动摇了其存在的根基！

一剑之威，竟至于斯！寂皇临世，万法归墟！

祭坛空间内，尘埃弥漫，碎石簌簌落下，整个遗迹都在剧烈震颤，仿佛也要跟随轮回殿一同崩塌。淡金色的穹顶光芒急速黯淡，那些壁画与符号迅速剥落、模糊。

“林默”缓缓放下了手中的“破劫”长剑，剑身之上光芒内敛，但那股终结万物的寂灭道韵依旧萦绕不散。他眼中的混沌星海缓缓平复，那超越凡俗的漠然与威严开始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疲惫、虚弱，以及一丝……茫然。

墟皇最后“道我”的共鸣与加持，正在飞速消退。那股浩瀚无匹的力量如同退潮般从他体内抽离，只留下被强行拓宽、淬炼、但同样布满裂痕与空虚的经脉、丹田、道基，以及胸口那枚变得无比凝实、深邃、内部多种道韵达成了某种更加稳定、却也更加强大复杂的全新平衡的“寂灭道种”。

“噗！” 林默再也支撑不住，猛地喷出一大口暗金色的、蕴含着多种道韵碎片的血液，身体一软，向前倒去。手中的“破劫”长剑也“哐当”一声落地。

“哥！” 林萱儿惊呼，连忙冲上前，将哥哥扶住。她感觉到哥哥的气息飞速跌落，从那种令她战栗的巅峰，瞬间跌回了重伤虚弱、甚至比之前更加糟糕的状态，但至少，生机还在，道基未毁，而且似乎有了一种脱胎换骨般的、更深层次的稳固与潜力。

“我……没事……” 林默艰难地开口，声音沙哑至极，每一个字都仿佛用尽了力气。他看着妹妹焦急的泪眼，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墟皇前辈……最后的馈赠……我……撑住了……”

他看向南宫离的方向，南宫离挣扎着点了点头，表示自己还活着。

他又看向瑶光峰长老三人倒地的方向。那里，只剩下三小滩正在被遗迹崩塌的尘埃迅速掩埋的、混合着暗金与污血的黑灰，以及几件残破的法器碎片。显然，在刚才那股寂灭道韵的无差别波及下，本就重伤垂死的他们，已然彻底形神俱灭。

强敌已除，危机暂解，但代价巨大，前路……依旧迷茫。遗迹在崩塌，轮回殿在崩解，古路在剧变，而他们，重伤未愈，父母未醒，出路未知。

就在这时，那因为祭坛被毁、核心被动摇而加速崩塌的遗迹穹顶，那原本淡金色的光之穹顶，此刻已变得黯淡破碎，露出了后方那翻滚的、暗红与铁锈色的古路天穹。而在那天穹的极高处，隐约可见，一道巨大的、横贯视野的、暗金色的、不断崩塌溃散的“裂痕”，如同天穹的伤口，正在缓缓扩大、蔓延。那是轮回殿核心崩解的显化，是这场席卷古路的风暴中心。

而在这“天穹裂痕”的边缘，林默恍惚间，仿佛又看到了那双冰冷、淡漠、仿佛蕴含着诸天星辰生灭、却又带着一丝玩味与审视的、巨大的眼睛虚影，一闪而逝。

是那双“淡漠眼眸”！它（们）果然一直在注视着！轮回殿的崩解，墟皇最后道我的现世，是否也在其预料或算计之中？

没等林默细想，一阵更加猛烈的震动传来，整个遗迹开始大面积塌陷。

“这里要塌了！必须立刻离开！” 南宫离强撑着起身，急声道。

林萱儿也点头，扶起哥哥，看向祭坛原址的方向。祭坛已毁，那卷“青莲净世诀”玉简已化为传承融入她身，“秩序源莲种子”也与她融合，“破劫”断剑在哥哥手中。但此地或许还有离开的线索？

她的目光扫过祭坛废墟，忽然，在那崩碎的核心位置，一点微弱的、不同于寂灭与秩序的、银色的、稳定的空间波动，缓缓散发出来。那是……一处被祭坛镇压、或因祭坛崩毁而显露出来的、稳定的空间节点？或许，是通往古路其他相对安全区域，甚至……通往外界的传送点？

希望，在毁灭的废墟中，再次露出一线微光。

“去……那里……” 林默虚弱地指向那点银色波动。

三人不再犹豫，林萱儿扶着哥哥，南宫离紧随其后，朝着那在崩塌遗迹中如同灯塔般的银色空间节点，艰难而坚定地走去。

身后，古老的遗迹在轰鸣中彻底化为废墟，尘归尘，土归土。前方，是未知的传送，是可能的生路，也是……依旧充满荆棘与迷雾的明天。

而轮回殿崩解的巨响与混乱波动，正如同末日的丧钟，在这条埋葬了无数秘密与亡魂的古路上，久久回荡。

寂皇现世的一剑，斩断了眼前的死局，也斩开了更加汹涌的暗流。

新的风暴，或许才刚刚开始酝酿。

（第三百四十七章 寂皇现世，轮回崩解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