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咸鱼师尊 第176章 残骸寻踪与薪火铸路

归墟浅滩，时间的概念模糊如雾。林凡一家在灰色平台上休整，依靠此地游离的、稀薄却精纯的“终结”道韵与破碎法则，以及彼此间毫无保留的道侣同心之力，缓缓修复着近乎破碎的道基与神魂。丹药早已耗尽，每一丝恢复，都源于自身顽强的意志与亲人间的温暖支撑。

三日（以自身生命韵律为尺）后，林凡勉强恢复了行动能力，体内寂灭仙元恢复了约一成，虽远未及全盛，但已可初步引动寂灭归墟之意。眉心那灼伤的疤痕，依旧黯淡，但隐隐与这归墟之地产生着微弱的共鸣，不再有撕裂般的痛楚。慕容清与叶雅也稳定了伤势，修为各自恢复了两三成，只是本源损耗太大，面色依旧带着久病般的苍白。

最令人欣慰的是林混沌。小家伙依旧沉睡，但气息一日比一日平稳悠长，眉心那混沌寂灭印记缓缓流转，散发着纯净而深邃的灰金光芒，中央那点被层层薪火符文禁锢的漆黑，仿佛彻底沉寂，再无波动。他的混沌道体，在经历了“薪火锻魂”的极致淬炼后，仿佛脱胎换骨，虽未苏醒，但自发吞吐着周围虚空中的归墟道韵与破碎法则，将其转化为最精纯温和的混沌之气，滋养自身，甚至有一丝丝反哺向紧挨着他的父母与叶雅。这自主的、高效的转化能力，远超之前，显示出道体本源获得了本质的提升。

“混沌儿的状态，比预想中要好得多。”慕容清轻轻抚摸着儿子温热的小脸，眼中满是怜爱与一丝后怕，“只是不知，那恶念之种被封印得是否彻底，何时会再次反扑。”

“眼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林凡望着虚空深处那些漂浮的残骸岛屿，沉声道，“当务之急，是修复传送阵，离开此地。按归墟道标图指引，那处生机的坐标虽然遥远，但方向明确。我们需尽快行动，迟则生变。”

他指向平台中心那残缺的传送阵：“阵法核心缺失三样东西：稳定的‘空间源力结晶’构筑通道，承载坐标的‘法则基石’，以及启动阵法的‘高纯度能量核心’。此地是归墟，万物终结沉淀之所，这些东西，或许能在那些残骸中找到。”

叶雅顺着林凡所指看去，那些漂浮的岛屿与碎片，大小不一，形态各异，有些如破碎的星辰，有些似巨兽的骨骼，有些则是完全无法理解的几何结构，皆散发着沧桑、死寂，偶尔夹杂着一丝不稳定波动的不祥气息。“去那些残骸中寻找？会不会有危险？”

“危险必然存在。”林凡点头，“但这是我们唯一的希望。混沌儿如今可自主吸收转化此地能量，带着他，或许能感应到我们需要之物。清儿，雅儿，你们意下如何？”

“同去。”慕容清与叶雅毫不犹豫。

计议已定。林凡再次将林混沌小心负在背上，以寂灭归墟之力形成最内层的护罩，又以长生藤蔓编织的软兜固定，确保其安稳。慕容清与叶雅一左一右，各自手握法宝，警惕四周。

四人离开平台边缘，小心翼翼地向虚空迈出一步。此地并无重力，但有种奇异的“存在感”牵引，让他们能如履平地般在虚空中行走，只是速度远不如外界飞行。

他们的第一个目标，是距离平台最近、约百丈外的一块数十丈大小、形似断裂山峰的暗灰色残骸。残骸表面坑洼不平，布满了奇异的孔洞，隐约可见内部有暗淡的晶体光泽闪烁。

靠近残骸，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了土石、金属、以及某种腐朽生命气息的终结道韵扑面而来，令人心神压抑。林凡示意停下，以神念小心探查。神念甫一接触残骸表面，便感到一阵轻微的刺痛与迟滞，仿佛那残骸本身在散发着微弱的、排斥“生”之气息的力场。

“小心，这残骸有‘归墟惰性’，排斥外来活性。”林凡低声道，尝试以一丝寂灭归墟之力包裹神念，再次探入。这一次，阻力大减。寂灭归墟之力与此地同源，起到了某种“伪装”与“通行证”的作用。

神念穿过表层，深入残骸内部。只见其中并非实心，而是布满了纵横交错的通道与空洞，仿佛某种巨大生物的巢穴或矿脉遗迹。在一些洞壁和裂缝中，果然镶嵌着一些大小不一、形状不规则、散发着微弱空间波动的暗银色结晶，以及一些颜色黯淡、却隐隐有道纹流转的奇异石块。

“是‘虚空晶’碎片和‘法则石’残渣！”林凡一喜。虚空晶蕴含空间之力，法则石是高等世界或强大存在陨落后，其领悟的法则碎片凝聚而成，皆可用于构筑和稳定传送阵。只是眼前这些，品相低劣，能量稀薄，杂质极多，远达不到修复高阶阵法的要求。

“聊胜于无，先收集一些，或许能提炼出有用的部分。”慕容清道。她寂灭剑心敏锐，能大致分辨出哪些碎片蕴含的法则相对完整，哪些虚空晶空间波动更稳定。

三人分工。林凡负责以寂灭归墟之力切割、收取结晶和石块。慕容清以剑意辅助，剔除明显有害或不稳定的部分。叶雅则在外警戒，同时以长生灵元笼罩众人，尽可能中和残骸散发的、令人不适的惰性与腐朽气息。

就在他们收取了十数枚相对可用的碎片，准备向残骸更深处一处较大的晶簇靠近时，异变突生！

那处晶簇周围的岩壁，突然无声蠕动起来！紧接着，数条通体灰白、半透明、如同放大了千百倍的蠕虫、口器布满细密利齿的诡异生物，猛地从岩壁中钻出，闪电般扑向正在切割晶簇的林凡！这些生物毫无生命气息，身体仿佛是纯粹的、凝固的归墟惰性能量与某种怨念残渣的混合体，散发出冰冷、麻木、吞噬一切生机的可怖意念！

是“归墟惰虫”！归墟之地独有的、以惰性能量与残骸为食、本能攻击一切“活性”存在的诡异生物！单体实力约在元婴到化神之间，但胜在诡异难防，且似乎能无视部分物理与能量防御，直接攻击“存在”本身！

“小心！”叶雅惊呼，长生藤蔓瞬间化作屏障，挡在林凡身前。藤蔓与惰虫接触，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灰白、僵化，仿佛生命力被瞬间抽干、同化！

慕容清剑光一闪，寂灭剑意化作数道细丝，精准地斩向几条惰虫。剑意斩中，惰虫身体被撕裂，但并未死去，断裂的身体化作更小的个体，继续扑来，而且似乎被寂灭剑意的“活性”刺激，变得更加狂暴！

林凡眼神一冷，不退反进，并指如剑，指尖一点灰暗的“终末湮光”骤然亮起！这并非完整版的“终焉”，而是他新领悟的、对归墟之力更精细的运用。湮光扫过，扑来的惰虫如同冰雪遇阳，无声无息地消融、湮灭，连残渣都未留下，仿佛从未存在过。

终末湮光，蕴含一丝真正的“归墟”终结真意，对这类归墟衍生物，似乎有着天然的克制。

轻易解决了惰虫，但三人心中警惕更甚。这归墟浅滩，绝非安全之地，危机四伏，且大多诡异难防。

他们加快了收取速度，不再深入，迅速退出了这块残骸。收获虽然不多，但总算有了开始。

接下来数日（感知时间），他们又探索了附近几块较小的残骸。过程有惊无险，遇到了几种不同的归墟生物：有形如阴影、能附身侵蚀神魂的“归墟影魅”；有由纯粹破碎法则凝聚、会自主攻击靠近者的“法则乱流”；甚至有一次，他们远远看到一块巨大的、形似宫殿的残骸中，有一道模糊的、散发着炼虚层次波动的巨大阴影缓缓游过，吓得他们立刻远远避开。

收获也随之增加。除了更多的低品虚空晶和法则石碎片，他们在一处形似法宝残片的堆积物中，找到了一块拳头大小、品质明显高出许多的“中品虚空晶”，以及一枚指甲盖大小、却蕴含一丝稳定“坚固”法则本源的“下品法则基石”。更在一次险死还生的遭遇中，从一头堪比化神巅峰的“归墟石像鬼”守护的巢穴里，夺得了三颗龙眼大小、蕴含着精纯、但属性各异的“归墟源能结晶”！这源能结晶，正是启动阵法所需的高纯度能量核心的绝佳替代品！只是其能量属性偏向终结与死寂，启动传送阵时，需以混沌道体的包容之力，或长生生机的调和之力进行转化，风险不小。

这一日，他们来到了一块更加庞大、外形如同一截断裂的、布满鳞甲的巨大脊椎骨的奇异残骸前。这块残骸长达千丈，横亘虚空，散发着一种古老、苍凉、却又带着一丝微弱但纯粹生命波动的奇异气息，与周围纯粹的终结死寂格格不入。

“这块残骸……不一般。”慕容清凝神感应，“似乎……是某种强大到难以想象的生灵，陨落后留下的部分遗骨，历经归墟沉淀，依旧保留了一丝不灭的生命烙印与……某种强大的本源属性。”

林凡也感应到了。这块残骸给他的感觉，与之前遇到的所有都不同。其散发的“终结”道韵中，掺杂着一股不屈的、仿佛要逆转生死、超脱轮回的微弱意志。而且，他眉心的灼痕，在靠近这块残骸时，竟传来一丝极其微弱的、带着亲切与共鸣的悸动。

“里面……或许有我们需要的东西，甚至是……了不得的机缘。”林凡目光闪烁，“但危险，恐怕也远超之前。”

“来都来了，岂能空手而回。”叶雅握紧藤鞭，目光坚定。一路行来，她的长生道在抵抗归墟侵蚀、调和杂乱能量中，也获得了不小的磨砺与成长，对生灭之道的理解更深。

三人小心翼翼，循着那丝微弱的生命与共鸣波动，找到了一个位于“脊椎骨”侧面的、如同天然门户的裂缝。裂缝边缘光滑，仿佛被某种力量整齐切开，内部幽深，隐隐有暗金色的微光透出。

林凡当先，寂灭归墟之力遍布全身，率先踏入。慕容清与叶雅紧随。

裂缝内部，并非想象中的骨骼结构，而是一条宽阔的、蜿蜒向下的通道。通道四壁是一种暗金色的、非金非玉的奇异骨质，表面流淌着如同活物般的、极其微弱的暗金光泽。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威严、却又带着淡淡馨香的气息，让人心神不由自主地宁静下来。更奇异的是，此地几乎感觉不到外界的归墟惰性与混乱道韵，反而像是一处独立的、被强大力量隔绝出来的“净土”。

“这……这是某种先天神兽，或者混沌魔神的遗骨？”柳三变若在，恐怕能认出。林凡暗自心惊，能留下如此遗骨，其生前实力，恐怕远超真仙，甚至可能触摸到了“道”的终极。

通道漫长，仿佛没有尽头。但那种亲切的共鸣感，却越来越清晰，源头似乎就在通道最深处。

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前方豁然开朗。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球形的骨腔空间。骨腔中心，悬浮着一团人头大小、不断缓缓旋转的、如同液态黄金般的璀璨光团！光团内部，隐约可见一枚枚复杂玄奥到极致的先天道纹生灭流转，散发出浩瀚、神圣、至高无上的生命与创造气息！而光团周围，散落着数十块大小不一的、通体晶莹如琉璃、内部有星河幻灭景象的奇异晶体，以及三枚拳头大小、呈完美十二面体、通体暗金、表面天然烙印着繁复空间符文的晶石！

“这是……先天生命本源？！还有……顶级的‘星辰法则基石’和‘虚空源晶’？！”饶是以林凡的心性，也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前之物，任何一样拿到外界，都足以引起真仙乃至金仙的疯狂争夺！尤其是那团先天生命本源，其价值无法估量，蕴含着一丝开天辟地之初最原始的生命造化之秘！难怪这块遗骨能在此地形成“净土”，恐怕正是这团本源在自发抵御归墟的同化！

而他们需要的修复材料，这里几乎全了！而且是最顶级的品质！

然而，就在他们被这惊人发现震撼的瞬间——

骨腔空间四周的暗金骨壁上，那些如同活物般流淌的暗金光泽，骤然加速！紧接着，一道道模糊的、由纯粹暗金光芒构成的、形似龙、凤、麒麟等先天神兽的虚影，自骨壁上脱离，缓缓凝聚成型！每一道虚影，都散发着堪比化神巅峰、甚至炼虚初期的恐怖威压！它们冰冷的、毫无感情的眼眸，同时锁定了闯入此地的林凡三人，以及他背上沉睡的林混沌。

显然，这些是遗骨主人残留的守护意志或本能所化的“骨灵”！它们存在的意义，便是守护这团先天生命本源，诛杀一切闯入者！

足足十二道炼虚层次的骨灵！而且在这遗骨内部，它们的力量似乎能得到源源不断的补充，几乎不死不灭！

“退！”林凡当机立断，如此多的炼虚骨灵，绝非他们现在状态能敌。

然而，已经晚了。十二道骨灵同时发出一声无声的咆哮，暗金光芒大盛，化作十二条狰狞的光龙，封锁了所有退路，携带着碾碎星辰的恐怖威势，扑杀而来！攻击未至，那股沉重的、仿佛来自太古洪荒的威压，已让林凡三人气血翻腾，几乎动弹不得！

绝境再现！而且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凶险！在这封闭的骨腔，面对十二炼虚骨灵，他们连逃跑的机会都微乎其微！

“拼了！”林凡眼中厉色一闪，就要不顾一切，再次引动眉心灼痕，哪怕同归于尽，也要为妻儿杀出一条血路。

就在这生死一线的刹那——

“唔……”

一直沉睡的林混沌，似乎被外界骤然爆发的、如此浓郁而纯粹的先天生命本源气息，以及那十二道骨灵带来的极致危险所刺激，竟再次发出了声音。

紧接着，他眉心那枚混沌寂灭印记，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璀璨光芒！光芒并非灰金，而是化作了纯粹、浩瀚、仿佛能包容衍化诸天万界的混沌之色！一股凌驾于骨灵威压之上的、至高无上的混沌道韵，轰然扩散！

与此同时，他小小的身躯，竟自行从林凡背上飘浮起来，悬浮于半空，双目依旧紧闭，却仿佛“看”向了骨腔中心那团先天生命本源。

哗——！

仿佛感应到了君王的气息，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