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咸鱼师尊 第159章 古魔渊行与暗藏杀机

辰时的墟城，天光（模拟）清亮。金阙城商铺前的小广场上，已聚集了数十名气息各异的修士。有凶悍的体修，有阴鸷的魔修，有沉稳的法修，亦有几位气息晦涩、难以辨明种族的异类。彼此间保持着警惕的距离，气氛肃杀。

林凡一身青衫，收敛气息，站在人群边缘，目光平静地扫过。他很快在人群中发现了金无涯，这位金阙城少主被数名护卫簇拥着，正与一位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交谈，神态倨傲。他身边，那黑袍老者如影随形，兜帽下的阴影仿佛吞噬光线。金无涯似乎感应到视线，转头看来，见到林凡，眼中闪过一丝冰冷的讥诮，嘴唇微动，对黑袍老者说了句什么。黑袍老者微微颔首，猩红的眸光在林凡身上停留一瞬，又漠然移开。

除了金无涯一行，场中还有几拨人颇为醒目。一队身着统一玄色劲装、胸口绣有星辰图案的修士，约七八人，纪律严明，为首者是一名神色冷峻的独眼大汉，气息赫然是化神后期，应是“星海商会”的人。另一侧，三名浑身笼罩在黑袍中、只露出惨白下颌的修士聚在一起，散发着阴森的死气，应是修炼鬼道或尸道之人。更有一名身材魁梧、皮肤呈暗金色、额头有独角的高大异族，抱着双臂，闭目养神，其气血之旺，远超同阶体修。

“看来这次任务，金阙城和星海商会是主力，招募的都是些在刀口舔血的狠角色。”林凡心中暗忖。

辰时正，一名身着金阙城执事服饰、面容严肃的老者走到广场前方，清了清嗓子，声音灌注法力，传遍全场：“诸位，老夫金阙城执事金禄。此次古魔渊外围探查任务，由我金阙城与星海商会联合发布。目标：探查古魔渊东南‘蚀骨荒原’区域，清剿盘踞的魔物，采集‘蚀骨草’、‘魔魂晶’等指定材料，并绘制详细地形图。任务期限，十日。基础酬劳，化神期一千墟晶，元婴期五百墟晶。额外收获，按价值五五分成。途中若有重大发现，另有重赏。”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人群，带着警告：“古魔渊凶险，魔物狡诈，更有空间裂缝、残留魔阵等绝地。诸位既接下任务，生死各安天命。任务期间，需听从统一调遣，不得内讧，违者严惩。现在，愿意参与者，上前领取任务令牌和简易地图。半刻钟后，出发。”

话音落下，大部分修士纷纷上前领取令牌。林凡也随人流上前，领到一枚刻有“金阙”、“星海”印记的黑色令牌和一枚玉简。玉简内是蚀骨荒原的简易地图和几种目标材料的信息。

“你，过来。”一名星海商会的修士指了指林凡和另外几名独行客，“你们几个，编入第三斥候小队，负责左翼探查和警戒。队长是这位，黑虎。”他指向旁边一名面容黝黑、眼神锐利、背负长刀的汉子。黑虎是化神中期修为，对林凡等人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很快，队伍分配完毕。金阙城和星海商会的主力为核心，独行客和散修被分散编入几个斥候小队。林凡所在的第三斥候小队，加上黑虎共有六人，除了林凡，还有一名气息阴冷的灰袍老者，一名身材火辣、手持双刺的红衣女修，一名沉默寡言、背负剑匣的青年，以及一个贼眉鼠眼、总在四处打量的矮瘦男子。

“诸位，我不管你们之前有什么恩怨，既然分到一队，任务期间最好通力合作，否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黑虎声音沙哑，言简意赅，“现在，出发！”

队伍在金禄和那名星海商会独眼大汉的率领下，离开墟城，通过特定的出口，踏入一片灰蒙蒙、死寂荒凉的虚空。这里便是万界废墟的外围，灵气稀薄驳杂，到处漂浮着破碎的陆地、星辰残骸和扭曲的空间褶皱。众人放出飞行法器或驾起遁光，按照地图指引，向古魔渊方向飞去。

古魔渊位于墟城东北方，距离不近。队伍在废墟中穿行，沿途遭遇了几波零星的虚空兽袭击，皆被轻易解决。众人默默赶路，少有交谈，气氛压抑。林凡注意到，金无涯不时将目光投向自己这边，眼神玩味。而那黑袍老者的神念，也若有若无地扫过几次，似乎在确认什么。

两日后，前方景象骤变。一片无边无际的、翻滚着浓稠如墨魔气的黑暗深渊，横亘在虚空之中。深渊边缘，空间扭曲撕裂，形成无数大小不一的漩涡和裂缝，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吞噬之力。更深处，隐约可见嶙峋的黑色山崖、流淌的岩浆血河，以及一些庞大扭曲的阴影在魔气中游弋。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硫磺、血腥与疯狂的气息，正是古魔渊！

“前方就是蚀骨荒原入口。所有人收敛气息，魔气有侵蚀神智之效，谨守心神！”独眼大汉沉声喝道，率先降低高度，贴着深渊边缘，向一处相对平缓的斜坡落去。

众人紧随其后。踏入古魔渊地界，一股阴寒、暴戾的意念便如潮水般涌来，试图钻入识海。林凡运转寂灭仙元，轻易将这股意念隔绝。寂灭之道，本就带着终结与死寂，对负面能量抗性颇高。他看向队友，黑虎、灰袍老者、背剑青年似乎都各有手段，神色如常。那红衣女修脸色微白，但尚能支撑。唯有那矮瘦男子，眼神有些涣散，被黑虎低喝一声才惊醒，连忙取出一张清心符贴在额头。

“第三斥候小队，向左翼探查，范围百里，标记魔物巢穴和资源点，遇到危险发信号。两个时辰后，在此地汇合。”独眼大汉下达指令。

黑虎领命，带着林凡五人，小心翼翼地向左翼魔气相对稀薄的区域潜去。

蚀骨荒原，名副其实。地面是灰黑色的、仿佛被腐蚀过的砂石，布满细密的孔洞，散发着刺鼻的酸味。偶尔可见巨大的、不知名生物的惨白骨架半埋土中，有些骨架还残留着暗淡的灵光，显然生前不凡。稀薄的魔气如同薄雾，遮挡视线，神识探查也受到极大压制。

“注意脚下，这些孔洞可能是‘蚀骨虫’的巢穴，被咬中，骨头会快速融化。”黑虎提醒，经验老道。

前行不久，灰袍老者突然低声道：“前方三百丈，有魔气波动，数量不少，在移动。”

众人立刻隐蔽。果然，片刻后，一群形似放大百倍的甲虫、通体黝黑、口器狰狞、散发着筑基期波动的魔物，如同潮水般从一片低矮的岩丘后涌出，所过之处，砂石都被腐蚀得滋滋作响。

“是‘蚀骨魔虫’，群居，单体不强，但数量多，酸液腐蚀性强。避开。”黑虎判断，示意绕行。

小队避开虫群，继续探查。途中，他们发现了几处蚀骨草的采集点，也标记了两个小型魔物巢穴。过程还算顺利，遇到的魔物最高不过金丹期，被轻松解决。

然而，就在他们探查到一片较为开阔的洼地时，异变突生！

洼地中央，地面突然炸开！一股浓郁的黑色魔气冲天而起，伴随着尖锐的嘶鸣！三头形如蜥蜴、但背上生有骨刺、体长过丈、气息达到元婴期的“刺骨魔蜥”破土而出，猩红的眼珠死死锁定小队，张开满是利齿的大口，喷吐出三道漆黑的腐蚀毒液！

“小心！”黑虎厉喝，长刀出鞘，一刀斩碎一道毒液。灰袍老者袖中飞出数道惨白骨刺，挡住另一道。背剑青年剑匣开启，一道赤红剑光飞出，绞向第三道毒液。红衣女修身法灵动，躲开余波。那矮瘦男子却似吓呆了，动作慢了半拍，被毒液边缘擦中肩膀，顿时发出一声凄厉惨叫，护体灵光瞬间被腐蚀，肩头血肉模糊，可见白骨！

“救人！”黑虎一边抵挡魔蜥扑击，一边吼道。

林凡身形一动，已出现在矮瘦男子身旁，寂灭仙元化作屏障挡住后续攻击，同时一掌按在其伤口，寂灭之力涌出，强行湮灭附着腐蚀的魔气，并渡入一丝生机稳住其伤势。

“多谢……”矮瘦男子冷汗涔涔，感激地看了林凡一眼。

此时，三头魔蜥已被黑虎四人联手压制。林凡将矮瘦男子带到安全处，也加入了战斗。他并未动用全力，只以化神中期的修为，施展几式凌厉的寂灭剑指，每一指都精准点向魔蜥防御薄弱处，灰暗的剑气蕴含寂灭真意，对魔物伤害极大，很快便协助队友将三头魔蜥斩杀。

“林道友，好精妙的指法！”黑虎看向林凡的目光多了几分重视。灰袍老者和背剑青年也微微侧目。

“黑虎队长过奖。先处理战利品和伤员吧。”林凡淡然道，看向魔蜥尸体。魔魂晶位于其头颅，但只有修为达到一定程度的魔物体内才会凝聚，这三头显然不够格。倒是它们背上的骨刺和毒腺，是炼器和炼丹的材料，价值一些墟晶。

众人快速分割材料，林凡只取了小部分。那矮瘦男子受伤不轻，已无法继续任务，黑虎决定派人先送他回汇合点。

就在这时，林凡心中警兆忽生！一股极其隐晦、却充满恶意的神念，如同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锁定了自己！这股神念……来自后方，且带着一丝熟悉的气息——是那黑袍老者！不，不止一道！还有另一道更微弱、但充满贪婪与淫邪的神念，是金无涯！

他们果然要动手了！而且选在了队伍分散、遭遇战斗后的混乱时机！

“黑虎队长，你们先带他回去。我方才感应到那边似乎有异常空间波动，我去查探一下，很快回来。”林凡不动声色，指向魔气更深处的一片乱石林。

黑虎皱眉：“林道友，那里已超出探查范围，且魔气更浓，恐怕危险。不如等汇合后一同……”

“无妨，我自有分寸。若有不对，立刻退回。”林凡坚持，同时对黑虎传音，“小心金无涯。”

黑虎眼神一凝，深深看了林凡一眼，点头：“好，速去速回，务必小心。”

林凡不再多言，身形一晃，化作一道淡淡的灰影，没入那片乱石林中。他故意将气息外放一丝，引诱着那两道锁定他的神念。

果然，他刚进入石林不久，身后便传来极其轻微的破空声。两道身影，如同鬼魅般，一前一后，堵住了他的退路。

前方，是那笼罩在黑袍中的老者，炼虚初期的威压不再掩饰，如同山岳般压迫而来。后方，金无涯好整以暇地现出身形，脸上带着猫戏老鼠般的笑容，手中把玩着一枚闪烁着幽光的黑色钉子。

“林凡，本少爷给过你机会，可惜你不珍惜。”金无涯啧啧摇头，“你那道侣，真是人间绝色，留在你身边，暴殄天物。不如献给本少爷，或许还能留你一条贱命，在墟城做条看门狗。”

黑袍老者声音沙哑：“小子，束手就擒，可少受搜魂炼魄之苦。”

林凡缓缓转身，面对二人，脸色平静，眼中却无丝毫惧意，只有冰冷的杀机。

“就凭你们？”他淡淡开口，周身气息开始缓缓攀升，化神中期、后期、巅峰……直至一股令金无涯脸色骤变的、远超化神的恐怖威压，轰然爆发！合体期的气势，混合着寂灭归墟的森然道韵，瞬间冲散了周围的魔气，将金无涯与黑袍老者牢牢锁定！

“你……你隐藏了修为？！”金无涯骇然失声，眼中终于露出惊恐。他得到的消息，林凡不过是化神期，且有伤在身！可眼前这分明是实打实的合体期威压，而且那股死寂终结的剑意，让他神魂都在颤栗！

黑袍老者也是瞳孔骤缩，但毕竟是炼虚修士，很快镇定下来，眼中杀意更浓：“合体初期？难怪有恃无恐。但此地魔气弥漫，对你亦有压制。老夫炼虚修为，杀你，足够了！”

“是吗？”林凡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寂灭剑无声无息出现在手中，“那便试试。”

话音未落，他动了！身随剑走，人剑合一，化作一道撕裂空间的灰暗闪电，直取黑袍老者！先杀最强的！

“狂妄！”黑袍老者怒喝，袖中飞出一面漆黑的鬼面幡，幡面展开，万鬼哭嚎，化作一只巨大的鬼爪，抓向林凡！同时，他身形急退，欲拉开距离，施展法术。

然而，林凡的速度远超他预料！那灰暗剑光竟无视了鬼爪阻隔，如同瞬移般出现在他身前！一剑刺出，平平无奇，却仿佛锁定了时空，让黑袍老者生出避无可避之感！

“寂灭——斩虚！”

剑光掠过，黑袍老者周身的护体魔罡如同纸糊般破碎！他惊恐地祭出一面骨盾挡在身前。

嗤！

骨盾应声而裂！剑光余势不减，狠狠斩在其胸口！若非他关键时刻扭转身形，又有数道保命符箓自动激发，这一剑便能将他重创！

“噗！”黑袍老者喷出一口黑血，眼中充满骇然。这一剑的威力，远超寻常合体初期！那寂灭剑意，竟能侵蚀他的魔元与神魂！

“少主快走！”他嘶声厉吼，知道踢到铁板了，今日怕是难以善了。

金无涯早已吓得魂飞魄散，捏碎一枚保命玉符，化作金光欲遁。

“走得了吗？”林凡冰冷的声音如同跗骨之蛆。他看也不看疯狂攻击试图拖延的黑袍老者，左手屈指一弹，一道凝练到极致的“寂灭指风”后发先至，瞬间穿透金光，没入金无涯后心！

“啊——！”金无涯发出一声凄厉惨叫，遁光溃散，从半空跌落，胸口一个前后通透的血洞，寂灭剑气在其体内肆虐，摧毁生机。他眼中神采迅速黯淡，充满无尽的悔恨与不甘，堂堂金阙城少主，竟陨落在此！

“少主！！”黑袍老者目眦欲裂，疯狂催动鬼面幡，不计代价地攻向林凡，“我要你偿命！”

“你也去陪他吧。”林凡眼神漠然，寂灭剑意全力爆发，归墟之力引动。面对炼虚修士的搏命一击，他不再留手。

“归墟引，葬灭！”

一个微小的灰暗漩涡在剑尖浮现，瞬间膨胀，将扑来的万鬼、魔气、乃至黑袍老者拼死一击的恐怖能量，尽数吞噬、湮灭！漩涡去势不减，将惊骇欲绝的黑袍老者卷入其中！

“不——！这是……归墟……”黑袍老者最后的声音充满绝望，戛然而止。连同他的肉身、神魂、法宝，尽数被归墟漩涡吞噬，化为虚无。

片刻，漩涡消散。原地只留下些许灰烬，以及金无涯冰冷的尸体。那枚黑色钉子和鬼面幡残骸，也被林凡挥手收起。

战斗开始得快，结束得更快。以林凡合体初期、却拥有寂灭归墟这等逆天传承的真实战力，袭杀一个措手不及的炼虚初期和一个化神后期，并不算太难。尤其是在对方轻敌、且环境对寂灭之道并无太大压制的情况下。

林凡迅速清理战场，抹去斗法痕迹，又将金无涯的尸体彻底湮灭。此地魔气浓郁，不久后自然气息便会将其彻底同化，难以追查。

做完这一切，他面色如常，仿佛只是随手拍死了两只苍蝇。金阙城的报复？他并不惧怕。墟城禁止内斗，但在这古魔渊，死无对证。况且，是对方先起杀心。至于后果，兵来将挡便是。

他感应了一下黑虎小队的方向，他们似乎已带着伤员离开。林凡不再耽搁，按照原计划，向乱石林深处掠去。他并未完全欺骗黑虎，方才的确感应到一丝异常的空间波动，似乎与魔气深处隐藏的某个遗迹有关。既然来了，顺便探查一番，或许另有收获。

然而，他并未察觉到，在远处一座更高的黑色山崖上，一道模糊的身影，正静静注视着方才发生的一切。身影笼罩在淡淡的雾气中，看不清面容，唯有一双眸子，清澈深邃，仿佛能洞穿虚妄。

“寂灭归墟……合体初期便有如此战力……难怪能引动剑冢传承，让那小丫头倾心。有趣，实在有趣。”模糊身影低声自语，声音飘渺，“金家小子自己找死，倒也省事。只是，杀了小的，老的恐怕不会善罢甘休。墟城，要热闹一阵子了。”

他摇了摇头，身形缓缓淡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林凡深入乱石林，循着那丝微弱的空间波动，来到一处隐蔽的石缝前。石缝内幽暗，隐隐有风雷之声传出，更有一股古老沧桑的气息弥漫。

“此地，似乎另有洞天。”林凡凝神感应片刻，确认无直接危险，身形一闪，没入石缝之中。

他不知道，这次看似寻常的探查，将为他揭开古魔渊更深层的秘密，也将他推向一个更加波澜诡谲的漩涡中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