墟城执法殿,位于上城区与下城区交界处,是一座通体由灰白色巨石垒砌而成的宏伟建筑,外形方正肃穆,散发着不容侵犯的威严。殿前广场空旷,只有寥寥几名身着素白执法袍的修士安静值守,目光如鹰。
林凡跟随两名天平长老,在数名执法修士的“护送”下,踏入执法殿。殿内光线并不明亮,反而有种刻意的昏暗与寂静,高大的廊柱投下长长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类似檀香却又带着一丝冰冷气息的味道,能让人心神不自觉紧绷。
他们被引入一间宽敞的审讯室。室内陈设简洁,只有一张长长的黑色石案,和几张石椅。石案对面,已端坐着三名身着不同样式、但皆绣有金色天平纹路袍服的老者。居中一人,面容清癯,双目狭长,目光锐利如刀,正是之前开口的那位天平长老,他身侧分别坐着一位面色红润、始终带着和煦微笑的胖长老,以及一位面容枯槁、闭目养神、仿佛对一切漠不关心的瘦长老。
金阙城主金烈,星海商会王队长,以及代表金阙城一方的几名长老,已在石案左侧落座,目光不善地盯着走进来的林凡。柳三变也晃晃悠悠地跟了进来,毫不客气地在右侧一张空石椅上坐下,拿起酒葫芦灌了一口,仿佛只是来看戏。
“林道友,请坐。”居中的清癯长老,姓严,指了指石案对面唯一的一张石椅,声音平淡无波。
林凡依言坐下,神色平静。他注意到,这张石椅似乎有古怪,坐下的瞬间,一股清凉却无孔不入的力量试图侵入他的识海,仿佛要探查他的情绪波动。他默运寂灭剑心,将这股力量隔绝在外,表面不动声色。
“老夫严正,执法殿执事长老。这两位是韩长老、莫长老。”严长老简单介绍,目光如实质般落在林凡身上,“金城主指控你在古魔渊任务中,杀害其子金无涯及护卫,你可承认?”
“不认。”林凡淡然吐出两字。
“放肆!”金烈拍案而起,怒目圆睁,“证据确凿,还敢狡辩!严长老,此子心狠手辣,冥顽不灵,当立即搜魂,查明真相!”
“金城主稍安勿躁。”严长老抬手虚按,一股无形的压力让金烈不得不重新坐下,但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严长老看向林凡:“金城主提供的魂玉,残留一缕与你功法同源的寂灭剑意气息。你作何解释?”
“古魔渊中,魔物诡谲,模仿修士气息、甚至幻化形态袭击,并非奇事。”林凡不疾不徐道,“晚辈所修寂灭之道,并非独有。再者,仅凭一缕相似气息,如何断定是晚辈所为?或许是有人嫁祸,也或许是魔物作祟。晚辈与金少主无冤无仇,甚至在任务前素不相识,有何动机下此杀手?”
“无冤无仇?”金烈冷笑,“昨日在传送大厅,你道侣冲撞我儿,我儿不过稍加询问,你便怀恨在心!定是蓄意报复!”
“金城主此言差矣。”柳三变忽然插话,懒洋洋道,“昨日明明是贵少主当众强邀人家女眷,态度倨傲,意图不轨。这位林道友忍让退避,何来冲撞?在场许多道友都看得分明。难道只许你金阙城少主威逼,不许旁人自保?这‘怀恨在心’的帽子,扣得未免太牵强。”
“柳三变!你休要胡言乱语,歪曲事实!”金烈身旁一名长老厉声喝道。
“是不是胡言,执法殿自可查证。”柳三变耸耸肩,看向严长老,“严老头,你们执法殿不是有‘问心镜’吗?照一照,是真是假,是正是邪,一目了然。省得在这儿扯皮。”
问心镜?林凡心中一凛。他听说过此物,乃是执法殿重宝,可映照人心,辨别真伪,据说连炼虚修士的谎言都难以遁形。但他身负寂灭传承与归墟之秘,更有混沌道体之子的隐秘,一旦被问心镜深度探查,恐有暴露风险。
严长老沉吟片刻,道:“问心镜动用,耗费甚巨,且对修士神魂有一定负担。非重大疑案,不可轻用。此案证据单薄,仅有气息为凭,尚不足以动用问心镜。”
金烈急道:“严长老!我儿之死,还不是重大疑案吗?”
“金城主爱子心切,老夫理解。”严长老语气依旧平淡,“然,执法殿办事,需依律而行。林道友所言不无道理,古魔渊本就凶险莫测,模仿气息之事确有先例。且动机不足。单凭一缕气息,难以定罪。除非,金城主能提供更直接的证据,或证人。”
金烈脸色铁青,他哪里还有其他证据?黑袍老者也一并陨落,连个报信的都没留下。他死死盯着林凡,恨不得将其生吞活剥,却无可奈何。
王队长此时开口道:“严长老,依我星海商会所见,此事确有蹊跷。金少主失踪区域,魔气狂暴,残留战斗痕迹也显示有多方能量交织,并非一人所为。林道友当时正在执行斥候任务,遭遇魔物袭击,有队员可作证其行踪。时间上,也未必吻合。或许,金少主是遭遇了古魔渊深处的强大魔物,不幸陨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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