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日子,成了血腥与训练交织的循环噩梦。
艾尔像一头被强行套上缰绳的幼狼,在白日的严苛训练与夜晚的绝望反抗中反复挣扎。
马库斯的教鞭与呵斥成了背景音,刻入骨髓的血族礼仪与战斗技巧如同另一重无形的囚笼。但他的内心深处,那簇憎恨的火焰从未熄灭,反而在每一次屈辱的服从和痛苦的训练后,燃烧得更加扭曲旺盛。
每一次见到瑟尔特,无论是书房侍立、餐厅跪奉,还是走廊偶遇,那双冰蓝色的眼睛里都会迅速掠过一丝极力掩饰的杀意。然后,便是电光火石间的突袭。
有时是藏在袖中的磨尖银簪,有时是突然掰断的桌椅尖刺,有时甚至是利用刚学会的血族速度,徒手直取咽喉……他利用一切能想到的、能获取的武器,发动着一次比一次绝望、一次比一次徒劳的刺杀。
结果从未改变。
瑟尔特甚至常常无需移动。
一个眼神,一个微小的手势,周遭的阴影便会如同活物般缠绕住艾尔,将他死死禁锢;或者他手中的“武器”会突然变得滚烫、扭曲,甚至反噬自身。最轻的一次,艾尔被自己掰断的木头尖刺反扎入大腿;最重的一次,他试图操控一丝不稳定的血晶,却差点被失控的能量炸碎整条手臂。
每一次失败,随之而来的都不是死亡。死亡是一种解脱,而瑟尔特显然不打算给予他这种仁慈。
有时是那条银链的骤然缩紧与灼烧,让他如同离水的鱼般在冰冷的地毯上痛苦窒息地翻滚,却因咒术连昏迷都成为奢望;
有时是精神层面的碾压,瑟尔特那浩瀚如渊的精神力会强行侵入他的意识,带来如同头颅被碾碎般的剧痛和无数恐怖的幻象;
有时则是纯粹的**疼痛——不是鞭打,而是更精准、更冷酷的“矫正”,比如用特殊手法错开他全身多处关节,让他像一具破碎的人偶般瘫软在地,清晰地感受每一处关节囊被拉伸撕裂的极致痛苦,然后再被一一接回。
“为什么总是学不乖呢?”瑟尔特的声音总是那样平静,甚至带着一丝遗憾,仿佛在责备一件总出故障的玩具。他处理艾尔的方式,就像在处理一项日常事务,毫无情绪波动。
多次刺杀无果后,绝望的艾尔开始将希望寄托于逃跑。
他利用训练间隙观察城堡的布局,记下巡逻侍卫换班的时间,甚至偷偷藏起一点食物。他策划了三次自以为周密的逃亡。
第一次,他试图利用夜色从训练场附近的矮墙翻出。刚爬上墙头,就发现马库斯如同幽灵般站在下方的阴影里,冷冷地注视着他。那次的“惩罚”是连续三天被锁在禁闭室,没有窗户,只有墙壁高处一个狭窄的透气孔,投入一丝微弱的光线,绝对的寂静几乎逼疯他新生吸血鬼敏锐的感官。
第二次,他打晕了一个送血酿的仆从,试图伪装混出去。却在经过城堡大门时,颈间的银链突然变得灼热通红,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得他当场惨叫倒地,身份暴露无遗。
那次之后,他颈间的皮肤留下了一圈难以消退的焦痕,并且整整一个月,银链都持续散发着低温灼烧的痛楚,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试图逃离的代价。
第三次,他甚至异想天开地想从地下排污管道逃走。结果在错综复杂、弥漫着恶臭的管道里迷失了方向,最后被污水中的银质净化符文灼伤了双脚,几乎是爬着被侍卫拖了回来。
瑟尔特没有说一句话,只是让托兰取来了两副沉重的、内嵌银片的镣铐,锁了他的双脚整整一周。
逃跑的后果,远比刺杀失败更加严重。那意味着对瑟尔特绝对掌控权的挑战,会招致更漫长、更精妙、更针对性的折磨。
在一次尤为失败的刺杀之后——艾尔几乎是自杀式地抱着同归于尽的念头冲向正在批阅文件的瑟尔特,结果被无形的力量狠狠掼在书架上,震落了一地古籍——他瘫在散乱的书堆里,剧烈地喘息着,蓝眼睛里燃烧着不甘和疯狂的余烬,等待着新一轮的惩罚。
然而,瑟尔特并未立刻动手。
他放下羽毛笔,缓缓站起身,踱步到艾尔面前,居高临下地凝视着他。那目光不再是纯粹的漠然或玩味,而是带上了一种冰冷的、计算般的审视。
“我很好奇,”瑟尔特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如耳语,却带着千斤重压,“是什么支撑着你一次又一次进行这种无意义的反抗?是仇恨?还是……你觉得还有什么可以失去的?”
艾尔咬紧牙关,拒不回答,只是用充满恨意的眼神瞪着他。
瑟尔特似乎并不期待他的回答。他微微俯身,银发垂落,带来一片冰冷的阴影。
“或许我忽略了什么。”他若有所思地说,指尖轻轻敲击着自己的下巴,仿佛在回忆某个微不足道的细节。“那个教你用匕首的人类警察……他叫什么来着?罗伊·科尔曼?”
听到父亲名字的瞬间,艾尔脸上的血色骤然褪得一干二净!比任何银器灼伤或精神碾压都更快地抽干了他所有的力气和疯狂。他的瞳孔因极致的恐惧而猛烈收缩,身体无法控制地开始细微地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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