荆棘血冕 第12章 抗议无效

维多克长老皱紧眉头：“薇薇安长老，此事与你无关！”

“怎么无关？”薇薇安慢悠悠地走进书房，高跟鞋踩在地毯上发出轻微的声响，“我也是长老会成员嘛。看着你们几个老古董对着瑟尔特大人指手画脚，怪有意思的。”

她走到瑟尔特身边，与他一同望向窗外，仿佛只是来看风景的。

“薇薇安！”维多克强压怒气，“我们在讨论关乎血族传统的大事！”

“传统？”薇薇安轻笑一声，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传统不就是用来打破的吗？尤其当它碍事的时候。”她侧过头，目光似有若无地扫过角落里的艾尔，又看向维多克，“还是说，维多克长老，您只是害怕了？”

“害怕？我害怕什么？！”

“害怕改变啊。”薇薇安的声音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慵懒，“害怕出现你们无法掌控的新力量，害怕瑟尔特大人手里多出一把……太过锋利的刀，以至于你们那些老掉牙的规矩再也束缚不住他。”

她的话像一把柔软的匕首，精准地刺中了维多克等人的心思。他们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薇薇安！你这是在亵渎！”

“我只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薇薇安耸耸肩，看向依旧背对着众人的瑟尔特，“再说了，夜影领主做事，什么时候需要看长老会的脸色了？他既然赐了姓，自然有他的道理。对吧，瑟尔特大人？”

她巧妙地将话题抛回给瑟尔特，自己则退后一步，摆出一副置身事外、纯粹看戏的姿态。

瑟尔特终于缓缓转过身。

他的目光首先落在角落的艾尔身上，停留了短暂的一瞬，然后才扫过脸色铁青的维多克等人。

那双琥珀色的瞳孔里没有任何情绪，却带着一种足以冻结灵魂的绝对威压。

“说完了？”他淡淡地开口。

维多克被他看得心头一寒，但依旧硬着头皮道：“领主大人！此事绝不能就此……”

“他的名字是艾尔·夜刃。”瑟尔特打断他，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最终裁决意味，“这件事，没有讨论的余地。”

书房内一片死寂。

维多克等人的嘴唇哆嗦着，却发现自己在那强大的威压面前，竟然发不出更多的声音。

瑟尔特继续道，目光再次扫过艾尔，这一次，带着一种公开的、近乎宣告的意味：“不仅如此。我会亲自为他加冕，赐予他‘黎明之剑’的称号。自此，他在西部领地的权柄，仅次于我。”

这句话如同另一颗重磅炸弹，在死寂的书房里轰然炸响！

仅次于领主的权柄！“黎明之剑”的称号！这已经不是简单的赐姓了，这几乎是公然宣布——瑟尔特·夜影，将把这个混血种当作自己的继承人来培养！

维多克长老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发抖，不是因为愤怒，而是源于一种更深层的、对绝对权力和打破常规的恐惧。他身后的两位长老也是面色惨白，嘴唇翕动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抗议？他们敢吗？

面对瑟尔特·夜影那深不可测的力量和绝对强势的态度，面对他身边那个态度暧昧却明显偏帮的薇薇安，他们那套古老的规则和抗议，显得如此苍白无力。

真正激怒这位领主的下场，他们心知肚明。

瑟尔特不再看他们，仿佛他们只是几件无关紧要的家具。他对艾尔道：“起来。”

艾尔依言站起身，垂首而立，心脏在胸腔里剧烈地跳动着。

加冕？黎明之剑？仅次于领主的权柄？这一切来得太快，太突然，让他完全无法思考，只能感受到巨大的、几乎要将他淹没的震惊和……一丝难以言喻的恐慌。

瑟尔特走到他面前，冰冷的手指抬起他的下巴，强迫他直视自己。

“记住你的身份，艾尔·夜刃。”瑟尔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如同将每一个字烙印在他的灵魂上，“也记住你即将拥有的权柄来自谁。”

然后，瑟尔特转向面如死灰的维多克等人，语气恢复了绝对的冰冷：“你们可以走了。”

逐客令一下，维多克长老最后一点气势也彻底消散了。

他张了张嘴，最终只是深深地、带着无尽屈辱和恐惧地看了瑟尔特和艾尔一眼，然后踉跄着，在其他两位长老的搀扶下，狼狈地退出了书房。

薇薇安看着他们消失的背影，红唇勾起一个玩味的笑容。她吸了口烟，对瑟尔特道：“真是越来越有趣了，我亲爱的领主大人。”说完，她也像一阵紫色的烟雾般，袅袅婷婷地离开了。

书房里重新恢复了寂静。

只剩下瑟尔特和艾尔。

瑟尔特的目光重新落在艾尔身上，审视着他苍白的脸色和眼中尚未褪去的震惊。

“害怕了？”他问。

艾尔下意识地想要否认，但在那双洞悉一切的眼睛面前，他最终只是艰难地吞咽了一下，低声道：“……他们不会善罢甘休。”

“他们？”瑟尔特轻笑一声，那笑声里充满了对长老会的不屑，“一群被时代淘汰的老古董罢了。他们的反对，毫无意义。”

他伸出手，并非触碰，而是凌空拂过艾尔颈间隐藏银链的位置。

“你只需要知道，”瑟尔特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掌控力，“你的存在，你的姓氏，你的权柄，皆由我赋予。你的恐惧，你的忠诚，你的生命，也都只属于我一人。”

“至于外界如何看，如何想……”他收回手，转身走向书桌，语气淡漠如冰，“与你无关，与我也无关。”

艾尔站在原地，感受着颈间银链冰冷的触感和心脏剧烈的跳动。

“黎明之剑”。

这个称号和随之而来的权柄，并非荣耀，而是一道更加沉重、更加耀眼的枷锁，将他牢牢地钉在了瑟尔特·夜影的战车之上，再无退路。

而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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