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腊神话：文明女神 第15章 生死本质与倪克斯之瞳

赫斯提亚的话语，在静谧的岛屿中回荡。

她的声音沉静而富有力量，每一个字都如同落在湖面的石子，激起层层涟漪。

“当然，如果你们觉得这回答不满意。我还有其它答案。

那便是生命是意义的建构，死亡是意义的显影……”

她的话尚未说完，德墨忒尔的杏眸中便闪过一道灵光。

那张美丽的脸庞绽放出如花般的笑靥，迫不及待地打断道：“生命可能有非物质的‘灵魂’或‘形式’！”

她说着，语气中带着一丝傲娇和不甘，“虽然，我真的很不想承认我的感悟，但我不希望被那个臭弟弟瞧不起或者歧视。”

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起来，仿佛在宣告一个神圣的真理：“死亡，是灵魂脱离**的‘解脱’……”

她的话语中流露出难以言说的纠结，最终还是为自己的幼稚感到一丝自嘲：“我……我好像渐渐被说服了。

没想到生死之间的联系竟如此深刻。”

“死亡的存在，让‘生’从被动的时间流逝，变为主动的意义创造。”

哈迪斯等德墨忒尔说完，才从容不迫地补充道。

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如同冥府深处的古老回音，带着不容置疑的权威，“请不要忘了这一点。”

赫斯提亚无奈地看着德墨忒尔，又好笑地看了一眼突然插话的哈迪斯。

她轻轻摇了摇头，失笑出声：“你们能等我说完吗？

如果你们听我讲完，会更加明白。

其实生命与死亡没有所谓的是非对错，它们同样重要，也同样无法被彻底分开。”

她的话语充满了哲理，每一个字都像是在为混沌的世界描绘秩序。

“生命的意义不在于其长度，而在于其与世界的关系——对万物的联结、对价值的创造、对未知的探索。

死亡的存在，恰恰让这种关系更加深刻：它提醒万物，每一次呼吸，每一个选择，都是向世界宣告‘我在’的宣言。”

赫斯提亚的话音刚落，德墨忒尔和哈迪斯身上同时泛起了领悟的光辉，那光芒在彼此眼中流转。

他们都从赫斯提亚对生死的定义中，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感悟。

甚至打心底里更加佩服，此刻被智慧亲吻过的赫斯提亚。

“生与死并没有所谓的正义与邪恶，一切皆由心生，由各自的判断罢了。”

赫斯提亚莲步轻移，来到石榴树旁，她伸出纤纤玉手，轻柔地抚摸着树干。

鎏金色的眼眸中闪耀着神性的光辉，她回眸一笑，风华绝代：“你们说，我对吗？”

哈迪斯在这句话后，猛然间从感悟中清醒。

他那冰冷的嘴角勾起一抹弧度，发出一声低笑：“我原以为你们只会自我哀怨和大哭大叫，没想到是我看走眼了。

赫斯提亚，你才是最大的变数，因此能达到强大神力，对吗？”

赫斯提亚的金眸中闪过一丝惊疑，她在心中暗自思忖：“哈迪斯这是什么意思？他身上有夜母的神性，难道……”

她努力维持着脸上的平静，美眸中带着一丝试探：“哈迪斯，你拥有看透命运的力量吗？还是说，你曾在外界，被嘱托了什么？”

“看来你已经知道了，对吗？”哈迪斯闻言，脸上露出一丝吃惊的神色。

他挑了挑眉，黑瞳中闪过了然于胸的眼神，紧接着上下打量了赫斯提亚一番。

随后，他才伸出那只苍白如玉的右手，掌心朝上。

一颗被夜幕星河包裹在中央的、毫无眼白的黑瞳，赫然出现在他的掌心。

这颗黑瞳深邃如夜空，正直直地凝视着赫斯提亚。

哈迪斯神情严肃，声音低沉而充满压迫感：“我把它拿出来，是因为我必须确认你是否真正做好了准备。

既然你已是命运中的变数，就该承受那份沉重的注视。

我需要知道，你的意志能否在直视夜母的神性后，依旧保持清醒。”

当赫斯提亚的视线即将触及那颗黑瞳时，她体内的神性开始疯狂地预警。

警告她不可直视，否则……可惜，一切都太晚了。

赫斯提亚的双眸无法抗拒地爆裂开来，彻底陷入黑暗之中，但这黑暗并非单纯的失明。

而是她感知与神性的连接被强行切断，灵魂深处传来无法言喻的撕裂感。

在黑暗的恍惚间看到了，看到了在世界之外，寰宇之中，一位乌黑的长发无风而飘动着。

她脸上带着神秘的面纱，神情严肃而淡漠，眼神深邃如夜空，既非慈祥亦非暴戾，而是自然法则的绝对执行者。

身穿厚重如夜雾的黑色长裙，边缘常点缀星辰或月亮的纹饰的最古老的女神。

仿佛感应到了赫斯提亚的注视，她回眸一望，眼中带着一丝警告和笑意。

“孩子，看到了吾的表象，就该明白不能再看下去。

否则看了吾的本质，你将承受你无法付出的代价，那将远超你神性的消亡。”

只见，夜母挥了挥长袖，赫斯提亚的灵性便回归本体了。

“咿呀呀呀！！！！我的眼睛！！！”

随后，她发出凄厉的惨叫，双手紧紧捂住双眼，身体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在即将倒下去的时候。

“赫斯提亚！！！”

德墨忒尔脸上露出了前所未有的恐慌。

从未见过无所不能的姐姐受伤，转眼间闪现到赫斯提亚身后，将她紧紧抱住。

她故意低着头，避开那颗黑瞳，愤怒地冲哈迪斯怒斥：“哈迪斯！你在做什么？”

“……我以为赫斯提亚已经知道了，所以才把它拿出来……没想到赫斯提亚并没有意料到……

我以为她有能力承受，但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夜母之瞳的力量。”

哈迪斯第一次露出了惊慌失措的神情，他干巴巴地解释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措。

“你……”德墨忒尔还想继续怒喷，却被怀里的赫斯提亚阻止了。

赫斯提亚轻声安慰德墨忒尔自己没事，然后，在德墨忒尔的帮助下，慢慢站直了身体。

她紧闭着双眼，微翘的眼角处，残留着淡淡的金色神血流出的痕迹，足以证明那颗黑瞳的强大与恐怖。

强忍着双眸被撕裂的剧痛，身处彻底的黑暗，让她内心的惊惧如海潮般翻涌。

但她知道，此刻绝不能表现出软弱。

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狂乱的心跳，直到情绪再次变得心平气和。

“不怪你，哈迪斯。”

她停顿了片刻，才继续开口：“拜见尊贵的混沌之女和命运织机之主，以及冥神之母，生而原始神——夜母倪克斯。”

说完，赫斯提亚轻轻提起裙摆的一端。

身体缓缓下蹲，双手优雅地在身体两侧摆动，头部微微倾斜，以示最崇高的敬意。

“！！！”德墨忒尔在一旁瑟瑟发抖，她左顾右盼，最终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然后，她面带微笑，以同样的方式向那颗黑瞳行礼，并学着赫斯提亚，恭敬地重复了一遍。

她们原以为倪克斯会因为她们的失态而愤怒地惩罚。

或者用沉默的方式晾着她们，但出乎意料的是，什么都没有发生。

“不必如此，都随意点。你们可以称吾为【倪克斯之瞳】。”

话虽如此，赫斯提亚还是不敢放肆，她微微低头，身体保持挺直，闭着双眼向下看，以示尊敬。

德墨忒尔也像一只聪明的鹦鹉，学着赫斯提亚的样子。

哈迪斯看着赫斯提亚那过于谨慎的样子，眼中流露出有趣的神色。

但此时的主场属于那颗黑瞳，他便没有多说什么。

倪克斯空灵而悠远的声音从黑瞳中响起，余音缭绕在她们耳边，仿佛来自遥远的星空深处。

“当我察觉到你的命运产生了连绵不绝的涟漪后，我就对未曾谋面的你产生了一丝好奇。

因此，当瑞亚找到了我后，我便同意了她所有的要求，并与她做了交易。

至于是什么，生而知之的灶火啊，你应该明白，对吗？

毕竟，你是第三个让我在永恒又无趣的生命中，产生了兴趣的存在。”

赫斯提亚那紧闭的双眼，纤长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翅膀般微微颤抖着。

预示着她内心一点都不平静，反而充满了惶恐不安。

她在脑海中飞速思索：“是因为系统001亦或者包括空间和知识？

还是，我已经猜到了哈迪斯与她的关联？

不可能！这背后一定有更深层的意义。”

思绪越是纷乱，赫斯提亚的头脑就越是一团乱麻，就像一团七拐八弯的线团，理也理不清。

最终，她放弃了思考，缓缓抬起头，闭着双眼，犹豫着开口：“夜母应该还有别的原因吧？不可能只是为了一个囚犯吧？”

“呵呵。”

倪克斯之瞳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反问赫斯提亚：“赫斯提亚，你难道觉得这里还有什么值得我亲自来一趟的东西吗？”

赫斯提亚被问住了，沉默了一瞬间后。

她故作镇定，巧妙地转移了话题：“您刚刚说，我是第三个？那么，第一个和第二个是谁？”

“【先知】的化身——普罗米修斯，和【原初智慧】的化身——墨提斯。”

倪克斯之瞳的声音变得有些复杂，带上了一丝不可言说的惋惜。

“只可惜，她太聪明了，也太自以为是，却忘了聪慧过头反而会适得其反，最终未来没能得到救赎。

而他则参透了自己的命运，却因此产生了恐惧，害怕自己机关算尽，也害怕出现变数，以至于到现在还无动于衷。”

话音刚落，倪克斯之瞳透着神秘气息，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和期待，问道：“赫斯提亚，你觉得他们能逃离命运的拥抱吗？

能改变，命运给他们创造的戏剧吗？”

对于一旁的德墨忒尔来说，现在的局面简直糟糕透顶。

无论是哈迪斯还是倪克斯之瞳，都让她感到烦躁不安。

她强忍着内心的不适，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双眼一眨不眨地盯着赫斯提亚，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赫斯提亚在内心深处无奈地叹息。

“这命运的棋局，又岂容我以凡俗的对错来评判？

夜母的话语，不过是将选择的重担，再次抛回到我等手中。能与不能，并非在于我的一念之间。”

然后，她放弃了思考，缓缓抬起头，闭着双眼，犹豫着开口：“全凭您的决定，您所思所想便是命运最好的馈赠，亦是我的答案。”

倪克斯之瞳对赫斯提亚这个意料之中的答案感到无趣。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恨铁不成钢的意味和索然无味的感觉：“看来是我高估你了。

既然如此，我也不想浪费太多时间了。”

赫斯提亚感受到了倪克斯之瞳的失望，内心却悄悄松了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您到来的时间应该有限，对吗？

您要想说关于我的母亲的计划，或者说是你们交易的一部分，对吗？”

“呵呵呵！

你们的母亲，在克洛诺斯打算吃掉孩子的那一刻起。

就开始了一场以万年时光为棋盘，以孩子为棋子，与克洛诺斯对弈的博弈。

也许更早就说不定了，毕竟你们的母亲表面上永远都是如此完美的。

可实际上她真正内在到底想要什么，包括她的兄弟姐妹们都不清楚。

甚至于【时光】会不经意间就能掩盖或者隐藏她所有的想法，也善于让过去现在和未来的她互相切换。”

说到这里时，德墨忒尔没什么变化，哈迪斯早已经有些明悟，而赫斯提亚则若有所思：“母亲，当时你的分身是哪一个时光段的你？

分身最后消散是真的回归本体，还是……回归时光之中呢？

你也利用了自己来布局这一环吗？

好让我们提高实力，配合你吗？”

想到这里，赫斯提亚有所猜疑了，不过还是将全部想法压下去，继续听下去。

倪克斯之瞳注视着他们的反应后，语气中流露出一丝对瑞亚心狠手辣的赞赏，

“你们可知道，你们先后顺序诞生的真正理由吗？”

“我知道！来源于母亲对世界万物的美好愿景！”

德墨忒尔一听，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现自己，也象征性地表示自己也是聪慧的女神。

“……”哈迪斯和倪克斯之瞳，甚至连赫斯提亚，都对德墨忒尔的天真感到无语。

哈迪斯眼中带着一丝嫌弃，冷淡地说：“你只说了表面罢了。

不要忘了，美好的表象下，往往隐藏着丑陋的真相。”

当哈迪斯的话语像冰冷的石子，投掷在德墨忒尔内心湖面时，她身子一僵，那份纯粹的爱意瞬间凝结。

她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自己引以为傲的出生，母亲赋予的“美好愿景”，竟然只是一个冰冷计谋的遮羞布。

“不……不是这样的……”

她紧紧咬住下唇，试图反驳，却发现喉咙里像卡了什么东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内心深处，她对母亲的爱和崇敬，正与哈迪斯那句“丑陋的真相”激烈碰撞。

她的骄傲被这突如其来的怀疑击得粉碎，她开始感到害怕，害怕自己真的只是一个被精心制造的工具，一个没有灵魂的棋子。

她的杏眸中闪过一丝痛苦与迷茫，看向赫斯提亚的目光，也带上了深深的无助。

赫斯提亚低垂着头，赤色的长发遮掩了她复杂的神色，她在心里无奈地叹息。

“德墨忒尔，母亲她……”

赫斯提亚的声音轻柔而沉重，好似要说出自己对瑞亚的猜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