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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接过玉符，指尖在那模糊却充满力量感的影像上轻轻划过，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残忍、带着猫捉老鼠般戏谑的弧度。
“聚灵境四层？玄铁重剑？呵呵……这蝼蚁就算拿到了神兵，依旧还是蝼蚁。”
他声音轻柔，却带着令人骨髓发寒的杀意，
“上次让他侥幸逃脱，还折损了我几个不成器的手下……这一次，在这秘境之中，我看他还能往哪里逃？”
他缓缓抬头，望向凌霄二人所在的方向，眼神如同在看待宰的羔羊。
“召集人手。”
赵天的声音不带丝毫感情，
“我们也该去迎接一下这位玄元书院的天才了。记住，我要活的……至少，在让他体会到什么叫真正的绝望之前，他得活着。”
“是！少主！”
核心弟子眼中闪过一丝狂热与残忍，迅速退下。
赵天独自站在原地，指尖一缕幽暗的黑气缭绕，将掌中的血色玉符无声无息地腐蚀成一撮灰烬。
他望向接引峰的方向，脸上那抹冰冷的笑容，如同地狱绽放的毒花。
试炼秘境的平静，被彻底打破。
一场针对凌霄的、由天衍宗少主亲自导演的猎杀，已然拉开序幕！
凌霄和林小婉，能否在赵天这头凶兽的爪牙下，撑到传送开启？
犹可未知！
……
死寂的山谷，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扼住了咽喉。
此刻！风停了，虫鸣也绝迹，连空气中弥漫的浓郁灵气都仿佛凝固成粘稠的琥珀。
残阳如血，将嶙峋的怪石和断裂的巨木拖拽出狰狞扭曲的暗影。
山谷中央，狂暴的能量乱流如同隐伏的巨兽，无声地搅动着空间，形成一道道肉眼可见的、扭曲透明的涟漪。
空气中弥漫着臭氧的刺鼻气味和空间被强行撕裂的、令人心悸的尖啸余韵。
这是秘境即将关闭的信号，能量乱流搅动空间，即将形成空间通道，狂暴的能量越积越多！越加狂暴无比！
赵天，便站在这片能量风暴的边缘，一袭玄色锦袍在紊乱的气流中猎猎狂舞，却纤尘不染。
他身形挺拔，面容俊美得近乎妖异，然而那双狭长的眼眸中，却淬着万年寒冰般的阴鸷与残忍。
聚灵境六层巅峰的恐怖气息毫无保留地释放着，如同实质的山岳，沉甸甸地压在凌霄和林小婉的心头，让他们每一次呼吸都变得异常艰难，仿佛胸腔要被无形的巨石碾碎。
他仅仅是站在那里，便仿佛是这片天地的中心，是无可置疑的主宰。
在他身后半步，如同两尊冰冷的杀神，矗立着两名身着天衍宗核心弟子服饰的青年。
两人皆是聚灵境四层后期的修为，眼神如同淬毒的匕首，死死锁定在凌霄身上，毫不掩饰那刺骨的杀意。
他们的气息与赵天隐隐相连，形成一个无形的三角杀阵，将凌霄和林小婉所有的退路彻底封死。
“凌霄，我们又见面了。”
赵天的声音响起，不高，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如同毒蛇吐信，冰冷地钻进凌霄的耳膜。
“赵天？？你怎么会在这秘境？”
凌霄疑惑的问道，林小婉也疑惑地望着赵天！
赵天呵呵一笑，带着讥笑的嘴角，看着两人:
“这秘境又不是你书院一家单独拥有，他人就不能开启了吗！何况你们书院不是还邀请了其他宗门吗？要混进来不是挺简单的嘛！”
他的目光带着审视猎物的玩味，在凌霄身上扫过，掠过他略显苍白的脸、染血的衣袍，最终落在他背后那柄造型古朴、却散发着沉重压迫感的玄铁重剑上。
一丝毫不掩饰的贪婪，如同火焰般在他眼底跳跃，
“看来这试炼秘境，倒是让你这只蝼蚁得了些造化。可惜，蝼蚁终究是蝼蚁，再好的东西，也只会是为主人准备的嫁衣。”
他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仿佛凌霄的所有收获，早已是他的囊中之物。
“赵天！你想干什么？！”
凌霄将林小婉牢牢护在身后，强忍着那几乎令人窒息的威压，右手死死攥住了玄铁重剑冰冷的剑柄。
冰冷的触感带来一丝清醒，他能清晰地感知到赵天体内那如同深渊般的力量，远超聚灵境四层中期的自己！
此刻硬拼？无异于以卵击石！
玄铁重剑似乎也感受到了主人的危机，剑身微微震颤，发出低沉的嗡鸣声，暗金色的纹路在残阳下流淌着不屈的光泽。
“干什么？”
赵天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其可笑的事情，发出一声轻蔑的嗤笑，目光如同冰冷的刀锋刮过凌霄，最终带着淫邪落在林小婉惊怒的俏脸上，
“当然是先碾死你这只碍眼的虫子，夺了你的宝物，然后嘛……把你身后这位玄元书院的小美人，带回天衍宗，好好调教一番，想必那滋味会很不错。”
他的话语如同毒液，肆意流淌。
“你找死！”
林小婉瞬间被这恶毒的言语点燃，胸中怒火翻腾，肩头的伤口似乎都不疼了！
她娇叱一声，青鸾剑“呛啷”出鞘，剑锋直指赵天，就要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师姐！冷静！”
凌霄眼疾手快，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极大，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
“别中计！我们不是对手，必须想办法突围！找机会！”
他的目光迅速扫过四周，寻找着能量乱流相对薄弱的方向。
“突围？”
赵天像是听到了世间最好笑的笑话，笑声陡然拔高，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在我赵天面前，你们两只小虫子，还想逃出生天？真是痴心妄想！”
他脸上的笑容瞬间收敛，化为彻骨的冰寒，
“动手！拿下他们！男的死活不论，女的留口气就行！”
“遵命，少主！”
两名天衍宗核心弟子如同得到指令的猎犬，瞬间暴起！
左侧一人使一柄细长的淬毒软剑，身法飘忽如鬼魅，剑光刁钻狠辣，直刺凌霄周身要害！
右侧一人则手持一杆沉重的乌金长枪，枪出如龙，带着刺耳的破空声，势大力沉地砸向林小婉！
两人配合默契，一快一慢，一轻一重，瞬间封死了凌霄和林小婉所有的闪避空间！
“师姐！那个使枪的交给你！务必小心！”
凌霄低吼一声，再无保留！
体内《雷霆变》功法疯狂运转，暗银色的雷霆真元轰然注入玄铁重剑！
原本古朴深沉的剑身，骤然爆发出刺目的暗金雷光，沉重如山岳的气息轰然爆发！
“裂山诀——开山式！”
面对那毒蛇般刺来的软剑，凌霄不退反进，双臂肌肉虬结，青筋暴起，玄铁重剑带着开天辟地般的恐怖威势，以最蛮横、最直接的方式，朝着那飘忽的剑影悍然砸落！
没有技巧，只有纯粹到极致的力量与雷霆的霸道！
“铛——咔嚓！”
刺耳的金铁断裂声响起！
那淬毒软剑如何能承受玄铁重剑与雷霆之力的双重碾压？瞬间寸寸断裂！
持剑弟子脸色剧变，虎口崩裂，鲜血淋漓，一股恐怖的震荡之力顺着手臂直冲内腑，他闷哼一声，踉跄后退，眼中充满了骇然！
凌霄得势不饶人，重剑横扫，带起狂暴的风雷之声，逼得对方连连闪避，狼狈不堪。
重剑的优势在这一刻展露无遗，任你身法再快，剑招再巧，在这绝对的力量面前，也只能是暂避锋芒！
另一边，林小婉的处境却是岌岌可危。
她的修为本就低于对手，加之肩伤还未全愈，面对那杆势大力沉的乌金长枪，只能凭借《飞絮剑诀》的精妙身法苦苦周旋。
青鸾剑化作一道道青色流光，竭力格挡、卸开枪杆上蕴含的恐怖巨力，每一次碰撞都震得她手臂酸麻，气血翻腾，脚下不断后退，在地面犁出深深的痕迹。
那使枪弟子狞笑着，枪势越发沉重凶猛，如同狂风暴雨般，将林小婉牢牢压制住，险象环生！
“师姐！”
凌霄眼角余光瞥见林小婉被一枪震得嘴角溢血，长剑险些脱手，心中大急！
他猛地暴喝一声，玄铁重剑上雷光大盛，不顾自身防御，一记更加凶悍的“裂地式”朝着对手狂砸而去，试图逼退对方后去援救！
然而，就在他心神微分的刹那，一直如同看戏般的赵天，动了！
他的身影仿佛在原地模糊了一下，下一刻，已然如同瞬移般出现在凌霄面前！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只是平平无奇地抬起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轻飘飘地朝着凌霄的胸口按去！
这一掌，看似缓慢，却仿佛蕴含了整片天地的规则！
凌霄只觉得周围的空间瞬间凝固，空气变得如同水银般沉重粘稠，将他死死禁锢在原地！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冰冷死亡气息，瞬间将他笼罩！他甚至能清晰地看到赵天眼中那抹猫戏老鼠般的残忍笑意！
躲不开！也挡不住！
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千钧一发之际，凌霄只能凭借本能，将体内所有残余的真元、气血之力、乃至不屈的意志，尽数灌注到横挡在胸前的玄铁重剑之中！
重剑发出不堪重负的哀鸣声，暗金色的雷光如同回光返照般炽烈燃烧！
“嘭——！！！”
一声沉闷到令人心脏停跳的巨响炸开！
赵天那只白皙的手掌，如同蕴含着太古神山般的重量，结结实实地印在了玄铁重剑宽阔的剑脊之上！
“噗——！”
凌霄如同遭受太古蛮牛正面撞击！
双臂传来骨骼碎裂般的剧痛，他整个人如同断线的风筝，化作一道沉重的黑影，向后倒飞出去，重重地撞在一块凸起的巨岩之上！深深嵌入数十丈外的岩壁之中！口中鲜血狂喷，带着一蓬凄艳的血雾！
“轰隆！”
坚硬的岩石被撞得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凌霄的身体软软滑落，瘫倒在地，胸口塌陷，五脏六腑仿佛移位，眼前阵阵发黑，鲜血不断从口鼻涌出，气息瞬间萎靡到了极点。
他挣扎着想要爬起，却发现全身骨骼欲碎，经脉剧痛，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艰难。
幸好玄铁重剑并未脱手，只是与他之间的精神联系变得极其微弱。
“师弟——！”
林小婉心神剧震，发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这刹那的分神，被对手精准捕捉到！
“嗤啦！”
乌金长枪如同毒龙般突破剑网，狠狠刺入林小婉的右肩胛骨！
狂暴的劲力透体而入！
“啊！”
林小婉惨叫一声，身体被长枪的余势带得踉跄后退，重重摔倒在地，肩头血如泉涌，瞬间染红了半边衣襟，脸色惨白如纸，彻底失去了反抗之力。
“还真是不堪一击！没意思！”
赵天缓缓收回手掌，掸了掸衣袖，仿佛只是拂去了一片尘埃，他踱步到瘫软如泥的凌霄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眼神如同在看一摊污秽的烂泥，
“凌霄，你以为得了柄重剑，突破了几层修为，就有资格在我面前蹦跶了？天真得可笑！”
他抬起脚，用镶嵌着玉石的靴尖，轻蔑地踢了踢凌霄染血的脸颊，踩着他的脸颊，语气充满了极致的羞辱，
“看到了吗？这就是差距，是云泥之别！你和你那下界卑贱的家族一样，都是注定要被碾碎的尘埃！”
“赵……天……！！”
下界家族？？
之前凌霄就猜到，父母的死没那么简单！家主只是说出任务，意外身故，但是直觉告诉自己，家主和长老们肯定对自己有所隐瞒！
当初凌霄就觉得可能与上界有关！
出事前家族也算一流势力，当时的青阳城，各家族的实力都差不多，唯一的解释就是外部势力了！
如今！既然这赵天亲口说出下界家族！那父母的死可能和赵天有关，至少和天衍宗脱不了关系！
如果是真的话！那就是血仇！不死不休的血仇！不过还是要先确认！
凌霄双眼通红，愤怒之情溢于满脸！口中涌着血沫，眼睛死死盯着那张俊美而扭曲的脸，无尽的屈辱、愤怒、仇恨如同毒火般灼烧着他的灵魂！
他想怒吼，想撕碎对方，却连发出声音都无比艰难。血仇！屈辱！如同两座大山，压得他几乎窒息。
“好了，闹剧也该结束了。”
赵天脸上的戏谑消失，只剩下纯粹的冰冷杀意，
“下辈子，记得投个好胎，别再遇到我！啊？哈！哈！哈！……
他缓缓抬起右脚，对准了凌霄的头颅，脚下真元凝聚，空间都为之微微扭曲！
这一脚下去，足以将精钢踏成齑粉！
林小婉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凌霄瞳孔收缩，不甘的火焰在眼底疯狂燃烧！
就在这决定生死的千钧一发之际——
“嗡——！轰！——嗡！——”
山谷中央那原本就狂暴无比的能量乱流，毫无征兆地发生了恐怖的剧变！仿佛有一只看不见的巨手，狠狠地撕开了空间的壁障！
一道巨大、漆黑、边缘闪烁着无数破碎空间碎片和混沌电光的空间裂缝，如同深渊巨口般，凭空出现在山谷中央！
一股无法形容、超越了一切想象的恐怖吸力，瞬间爆发！
“轰隆隆——！”
大地在颤抖，空气都在尖啸！
山谷边缘的岩石、数人合抱的巨木、甚至弥漫的烟尘，都如同被无形的巨手抓住，瞬间离地而起，打着旋儿被狂暴地扯向那道漆黑的裂缝！
“啊——！”
“不——！”
那两名正准备上前擒拿林小婉的天衍宗核心弟子，首当其冲！
他们只来得及发出半声短促而凄厉到变形的惨叫，身体便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毫无抵抗之力地被那恐怖的吸力卷起，瞬间没入那深不见底、散发着毁灭气息的空间裂缝之中，连一丝涟漪都未曾泛起，便彻底消失！
“狂暴空间乱流？！该死！”
赵天脸上的杀意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取代！
他那即将踏下的右脚硬生生停下收了回来，聚灵境六层巅峰的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
周身亮起刺目的幽暗灵光，形成一道厚重的护罩，死死抵抗着那足以撕碎山岳的恐怖吸力！
他脚下的岩石寸寸龟裂，身体如同钉子般钉在原地，但依旧被那吸力拉扯得缓缓向裂缝滑去，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凌霄和林小婉同样被这毁灭性的力量笼罩！
两人重伤的身体根本无法抵抗，如同两片枯叶般被瞬间卷离地面，朝着那吞噬一切的黑暗深渊飞去！
“师弟！”
身体失控的林小婉在狂乱的气流中惊叫，本能地伸出手，胡乱地抓向凌霄的方向。
“师姐！快抓住我！”
凌霄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力气，不顾全身撕裂般的剧痛，猛地伸出手臂，在混乱的乱流中，死死地抓住了林小婉冰凉的手腕！
两人的身体如同狂风中的连理枝，被无可抗拒的力量拉扯着，高速冲向那如同地狱入口般的空间裂缝！
在身体即将被那纯粹的黑暗彻底吞噬的最后一瞬，凌霄艰难地扭过头，淌血的目光穿透狂暴的乱流，死死地锁定了远处正在竭力抵抗的赵天脸上！
那张俊美而阴鸷的脸上，此刻布满了惊怒、不甘，以及一丝……难以置信！
“赵天——！”
凌霄用尽生命最后的力量，发出一声如同受伤孤狼般的、蕴含着无尽仇恨与不屈的咆哮，声音在空间乱流的尖啸中显得微弱却无比清晰，“今日之辱！血海深仇！我凌霄——必定百倍奉还！！！”
吼声未落，两人的身影便彻底被那狂暴的空间裂缝吞噬，消失不见。
那巨大的空间裂缝，在吞噬掉两人后，又如同呼吸般剧烈地鼓胀、收缩了几次，边缘的电光变得更加狂暴混乱，最终才如同耗尽了力气般，缓缓向内坍缩、弥合，最后彻底消失。
山谷，重新恢复了死寂。
只留下满地狼藉，断裂的巨木，崩碎的岩石，以及岩壁上那深深的印记，无声地诉说着方才的惊心动魄。
赵天周身灵光缓缓收敛，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站在原地，胸口微微起伏，显然刚才为了抵抗那吸力消耗也不小。
他死死盯着凌霄和林小婉消失的地方，眼神中的惊怒渐渐化为一种被蝼蚁挑衅后的、更加冰冷的暴虐！
“凌霄！林小婉！”
他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两个名字，声音低沉如同那九幽寒风，蕴含着滔天的怒火与不甘，
“就算你们被空间乱流撕成了碎片！神魂俱灭！本少也要找到你们的残魂！让你们永世不得超生！”
他不甘心地释放出强大的灵识，如同水银泻地般扫过山谷的每一寸角落，试图找到一丝残存的痕迹或空间坐标。
然而，除了狂暴能量乱流残留的混乱波动和那两个核心弟子彻底湮灭的气息，再无其他了。
空间乱流，最是无情，也最是彻底。
最终，赵天只能带着满腔无处发泄的狂怒和一种事情超出掌控的憋闷，化作一道刺目的幽光，冲天而起，消失在天际。
山谷彻底陷入死寂，只有风声还在呜咽。
……
绝对的黑暗！绝对的混乱！绝对的死寂之后，是足以撕裂灵魂的喧嚣！
凌霄和林小婉的意识在无边的混沌中沉浮！没有上下左右，没有时间流逝！
周围是无数破碎的空间碎片，如同锋利无比的冰棱，闪烁着冰冷而危险的光芒，随着阵阵空间乱流无声地划过他们残存的护体真元，发出令人牙酸的“嗤嗤”声。
更有无数光怪陆离、色彩扭曲的光点或光带，如同宇宙的尘埃，在无尽的虚空中无序地流淌、碰撞、湮灭！
最恐怖的是那无处不在、方向混乱、强弱不定的空间撕扯力！它仿佛有亿万只无形的大手，从四面八方同时或拉扯、或挤压、或扭曲着他们的身体！
此时的护体真元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骨骼在呻吟，内脏在移位，经脉在寸寸撕裂！剧烈的痛苦如同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冲击着他们濒临崩溃的神经。
“师……师弟……我们……是不是……要死了……”
林小婉微弱的声音在凌霄识海中响起，充满了绝望的颤栗和深入骨髓的恐惧。
她紧紧抓着凌霄的手，仿佛那是连接着生与死的唯一稻草，冰冷的指尖传递着她的无助。
“别……放弃……师姐！”
凌霄的声音同样虚弱不堪，却带着一股钢铁般的意志力。
他咬紧牙关，牙龈都渗出血来，疯狂地压榨着丹田内最后一丝稀薄的雷霆真元，同时全力运转《万象炼身诀》残存的气血之力，在两人周身形成一层极其稀薄、却顽强闪烁着的暗银色与血色的混合光晕，死死抵抗着那恐怖的撕扯。
“抓住我……别松手！我们……一定能活下去！”
他一边在心中疯狂地呼唤：
“老师！……老师！……老师！……”
“老东西！快！想办法！我撑不住了！”
“闭嘴！吵死了！”
黑石老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焦急，
“这他娘的是最狂暴的秘境空间乱流！比断界山那种稳定通道危险百倍千倍啊！你还真会玩！不仅是把自己玩死了，还连带着把老子都要玩死了！”
“等老子找一下！找……找到了！右前方！快！朝那个方向！那里有一处空间相对稳定的节点！像风暴眼！那是唯一的生路！快！！！”
凌霄精神猛地一振！求生的本能压倒了所有的痛苦！
他凭借着黑石老人指点的方向，以及自身对空间紊乱的微弱感知，在无尽的混沌与撕扯中，如同逆流而上的游鱼，拖着意识模糊的林小婉，朝着那渺茫的希望艰难地“游”去！
每一次“移动”，都像是在粘稠的沥青中挣扎，都伴随着身体被撕裂般的剧痛。
意识在剧痛和混沌的冲刷下，时而清醒，时而模糊。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