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战纪 第8章 离开

凌霄快步走出了赵府那如同巨兽之口的朱漆大门。门外，阳光正好，却仿佛带着刺骨的寒意，落在他身上，无法驱散半分心中的冰冷与沉重。

离开赵府后，他没有走向林家祖宅的方向。赵天雷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林家留在青阳城，就是待宰的羔羊。他不能连累那些虽然冷漠却终究血脉相连的族人，更不能连累奶奶，奶奶是自己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了！

或许只有自己离开林家，离开这青阳城，奶奶才会安全！

他站在赵府那狰狞的石狮旁，回望了一眼这座生活了十几年、却从未给过他半分温暖的城池，青砖灰瓦，喧嚣市井，此刻在他眼中，却如同一座巨大的牢笼。

变强！ 必须更快地变强！ 强到足以无视赵家！强到足以守护一切！

这青阳城还是太小了，这里的灵气太稀薄了，这里的机缘太少了。黑风岭深处，那片被视为死亡禁地的区域，或许藏着更强大的妖兽，更珍稀的灵药，更古老的秘密。

而黑石老人口中那浩瀚无垠、强者如云的“上界”，更如同一颗充满致命诱惑的种子，在他心中悄然生根发芽。

凌霄最后看了一眼林家祖宅所在的方向，眼神深处闪过一丝难以割舍的复杂，随即被无边的决绝所取代。

转身，不再有丝毫的犹豫。他迈开大步，穿过那些依旧带着复杂目光注视着他的人群，径直走向青阳城那高大、却如同囚笼出口般的城门。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孤独地投射在青石板上。他如同一匹离群的孤狼，带着满身的伤痕和一颗燃烧着复仇与渴望的炽热之心，毅然决然地踏出了城门。

城外，是莽莽苍苍、如同洪荒巨兽匍匐的黑风岭。山风呜咽，带来远处密林中隐约的、令人心悸的兽吼。

征程，开始了。 前方，是更加凶险的禁地，也是通向更广阔天地的……唯一道路。

凌霄刚一踏入黑风岭深处的地界，空气骤然变得不同。

青阳城那带着人间烟火气的微风被彻底隔绝，取而代之的，是自幽深峡谷、参天古木缝隙间盘旋而出的凛冽山风。

这风如同冰冷的刀子，裹挟着浓郁的、属于原始森林的腥膻气息——那是腐烂的落叶、湿滑的苔藓、某种不知名野兽的粪便、以及……一丝丝若有若无、却如同附骨之蛆般钻入鼻腔的……血腥气！这几种气味混杂、发酵，形成一种独特而蛮荒的“味道”，宣告着此地截然不同的法则：弱肉强食，适者生存！

远处，或低沉如闷雷滚动、或尖锐如厉鬼哭嚎的兽吼声此起彼伏，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在寂静的山岭间回荡，如同无形的警告，提醒着每一个闯入者此地的凶险与无情。

“小子，莽撞只会送命。”

黑石老人那苍老而带着一丝疲惫的声音在识海中响起，

“别光顾着用眼睛看，用你的灵识去感应！纳元境修士方能初步凝练灵识，探查四周。你虽境界未至，但混沌道体天生近道，加之《万象炼身诀》淬炼心神，应能模糊感知周遭能量流动与生命气息。尝试将心神沉入眉心识海，引动万象石本源，向外延伸！”

凌霄依言，在一棵需要数人合抱的巨木阴影下停住脚步。他闭上双眼，摒弃外界杂音，心神缓缓沉入眉心那处神秘之地。随着《万象炼身诀》心法运转，一股清凉的气流自眉心涌出，如同无形的涟漪，以他为中心，缓缓向四周扩散开去。

奇妙的感觉出现了！

自己虽然是闭着眼，但周围数十丈内的景象，却以一种模糊而奇异的“能量图景”呈现在他的意识之中！不再是具体的形态，而是强弱不一、明暗交替的“光团”与“波动”。

脚下大地深处传来的厚重土黄光晕；身旁古木散发的充满生机的淡绿光芒；不远处一丛灌木后，一团带着暴躁、土腥气息的暗红色光团正发出粗重的“哼哧”声——那是生命的气息！甚至能“听”到风吹过草叶的细微摩擦，能“感觉”到隐藏在更远处树根下的虫豸那微弱的心跳！

“成了！”

黑石老人带着一丝满意，

“左前方三丈，灌木丛后。一阶妖兽铁背野猪，皮糙肉厚，力量尚可，内丹虽驳杂，蕴含的土系本源却足够你冲击锻骨境八层的那层薄壁了。去吧，用你的刀，记住，攻其要害！”

凌霄猛地睁开眼，眼中精光一闪。他如同最老练的猎手，弓起身子，脚步轻若狸猫，无声无息地朝着那片灌木丛潜行而去。黑陨刀悄然出鞘，冰冷的刀锋在昏暗的光线下不反一丝光亮。

拨开最后一丛枝叶，一头足有半人高、壮硕如小牛犊的铁背野猪映入眼帘。它浑身覆盖着钢针般的黑色鬃毛，脊背处高高隆起，如同披着一层天然的铁甲。此刻，它正用粗短的鼻子拱着地面，翻找着块茎，獠牙外露，发出满足的哼唧声，浑然不觉死亡的临近。

凌霄屏住呼吸，目光锁定它相对脆弱的脖颈与下颚连接处。他绕到侧后方，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骤然爆发！

“咻！”

身体化作一道模糊的残影！黑陨刀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厉呜咽声，化作一道致命的黑线，精准无比地刺向野猪脖颈的致命三角区！

“嗷吼——！！！”

剧痛让铁背野猪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它猛地转身，血红的双眼瞬间锁定凌霄，粗壮的后蹄刨地，带着一股狂暴的腥风，如同一辆失控的战车，狠狠朝着凌霄撞来！那对锋利的獠牙闪烁着寒光！

凌霄早有预料，在刀锋刺入的瞬间便已借力向后急退！野猪庞大的身躯带着千钧之力擦着他的衣角轰然撞过，带起的劲风刮得他脸颊生疼！一击撞空，野猪更加狂暴，调转方向再次冲来！

凌霄眼神冰冷，不再硬撼。他利用树木作为掩体，身形灵活地在野猪狂暴的冲撞间闪避。每一次野猪冲撞落空，旧力已尽之时，他都会如同附骨之疽般欺近，手中黑陨刀化作道道黑色的闪电，精准而狠辣地在野猪脖颈、腹部、关节等相对薄弱处留下深可见骨的伤口！

鲜血如同泉涌，染红了黑色的鬃毛和身下的腐叶。铁背野猪的咆哮渐渐变成了痛苦的哀嚎，动作也越发迟缓笨拙。

“结束了！”

凌霄看准一个机会，在野猪因失血过多而踉跄的瞬间，猛地矮身前冲，避开那胡乱挥舞的獠牙，黑陨刀自下而上，如同毒龙出洞，狠狠捅进了野猪柔软的腹部，直至没柄！

“噗嗤！”

滚烫的猪血混合着内脏碎片喷涌而出！野猪发出最后一声绝望的悲鸣，庞大的身躯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声息。

凌霄拔出黑陨刀，甩掉刀身上的血污，微微喘息，这头畜牲的防御和力量远超风影狼，若非是战术得当，如果正面硬撼的话，他即便能胜也必然重伤。他走到野猪尸体旁，手掌按在其尚有余温的头颅上，心念催动《万象炼身诀》。

掌心吸力爆发！野猪壮硕的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下去，坚韧的皮毛失去光泽，结实的肌肉化为枯柴。一颗土黄色、带着厚重气息、约莫黄豆大小的妖丹缓缓浮现。一股远比草木精魄浑厚、带着大地厚重与野性狂暴的本源之力，如同决堤的泥石流，汹涌冲入凌霄体内！

经脉传来阵阵饱胀感，丹田气海剧烈翻腾！锻骨境七层巅峰的壁垒剧烈震荡，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还不够！”

黑石老人声音带着一丝急促，

“一阶妖兽的本源已不足以支撑你快速突破！继续深入！前方那处黑风谷，常年阴风汇聚，那里必定有二阶妖兽盘踞！取其内丹，方是破境良药！”

凌霄压下体内躁动的力量，收起妖丹，辨认了一下被参天古木遮蔽得更加昏暗的方向，再次迈步。每一步都更加谨慎，灵识如同无形的触手，最大范围地延伸出去，探查着风吹草动。

越往深处，光线越暗。巨大的树冠遮天蔽日，只有零星的光斑艰难地穿透下来，在地面积累的厚厚腐殖层上投下诡异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的妖兽气息如同实质的粘稠液体，压得人喘不过气。粗壮的树根如同虬龙般裸露盘踞，上面布满了野兽的抓痕。随处可见被啃噬得干干净净的巨大兽骨，惨白地散落在幽暗的林间，散发着死亡的气息。空气潮湿而阴冷，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寒意。

走了约莫两个时辰，前方豁然出现一道狭窄的隘口。两侧是陡峭如刀削的黑色山崖，岩石嶙峋狰狞，仿佛被巨力撕裂。一股股肉眼可见的、带着呜咽声的灰黑色阴风，如同冰冷的毒蛇，不断从隘口中盘旋涌出，吹拂在脸上，如同冰针扎刺！此地正是黑风谷！

凌霄刚靠近谷口，一股冰冷、凶戾、充满贪婪的强横气息，如同无形的锁链，瞬间将他牢牢锁定！这气息比铁背野猪强横了数倍不止！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捕食者的威压！

“嗷呜——！！！”

一声凄厉、悠长、仿佛能穿透灵魂的狼嚎猛地从谷中炸响！伴随着腥风扑面，一道巨大的青灰色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谷口的阴影中窜出，稳稳地落在凌霄前方十丈处，挡住了去路！

这是一头体型堪比成年水牛的巨狼！一身青灰色的皮毛如同上等的绸缎，在昏暗的光线下闪烁着金属般的冷硬光泽。四肢修长强健，肌肉线条充满了爆炸性的力量感。最令人心悸的是那双眼睛——如同两团燃烧的幽冥鬼火，闪烁着冰冷、残忍、狡诈的幽绿色光芒！涎水顺着森白的、匕首般的獠牙不断滴落，在地面腐蚀出“嗤嗤”的白烟！一股属于二阶妖兽的、令人窒息的威压如同实质般弥漫开来！

青冥狼！黑风岭深处的掠食霸主！速度如风，爪牙淬毒，更是能驾驭风刃！

凌霄的心脏猛地一缩，全身肌肉瞬间绷紧！黑陨刀横于胸前，冰冷的刀柄传来一丝镇定。他清晰地感受到这头畜生带来的致命威胁！

青冥狼并未立刻进攻。它微微压低前肢，幽绿的双瞳如同最精准的标尺，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闯入领地的人类。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威胁性的“呜呜”声，像是在评估猎物的实力。那目光中的贪婪，如同实质的火焰。

突然，它动了！

没有任何预兆！青灰色的身影瞬间在原地消失！只留下一道模糊的残影！下一刻，一股腥风已扑面而至！尖锐的破空声刺耳！一只覆盖着幽暗光泽、足以撕裂精铁的利爪，带着冰冷的死亡气息，如同闪电般抓向凌霄的咽喉！

太快了！真的太快了！这是远超风影狼数倍的速度！

凌霄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千钧一发之际，《万象炼身诀》赋予的强大爆发力瞬间作用在双腿！他右脚猛地踏碎脚下的一块碎石，身体如同被无形的绳索拉扯，险之又险地向左后方急闪！

“嗤啦——！”

利爪带着冰冷的锋芒，擦着他的右肩掠过！坚韧的粗布衣衫如同纸糊般撕裂！三道深可见骨的血痕瞬间出现在肩头，火辣辣的剧痛伴随着一股诡异的麻痹感瞬间蔓延！伤口边缘的皮肉竟隐隐泛出青黑色！

“有毒！”

凌霄心头一凛，混沌道体的本源之力自发运转，瞬间将那丝麻痹感强行驱散，但伤口依旧剧痛难忍。

青冥狼一击落空，落地的瞬间，修长的腰肢如同弹簧般扭转，巨大的狼头猛地抬起，血盆大口张开！

“呜——嗡！”

一道淡青色的、由高度压缩的风系能量形成的半月形风刃，如同死神的镰刀，带着凄厉的尖啸，割裂空气，瞬息而至，直射凌霄的胸膛！速度比刚才的扑击更快！

凌霄根本来不及闪避！只能抬手将黑陨刀猛地横于胸前格挡！同时全力运转《万象炼身诀》，混沌气流疯狂注入刀身！

“铛——！！！”

一声震耳欲聋的爆鸣！

黑陨刀剧烈震颤！刀身上那暗金色的纹路骤然亮起！一股强大的反震之力如同重锤砸在胸口！凌霄闷哼一声，喉头一甜，身体不受控制地倒滑出去数米远，双脚在地上犁出两道深深的痕迹！持刀的右臂酸麻欲裂，虎口崩裂，鲜血顺着刀柄流下！

风刃被劈散，化作紊乱的气流四散，但凌霄的胸口依旧如同被大石砸中，气血翻腾！

“不能再这样被动！”

凌霄眼中狠戾之色暴涨！剧痛和死亡的威胁彻底激发了他的凶性！他将《万象炼身诀》催动到极致，丹田气海如同沸腾！身形不再一味闪避，反而如同鬼魅般围绕着巨大的青冥狼高速游走起来！脚步踏着玄奥的轨迹，时左时右，飘忽不定，如同狂风中的落叶，总在青冥狼的攻击即将临身之际险险避开！

一道道凌厉的风刃擦着他的身体飞过，将身后的岩石、古木切割得支离破碎！木屑石粉纷飞！他的身上不断增添着新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半边身子，但他眼中的战意却如同燃烧的熔岩，越来越炽盛！每一次闪避，每一次格挡，都让他对《万象炼身诀》的运用，对自身力量的掌控，更加精纯一分！

“它的妖力在消耗！风刃凝聚慢了！就是现在！”

黑石老人如同战场上的军师，精准地捕捉到青冥狼在连续喷吐风刃后，妖力运转出现的一丝极其微小的迟滞！

凌霄的神经瞬间绷紧到极致！在青冥狼再次喷出一道风刃、旧力刚去、新力未生、气息出现凝滞的刹那！他动了！他不退反进！如同扑向猎物的猎豹！脚下猛地发力，身体几乎贴着地面疾射而出！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道激射的风刃！

同时，借着前冲的惯性，身体猛地一个矮身旋进！手中黑陨刀贴着冰冷潮湿的地面，划出一道致命的、带着凄厉呜咽的暗沉弧光！刀锋之上，混沌气流凝聚，隐隐泛起一层吞噬光线的幽芒！目标——青冥狼相对柔软、毫无防护的腹部！

“噗嗤——！！！”

利刃切入皮肉的闷响令人牙酸！灌注了凌霄全身力量与混沌本源的黑陨刀，如同热刀切入牛油，毫无阻碍地破开了坚韧的狼腹！滚烫的狼血混合着破碎的内脏碎片，如同开闸的洪水般狂喷而出！甚至有一截青黑色的肠子被刀锋带出！

“嗷呜——！！！！！！”

一声凄厉到足以撕裂灵魂的惨嚎响彻山谷！青冥狼庞大的身躯猛地一僵，剧痛让它陷入了彻底的疯狂！它猛地扭转狼头，布满血丝的幽绿眼瞳死死锁定近在咫尺的凌霄，带着无尽痛苦与暴虐的腥臭巨口，朝着凌霄的头颅狠狠噬咬而下！速度之快，避无可避！

死亡的阴影瞬间笼罩！

凌霄眼中也爆发出疯狂的狠劲！他非但没有后退，反而将身体猛地向前一送！在狼口噬咬下来的瞬间，他松开握刀的右手，左手如同闪电般探出！五指灌注了全身的混沌之力，带着《万象炼身诀》特有的吞噬气息，死死扣住了青冥狼粗壮的脖颈！

“给我——吸！！！”

一声野兽般的咆哮声！掌心劳宫穴处，那恐怖的、如同黑洞般的吞噬之力，毫无保留地轰然爆发！

“呃……吼……”

青冥狼那即将咬碎凌霄头颅的巨口猛地僵住！它发出一种如同被掐住脖子的、绝望而恐惧的呜咽！幽绿的眼瞳中，凶残与暴虐瞬间被无边的惊骇和痛苦取代！它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体内那强大的妖丹本源，连同澎湃的生命精气，如同开闸泄洪般，完全不受控制地、疯狂地涌向脖颈处那只如同魔爪般的手掌！

妖丹在丹田内疯狂震颤、哀鸣！青冥狼庞大的身躯如同泄了气的皮球，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强健的肌肉萎缩，光泽的皮毛失去生机，变得灰败枯槁！它的挣扎越来越微弱，眼中的绿光如同风中残烛，迅速黯淡、熄灭……

最终，那巨大的狼躯如同被抽干了所有支撑，轰然瘫倒在地，只剩下微微的抽搐，彻底没了声息。

凌霄猛地松开手，踉跄着后退几步，背靠着一块冰冷的巨石，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全身的伤口，带来钻心的剧痛。他身上几乎没有一块好肉，衣衫破碎，鲜血淋漓，如同刚从血池中捞出来一般，模样凄惨到了极点。

然而，他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却亮得惊人！如同黑夜中燃烧的星辰！

一股远比铁背野猪和风影狼加起来还要磅礴、精纯、且带着凌厉风系气息的本源洪流，正如同失控的怒龙，在他体内疯狂肆虐、冲撞！

这股力量太过庞大，几乎要将他的经脉撑裂！丹田气海如同煮沸的开水，剧烈翻腾、膨胀！那层阻碍他已久的、锻骨境八层的无形壁垒，在这狂暴力量的冲击下，发出“咔嚓咔嚓”的碎裂声！

“就是现在！快运转心法！引本源入海！冲击壁垒！破境就在此时！”

黑石老人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和急迫！

凌霄咬紧牙关，齿缝间渗出鲜血！他强忍着经脉欲裂的剧痛和失血带来的眩晕感，立刻盘膝坐下！手心向天！《万象炼身诀》的心法被他运转到前所未有的极限！

“轰隆——！”

意识仿佛被投入了混沌的洪炉！狂暴的本源之力如同亿万根烧红的钢针，在他每一条经脉、每一寸血肉中疯狂穿刺、切割、碾磨！筋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膜被撕裂又重组！那种痛苦，远胜于赵乾的拳脚，甚至超越了之前任何一次吞噬！仿佛整个身体都在被强行撕裂、打碎、再重塑！

汗水混合着血水，如同小溪般从他全身每一个毛孔涌出！他的身体剧烈地颤抖着，皮肤表面青筋虬结，如同扭曲的蚯蚓！但他死死咬着牙，喉咙里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眼神中的疯狂与执念如同实质的火焰！十年屈辱！赵家之辱！变强的渴望！守护的誓言！这一切，支撑着他，绝不放弃！

“给我——破！！！”

心中一声无声的咆哮！

“咔嚓——！！！”

仿佛有无数道无形的枷锁在体内轰然崩碎！

一股远比之前更加雄浑、更加凝练、带着一丝风之灵动的力量，如同沉寂万古的火山彻底喷发，自丹田气海最深处奔涌而出！瞬间席卷四肢百骸！所过之处，那撕裂般的剧痛如同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舒畅与强大！

全身的伤口处传来阵阵麻痒，鲜血瞬间止住，焦黑的皮肉边缘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长出粉嫩的新肉！一股强大的、属于锻骨境八层的气息，如同苏醒的洪荒凶兽，带着凌厉的锋芒，从他身上轰然爆发！

气息在节节攀升，越来越浑厚，越来越稳固！良久，凌霄缓缓睁开双眼。两道如同实质的精芒一闪而逝，锐利得仿佛能刺破眼前的昏暗！

他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全身骨骼发出一连串如同爆豆般的密集脆响！充盈的力量感在体内奔腾咆哮，仿佛一拳就能轰碎山岩！更奇妙的是，他感觉自己身体似乎变得更加轻盈，仿佛只要稍一用力，就能御风而行！这显然是吸收了青冥狼风系本源带来的天赋！

“《万象炼身诀》的逆天之能，初露峥嵘。”

黑石老人的声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赞许，

“吞噬万物本源，不仅能壮大气血，提升修为，更能掠夺其天赋神通化为己用！若能寻得蕴含真龙、天凤等上古异种血脉的妖兽，得其本源……飞天遁地，移山填海，亦非虚妄！”

凌霄感受着体内奔涌的力量和那份奇异的轻盈感，心中豪情万丈！他走到青冥狼干瘪的尸体旁，熟练地剥下那依旧坚韧的狼皮，取下锋利的獠牙和利爪——这些在青阳城都是价值不菲的材料，做完这一切，他的目光投向了幽深诡谲的黑风谷深处。

这青冥狼盘踞于此地，必有缘由。谷中是否藏着它守护的宝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