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窟之内,死寂被一种更加深沉的吞噬之声取代。那不是响亮的吸吮,而是空间本身被强行吞咽、物质与能量归于虚无的、令人灵魂战栗的绝对寂静之音。
墨绿色的邪能洪流,原本是毁灭的象征,此刻却成了温顺的食粮,源源不断地没入那鸽卵大小的“噬界之芽”。器胚表面的暗紫与灰白纹路如同活过来的血管,贪婪地搏动着,每一次明灭,都让洪流萎缩一分,让洞窟深处那“蛇母之瞳”的震颤加剧一分。
郭宇立于洞口,身形未动,衣袂不扬,仿佛只是举着一盏不起眼的灰色灯笼。但他的存在,本身就成了这片邪恶之地的绝对中心,是规则的制定者,是生死的裁决人。
“吼——!!!”
洞窟深处,那巨大的眼球终于无法承受本源被疯狂掠夺的恐惧与剧痛,发出了超越灵魂层面的、混合着极致愤怒与绝望的尖啸!它内部旋转的墨绿色蛇影疯狂扭曲、互相撕咬,试图挣脱那无形的吞噬锁定!
整个洞窟地动山摇,穹顶不断有碎石落下,却在靠近郭宇周身数米时,便无声无息地湮灭成灰。
“垂死挣扎。”郭宇淡淡评价,握着“噬界之芽”的手指微微收紧。
器胚猛地一颤!吞噬之力骤然加剧!
不再是涓涓细流,而是如同开启了闸门的深渊!那墨绿色的邪能洪流被一股无可抗拒的力量强行拉扯、压缩,化作一道更加凝练、几乎化为实质的墨绿光柱,以更快的速度投入“噬界之芽”!
“不!吾乃……蛇母……之瞳……执掌……寂灭……”断断续续的、充满古老怨毒与不甘的意念爆发出来,试图以位格和名号震慑。
郭宇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弧度中没有任何笑意,只有俯瞰蝼蚁的漠然。
“蛇母?寂灭?”他轻声重复,幽暗的深紫眸子第一次真正看向了洞窟深处那颗剧烈挣扎的眼球,“你的寂灭,于我而言,不过是……食粮。”
话音落下的瞬间,“噬界之芽”表面,一道之前从未亮起过的、更加复杂、仿佛由无数微小混沌漩涡构成的核心纹*,骤然绽放出深邃的灰光!
这灰光并不耀眼,却仿佛能吞噬一切色彩,一切概念!
灰光照耀之下,那墨绿色的邪能光柱,连同其中沉浮哀嚎的灵魂虚影,如同遇到了终极的克星,发出了最后的、无声的悲鸣,然后……彻底凝固!
不是被冻结,而是其存在本身,其能量结构,其蕴含的法则碎片,都在这一刻被强行定义、锁定!仿佛从“流动的邪恶能量”,变成了“可供吞噬的固定资源”!
紧接着——
咻!
那凝固的邪能光柱,连同其后连接着的、从眼球内部源源不断涌出的邪能本源,被一股无法形容的巨力,如同抽丝剥茧般,硬生生从眼球内部剥离、扯出!化作一道粗壮的、凝练到极致的墨绿色能量流,瞬间没入了“噬界之芽”!
“啊——!!!”
这一次,是真正凄厉到扭曲的、源自存在本源的惨嚎!
那颗巨大的“蛇母之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萎缩!其上半透明的暗黄色外壳变得灰暗、失去光泽,内部疯狂蠕动的墨绿色蛇影如同被抽走了生命,迅速僵直、消散!
眼球表面那蛛网般的暗红色血管纹路寸寸断裂,与穹顶垂下的根须连接处发出“噼啪”的爆响,彻底断开!
不过三五息之间,那颗之前还散发着恐怖威压、仿佛能执掌生死寂灭的“蛇母之瞳”,已然化作一颗黯淡无光、布满裂纹、只有原本三分之一大小的干瘪肉球,无力地悬浮在沸腾的血池之上,再无丝毫声息。
其内蕴含的古老蛇性本源、无尽的怨念邪能,超过七成,已被“噬界之芽”强行吞噬、掠夺!
洞窟内,那冰冷的意志彻底消散,只剩下血池还在本能地微微翻滚,却也不再具有之前的活性。
郭宇缓缓收回“噬界之芽”。器胚的颜色变得更加深沉,几乎化为纯黑,表面那些混沌纹路似乎也变得更加复杂、玄奥,隐隐散发出的吞噬意蕴,让周围的空间都微微扭曲。其内部,仿佛孕育着一个即将苏醒的、饥饿的世界。
他看都没看那颗已经废掉的“蛇母之瞳”残骸,目光转向脚下。
在他的感知中,这洞窟,这血池,乃至整个山谷的地脉网络,其最深层的核心,并非那颗眼球,而是……这片被长期污染、浸透了无数邪能与怨念的……土地本身!
那颗“蛇母之瞳”,更像是一个被安置在此地的、用于汇聚和转化能量的“处理器”。真正的源头,是这方被亵渎的天地。
“噬界之芽”传递来一种意犹未尽的渴望。
郭宇微微颔首。
“也罢,便以此地……为你筑基。”
他不再停留,一步踏出,身影已出现在洞窟之外。他没有去理会悬崖下暗河中的老刀(他能感觉到老刀还活着,状态奇特且暂时稳定),而是将“噬界之芽”轻轻按向脚下那片暗红色、被邪能浸透的硬壳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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