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邻居是竹马 第97章 逆转乾坤的新闻发布会

从机房回来后，他没有丝毫停顿，立刻投入了新一轮的战斗。他的指尖在键盘上飞舞，速度快得只剩下一片残影，敲击声密集而稳定，像是一台不知疲倦的精密机器在高速运转。只是偶尔，在他切换屏幕的间隙，晓晓能捕捉到他眉心间一闪而过的极度疲惫，以及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燃烧的、冰冷的火焰。他没有说话，甚至没有看她一眼，全身心都沉浸在那由代码和数据构成的战场上。但晓晓知道，他正在为她，为他们，构筑最后一道，也是唯一一道可能逆转局面的防线。“咕咚。”晓晓端起桌上已经凉透的水杯，喝了一大口，冰凉的液体滑过喉咙，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稍微驱散了一些混沌的睡意。她不能睡，更不能垮。顾言在战斗，她不能只是被动地接受保护。她拿起自己的平板电脑，再次打开那份他们共同准备的、本打算用于“像素核心”声明的详细创作过程梳理。文字是她写的，充满了情感和细节，但此刻看来，在对方如此凶悍的直接攻击下，显得有些单薄无力。她需要做点什么，必须做点什么。

深吸一口气，晓晓开始重新审视文档，试图找出任何可以加强、可以更直观呈现的证据点。她的目光落在那些早期练习稿的扫描件上，忽然，一个念头闪过脑海。“顾言，”她开口，声音因为久未说话而有些沙哑，“那些……你找到的我高中时期的素描本扫描件，还有更早的吗？比如……初中参加市里绘画比赛的获奖作品？我记得有一幅《星空下的守望者》，主题和现在被指控抄袭的画，在‘守护’这个内核上有点异曲同工，如果能找到……”顾言敲击键盘的手指顿了一下，终于抬起眼看向她。他的眼神锐利，带着审视，似乎在评估她这个提议的价值，以及她此刻的状态。几秒后，他简短地应了一声：“嗯。”然后，他转回屏幕，手指在触摸板上快速滑动，调出了另一个更深层、更早的备份文件夹。里面赫然出现了晓晓初中、甚至小学时期的一些画作照片和获奖证书扫描件！连晓晓自己都早已遗忘的、被母亲苏晴细心收藏起来的童年印记，竟然都被他不知用什么方法数字化并整理归档了！“《星空下的守望者》，市级一等奖，时间戳是七年前。”顾言平静地陈述，同时将图片和证书扫描件拖入一个新的演示文稿中，“这个论据可以加入，证明你的创作母题和核心审美是一以贯之的，并非临时模仿。”他的效率高得惊人，并且立刻理解了她的意图，甚至想到了她没想到的层面——用时间跨度极大的作品来证明创作风格的延续性和独特性。

晓晓看着屏幕上那张稚嫩却充满灵气的画作，眼眶再次不受控制地发热。她赶紧低下头，掩饰住情绪，低声道：“谢谢……还有，对不起，连累你……”“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顾言打断她，语气依旧冷淡，但目光在她低垂的脑袋上停留了一瞬，似乎微微缓和了些许，“集中精力，查漏补缺。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他没有接受她的道歉，也没有给予廉价的安慰，而是用最直接的方式将她拉回战场。这种态度反而让晓晓振作起来。是啊，现在不是沉溺于自责和恐惧的时候。她用力点头，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到平板上，开始飞快地编辑文稿，将新的证据点融合进去，让整个澄清说明更加丰满、更有说服力。窗外的天色由墨黑逐渐转为鱼肚白，第一缕晨曦透过百叶窗的缝隙，悄悄爬进会议室，在布满草稿纸和电子设备的桌面上投下细长的光带。

就在这时，顾言的手机响了。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迅速接起，打开了免提。“顾言，是我，‘像素核心’的老张。”电话那头传来一个沉稳的男声，“你们提供的初步证据我们连夜评估了，很有力！尤其是创作时间线的完整性和笔触分析，非常专业。但是，仅凭这些，要完全逆转舆论，尤其是应对对方可能持有的……你们提到的那个‘潜在不利证据’，恐怕还不够。我们需要更直接的、能引爆话题的东西。”顾言的目光与晓晓对上，两人都看到了彼此眼中的凝重。老张说的“潜在不利证据”，显然是指对方可能窃取或伪造的、对他们不利的东西，比如断章取义的录音，或者合成的照片。“张主编，”顾言开口，声音沉稳得不带一丝波澜，“我们有一份关键录音，记录了对方负责人指示下属构陷晓晓的对话。虽然原始文件在昨晚的袭击中可能受损，但我们有备份。此外，我们决定改变策略。”他顿了顿，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的光：“我们要求，将原定的网络声明，改为现场新闻发布会。今天上午十点，就在我们大学的报告厅。我们会当面出示所有证据，并接受现场媒体和同学的提问。”

此话一出，不仅电话那头的老张愣住了，连晓晓也惊愕地睁大了眼睛。现场发布会？这无疑是将自己完全置于聚光灯下，没有任何后退的余地！万一……万一出现任何纰漏……“顾言，这太冒险了！”老张的声音带着担忧，“现场变数太多，如果对方派人来搅局……”“就是要他们来。”顾言的声音冷冽如冰，“只有把一切摊开在阳光下，才能让魑魅魍魉无所遁形。我们需要绝对的关注度，需要让所有人都看到真相。张主编，请帮我联络所有能到的媒体，尤其是之前报道过我们游戏、关注独立创作和校园事件的渠道。剩下的，交给我们。”他的语气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和掌控力，仿佛早已计算好了一切。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然后传来老张斩钉截铁的声音：“好！有魄力！我这就去办！十点，大学报告厅，不见不散！”电话挂断，会议室里陷入短暂的寂静。晓晓看着顾言，心脏在胸腔里狂跳，有恐惧，但更多的，是一种被他的决断力点燃的、破釜沉舟的勇气。“顾言……”她轻声唤他。

顾言站起身，走到窗边，唰地一下拉开了百叶窗。清晨的阳光瞬间涌入，将他挺拔的身影勾勒出一圈金色的轮廓。他转过身，逆光面向晓晓，面容有些模糊，但那双眼睛却亮得惊人。“害怕吗？”他问，声音在阳光中似乎少了几分冰冷。晓晓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进掌心。她深吸一口气，迎着他的目光，用力摇了摇头：“不怕！有你在。”这句话脱口而出，带着全然的信任和依赖。说完，她自己先愣了一下，脸颊微微发烫。顾言显然也因她这句话而怔住了。逆光中，晓晓似乎看到他唇角极轻微地勾动了一下，那弧度转瞬即逝，快得让她以为是阳光造成的错觉。“那就去准备。”他走向她，在她面前停下，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目光深邃，“换身衣服，整理一下自己。九点半，报告厅门口见。”他的靠近带来一股无形的压力，还有那熟悉的、让她心安又心乱的气息。晓晓仰头看着他，能清晰地看到他眼底的血丝，以及那血丝背后不容动摇的坚定。“好。”她点头，声音不大，却异常坚定。

阳光下的审判台上午九点五十分，大学最大的阶梯报告厅已经座无虚席。收到风声的媒体记者、闻讯赶来的学生、还有不少看热闹的校外人士，将整个空间挤得水泄不通。嘈杂的议论声如同蜂群嗡鸣，空气中弥漫着好奇、质疑、还有毫不掩饰的期待。这是一场关乎名誉、才华与资本博弈的公开审判，而主角，是两个尚未真正步入社会的年轻人。后台休息室里，晓晓对着镜子，最后一次整理自己的衣着。她换上了一件简洁的白色衬衫和深蓝色牛仔裤，头发扎成利落的马尾，脸上只扑了淡淡的粉底掩盖黑眼圈。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努力压下胸腔里那只快要跳出来的兔子。说不紧张是假的。台下那么多双眼睛，其中不乏等着看笑话的。万一证据出示时出现技术问题，万一对方的律师突然发难，万一……

一只温热干燥的大手轻轻覆上了她紧握成拳、微微颤抖的手。晓晓浑身一颤，从镜子里看到顾言不知何时站到了她身后。他也已经换了一身衣服，简单的黑色衬衫和同色长裤，衬得他身形愈发挺拔，气质冷峻而沉稳。他通过镜子注视着她，目光平静而有力。“记住，”他的声音低沉，在她耳边响起，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你才是受害者，是拥有才华和清白的创作者。你所展示的，是你无数个日夜的心血和坚持。没有人能夺走这些。看着我的眼睛。”晓晓转过身，直面着他，跌入他那双深邃如海的眼眸中。那里没有慌乱，没有犹豫，只有绝对的冷静和一种……近乎盲目的信任？是对她能力的信任，还是对他们共同面对的这场战役的信任？她分不清，但那份信任像一块磐石，稳住了她飘摇的心绪。“我……”她张了张嘴。“嘘。”顾言的手指轻轻按了一下她的手背，然后松开，“不用说什么。跟着我，回答你知道的。剩下的，交给我。”他的触碰一触即分，却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传遍晓晓全身，奇异地驱散了最后一丝不安。她用力点头：“嗯！”

这时，工作人员探头进来：“顾言同学，林晓晓同学，时间到了，可以出场了。”顾言最后看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在说：“准备好了吗？”晓晓深吸一口气，挺直了背脊，回以一个坚定的眼神。两人并肩走出休息室，迈向那扇通往喧嚣和未知的大门。当顾言和林晓晓出现在报告厅前方的讲台上时，台下瞬间安静下来，所有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们身上。闪光灯开始噼里啪啦地闪烁，刺得晓晓有些睁不开眼。她下意识地侧头看向顾言，只见他面色平静，甚至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坦然迎接着所有的审视。他调整了一下麦克风的高度，动作从容不迫，然后抬眼扫视全场，目光锐利如鹰隼。整个报告厅鸦雀无声，都在等待他的开场。

“各位媒体朋友，老师，同学们，上午好。”顾言的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整个大厅，清晰、冷静，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感谢大家在百忙之中前来。今天这个发布会，只为澄清一件事：关于林晓晓同学画作《星骸》核心原画涉嫌抄袭的不实指控，以及背后隐藏的、针对我们独立游戏项目的恶意商业打压。”开门见山，没有丝毫拖泥带水。他直接点明了事件的性质，将个人纠纷上升到了商业竞争的层面。紧接着，顾言操控电脑，将精心准备的证据一一投放在大屏幕上。他没有过多情绪化的控诉，而是用最简洁、最专业的语言，配合直观的图表和时间线，清晰地展示了晓晓完整的创作历程、笔触dNA分析的权威报告、以及那些恶意水军账号的关联性证据。他的逻辑缜密，证据链环环相扣，每一个论点都有扎实的数据支撑。台下不时传来低声的惊叹和议论，显然，他展示出的专业性和证据力度，超出了很多人的预期。然而，就在顾言展示到关键部分——那份指控晓晓抄袭的画作与晓晓早期作品的对比分析时，台下突然响起一个不和谐的声音。“顾言同学！”一个戴着眼镜、记者模样的人站了起来，语气咄咄逼人，“你展示的这些所谓‘证据’，固然看起来很专业，但谁能保证这些时间戳和文件属性没有被篡改过？据我所知，你本身就是计算机高手，要做到这些并不难吧？而且，我们收到匿名爆料，称林晓晓同学私下品行不端，与多位异性关系暧昧，其作品灵感来源恐怕也值得商榷！你是否在利用技术手段，为某些不便明言的事情打掩护？”这话极其恶毒，不仅质疑证据真实性，更直接对晓晓进行人身攻击，试图将水搅浑。现场一片哗然，所有镜头瞬间对准了晓晓，捕捉她脸上任何一丝慌乱。晓晓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手指紧紧攥住了衣角。

她没想到对方会用如此下作的手段！顾言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神冰冷得像是要凝结出冰霜。但他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抬手，示意台下安静。然后，他做出了一个让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举动。他关掉了演示文稿，切换到了另一个界面——那是一个看似普通的社交媒体页面。但页面上显示的内容，却让刚才那个发难的记者脸色骤变！“这位‘都市快报’的李记者，”顾言的声音如同淬了冰，一字一句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你所说的‘匿名爆料’，是不是指这个由注册邮箱 的账号，在昨晚十点零三分，发布在一个小型论坛上的、包含合成照片和恶意揣测的帖子？”大屏幕上清晰地显示出了那个帖子的截图，以及发布账号的邮箱前缀——赫然与那位李记者的工作邮箱前缀一致！甚至连马赛克都没打全，明眼人一看便知！“至于你质疑证据篡改……”顾言冷笑一声，再次切换画面，屏幕上出现了一段复杂的代码和网络流量分析图，“很抱歉，我习惯在工作时开启全程录屏和操作日志自动云端同步，所有证据的提取和整理过程都有完整记录，包括……昨晚十点零五分，试图从某个特定Ip地址远程攻击我校数字媒体中心服务器、意图销毁原始证据的日志。需要我当场演示一下，如何溯源到这个Ip地址的具体物理位置吗？比如，‘都市快报’办公大楼的某个工位？”全场死一般的寂静！落针可闻！

那位李记者面如死灰，张着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他身边的同行下意识地与他拉开了距离。顾言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照灯，扫过台下每一个心怀鬼胎的人。“还有谁，对证据的真实性，或者对林晓晓的个人品行，有疑问？”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雷霆万钧的压迫力。台下鸦雀无声，再无人敢站出来质疑。顾言用最直接、最狠辣的方式，当场揭穿了对方的阴谋，实现了第一次完美的反杀！这不仅证明了他们的清白，更将幕后黑手的卑劣手段暴露在阳光之下！

无声的告白与掌心烙印经过这一番雷霆手段，发布会的节奏彻底被顾言掌控。接下来的媒体提问环节，变得异常顺利和平和。记者们的问题都集中在创作理念、独立游戏的未来发展等正面话题上。晓晓也逐渐放松下来，开始能够流畅地回答关于自己创作灵感、与顾言合作细节的问题。她的回答真诚而充满热情，偶尔提到顾言时，眼中不自觉流露出的依赖和信任，被敏感的镜头精准捕捉。当有记者问及两人关系时，晓晓顿了一下，下意识地看向顾言。顾言原本冷静的面容上，极快地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波动，他伸手轻轻调整了一下晓晓面前的麦克风，这个细微的、带着保护意味的动作，再次引发了台下小小的骚动和一阵善意的笑声。他没有直接回答关系问题，而是将话题引向了共同的事业和未来的规划，言辞间充满了对晓晓才华的肯定和作为伙伴的绝对支持。这种回避本身，在某些时刻，比直白的承认更引人遐想。

发布会接近尾声，气氛已经彻底扭转。就在这时，顾言抛出了最后一个重磅炸弹。他重新打开演示文稿，展示了最后一张幻灯片——那是一份律师函的扫描件，接收方赫然是“梁氏集团”以及其关联的画廊和公关公司！“基于我们掌握的确凿证据，”顾言的声音恢复了一贯的冷静，却带着毋庸置疑的力量，“我们已经正式委托律师事务所，就梁氏集团及其关联方对林晓晓女士的诽谤、商业诋毁、不正当竞争，以及昨晚针对我校设施的恶意网络攻击行为，提起法律诉讼。我们要求对方公开道歉、赔偿一切损失，并保留追究相关责任人刑事责任的权力。”“梁氏集团”这个名字被清晰地念出，如同一块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千层浪！在场不少人都知道这个家族企业的能量，顾言此举，无异于公开宣战！发布会就在这种极具冲击力的宣告中落下了帷幕。

记者们蜂拥而上，想要进行补充采访，但顾言已经迅速收拾好东西，拉起还有些发懵的晓晓，在几位提前安排好的同学掩护下，从后台的侧门离开了报告厅。穿过嘈杂的人群，走过长长的、略显昏暗的后台走廊，顾言始终紧紧握着晓晓的手腕，力道有些大，仿佛生怕她走丢。他的步伐很快，晓晓需要小跑才能跟上。直到走到走廊尽头一个无人的、堆放着杂物的转角，顾言才猛地停下脚步，松开了手，背对着她，单手撑在冰冷的墙壁上，深深地、近乎贪婪地吸了一口气，肩膀几不可察地微微起伏着。晓晓站在他身后，看着他挺拔却莫名透出几分孤寂和疲惫的背影，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刚才在台上那个光芒万丈、掌控全局、冷静反击的顾言，此刻却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的困兽。她想起他彻夜未眠的坚守，想起他在机房遇袭时的惊怒，想起他刚才面对刁难时毫不犹豫的维护和那精准狠辣的反击……

所有的情绪在这一刻汹涌而来，冲垮了她所有的理智和矜持。“顾言……”她轻声唤他，声音带着哽咽。顾言的身体僵了一下，没有回头。晓晓鼓起此生最大的勇气，上前一步，从身后，轻轻地、试探性地环住了他紧窄的腰身，将脸颊贴在他宽阔却紧绷的背脊上。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瞬间的僵硬，甚至能听到他骤然停滞的呼吸声。“谢谢你……”她把脸埋在他的衬衫里，闷闷地说，眼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涌出，浸湿了他微凉的衣料，“还有……对不起……让你这么辛苦……”顾言没有说话，也没有动，就那样僵硬地站着，任由她抱着。走廊里寂静无声，只有远处隐约传来的喧闹，衬得此处的安静格外漫长。

时间仿佛凝固了。晓晓能听到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也能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和……那渐渐无法抑制的、越来越清晰的心跳共振。过了不知多久，也许只是一瞬，也许是漫长的一个世纪。顾言撑在墙上的手，缓缓握成了拳，骨节泛白。然后，他极其缓慢地、一点一点地转过了身。他的眼眸深邃得像暴风雨前的海面，里面翻涌着晓晓从未见过的、复杂到极致的情绪——有未褪尽的冰冷怒意，有深不见底的疲惫，有一种近乎脆弱的挣扎，但更多的，是一种几乎要将她吞噬的、滚烫的暗流。他就那样低头看着她，目光灼热地烙在她的脸上，特别是她沾着泪痕、微微张开的唇瓣上。晓晓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忘记了哭泣，忘记了呼吸。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渴望和挣扎，像一道强光，照进了她心底最隐秘的角落。

他抬起手，指尖带着微不可察的颤抖，轻轻拂去她脸颊上的泪珠。那触碰不再是昨晚悬停的克制，而是带着滚烫的温度和一种近乎虔诚的轻柔。他的指尖顺着她的脸颊轮廓，缓缓下滑，最终停留在她的下颌，用拇指的指腹，极其温柔地摩挲着她细腻的皮肤。晓晓浑身一颤，像是被电流击中，全身的感官都集中在了那一点触碰上。她闭上了眼睛，长而卷翘的睫毛像蝶翼般轻轻颤动，仿佛在无声地邀请，又像是在等待最终的审判。顾言的呼吸变得粗重而灼热，喷在她的额发上。他低下头，额头轻轻抵住了她的额头，鼻尖几乎相碰。两人近得能感受到彼此呼出的气息，能闻到对方身上熟悉的味道混杂着泪水的咸涩。“林晓晓……”他开口，声音沙哑得厉害，带着一种近乎破碎的质感，每一个字都像是从胸腔深处艰难地挤出来，“我……”他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下一秒，晓晓做出了一个连她自己都意想不到的举动。她踮起脚尖，仰起头，用自己的唇，轻轻地、颤抖地印上了他微凉的薄唇。这是一个生涩的、带着泪水的咸味和全然信任的吻。轻得像羽毛拂过，却像一道惊雷，在两人之间炸开。

顾言的身体猛地一震，那双深邃眼眸中所有的挣扎和克制在瞬间土崩瓦解，被一种汹涌而出的、近乎失控的炽热所取代。他几乎是本能地、用力地回应了这个吻，手臂猛地收紧，将她狠狠地箍进自己怀里，仿佛要将她揉碎，嵌入自己的骨血之中。这个吻不再是浅尝辄止，而是带着劫后余生的狂喜、压抑已久的情感、以及一种近乎绝望的占有欲，激烈而深入。唇齿交缠间，是咖啡的苦涩、泪水的咸涩，还有一种独属于彼此的、令人心悸的甜蜜。昏暗的杂物间转角，空气中弥漫着尘埃和旧物的味道，与这激烈到近乎野蛮的亲吻形成了诡异的对比。远处发布会散场的喧闹人声隐隐传来，却仿佛隔着一个世界。

胜利下的新危机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晓晓因为缺氧而轻轻捶打他的后背，顾言才像是猛然惊醒般，骤然结束了这个吻。但他并没有松开她，依旧将她紧紧圈在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胸膛剧烈地起伏着，呼吸灼热地拂过她的头皮。晓晓瘫软在他怀里，脸颊贴着他剧烈跳动的心口，全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干了，只能依靠着他的支撑才不至于滑落在地。嘴唇上还残留着他霸道的气息和微微的刺痛感，提醒着她刚才发生的一切不是梦境。两人都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地相拥，在寂静中平复着几乎要失控的心跳和呼吸。一种无需言明的默契和情感的确认，在这无声的拥抱中悄然流淌。

就在这时，顾言口袋里的手机不合时宜地、执拗地震动起来，打破了这片刻的温存。顾言皱了皱眉，似乎极其不情愿地松开一只手，摸出手机。当他看到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时，眼神瞬间恢复了清明和冷冽。是“像素核心”的主编老张。他接起电话，依旧将晓晓揽在身侧，仿佛生怕一松手她就会消失。“顾言！太好了！你们没事吧？”老张的声音充满了兴奋和急切，“发布会太成功了！简直是绝地反击！现在网上已经炸锅了！舆论一边倒地支持你们！‘梁氏集团’的官微已经被网友冲烂了！很多之前转载过不实消息的媒体都在连夜撤稿道歉！”老张的声音很大，透过听筒，晓晓也能隐约听到。她抬起头，看向顾言，眼中闪烁着惊喜和难以置信的光芒。他们……真的成功了？顾言的脸上却并没有太多喜色，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问道：“还有什么事？”“有！有件奇怪的事！”老张的语气变得有些凝重，“刚才有好几家和我们关系不错的媒体收到了一份匿名邮件，里面是……是一些关于梁氏集团近几年在文化产业领域投资失败的内部评估报告，还有……一些涉及非法手段打压竞争对手的……模糊证据。邮件声称来自‘内部良心人士’，但发送方式和加密手法非常高明，根本查不到来源。”顾言的眼神骤然锐利起来：“邮件内容呢？”“我已经转发到你加密邮箱了！你看一下！这事太蹊跷了，像是……有人在借我们的东风，对梁家进行更致命的打击！而且这手法，干净利落，不像普通爆料者。”

顾言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平板电脑，快速登录邮箱。晓晓也凑过去看。屏幕上显示着几份标注着“梁氏内部机密”的文件截图，内容触目惊心，远远超出了针对他们这次事件的范畴。顾言快速浏览着，眉头越皱越紧。他的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似乎在分析着什么。忽然，他停在了一处看似无关紧要的代码注释上，那注释的格式和用语习惯……他的瞳孔猛地收缩，脸上第一次露出了极为震惊和难以置信的表情，甚至……夹杂着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像是看到了绝不可能出现的东西。“怎么可能……”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波动，“这个编码习惯……是‘他’？”“他？是谁？”晓晓担忧地问，顾言的反应让她感到不安。这场胜利的喜悦，似乎被这突如其来的、神秘的匿名邮件蒙上了一层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