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邻居是竹马 第87章 我们才是一家人

下午的时间，像被无限拉长的橡皮筋，每一秒都充满了粘稠的、令人心焦的等待。晓晓坐在书桌前，面前摊开着画册，画笔握在手里，却迟迟没有落下。颜料在调色盘上渐渐干涸，如同她此刻纷乱又无处安放的心绪。那个吻的余温，还灼热地烙印在唇上，带着顾言独有的、清冽又绝望的气息。他最后看她的眼神，不再是冰冷的拒绝或疏离的审视，而是一种掺杂着痛楚、依赖和某种破釜沉舟般决绝的复杂情绪。他说：“我等你回来。”而他回应：“嗯。”简单的两个字，却像是一个沉重的承诺，压在她的心尖。家里静得可怕。林母去了医院上班，顾父也似乎出了门，有意无意地留给了这片空间一片死寂。晓晓知道，大人们也在用他们的方式担忧着，却又无能为力，只能将这份焦灼隐藏在看似正常的日常之下。

她试图画画，想用线条和色彩来平复内心的波澜，但笔下的轮廓总是歪歪扭扭，最终都化成了顾言苍白的脸，和他那双盛满了太多沉重往事的眼睛。梁家，那个对他来说如同梦魇般的存在，会怎样对待他？威逼？利诱？还是用更残忍的方式，去撕扯他尚未愈合的伤疤？一想到顾言要独自面对那些冰冷的、带着算计的目光，晓晓的心就揪成一团。她甚至有些后悔，为什么没有更坚持一点，陪他一起去。哪怕只是等在门外，至少，离他近一些。阳光一点点西斜，从明亮的金黄色逐渐变为柔和的橘红，透过窗户，将房间切割成明暗交织的几何图形。晓晓终于放弃了对画板的折磨，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那条通往小区大门的必经之路。每一个身影的出现，都会让她的心跳漏掉一拍，但每一次，都不是他。

时间越久，那份不安就越发膨胀。会不会……梁家用了什么强硬手段？会不会顾言就此被带走，再也回不来了？各种糟糕的念头像水底的泡沫，不受控制地向上翻涌。就在她几乎要被自己的想象力逼得喘不过气时，一个熟悉的身影，终于出现在了视野的尽头。是顾言。他走得很慢，步伐不像平日里那样沉稳有力，反而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疲惫，仿佛每一步都耗尽了力气。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投在地上，更显得孤寂而寥落。他微微低着头，看不清表情，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冷意和疏离，即使隔得这么远，晓晓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他回来了。完好无损地回来了。晓晓悬在嗓子眼的心，终于落回实处，却砸起一片酸涩的涟漪。她几乎是立刻转身，冲出了房间，跑到玄关，屏住呼吸，等待着钥匙插入锁孔的声音。“咔哒。”门开了。顾言走了进来，带着一身室外的微凉和一种……难以形容的、仿佛刚从某个肮脏泥潭里挣扎出来的压抑气息。

他抬头，看到了站在玄关的晓晓，眼神有瞬间的恍惚，随即，那冰封般的表情出现了一丝细微的裂痕，但很快又恢复了死水般的平静。“我回来了。”他的声音比下午出门时更加沙哑，带着一种过度使用后的疲惫。晓晓看着他脱下外套，挂好，动作机械而僵硬。她闻不到酒气，也看不到任何外伤，但他整个人就像是被抽走了灵魂，只剩下一个空洞的躯壳。那种从内而外的倦怠和冰冷，比任何实质性的伤害都更让她心疼。“你……还好吗？”晓晓上前一步，声音轻轻的，带着小心翼翼的问询。顾言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得让她心慌。有厌恶，有解脱，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后怕，但更多的，是一种仿佛看透了什么的、令人心碎的苍凉。他摇了摇头，似乎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径直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

晓晓跟在他身后，看着他挺直却僵硬的背影，一股冲动让她脱口而出：“顾言！晚饭……我煮了点粥，你要不要喝一点？”她其实不太会做饭，那锅粥是她反复看了好几次食谱，笨手笨脚熬出来的，生怕糊了或者太稀，只想让他回来能吃上一口热乎的。顾言的脚步在房门口顿住，他没有回头，只是沉默了几秒，然后低低地应了一声：“……好。”这简单的回应，让晓晓心头一暖。她赶紧去厨房，盛了一碗温热的粥，又配了一小碟清淡的酱菜，端到餐厅的桌上。顾言洗了手，走出来，在餐桌旁坐下。他拿起勺子，动作却有些迟缓，目光落在冒着微微热气的粥上，眼神空洞，仿佛透过那碗粥，看到了别的什么东西。晓晓坐在他对面，紧张地观察着他的每一个细微表情。她不敢多问，生怕触及他不想回忆的片段，只能这样默默地陪着。餐厅里只开了暖黄色的餐灯，光线柔和，却无法驱散笼罩在顾言周身的低气压。他舀起一勺粥，送入口中，缓慢地咀嚼着，脸上没有任何品尝美食的愉悦，反而像是在完成一项艰巨的任务。“很难喝吗？”晓晓忍不住小声问，带着点挫败感。顾言的动作停住，抬眼看向她。灯光下，她的眼睛清澈见底，写满了纯粹的担忧和一丝笨拙的讨好。

这眼神，与他下午在那个奢华却冰冷的会客厅里所面对的那些精明、算计、虚伪的目光，形成了天壤之别。那些所谓的“家人”，口口声声说着血脉亲情，说着锦绣前程，眼神里却只有对利益的衡量和对“污点”的嫌弃。他们提到他的生母，语气轻描淡写，仿佛那只是一段不光彩的过往；他们评价他现在的家庭，带着居高临下的怜悯和不屑。那个穿着昂贵西装、自称是他舅舅的男人，用施舍般的语气承诺给他“本该拥有的一切”，前提是，他必须斩断与现在这个“普通”家庭的所有联系，包括……林晓晓。“顾言，你身上流着梁家的血，这是改变不了的事实。那个小地方，那些人，配不上你。回到我们为你规划的轨道上来，你才能发挥真正的价值。”那个男人的声音，如同毒蛇吐信，冰冷而黏腻。当时，他是怎么回答的？他似乎只是沉默地听着，用冰冷的眼神作为回应，内心却翻涌着巨大的恶心和愤怒。配不上？价值？他们凭什么用那套肮脏的标准来衡量他的生活，评判他在乎的人？而现在，坐在这个并不宽敞甚至有些陈旧的餐厅里，看着眼前这碗可能火候并不完美、却饱含心意的白粥，看着女孩那双不掺任何杂质的眼睛，顾言只觉得下午经历的那一切，都像是一场荒诞而令人作呕的闹剧。

他喉结滚动，咽下那口粥，然后，用一种极其缓慢、仿佛每个字都带着重量语气开口，回答了晓晓之前那个关于“好不好喝”的问题：“不，很好喝。”他顿了顿，补充道，声音低沉却清晰，“比……下午他们那里的任何东西，都好。”这是他回来后，第一次主动提及下午的会面。晓晓的心猛地一跳，她屏住呼吸，不敢打断他。顾言放下勺子，身体微微向后靠在椅背上，目光没有聚焦地看着前方的虚空，仿佛在整理思绪，又像是在强迫自己回忆那些不愉快的片段。“他们……”他扯了扯嘴角，露出一抹嘲讽的弧度，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反而更添寒意，“很符合日记里的描述。富有，精致，每一句话都经过精心算计，每一个表情都标好了价格。”他的声音很平静，像是在叙述一件与己无关的事情，但晓晓却能从那平静之下，听出压抑到极致的波涛。“他们说我应该回到‘本该属于我的位置’，”顾言继续说着，眼神越来越冷，“说我留在这里是浪费天赋，说……现在的家，给不了我想要的未来。”晓晓的心揪紧了，手下意识地握成了拳。

她可以想象，那些话会对顾言造成怎样的伤害，尤其是在他刚刚得知生母悲剧的此刻。“他们还提到了你。”顾言的目光终于转向她，那双深邃的眼眸里，翻涌着复杂难言的情绪。晓晓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我？”“嗯。”顾言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极淡的、却清晰可辨的保护欲和……戾气，“他们说，你和我，是不同世界的人。让我……离你远点。”这句话，像一根针，狠狠扎进了晓晓的心底最深处，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和恐慌。不同世界……是啊，在那些高高在上的梁家人眼里，她这样一个普通家庭的女孩，大概就是顾言辉煌前程上的绊脚石吧？一股自卑和难堪混合的情绪涌了上来，让她瞬间低下了头，不敢再看他的眼睛。然而，顾言接下来的话，却像一道强光，猛地劈开了她心头的阴霾。“但是晓晓，”他的声音陡然变得坚定，甚至带着一种斩钉截铁的力度，“当我坐在那个镶金嵌玉、却让人窒息的地方，听着他们用那种理所当然的语气规划我的人生，否定我珍视的一切时，我脑子里唯一的念头，就是尽快结束那场令人作呕的谈话，回到这里。”他微微前倾身体，目光灼灼地锁住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地说：“回到这个有你的地方。”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晓晓猛地抬起头，撞进顾言那双不再冰冷、反而燃烧着某种炽热火焰的眸子里。那里面没有了下午刚回来时的空洞和疲惫，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清晰而坚定的确认。“顾言……”她喃喃道，声音因为震惊和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而微微颤抖。“他们说的那些所谓的前程、地位、财富，”顾言的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却真实了许多的弧度，带着毫不掩饰的讥诮，“在我看来，一文不值。甚至比不上……”他的目光扫过那碗粥，扫过她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红的脸颊，最终，重新落回她的眼睛，声音低沉了下去，却带着一种致命的温柔和肯定：“甚至比不上你煮的这碗粥，比不上你刚才站在门口等我回家的样子。”轰的一声，晓晓感觉自己的整个世界都被这句话点亮了。下午所有的担忧、不安、自我怀疑，在这一刻，都被他这近乎直白的告白冲刷得干干净净。眼泪毫无预兆地涌了上来，模糊了视线。他不是在安慰她，他是在陈述一个事实。一个经过对比和考验后，从他心底最深处得出的结论。

“所以，”顾言看着她眼中迅速积聚的水汽，声音放得更柔，带着一种如释重负般的叹息，“别再说什么‘不同世界’的傻话。晓晓，你还不明白吗？”他站起身，绕过餐桌，走到她面前。高大的身影笼罩下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压迫感，却又奇异地充满了安全感。晓晓仰着头，泪眼朦胧地看着他，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几乎要撞破肋骨。顾言伸出手，指尖带着一丝微凉，轻轻拂去她眼角即将滑落的泪珠。他的动作无比轻柔，与下午那个冰冷的、充满防御姿态的他判若两人。“对于我来说，”他的指尖停留在她的脸颊，目光深邃如同夜空，里面倒映着她小小的、不知所措的身影，“有你在的地方，才是我的世界。”他微微俯身，额头几乎要抵上她的，呼吸交织在一起，温热而暧昧。“那个所谓的‘梁家’，那些流淌着相同血液却冰冷如铁的人，他们才是外人。”他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每一个字都敲打在晓晓的心上，“而我们……”他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词语，最终，用一种毋庸置疑的、宣告般的语气说：“我们，才是一家人。”“我们才是一家人。”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瞬间打开了晓晓心中所有的情感闸门。

下午强装镇定的担忧，看到他疲惫归来时的心疼，听到梁家人贬低时的委屈和不甘，以及此刻被他如此坚定选择所带来的巨大冲击和狂喜……所有这些情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大颗大颗地滚落下来，不是悲伤的，而是滚烫的、带着巨大释然和幸福的泪水。“顾言……”她哽咽着，几乎说不出完整的句子，只能伸出双臂，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将脸埋进他坚实的胸膛。这一次，不再是下午那种带着安慰和鼓励意味的拥抱，而是全然的依赖和宣泄。她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肩膀微微颤抖，仿佛要将所有的情绪都通过泪水释放出来。顾言的身体在她抱住他的瞬间僵硬了一下，随即，便彻底放松下来。他收拢手臂，将她更紧地拥入怀中，下巴轻轻抵在她的发顶。女孩温热的眼泪浸湿了他胸前的衣料，那滚烫的温度，却奇异地熨帖了他冰封了一下午的心。他没有再说什么安慰的话，只是默默地、有力地抱着她，一只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像是一种无声的安抚和承诺。

餐厅里，只剩下晓晓压抑的啜泣声，和两人交织在一起的心跳声。暖黄的灯光笼罩着相拥的两人，将他们的影子投在墙上，亲密地融合在一起，再也分不清彼此。过了好一会儿，晓晓的哭声才渐渐平息，变成了小声的抽噎。她不好意思地从他怀里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像只受了委屈的小兔子。顾言低头看着她，眼底的冰雪早已消融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宠溺的温柔和心疼。他伸手，用指腹略显笨拙地擦去她脸上的泪痕。“哭够了？”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晓晓不好意思地点点头，声音还带着鼻音：“嗯……我是不是很没用……”“怎么会。”顾言打断她，语气认真，“你比他们任何人，都有用得多。”这话听起来有些别扭，但晓晓却明白了他要表达的意思——她的存在，对他而言，是无可替代的珍贵。她破涕为笑，心里被一种巨大的、满溢的幸福感填满。她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眼底只对她一人流露的柔软，一种冲动促使她做出了一个更大胆的举动。

她踮起脚尖，飞快地在他唇上印下了一个轻如羽毛的吻。这个吻一触即分，却比下午那个带着绝望和确认意味的吻，多了几分羞涩和甜蜜。顾言显然没料到她会突然主动，整个人都愣住了，眼底闪过一丝愕然，随即，那愕然便被更深沉的、翻滚的墨色所取代。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灼热地锁住她嫣红的唇瓣，空气瞬间变得粘稠而暧昧。晓晓被他看得脸颊发烫，心跳如鼓，下意识地想后退，却被顾言揽在腰上的手臂牢牢固定住。“这次，”他的声音低哑得厉害，带着一种危险的诱惑，“可是你主动的。”说着，他不再给她任何退缩的机会，低下头，精准地攫取了她微张的唇瓣。这个吻，与下午那个带着咸涩泪水和绝望气息的吻截然不同。它温柔而缠绵，带着小心翼翼的探寻和逐渐加深的占有欲。顾言的舌尖轻轻撬开她的牙关，与她生涩的回应纠缠在一起。不再是掠夺，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交流和确认。晓晓的大脑再次变得一片空白，只能顺从地闭上眼睛，感受着他唇舌间的热度，感受着他怀抱的力度，感受着这份失而复得、并且被加倍确认的亲密。她的手不由自主地攀上他的脖颈，生涩地回应着。空气中弥漫着粥米的清香和彼此急促的呼吸声。这个吻，仿佛要将下午分离时所承受的所有不安和焦虑，都补偿回来。

不知过了多久，顾言才依依不舍地放开她。两人的额头相抵，呼吸都有些紊乱。晓晓的脸颊绯红，眼神迷离，唇瓣因为亲吻而变得更加红润饱满，泛着水光。顾言看着她这副模样，眼底的暗色更深，但最终还是克制住了继续下去的冲动。他只是用拇指轻轻摩挲着她微肿的下唇，声音带着事后的沙哑和满足：“现在，更确定了。”“确定什么？”晓晓下意识地问，声音软糯。“确定……”顾言深深地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无比，“我们，才是一家人。永远都是。”他的话音刚落，玄关处突然传来了钥匙转动门锁的声音！两人俱是一惊，迅速分开。晓晓慌忙整理了一下有些凌乱的头发和衣服，脸颊上的红晕尚未褪去。顾言也瞬间恢复了平日里那副清冷的表情，只是眼底残留的温柔和微红的耳根，泄露了方才的旖旎。门开了，是顾父和林母一起回来了。他们看到餐厅里站着的两人，以及桌上那碗几乎没动过的粥，脸上都露出了复杂的神情。“小言……你回来了？没事吧？”林母率先开口，语气充满了担忧。顾言摇了摇头，语气平静：“没事，妈。只是谈了一些事情。”顾父的目光在顾言和晓晓之间扫了一圈，似乎察觉到了空气中那一丝不同寻常的微妙气氛，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沉声道：“回来就好。先吃饭吧。”这顿晚饭，气氛依旧有些沉闷，但那种令人窒息的低气压已经消散了许多。顾言虽然话不多，但不再像刚回来时那样魂不守舍，偶尔还会回应林母几句关心。

晓晓低着头，安静地吃着饭，心里却像打翻了蜜罐，甜丝丝的。她偷偷看了一眼身旁的顾言，他正安静地吃着饭，侧脸线条在灯光下显得柔和了许多。感受到她的目光，他微微侧头，与她对视了一眼。那眼神交汇的瞬间，没有任何言语，却仿佛有千言万语流过。一种无需言说的默契和温暖，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他们都知道，经过今天下午的这场风波，有些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他们不再是需要不断试探和确认心意的“伪兄妹”，而是在共同对抗外部压力中，确认了彼此是不可分割的“一家人”。晚饭后，晓晓主动收拾碗筷，顾言也破天荒地没有立刻回房间，而是站在厨房门口，看着她忙碌。林母和顾父交换了一个眼神，默默地回了房间，将空间留给了他们。晓晓洗着碗，能感觉到顾言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背上，那目光不再冰冷，而是带着一种沉静的、让她安心的温度。

她鼓起勇气，转过身，看着他：“今天……谢谢你。”顾言微微挑眉：“谢我什么？”“谢谢你……选择回来。”晓晓认真地说，“谢谢你，选择我们。”顾言沉默了片刻，走上前，从背后轻轻环住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这个拥抱自然而又亲昵，带着全然的信赖。“不是我选择你们，”他在她耳边低声说，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来一阵战栗，“是你们，收留了我。”他的声音很轻，却重重地落在了晓晓的心上。她明白，对于内心曾经一片荒芜的顾言来说，这个家，和她，就是他唯一的港湾和归宿。她放松身体，靠在他怀里，感受着这份来之不易的宁静和温暖。

第二天傍晚，一封没有任何署名的、用料考究的白色信封，被悄无声息地塞进了顾家的门缝。信封上，只用打印机打着一行冰冷的字：“顾言 亲启”顾言拆开信封，里面只有一张薄薄的纸，上面打印着更短的一句话，却像一把淬毒的匕首，瞬间打破了刚刚建立起来的平静：“你以为，拒绝就结束了吗？游戏，才刚刚开始。”顾言的脸色，在看到这行字的瞬间，再次沉了下去，比昨天从梁家回来时，更加冰冷凝重。晓晓站在他身边，看着那张纸条，刚刚放回肚子里的心，又一次猛地提了起来。温暖的夕阳透过窗户照进来，却丝毫无法驱散那纸条带来的、刺骨的寒意。梁家的反击，这么快就来了吗？他们所谓的“游戏”，又会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