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邻居是竹马 第63章 清醒后的边界重构

房门被轻轻带上的声响，如同一声惊雷，在顾言混沌的脑海里炸开。那细微的“咔哒”声，比任何喧闹都更清晰地刺入他的耳膜，将他从酒精与**交织的迷雾中猛地拽出几分清明。卧室内只剩下他一个人，空气中还残留着晓晓身上淡淡的栀子花香，与他自己的酒气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暧昧又令人不安的气息。顾言撑着沉重的身体坐起，抬手用力按压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头痛欲裂，但比头痛更甚的，是心头那份逐渐扩大的恐慌。他环顾四周——凌乱的床单，枕头上不属于他的长发，还有自己半敞的衬衫和松垮的领带。破碎的记忆片段如潮水般涌来：晓晓扶他进房间时纤细的手臂，她喂他喝水时担忧的眼神，她柔软的唇瓣，她细腻的脖颈皮肤，还有...“...我会负责的...”这句话如同当头棒喝，让顾言彻底清醒。他居然说了这句话？在那样的情况下？他猛地从床上站起，却因醉酒后的眩晕感而踉跄了一下，扶住冰冷的墙壁才勉强站稳。走进浴室，他打开水龙头，用刺骨的冷水一遍遍冲洗着脸，渴望借此洗去脑中的混乱。镜中的自己眼神涣散，嘴唇上甚至还残留着一抹不易察觉的口红痕迹——那是晓晓的。冷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浸湿了衬衫领口。顾言抬起头，直视镜中那个狼狈不堪的自己，眼神逐渐由迷茫转为锐利。他回想起晓晓最后推开他时眼中的受伤，想起她匆匆离去时单薄的背影。那句“负责”无疑是对他们之间刚刚萌芽的感情最残忍的践踏。

晓晓几乎是逃也似的离开了酒店。凌晨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偶尔驶过的出租车亮着空车灯。她没有招手，只是沿着人行道漫无目的地走着，任凭夜风吹散她滚烫的脸颊和混乱的思绪。唇上还残留着顾言的气息，脖颈处被他亲吻过的地方隐隐发烫。她下意识地抬手抚摸那些看不见的痕迹，心跳依然快得不成样子。那是她的初吻，她从未想过会是这样激烈而混乱的场景，更没想到会以那样伤人的一句话收场。“负责...”晓晓喃喃自语，苦涩地笑了笑。所以在他眼中，他们之间的亲密只是一场需要负责的意外吗？就像他不小心弄坏了别人的东西，第一个念头是赔偿而不是珍惜？她想起顾言醉酒后那双不同于往常的眼睛——褪去了平日的冷静自持，充满了直白的渴望和不安。那样的顾言让她陌生，却又莫名感到心疼。也许酒精只是释放了他长久以来压抑的真实情感，而那句“负责”不过是他清醒意识残存的惯性思维。

走到一个24小时便利店前，晓晓停下脚步，玻璃窗上映出她通红的脸颊和略显凌乱的头发。她整理了一下衣领，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入。温暖的光线和熟悉的便利店氛围让她稍稍平静下来。“要一盒牛奶，加热。”她对值班的店员说，声音还有些微微发抖。捧着温热的牛奶，晓晓坐在便利店靠窗的位置上，看着窗外逐渐泛白的天际。黎明前的城市最为安静，也最适合思考。她小口啜饮着牛奶，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安抚了她紧绷的神经。也许她不该那么冲动地离开。顾言当时毕竟醉得厉害，她至少应该等他完全清醒后再谈。但现在折返回去又显得太过尴尬。晓晓烦躁地揉了揉太阳穴，感觉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境地。

天光微亮时，顾言已经彻底清醒。他冲了个冷水澡，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将昨晚的狼藉收拾得一干二净，仿佛那样就能抹去发生过的一切。但无论他如何试图恢复往日的冷静自持，脑海中晓晓那张意乱情迷的脸和最后受伤的表情始终挥之不去。他坐在客厅的沙发上，面前摆着一杯黑咖啡，已经凉透却一口未动。修长的手指无意识地敲打着扶手，这是他思考时惯有的小动作。顾言回想起昨晚庆功宴上的每个细节——晓晓在领奖台上闪闪发光的模样，她与团队成员谈笑风生的自信，还有她在露台上被他突然靠近时慌乱又期待的眼神。那一刻，他几乎确定她对自己有着同样的感情，所以才敢借着酒意试探。但“负责”这个词为什么会脱口而出？顾言皱眉，深入剖析自己的心理。也许是因为从小到大，责任感和自律已经深植于他的骨髓。生母早逝让他早早学会独立，父亲的疏离让他习惯独自承担一切，重组家庭后他更是自觉肩负起保护晓晓和维持家庭和谐的责任。对晓晓的感情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变质的？顾言已经记不清了。或许是那个她为他送去热牛奶的夜晚，或许是更早，当她用色彩斑斓的画作点亮他黑白分明的世界时。

他只知道，当他意识到这份感情时，它已经强烈到无法忽视。但他们是法律上的兄妹，尽管没有血缘关系。这段感情会伤害到刚刚重组不久的家庭吗？会让晓晓面对外界的指指点点吗？会破坏他们现在拥有的平静生活吗？这些问题如同枷锁，牢牢束缚着他的心，让他在感情面前望而却步。顾言站起身，走到落地窗前。朝阳正从城市的天际线缓缓升起，金色的光芒洒满街道。新的一天已经开始，而他必须面对自己造成的局面。他拿出手机，找到晓晓的号码，手指悬在拨号键上许久，却迟迟没有按下。该说什么？道歉？解释？还是假装什么都不记得？每一种选择都似乎不妥。最终，他发了一条简短的短信：“醒了吗？头还疼吗？”明知故问。他真正想问的是：你还在生我的气吗？我们还能回到从前吗？

晓晓在便利店坐到了天亮。当第一缕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她身上时，手机震动了一下。她拿出手机，看到顾言发来的短信，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如此平常的问候，与昨晚的激烈形成鲜明对比，反而让她不知所措。她盯着那短短的几个字，揣测着背后的含义。是他真的不记得昨晚发生了什么？还是他用这种方式试探她的反应？晓晓犹豫再三，回复道：“醒了，在宿舍。你酒醒了吗？”她故意避开了“头疼”这个话题，不想让对话显得太过亲密，也不想让自己显得太过关心。保持距离，这是她现在唯一能做的自我保护。短信发出去后不到一分钟，手机就响了起来——是顾言打来的。晓晓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名字，心跳如擂鼓。接还是不接？最终，她还是按下了接听键。“喂？”她的声音刻意保持平静。“晓晓。”电话那头传来顾言熟悉的声音，已经恢复了往日的冷静自持，但仔细听却能察觉到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昨晚...谢谢你接我回来。”“不客气。”晓晓简短地回答，等待着他接下来的话。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然后顾言继续说：“我好像喝得有点多，有些事记不太清了。如果我说了什么或做了什么不合适的事，我道歉。”

晓晓的心沉了下去。所以他是选择用“记不清”来回避问题吗？这比直接道歉更让她感到失望。至少如果他承认昨晚的行为，说明他愿意面对自己的感情。而现在，他似乎在用失忆作为借口，试图将一切恢复原样。“没什么，你只是喝多了，很快就睡着了。”晓晓听见自己这样说，声音平静得连自己都感到惊讶。她在配合他的表演，假装昨晚的亲密从未发生。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然后顾言轻轻“嗯”了一声：“那就好。今天有什么安排？”“要去画室完成一幅作业。”晓晓说，“下午可能和室友去逛街。”“需要我陪你吗？”顾言脱口而出，随即又补充道，“我的意思是，如果你需要人帮忙拿画具的话。”这种刻意的补充让晓晓心里一阵刺痛。她深吸一口气，拒绝道：“不用了，我自己可以。你...好好休息吧。”挂断电话后，晓晓靠在便利店冰冷的玻璃窗上，感觉眼眶发热。他们又回到了熟悉的兄妹模式，但有什么东西已经彻底改变了。那道被强行跨越的界限，不是假装失忆就能重新划清的。而酒店房间里，顾言放下手机，眼神复杂。

他听出了晓晓语气中的疏离，也知道自己的懦弱让她失望。但此时此刻，他还没有找到更好的方式来处理这段复杂的情感。他走到书桌前，打开笔记本电脑，屏幕上是他和晓晓一起开发的游戏概念图。画中的女主角有着晓晓一样的笑眼，这是他在无数个思念她的夜晚不知不觉画下的。现在看来，这份感情早已渗透到他生活的每个角落，无法轻易抹去。顾言轻轻触摸屏幕上那张笑脸，低声自语：“我该拿你怎么办，晓晓？”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他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一如他此刻矛盾重重的心境。而在这个清晨，两人之间那根无形的弦被绷得更紧，等待着下一次的触碰，或将断裂，或将奏出不一样的音符。

顾言关闭了游戏概念图的文件夹，却意外地点开了一个名为“未来规划”的加密文件。密码是他和晓晓初次见面的日期。文件中详细记录了他对未来的种种规划，而在每一条规划旁边，不知何时都悄悄加上了晓晓的名字。最后一条更新于一周前，写着：“如果勇气足够，我想带她去冰岛看极光。”而现在，这份勇气似乎变得更加遥不可及。他轻轻合上电脑，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然，仿佛做出了某个重大决定。这个决定会是什么？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只有时间能给出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