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学霸邻居是竹马 第2章 第一次家庭聚餐的尴尬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透过陌生的窗帘缝隙，精准地打在林晓晓脸上。她皱着眉，把脑袋往柔软的枕头深处埋了埋，试图逃避这扰人清梦的光亮。几秒钟后，她猛地睁开眼，茫然地打量着眼前陌生又崭新的房间。淡米色的墙壁，原木色的书桌，还有空气中隐隐飘散的新家具的味道。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新家，新房间，以及，一墙之隔的那个新“哥哥”。昨晚她睡得并不踏实，半梦半醒间，总觉得这房子里有另一个人的呼吸声，让她潜意识里无法完全放松。她趿拉着拖鞋下床，拉开厚重的遮光帘，阳光瞬间倾泻而入，刺得她眯起了眼。窗外是陌生的街道景观，提醒着她生活已然天翻地覆。“晓晓，起床了吗？准备吃早餐了！”苏晴女士轻快的声音从厨房方向传来，伴随着煎蛋的滋滋声和隐约的米香。家的气息冲淡了些许陌生感。林晓晓应了一声，抓了抓睡得乱糟糟的头发，深吸一口气，拉开了房门。她告诉自己，无论多么别扭，新的一天总要开始。

客厅里，顾建平叔叔已经坐在沙发上看早间新闻，见到她，露出和蔼的笑容：“晓晓起来啦，昨晚睡得好吗？”“挺好的，顾叔叔早。”林晓晓努力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自然些，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瞟向那个紧闭的房门。顾言的房间，依旧安静得仿佛没人。卫生间是公用的，就在两个卧室中间。林晓晓想着趁顾言还没起，赶紧先去洗漱。她轻手轻脚地走过去，手刚搭上门把手，门却从里面被拉开了。一股带着湿润水汽和淡淡薄荷沐浴露味道的气息扑面而来。顾言站在门口，头发半干，几缕黑色的发丝凌乱地搭在额前，少了昨日的冷硬，多了几分居家的随意。他换上了一件干净的浅灰色t恤，身形清瘦挺拔。四目相对，两人都愣了一下。林晓晓率先反应过来，像只受惊的兔子般往后跳了半步，脸颊有些发烫。她没想到会这么撞上，而且是在她刚起床、头发蓬乱、睡眼惺忪的时候！顾言的眼神在她因刚睡醒而显得懵懂的脸上停留了一瞬，很快便恢复了那种惯有的疏离。他没说话，侧身从她旁边走过，给她让出空间，动作自然，仿佛只是给一个陌生人让路。那股好闻的薄荷味随着他的离开而飘远。

林晓晓心里莫名地有点堵，这人连句“早上好”都不会说吗？她闷头钻进卫生间，关上门，看着镜子里脸颊微红的自己，用力拍了拍脸。“林晓晓，清醒点！那就是块冰山，一块不懂礼貌的冰山！”洗漱完毕，她特意回房整理了下头发，换了身得体的居家服，才磨磨蹭蹭地走到餐厅。早餐已经摆上桌。清粥小菜，煎蛋油条，很典型的中式早餐。苏晴和顾建平已经坐下，顾言也坐在了自己的位置上，正低头看着手机屏幕，手指偶尔滑动一下。“快来晓晓，就等你了。”苏晴笑着招呼。林晓晓在顾言对面的空位坐下。长方形的餐桌，她和顾言各占一边，苏晴和顾建平坐在两头，格局微妙地形成了某种对峙感。“小言，晓晓，以后我们就是一家人了，第一次在家里一起吃早餐，随便吃点，别拘束。”顾建平努力扮演着慈父的角色，给顾言夹了根油条，又给林晓晓舀了一勺小菜。“谢谢顾叔叔。”林晓晓乖巧道谢。顾言只是几不可闻地“嗯”了一声，头也没抬，继续看着手机。餐桌上陷入一种诡异的沉默。只有碗筷碰撞的细微声响。苏晴和顾建平对视一眼，试图找话题。“晓晓，高三开学就是摸底考了吧？紧张吗？”顾建平问道。“啊？哦，还……还好。”林晓晓嘴里含着粥，含糊地回答。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紧张什么，有不会的就问小言，现成的学霸老师在这儿呢。”苏晴接过话头，笑眯眯地看着顾言，“小言，以后妹妹的学习，你可得费心多帮衬着点。”顾言终于从手机屏幕上抬起眼，目光掠过林晓晓，看向苏晴，点了点头：“好。”言简意赅，承诺得毫无温度。

林晓晓低头猛喝粥，心里疯狂吐槽：谁要你费心！还有，谁是你妹妹！为了缓解尴尬，也为了表示自己并非需要特殊关照的“学渣”，林晓晓清了清嗓子，试图展现自己活泼开朗（或者说，话多）的一面：“妈，我们今天是不是要去买点东西？家里好像还缺些收纳盒什么的，我房间的东西都没地方放。”“对对，一会儿吃完我们就去附近的商场逛逛。”苏晴连忙接话。“我也想去买点新的画具，之前的都快用完了。”林晓晓继续找话题，试图让餐桌气氛活跃起来，“顾叔叔，顾言，你们要一起去吗？”顾建平笑着点头：“好啊，一家人正好一起出去走走。”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顾言身上。他放下手机，拿起纸巾擦了擦嘴角，动作优雅得像是经过排练。

然后，他抬起眼，看向林晓晓，那双深褐色的眸子平静无波：“不了，我约了同学去图书馆。”拒绝得干脆利落，没有丝毫犹豫。林晓晓脸上的笑容僵住了。一种难以言喻的尴尬和失落感迅速蔓延开来，虽然她自己也说不清在期待什么。他果然是一点都不想融入这个“新家”吧。苏晴的笑容也有些勉强：“啊，去图书馆啊，学习要紧，那……那你晚上回来吃饭吗？”“看情况。”顾言站起身，“我吃好了，你们慢用。”他端起自己的碗筷，走向厨房，冲洗干净，放进沥水架，然后径直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关上了门。一系列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分留恋。餐厅里剩下的三个人，一时无言。刚才还算融洽的气氛，瞬间降到了冰点。林晓晓看着面前还剩半碗的粥，突然就没了胃口。她放下勺子，小声说：“妈，顾叔叔，我也吃好了。”

最终，只有苏晴、顾建平和林晓晓三人去了商场。逛街的过程还算愉快，采购了不少家居用品，林晓晓也买到了心仪的新画具。但顾言早上的态度，像一根小小的刺，扎在林晓晓心里，让她整个下午都有些心不在焉。他那种明目张胆的排斥，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试图闯入别人领地的不速之客。傍晚回到家，顾言的房门依旧紧闭。林晓晓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出去，一直待在房间里。晚餐时间快到了，苏晴和顾建平在厨房里忙碌，准备着真正意义上的“第一顿家庭晚餐”，说是要好好庆祝一下。煎炒烹炸的声音和食物的香气从厨房飘出来，充满了生活气息。

林晓晓在自己房间里整理新买的东西，耳朵却竖着，留意着外面的动静。她听到顾言房间的门似乎响了一下，接着是轻微的脚步声走向了客厅。他出来了？晚上会一起吃饭吗？她犹豫了一下，放下手里的东西，也假装去客厅倒水。顾言果然在客厅，但他没有坐在沙发上，而是站在阳台边，看着窗外渐沉的夕阳，背影挺拔却透着一股孤寂。他换了一件白色的衬衫，看起来更加清冷。林晓晓倒了杯水，慢吞吞地喝着，琢磨着要不要说点什么。质问他为什么不愿意一起去逛街？还是假装大度地说“没关系”？好像哪种都不太合适。就在这时，顾言仿佛背后长了眼睛一样，忽然转过身。夕阳的余晖给他的侧脸镀上了一层柔和的暖金色，但他看过来的眼神，却依旧带着疏离的审视。林晓晓猝不及防，差点被水呛到，有些狼狈地移开视线。

“吃饭了！”苏晴的声音及时响起，解救了她的尴尬。晚餐比早餐丰盛得多，摆满了整整一桌子菜。四人再次落座。这一次，顾言倒是没有看手机，但他沉默得像个局外人。无论苏晴和顾建平如何努力寻找话题，从今天的天气聊到未来的规划，他都只是偶尔点头或应一声“嗯”，惜字如金。林晓晓努力扮演着开心果的角色，讲着学校里、画室里的趣事，试图带动气氛。苏晴和顾建平很给面子地笑着，但顾言始终面无表情，仿佛她讲的是一个与他完全无关的笑话。这种刻意的冷落，让林晓晓心里的火气又开始积聚。她说到兴头上，手舞足蹈了一下，不小心碰倒了手边的水杯。“哎呀！”半杯水泼洒出来，弄湿了她的裤子和一部分地板。“没事吧晓晓？”苏晴连忙抽纸巾。“没事没事，怪我毛手毛脚的。”林晓晓赶紧站起来，手忙脚乱地擦拭。就在这时，一只骨节分明的手递过来一叠干净的纸巾。林晓晓一愣，顺着那只手看去，是顾言。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到了她旁边，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但递纸巾的动作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干脆。

“……谢谢。”林晓晓有些意外地接过纸巾，心里的火气莫名消散了一点。看来，他也不是完全冷漠嘛。然而，她这口气还没松完，就听到顾言用那清冷的声音，平淡无波地对苏晴说：“苏阿姨，下次给她用带盖子的杯子吧，稳当点。”林晓晓擦裤子的动作瞬间僵住，一股热血直冲头顶！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嫌她毛躁？嫌她麻烦？！刚才升起的那一丁点好感瞬间灰飞烟灭，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羞愤和难堪。一顿原本应该温馨热闹的家庭晚餐，最终在一种难以言喻的别扭和林晓晓强压的怒火中接近尾声。

晚餐后，林晓晓以要整理画具为由，飞快地逃回了自己的房间。她关上门，背靠着门板，长长地舒了口气，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疲惫的仗。和顾言待在同一个空间里，那种无形的压力和对牛弹琴的无力感，实在太消耗能量了。她走到书桌前，看着新买的那套昂贵的油画棒，却一点创作的**都没有。窗外，夜色已经完全笼罩下来，城市的灯光星星点点。她听到外面传来顾言和顾建平短暂的对话声，然后是顾言回房关门的声音。他大概又要沉浸在他那个只有代码和逻辑的世界里了吧。林晓晓烦躁地抓了抓头发。

未来的日子，难道每天都要这样度过吗？在尴尬和憋屈中面面相觑？她拿出手机，点开和闺蜜的聊天框，噼里啪啦地打字倾诉今天的遭遇，尤其是顾言那句“带盖子的杯子”，被她重点描述，附加了无数个愤怒的表情包。闺蜜回复得很快，先是发来一串哈哈哈，然后说：「哈哈哈，你这新哥哥有点意思啊，毒舌属性点满了！不过听你这么说，他好像也不是完全讨厌你嘛，还给你递纸巾了呢。」林晓晓翻了个白眼：「那是礼貌！是居高临下的礼貌！你没听出他话里的嫌弃吗？」闺蜜：「安啦安啦，冰山融化需要时间嘛。不过晓晓，你觉不觉得，他这种故意保持距离的样子，反而有点欲盖弥彰？」欲盖弥彰？林晓晓愣了一下，什么意思？她还没想明白，手机又震动了一下，是母亲苏晴发来的消息：「晓晓，睡了吗？妈妈能进来吗？」林晓晓收起手机：“门没锁。”

苏晴推门进来，脸上带着些许疲惫和歉意：“晓晓，今天……委屈你了。小言那孩子，性格就是那样，不太会表达，你别往心里去。”林晓晓心里一酸，嘴上却满不在乎：“妈，我没事。他就是块木头，我才不跟他一般见识呢。”苏晴摸了摸她的头发，叹了口气：“给他点时间，也给我们这个新家一点时间，好吗？”林晓晓点了点头。她知道妈妈不容易，为了追求自己的幸福，努力维系着这个新家的平衡。送走妈妈，林晓晓重新躺回床上，望着天花板。给点时间？时间真的能融化那座冰山吗？她想起闺蜜那句“欲盖弥彰”，又想起顾言递纸巾时那双看不出情绪的眼睛，还有他独自站在阳台边的孤清背影。这个人，心里到底在想什么？

而此刻，隔壁房间。顾言并没有像林晓晓想象的那样在写代码。他坐在书桌前，台灯洒下温暖的光晕。他面前摊开的，是一本厚重的编程教材，但他的目光却没有聚焦在书页上。他修长的手指间，无意识地转动着一支铅笔，眼神放空，似乎在听着隔壁房间隐约传来的、细微的动静。直到那动静彻底消失，陷入一片寂静，他才缓缓回过神，目光落在窗外浓重的夜色里，低声自语，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画具……原来她喜欢这个。”他的眼神里，飞快地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探究。但随即，又被惯有的清冷所覆盖。夜还很长，而这个新家故事里的两个主角，各自怀揣着心事，隔着一堵墙，共同度过了这尴尬而又微妙的第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