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栋掩映在街巷深处、外表毫不起眼的独栋别墅,在雪烛那双冰湖般深邃的蓝眸中,展现出了截然不同的景象。
他能清晰“感知”到那层笼罩在别墅之上、如同轻纱又似扭曲屏障般的异样能量。
这能量巧妙地与周围的建筑、气息融为一体,若非他是“柱”,拥有远超常人的感知力,几乎无法察觉其存在。
“……”雪烛的脚步在距离大门几步远的地方顿住,他抬起眼帘,冰冷的目光如同实质的刀刃,在那无形屏障上轻轻划过。
“哼。”一声轻不可闻的冷哼从鼻间逸出,带着洞悉一切的锐利,“这是……血鬼术?”他的声音低沉而肯定,目光转向带路的愈史郎,冰蓝色瞳仁里没有丝毫暖意,“……用来隔绝内部的鬼气?或者说……隔绝外部探查的?倒是有点小手段。看来能有效地隐藏你们的气息波动。”
这评价不带褒义,更像是在陈述一个潜在威胁,任何一个能完美隐藏的鬼,都是隐患。
愈史郎走在前面,听到这话猛地回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和一种被看透的恼怒,他恶狠狠地瞪着雪烛:“你这家伙的眼睛倒是麻烦!不过看出来了又怎样?珠世大人就在里面等着!”他刻意加重了“等着”两个字,带着点不甘和警告的意味。
“等我?”雪烛的剑眉微挑,指着自己的脸,仿佛听到了极其荒谬的事情。
一个强大的、能施展血鬼术隐匿踪迹的鬼,特意等一个鬼杀队最高战力之一的柱?这听起来像是一个精心设计的陷阱。
他甚至感觉到背后炭治郎的呼吸都急促了一下,祢豆子的木箱也微不可察地晃了晃,显然都在担忧。
“哼!”愈史郎再次发出一声清晰的嗤笑,他站在屋檐下的阴影里,眼神充满敌意地上下打量着雪烛。
“你这家伙还真是走了狗屎运!珠世大人很少主动要求与人——尤其是与你这样的刽子手——单独见面!不过别会错意!我更不会离开这里!而且,”他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强烈的警告意味,身体微微前倾,目光如同淬毒的匕首,“我劝你!最好不要有任何不切实际的幻想!别以为自己是‘柱’就……”
“咔嚓——”
话音戛然而止!
一股绝对零度般的寒意毫无征兆地爆发!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发出细微却令人牙酸的冻结声。
几片飘落的树叶在距离雪烛周身一米的位置骤然凝固,化作晶莹的冰晶碎片摔落在地,粉身碎骨。
雪烛甚至没有转头看他,只是极其缓慢地、如同冰川移动般,侧过了半边英俊却冰冷如霜的面颊。
那冰蓝色的瞳孔终于聚焦在愈史郎身上——不再是之前的轻蔑和无视,而是如同俯瞰落入冰窟蝼蚁的冷酷审视。
没有实质的攻击,仅仅是纯粹的眼神变化和那瞬间喷薄又瞬间收敛的极致冰寒!
“嘶……”愈史郎像是被无形的冰锥贯穿了喉咙,猛地倒抽一口冷气!
剩下的狠话被硬生生冻在了嗓子眼里。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战栗瞬间攫住了他!那是面对顶尖掠食者时,弱小型生物无法抗拒的本能恐惧!
他刚才张牙舞爪的气势如同被戳破的气球,瞬间瘪了下去,脸色煞白,身体甚至不自觉地后退了半步,抵在冰冷的门框上,牙关都在微微打颤。
这……就是柱全力释放杀意时的恐怖压力?!仅凭气场就能冻结他的思维和语言能力?!
雪烛连多一眼都懒得施舍给这个被镇住的麻烦制造者。
他收回视线,那刺骨的寒意也随之消散,仿佛从未出现。他不再有任何犹豫,直接迈步,推开了那扇并不厚重的木门。
沉重的脚步声踏在玄关的木地板上,发出清晰而冷硬的叩响。
香奈乎寸步不离地跟在他侧后方,目光平静地扫过这被隐匿的居所。
炭治郎担忧地看了一眼僵立在门口阴影里、尚未完全缓过劲来的愈史郎,赶紧跟上,内心更加忐忑不安。
门在身后关闭,隔绝了外部昏暗的光线和愈史郎压抑着恐惧与愤怒的喘息。
门内的景象,出乎意料的——整洁得近乎苛刻。
玄关纤尘不染,走过一段不算长的走廊,雪烛被一股混合着消毒酒精、陈旧书页和某种奇特草药的味道引导着,来到了似乎是书房或者会客室的地方。
房间很大,却没有丝毫奢华感。巨大的窗户被厚重的深色窗帘遮挡得严严实实,光线只能从窗帘缝隙艰难地透入一丝。
房间的两面墙、从地板延伸到天花板的巨大书架!
那上面密密麻麻、整整齐齐地摆满了各种各样的书籍!厚重的外文医学典籍、泛黄的线装古卷、崭新的期刊杂志……它们并非装饰,很多书脊都磨损严重,书页间夹着密密麻麻的彩色标签,昭示着它们被频繁使用和研究。
空气里那份沉静的智慧气息,与寻常鬼窟的腐臭阴森形成天壤之别。
一个女人正背对着门口,在一个镶嵌在墙角的、极其现代化的白色洗手池前仔细地清洗着双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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