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桥剑 第63章 暗室

佟枯祖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弧度，眼中闪烁着森然寒光：这厮屡次坏我大事，当真是可恶至极！话音未落便猛然起身，却踉跄着扶住桌沿，一口鲜血喷溅而出。阴影中的黑袍人微微颤动，欲言又止：宗主......话音未落，佟枯祖锐利的目光如刀般扫去：如何？

属下斗胆进言，宗主当以尊体为重...切莫因小失大......黑袍人话音未落，只听啪地一声脆响，檀木桌案应声碎裂，那枚花瓣般的物件随着木屑滚落在地。

霎时间，殿内黑雾翻涌，佟枯祖须发皆张：放肆！本座何时轮到你来指手画脚？莫非以为本座老了不成？黑袍人慌忙伏匍匐在地，瑟瑟发抖地蜷缩在他脚边。佟枯祖耷拉着眼皮恶狠狠地看着，阴森森道：念你百多年忠心耿耿，今日不与尔等计较。莫要以为本座年迈，懂吗？

黑袍人额头紧贴地面：属下不敢！只是......

黑袍人战战兢兢地瞥了眼地上的火莲印记，仿佛对此物讳莫如深，眼神中充满异样的光芒，似乎豁出去一般咬牙道：这火莲之印伤宗主在先，那云阳老匹夫伤主上在后，不不属下的意思是...那云阳老匹夫占便宜在后，若宗主此刻贸然出手恐对宗主不利。

不如.......话到此处，佟枯祖眼中血芒暴涨，整间密室骤然卷起刺骨阴风。老怪物突然暴起，枯瘦的手掌已掐住他的咽喉暴喝：魂朽！再敢吞吞吐吐，本座现在就送你上路！

禀宗主：玄渊潭底遍寻那阴玉火莲无果，老教主目前自是难以脱困。而少尊主又一时难以逃出生天，外面那个狂徒又屡次纠缠得脱身不得。

不如先行随他而去……反正日后在处置这厮也不迟。

嗯！佟枯祖似乎是略微满意地道：说下去……

是，宗主！那日宗主曾说那已故的胡少子所言，现今那玄渊潭底至少有两股势力再加上玄渊潭十二道禁制大阵...若非如此，即便老教主暂时受困，少尊主也该...佟枯祖狰狞的面容罕见地掠过一丝赞许：继续。

魂朽喉结滚动，声音陡然拔高：当务之急是凤羽...不！是宗主的圣体安危要紧。其次便是寻得那凤羽神剑与斩因果。得此二宝其一，千秋霸业唾手可得……说着颤巍巍指向穹顶圣殿。

你倒是说说，那凤羽下落如今何在？佟枯祖眼中血芒暴涨，杀意瞬间凝成实质。

魂朽突然挺直佝偻的脊背壮着胆子回禀：属下根查，此物极可能藏在乾坤宫无极殿——或许此刻正在云阳那老匹夫手中！他忽然露出森然冷笑，那老匹夫贪得无厌，连我教三十六分舵的粗劣丹药都不放过，如此贪婪成性，这等神兵岂会放过？不过...魂朽突然僵住，冷汗涔涔：属下斗胆，尚有一事不明...请宗主示下……

石室温度骤降，佟枯祖的嗓音像冰锥刺入骨髓，一阵令人毛骨悚然的令人头皮发麻的声音从他齿间渗出：但说无妨……

属下愚钝，竟不知这凤羽神剑虽为神兵，却远不及本教至宝阴玉火莲！若能取得云梦仙子的护身法宝，何须再寻他物？

佟枯祖枯瘦的手指骤然收紧，骨节发出瘆人的脆响。他阴恻恻道：念在你多年为教中效力，有对本座衷心不二的份上，今日便解你疑惑——那阴玉火莲实为雌雄双生……什么？！魂朽闻言竟失态起身，在佟枯祖面前因失态间碰翻了茶盏。满脸骇然……

对这般反应早有预料，继续道：世人只知云梦仙子的冰莲法宝，却不知那不过是雌莲所化。至于雄莲...他话音忽顿，咬牙切齿，眼中闪过刻骨恨意，面容扭曲如狰狞恶鬼:当年教主夫妇反目，皆因那贱人云梦弄丢了那阴玉火莲！

此事背后藏着太极宫惊天隐秘——双莲合璧可贯通阴阳三界！可惜少尊主艾无言行事鲁莽，行事不慎，走漏了风声。那贱人临死之际竟将冰莲封入自己一丝魂魄之内，更可恨的是...佟枯祖面容扭曲，声音嘶哑如恶鬼，她竟把那青铜卦签最重要的一部分赠予那奸夫明镜！

魂朽惊呼了一声。佟枯祖望向虚空，眼中翻涌着滔天恨意：若非梵音壁画里那个疯子，老夫岂会遗失太乙神术禁忌之篇？回忆令他浑身颤抖，那日本可借天象异变轻易脱身，偏偏...被那疯子...

魂朽瞳孔骤然收缩，令他震惊的并非青铜卦签遗失，而是壁画深处竟还蛰伏着如此骇人的存在……百年来从未见过宗主有如此这般失态之时，想必在其口中的疯子手中，定然是吃过大亏。

哼！佟枯祖枯瘦的面容扭曲着，仅一瞥便看透那魂朽心思：若非那疯子，本座何至于耗费两月有余才处置那群废物？一群败类！他枯枝般的手指神经质地拉扯着凌乱的衣襟，声音里渗着毒液：更可恨的是云梦那贱人竟让那阴玉火莲之雄莲绝迹人间。若非如此......本座只怕早已……又怎会容忍那梵音幻境内的那个疯子如此之猖狂！

只见佟枯祖突然暴起，一掌击碎身旁石柱。碎石飞溅中，他双目赤红如血：若非梵音幻境里那个疯子，我又岂会丢失那太乙神术禁忌之篇？佟枯祖气的浑身颤抖，仿佛又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就差一步...我明明已经...

石室突然陷入了死寂。魂朽惊觉宗主袖口在微微颤抖，那双向来阴鸷的眼睛竟闪过一抹难以察觉的惊惶。

你以为...佟枯祖喉结滚动，沙哑的嗓音像是从地狱裂缝中挤出来的，本座为何九十载不得脱困？那幻境里......话音戛然而止，这位素来阴狠的魔头竟露出被梦魇缠身般的表情……

可不止一个疯子！话音未落，仿佛被自己脱口而出的秘密烫伤了舌头。九十年间日日被追杀的画面在脑中闪回，那些破碎的惨叫与染血的场景，早已将他的理智啃噬得千疮百孔……

两人正说话间，外面的轰击声不绝于耳，

那佟枯祖趁机连忙拂袖掩饰失态，强撑着冷笑：慌什么？连老教主都曾折戟沉沙，本座......话音未落，轰——石室突然剧烈震颤，穹顶簌簌落下尘灰。

只见那佟枯祖腾地站起暴怒道：没完没了是吧？放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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