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界之城的喧嚣,在波洛简餐店内被奇异地隔绝开来。
午后阳光透过洁净的玻璃窗,在深色木质桌面上投下温暖的光斑。空气中弥漫着研磨咖啡豆的醇香和志村妙刚烤好的杏仁饼干甜腻气息。佐仓千代正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印有店标“Café Poirot”的瓷杯,安室透 behind the counter,手法娴熟地操控着虹吸壶,如同在进行一场静谧的化学实验。角落里,体型庞大的定春打了个哈欠,毛茸茸的尾巴懒洋洋地扫过地板。
一切显得宁静而日常。
然而,在这份宁静的一角,却进行着一场外人无法察觉的、近乎残酷的修行。
景月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牙关紧咬,碧色的瞳孔紧紧盯着眼前桌面上一个看似普通的白瓷咖啡杯。杯子里并非咖啡,而是大半杯清水。他的右手虚悬于杯口之上,指尖微微颤抖,一丝微弱得几乎无法感知的银色妖力,如同挣扎的萤火,在他指尖与水面之间艰难地维系着。
他试图按照七实的要求,用妖力在这片小小的水面上,“拉”出三个完美的、层层嵌套的同心圆波纹,并且要让最外圈的波纹持续荡漾,而内圈的两层保持绝对静止。
这几乎是对能量微控能力的极致考验。
“能量输出稳定性,下降至71.3%。”一个清冷平缓的声音在他对面响起,没有丝毫情绪起伏。“最外圈波纹振幅误差超过允许值0.02毫米。内圈波纹已出现不应有的干涉条纹。失败。”
鑢七实静坐在那里,一身素净的衣裙,仿佛只是午后小憩的邻家少女。但她那双深邃的金色眼眸,却像是最精密的扫描仪器,将景月每一次细微的失误都精准捕捉并化为冰冷的数据。
景月泄气地呼出一口气,指尖的妖力瞬间溃散,水面只留下一片混乱的涟漪。他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失败了。自从七实开始以“监护人”和“引导者”的身份,对他进行所谓的“微控”修行以来,这种挫败感就如影随形。
“注意力分散了0.5秒。”七实端起自己面前那杯仿佛永远不会减少的红茶,轻轻呷了一口,“是在想即将开始的‘资格赛’,还是…在担心那位‘表妹’又会给你出什么新的难题?”
她的语气里听不出是关心还是调侃,或者说,那更像是一种纯粹的现象观察和陈述。
景月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无奈道:“都有点吧。七实小姐,这种练习真的对比赛有帮助吗?我感觉这更像是在…绣花?”他想象的是热血沸腾的战斗,而不是这种水磨工夫般的精准控制。
“绣花?”七实微微偏头,金色眼眸中流光一闪,“如果绣花的针尖偏差一丝,绣出的不过是次品。而在心象战场上,能量控制的偏差超过临界值,代价可能是投影崩溃,甚至心象反噬,永久损伤你的认知根基。”
她的声音依旧平淡,但话语的内容却让景月心头一凛。
“你所追求的‘极致之技’,其基础并非力量的强弱,而是控制的精度。”她放下茶杯,指尖无意识地在桌面上轻轻一点,一个由极其微弱的能量构成的、完美无瑕的三环波纹瞬间浮现,旋即消失,仿佛从未存在过。“力量奔涌狂暴,固然能摧毁眼前之物,但无法斩断你想斩断的‘线’,更无法守护你真正想守护之物。无法精确掌控的力量,与失控的灾难无异。”
她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刻刀,精准地剖开了景月内心深处的某种渴望。他确实渴望力量,但更渴望的,是能精准地运用力量,去达成目标,去保护…他想保护的人和一些东西。那种狂暴的、敌我不分的妖力暴走,是他一直试图摆脱的梦魇。
“我明白了。”景月深吸一口气,眼神重新变得专注,“再来。”
他再次将心神沉入体内,小心翼翼地引导着那一丝月华妖力。这一次,他不再试图去“推动”水面,而是尝试去“感知”水分子最细微的振动,尝试用妖力去“共鸣”与“引导”。
效果依然不理想,水面上的波纹依旧歪歪扭扭,远达不到七实那变态的标准。但这一次,景月的心静了下来。他开始体会到,在这种极致的专注和控制下,精神仿佛被淬炼,对自身力量的感知也变得更加清晰。
就在他全神贯注之际,毫无征兆地,一股极其细微、却冰冷刺骨的悸动,如同深水炸弹在他意识深处无声爆开。
并非声音,也并非图像,更像是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极其遥远的共鸣与战栗。
景月的手指猛地一抖,“啪”一声轻响,桌上的水杯应声裂开一道细缝,清水汩汩流出,浸湿了桌面。
“能量失控,修行中断。”七实的声音第一时间响起,但她金色的眼眸却微微眯起,目光并未落在破裂的杯子上,而是停留在景月骤然苍白的脸上。“你的生命体征出现异常波动。心率提升23%,肾上腺素水平异常升高。发生了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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