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SA大学那冰冷、硬核、仿佛由无数高危术语和伦理悖论砌成的学科介绍,像一场持续的精神风暴,在景月的脑海里反复肆虐。【现实稳定】、【异常收容】、【逆模因】、【认知滤网】、【文明延续伦理学】……每一个词都沉甸甸地压在他的神经上,几乎要将他那点可怜的、刚刚因为罗德岛之行而建立起来的微小信心碾得粉碎。
这根本不是选择未来,这像是在选择一种如何与世界级危险共舞的特定死法。
太阳穴突突地跳着,一阵阵精神上的恶心和眩晕感不断上涌。景月瘫在椅子上,感觉自己像是一条被扔上岸的鱼,徒劳地张着嘴,却无法从那些过于庞杂沉重的信息中汲取到任何氧气。
不行……不能再想下去了!
再被这些信息淹没,他怀疑自己的认知都要出问题了。情急之下,几乎是本能地,他做出了一个自己几分钟前绝对无法想象的决定——他颤抖着手,从个人终端的加密存储区里,重新调出了那张已经被他下架、视为隐患的【月下流泉】卡。
“就一次……就借用一点点效果……稳定一下心神就好……”他喃喃自语,像是在为自己破戒寻找借口。
小心翼翼地,他避开了租赁契约流程,仅仅尝试着用自己的微薄妖力,极其克制地引导出卡片内储存的、那仅存不多的混合能量——清冷的月华与那一丝微不可查的、“别样”的活泼泉水。
冰凉的气息如同最细腻的薄纱,轻轻拂过他的意识。那些纷乱嘈杂、令人窒息的高维术语和危险警告,仿佛瞬间被这层薄纱隔开,变得模糊而遥远。一种奇异的、近乎空灵的平静感迅速笼罩了他,大脑的胀痛和精神的焦躁如同退潮般消散。
啊……得救了……
景月长长地、舒坦地呼出一口气,整个人软在椅子里,仿佛刚从溺水的边缘被拉回。他甚至产生了一种荒谬的、想要赞美那位智力似乎不太稳定的水之女神的冲动——至少她这份“降智”(或者说“清空烦恼”)的效果,在特定时候简直是救命的神技!
当然,理智很快回笼,他赶紧切断了能量引导,将卡片再次加密藏好,心有余悸。这玩意,果然是饮鸩止渴,但刚才那一刻的“宁静”,实在是……太有诱惑力了。
靠着这短暂“作弊”得来的清明,景月总算暂时将CSA大学的恐怖介绍抛在脑后。而这时,班级通讯群里的通知响了起来——下午最后一节课,将举行一场关于“未来与梦想”的主题讨论会。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带着一种刚刚经历完精神洗礼(或者说精神风暴)的疲惫感,景月走进了教室。氛围与他刚才独自面对光屏时截然不同。同学们三三两两地坐着,脸上大多带着毕业季特有的、混合着对未来的憧憬、迷茫和一丝离愁别绪的表情。
班主任老师简单开场后,讨论便自由进行起来。
“我肯定要报考星舰动力工程!”一个家里开着民间运输公司的男同学率先开口,眼神发亮,“等我学会了最新的跃迁引擎维护技术,就能把我家的老古董飞船都升级一遍,说不定还能开辟新的星际航线!”
“我想成为一名虚拟架构师!”另一个戴着高度数眼镜的女生推了推眼镜,“设计出最逼真、最富有想象力的虚拟世界,让所有人都能体验第二人生!就像‘虚拟战场席位’那种,但更宏大!”
话题一旦打开,少年少女们的梦想便如同缤纷的泡沫般涌现出来。
“我要加入‘植殖共生体’交流协会,促进跨物种理解!” “我想回老家,用学到的知识改善我们那个农业星球的生态!” “我希望能被‘虚空鲸族’的商队选中,跟着他们遨游星海,那才是真正的自由!” 甚至鬼灭组的三位也参与了进来。 我妻善逸抱着脑袋尖叫:“梦想?能活着毕业不被吓死就算成功了吧?!然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平平淡淡过日子啊!” 嘴平伊之助则挥舞着胳膊:“当然是变得更强!然后去荒野挑战强大的怪物!猪突猛进!” 炭治郎温和地笑着,身上还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我希望能更好地运用我的嗅觉,如果能帮助到需要帮助的人,或者……能找到让祢豆子变得更安全的方法,就好了。”他的语气温暖而坚定。
景月安静地坐在角落,听着周围热烈的讨论。这些梦想有的宏大,有的微小,有的务实,有的浪漫,却都充满了鲜活的生命力,是独属于这个年纪、这个星域的、对未来的美好畅想。
这让他更加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与他们是多么的不同。他们的梦想是向外探索、向上生长,而他的“梦想”,却只是向内求解,只想拨开迷雾,看清自己到底是谁。甚至这个“梦想”本身,都笼罩在CSA大学那沉重课业的阴影之下。
选择似乎迫在眉睫,时间仿佛在他耳边滴答作响,越来越快。
“呐,景月同学,你的梦想呢?”忽然,有人将话题抛向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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