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学区的黄昏总裹着层金属与草木混合的气息。景月刚踏入秒针区三号交叉口集市,就被喧闹声撞了个满怀——异星商贩的电子叫卖声、摊位上能量武器充能的嗡鸣、孩童追逐时荧光果炸开的脆响,像把五颜六色的星尘揉碎在空气里。
“跟上,别傻站着。”
拉普兰德的声音从前面传来。她今天穿了件洗得发白的黑色工装夹克,袖口卷到手肘,露出结实的小臂肌肉,手里攥着个皮质钱袋,边走边用匕首削着根荧光棒,碎屑簌簌落在磨损的靴底。见景月没动,她头也不回地甩过来一副拳套:“先戴上这个,省得你被摊主当成偷糖吃的小鬼。”
拳套是深灰色的,指节处垫着软皮,带着拉普兰德常用的机油味。景月套上时,指尖蹭到她留在手套内侧的划痕——那是上次实战训练时,被他误伤的。
集市入口处第一个摊位就飘来焦糖味。拉普兰德拽着他停在摊前,枯瘦的老摊主正用长柄勺搅动着铁桶里的糖浆,褐色的糖稀在高温下拉出丝来。“地球货,糖炒栗子。”拉普兰德用匕首尖戳了戳铁桶边缘,“认准这个老头,他家栗子不掺沙子——上次有个外星商人拿假货骗我,被我用刀鞘敲了膝盖。”
老摊主抬头咧嘴笑,露出缺了颗牙的牙床:“拉普兰德小姐,又带小鬼来蹭吃?”
“少废话,来五斤。”拉普兰德把钱袋拍在案上,转头对景月说,“尝尝,比波洛的可丽饼甜。”
景月接过纸包,热乎的栗子滚进手心。剥开褐色的硬壳,金黄的果仁冒着甜香,确实和记忆里定春偷藏的那种不一样。拉普兰德靠在摊边看他吃,嘴角难得没挂着促狭的笑,反而说:“慢点,没人跟你抢。”
往前逛到第三个摊位时,拉普兰德突然停下。摊位上摆着玻璃罐,里面泡着发光的紫色果子,果皮像水母触须般蠕动。“这个不能碰。”她伸手拦住正要伸手摸的景月,“荧光菇孢子,沾到皮肤会起疹子——除非你想明天变成红绿灯。”
景月缩回手,看着拉普兰德熟练地跟摊主讲价:“三个星币一罐,不能再多。你这孢子发芽率才三成,坑不了我。”摊主嘟囔着打包。
集市深处的金属敲击声裹着星尘钻进衣领时,景月正盯着摊位上会发光的荧光果发呆。拉普兰德的匕首尖突然戳了戳他后背:“走,带你去看个好玩的东西。”
穿过挂着星尘挂件的窄巷,尽头是间挂着“妖力饰品工坊”木牌的小店。橱窗里摆着各种嵌着能量晶体的手镯、刻着符文的项链,最显眼的位置悬着条银质项链——坠子是缩小版的剑形,剑身流转着熟悉的月华光泽,剑柄缠着暗纹,分明是景月心象剑阶序列战的核心收获、职阶卡牌【寂照】的卡面形态。
“老板,那条拿出来。”拉普兰德敲了敲橱窗。
从里屋探出头的侏儒店主推了推单片眼镜,声音里带着点讨好的谄媚:“拉普兰德大人,这条‘寂照仿制品’可是纯手工打的!剑柄我还特意刻了萨卢佐文的‘守护’,跟那小子的卡牌一模一样——”
“少贫嘴。”拉普兰德掏出钱袋扔过去,“包起来,别让别人看见。”
景月接过项链时,指尖先碰到了缎带包裹的坠子。拆开后,银质剑形坠子不过拇指大小,却沉得像块凝固的月光。他用指腹摩挲剑柄的纹路——那是他在铸卡时,跟着“映梅承月”的月华之力一笔一笔刻进心象里的螺旋纹,此刻正顺着指尖传来细微的能量流动,像某种无声的呼应。
“这是……”他抬头看向拉普兰德。
拉普兰德别过脸,耳尖在夕阳下泛着不明显的红:“核心区最近流行这个。小作坊仿造的‘英灵周边’,卖得死贵。”她顿了顿,声音忽然低下去,像在说给空气听,“……但‘守护’的核心是真的。剑阶卡牌的共鸣频率没改——你卡牌里那股能挡致命伤的劲儿,这坠子也有。”
景月愣在原地。他忽然想起自己在铸【寂照】时的场景:把“至诚”“守护”的心象揉进卡牌框架,用妖力一遍一遍淬炼刻痕,以为那只是属于自己的秘密。可现在,这个秘密变成了实物,挂在他手心,带着和他卡牌一样的能量波动。
“你……怎么弄来的?”他声音发紧。
“问那帮只会扒概念边角的家伙。”拉普兰德嗤笑一声,“他们没本事复制源核的英灵模因,就盯着心象的共鸣频率做文章——复写个表象,裹上‘守护’的壳子,骗核心区的小鬼钱。”可她摸了摸坠子的刻痕,又补了句,“但你那心象太纯粹……连小作坊都能扒对频率。”
景月低头看着坠子。剑身上的月华纹路里,藏着他在“心象剑阶序列战”里的执念:要映照真实,要守护重要的人。此刻这些执念不再是虚无的心象,而是变成了能触摸到的重量,贴在他胸口,像某种无声的承诺。
“谢谢。”他轻声说。
拉普兰德瞪了他一眼,却没接话,转身往巷口走,又忽然停下:“下次被毛利小五郎缠住,记得把这个晃他眼睛——就说‘核心区限定款,你买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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