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玄幻 武侠 都市 历史 科幻 灵异 游戏 书库 排行 完本 用户中心 作者专区
小米阅读 > 仙侠 > 焚天武经:断刀觉醒 > 第148章 石门开启,密室现秘

焚天武经:断刀觉醒 第148章 石门开启,密室现秘

作者:许言和平 分类:仙侠 更新时间:2025-12-16 04:21:31

石门平台边缘的风化碎石,在无声的震动中簌簌滚落,坠入下方深不见底的黑暗深渊,许久才传来细微到几乎听不见的回响。

陈无戈没有回头。

身后通道里传来的、那越来越近且毫不掩饰的沉重脚步声,混合着甲胄鳞片摩擦的“沙沙”声与兵器偶尔磕碰石壁的“叮当”脆响,如同死神的鼓点,敲击在紧绷的心弦上。他知道是谁来了——是那些如跗骨之蛆、跨越了山川与血火也誓不罢休的追猎者。他也知道,不能再等了。每一息拖延,都可能让这扇刚刚露出一线希望的石门,重新变成绝望的墓碑。

他深吸一口冰冷刺骨、混杂着千年尘埃的空气,将全身残存的力量与意志,尽数灌注于左手。

五指如钩,猛地扣住冰冷粗糙、布满岁月蚀痕的石门边缘!指尖瞬间被锋利的铁锈与石棱划破,温热的鲜血涌出,顺着手掌的纹路蜿蜒流淌,最终滴入石门中央那道看似不起眼的、形状不规则的凹槽之中。

几乎在同一刹那,阿烬向前一步,紧贴在他身侧。她没有说话,只是将自己的右手,稳稳地、毫无迟疑地贴在了石门另一侧对应的位置。她的呼吸很轻,几乎被心跳和外面的脚步声掩盖,但陈无戈能清晰地感觉到她身体的微微颤抖,那不是恐惧,而是力量过度催发的负荷。她锁骨处的焚龙纹骤然亮起,幽蓝色的光芒不再仅仅是纹路本身的光晕,而是如同活过来的脉络,从锁骨处延伸而出,化作一道纤细却凝实的蓝色光丝,沿着她的手臂蔓延,最终越过两人之间短短的距离,与他左臂上那正因用力而鼓胀、刀疤裂口处渗出的黑红色血珠连接在了一起。

双血交汇,光丝为桥。

两人对视一眼,无需言语,同时将最后的气力,毫无保留地推向石门!

“嗡——!!!”

战魂印记在陈无戈左臂深处疯狂翻腾,那道旧疤如同烧红的烙铁,皮肉自行撕裂,更多的、带着诡异暗沉色泽的血液汩汩涌出,混入掌心血流,一同被石门贪婪吸收。阿烬闷哼一声,膝盖一软,几乎要跪倒在地,但她咬紧牙关,将全身的重量都压在了贴在石门的手掌上,凭借顽强的意志支撑着没有倒下。她的鲜血,清澈而炽热,同样流入凹槽,与陈无戈那深沉暗红的血交融、混合,仿佛两种同源却又迥异的古老力量,在完成一场迟到了千年的仪式。

石门上的黯淡符文,如同被注入了生命,骤然爆发出刺目的金红双色光芒!符文开始高速旋转,彼此勾连,发出低沉如远古齿轮转动的轰鸣!那道原本只有发丝粗细的门缝,在令人牙酸的“嘎吱”声中,被无形的巨力强行撑开!三指宽……半掌宽……缝隙中涌出的不再是灰尘,而是更加冰冷、仿佛冻结了时间的气息!

“轰——!!!”

积蓄到顶点的力量终于爆发!整扇厚重无比、不知以何种金属铸造的巨门,带着碾碎一切阻碍的威势,猛然向内洞开!

积攒了不知多少岁月的厚重尘土,如同灰色的瀑布,扑面而来!紧随其后的,是一股沁入骨髓、仿佛来自九幽黄泉的极致阴寒之气,瞬间将石门外的温度降低了十度不止!

尘土缓缓沉降,密室的真容,在昏暗的光线下,逐渐显露。

这是一间不算特别宽阔,却异常规整、肃穆的石室。四壁并非天然岩层,而是以切割平整的巨大青黑色石砖严丝合缝地砌成,砖面打磨光滑,隐隐泛着金属般的冷光。墙壁之上,整齐地排列着数十个大小不一的青铜方匣,匣身布满古朴的云雷纹与兽面纹,铜绿斑驳,诉说着久远的年代。角落与墙边,立着几座同样以青铜铸造的卷轴架,架上空无一物,或有寥寥几卷色泽暗沉、非皮非帛的卷轴静静横陈。

地面铺设的,是更为巨大的黑色石板,每一块石板上都阴刻着复杂的、与石门符文同源却更为深奥的阵纹与古篆,这些纹路在石门开启的瞬间,似乎微微亮了一下,旋即隐去,唯有冰冷坚硬的质感留存。

而石室的正中央,赫然矗立着一块通体漆黑如墨、高约一丈的方形巨碑!碑身不知是何材质,非石非玉,表面光滑如镜,却又仿佛能吸收一切光线,使得它周围的空气都显得格外幽暗。在这片深邃的漆黑之上,一行行璀璨夺目的金色文字,正如同拥有生命般,缓缓浮动、闪烁,散发着古老、威严而又神秘莫测的气息。

陈无戈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扯着胸腔的剧痛。他的右臂,自手肘以下,已被那诡异的黑气彻底侵蚀,皮肤呈现出死寂的灰黑色,触感冰冷僵硬,完全失去了知觉,软软地垂在身侧。他只能用尚且完好的左手死死扶住冰冷的石壁,指甲几乎要抠进石缝,才勉强稳住摇摇欲坠的身形。

阿烬靠在他旁边,小脸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额发被冷汗浸湿,紧贴在肌肤上。她锁骨处的焚龙纹光芒黯淡了许多,如同风中残烛,仿佛刚才的合力开门耗尽了它大部分的力量。但她贴在石门上的手,直至此刻才缓缓收回,指尖微微颤抖,却始终没有离开陈无戈身侧。

石门之外,那令人心悸的脚步声,更近了。甚至能听到压低嗓音的交谈,以及兵器出鞘时那特有的、令人牙酸的摩擦声。

不能再犹豫了!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陈无戈用断刀的刀鞘,在门槛内侧的地面上快速而用力地敲击了三下——“笃、笃、笃!”声音沉闷,却带着某种试探的韵律。这是老猎人辨别地下空洞与陷阱的土法子,此刻用来粗略探查这神秘密室入口处是否有即刻触发的杀阵。

三声回响正常,没有引发任何异动。

陈无戈不再迟疑,左手猛地一拉阿烬的手肘,低喝一声:“进!”

两人踉跄着,几乎是跌撞着跨过了那道象征着生死界限的石质门槛,正式进入了这尘封千年的密室。一进入室内,那股阴寒之气更为浓重,仿佛有无数双冰冷的眼睛在黑暗中凝视。

他们迅速贴着内侧墙壁站定,小心翼翼地避开了从密室顶部某个裂隙投下的、恰好笼罩在中央黑色巨碑上的那一道朦胧而凝实的光柱。光柱中尘埃浮动,静谧无声,却给人一种不可亵渎的神圣与危险交织的感觉。

阿烬背靠冰冷的石壁,急促地喘息了几下,目光却已经迅速扫过整个密室。墙壁上的青铜匣、卷轴架、地面复杂晦涩的符文……最后,她的视线,如同被磁石吸引,牢牢地定格在了中央那块漆黑的金字巨碑之上。

她的瞳孔微微收缩,嘴唇轻轻动了一下,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气声,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悸动,低语道:

“那里……有东西……在呼唤。不是声音……是感觉。很古老……很悲伤……也很……迫切。”

陈无戈顺着她的目光,再次望向那石碑。这一次,他看得更仔细。石碑表面那些璀璨的金色文字,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在缓缓流动、变幻,如同夜空中的星河,又似阳光下流淌的金沙,充满了灵动莫测的韵味。一种源自血脉深处的、混合着渴望与敬畏的奇异牵引力,从那石碑上传来。

他咬了咬牙,将断刀换到尚能活动的左手(虽然左臂也因过度用力而酸痛颤抖),一步,一步,朝着中央的石碑走去。

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踏在无形的荆棘之上。并非物理的阻碍,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神魂的无形压力与刺痛。越靠近石碑,脑袋就像被无数细针攒刺,太阳穴突突狂跳,眼前甚至开始出现细微的金星与重影。但他不能停下。答案可能就在眼前,可能是他们唯一的生路,也可能是陈氏血脉千年等待的归宿。

终于,他站到了石碑之前,伸手可及的距离。

他缓缓抬起左手,五指张开,带着决然,触碰到了那冰冷光滑、却又仿佛内蕴无穷热力的碑面。

“轰——!!!”

仿佛九天雷霆直接在灵魂深处炸响!又像是沉寂的火山于瞬息间轰然喷发!

一股庞大、浩瀚、杂乱却充满沉重历史感的洪流,蛮横地、不容抗拒地冲进了他的识海!

那不是声音,不是具体的画面,也不是连贯的文字信息。而是一种更加原始、更加直接的“感觉”的灌输——是无数先辈临死前的怒吼与不屈,是血脉传承中烙印的辉煌与悲壮,是某种至高理念破碎时的哀鸣,更是……一条被尘封、被歪曲、却始终未曾真正断绝的古老道路,在向他发出穿越时空的召唤!

“呃啊——!”

陈无戈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的闷哼,牙关紧咬,额头上瞬间布满了豆大的冷汗,顺着坚毅的脸颊轮廓滑落。他浑身肌肉绷紧如铁,青筋在脖颈和手臂上暴起,仿佛在承受着千钧重压。但他按在碑面上的手指,却如同焊死了一般,死死抵住,没有丝毫退缩。

他“看”到了。

最先清晰起来的,是碑文最上方流动的三段金色古篆。它们阐述的核心,并非现今世间流传的任何一种修炼体系。它不讲如何吐纳天地灵气,不授服用何种丹药外物,不传锤炼肉身神魂的常规范式。

它只反复强调四个字——“返祖归源”。

这是一种颠覆性的认知。它将武者力量的根源,直指血脉深处沉睡的“远古战魂”!认为后世所谓灵气、功法,皆是对这源头力量的拙劣模仿与稀释利用。真正的通天大道,在于以自身精血为引,以至情至性为点燃魂火的薪柴,以无数次生死之间的惨烈搏杀为祭祀与磨砺,一步步唤醒、壮大、最终与那源自太古的先祖战魂合一!

这才是被历史尘埃掩埋的、属于古武者的第四条道路!一条更加艰难、更加凶险,却也更加接近力量本质的——古武归源之路!

陈无戈的心脏,如同被重锤狠狠击中,疯狂跳动起来!

他强忍着识海几乎要被撑裂的剧痛,继续“阅读”那如同活物般流淌的金色文字。

下一行字映入“眼帘”:

“双生共契,非血缘而共生,非主仆而互照。魂火相引,焚纹为凭,战血为媒,可开天门一线。”

如同黑暗中劈下的闪电,瞬间照亮了他心中许多模糊的角落!

雪夜拾婴,并非偶然。十二载颠沛流离,相依为命,每一次他濒临绝境,都是阿烬无意识的火纹异动为他带来一线生机;而每一次阿烬体内力量不稳、濒临失控,又都是他凭借战魂印记的共鸣与自身血脉的牵引,强行将她拉回。月圆之夜的同步觉醒,生死战斗中的默契支撑……

原来,从来不是他单方面在庇护她。

而是他们两人,从一开始,就构成了一个残缺却互补的“双生共契”!他的陈氏战魂,需要她身上那神秘的焚龙纹(焚纹)作为“引子”与“坐标”,才能从沉睡中逐步唤醒、定位真正的归源方向;而她体内那狂暴不羁、仿佛来自天外的焚骨龙纹之力,也需要他这继承了古武战魂的血脉作为“锚点”与“容器”,才能稳定存在,不至于将她反噬焚毁!

他们是彼此缺失的另一半,是互相成全、缺一不可的钥匙与锁孔!

他猛地转过头,望向依旧靠在墙边、正担忧地注视着他的阿烬。

她也正看着他,清澈的眼眸中映着他此刻狼狈却异常坚定的身影。她不知道碑上具体写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他精神的剧烈波动,能感知到那石碑传来的、与自己火纹隐隐共鸣的古老气息。她没有追问,只是对他轻轻点了点头。那眼神分明在说:无论你看到什么,决定什么,我都信你,陪你。

陈无戈心头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与酸涩,他转回头,将翻腾的情绪死死压下,目光重新投向石碑。

后面的文字变得更加艰深晦涩,大量词汇是早已失传的古语,语句结构也与今世迥异,中间还穿插着简略的星图符号和残缺不全的古篆图形。他每艰难地辨认出一行,太阳穴就传来一阵尖锐的刺痛,如同真的有钢针在不断扎入。

他猛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剧烈的疼痛和浓郁的血腥味瞬间充斥口腔,强行刺激着近乎麻木的神经,维持着最后一丝清醒。

在破碎的信息洪流中,他捕捉到了关键——“种子”。

碑文提及,在这密室的最深处,埋藏着一颗“种子”。那不是实物,而是某种规则的凝聚、某段传承的起点。它无法被单独取出或使用,唯有“双生共契”之力同时激发,才能引动它,唤醒血脉深处真正沉睡的、完整的古老传承。

他还看到了一句让他灵魂都为之战栗的话:

“武经非书,乃魂之烙印;持者非人,乃火种之承。”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primal武经》从来就不是一本可以被翻阅、被抄录、被抢夺的典籍!它是一段被加密、被分割、烙印在特定血脉灵魂深处的传承信息!是一种活的、择主而栖的“火种”!

而他陈无戈,之所以被视为“钥匙”,之所以被七宗不惜代价追杀,并非仅仅因为他是陈家最后的血脉。更因为,他是这漫长岁月中,唯一一个同时满足了“战魂血脉”与“身处双生共契”这两个条件的“承火者”!只有他的血,配合阿烬的纹,才能最终点燃这颗沉寂了不知多少年的文明火种!

“嗒、嗒、嗒……”

石门外的平台上,清晰的脚步声终于踏上了最后几级石阶!铠甲鳞片摩擦的声音近在咫尺,甚至能听到压抑的呼吸。至少六人以上,已经抵达了密室入口之外。但他们并没有立刻冲入,脚步声在门口停了下来。

短暂的死寂。

或许是密室内散发出的古老威压与未知禁制让他们心生忌惮,正在谨慎试探;或许是感知到了内部陈无戈与石碑接触时产生的异常能量波动,在等待更好的时机,或是……等待更强大的首领到来。

陈无戈对这一切置若罔闻。

他的全部心神,都已系于石碑之上。时间,每一息都宝贵如命。

他强忍着几乎要撕裂灵魂的头痛,以及右臂蔓延至肩胛、正向胸口侵蚀的冰冷麻木感,逐字逐句,如同沙漠中濒死的旅人吮吸甘泉,贪婪地汲取着碑文最后的信息。

最后一段文字,讲述的是“终结之战”。

并非预言,而是揭示。当象征世间七种本源罪孽的力量(七宗)齐聚,试图以扭曲的方式强行打开通往世界本源的“通天之门”时,那场决定文明走向的终局之战便会降临。而能够斩断邪源、关闭或修正那扇门的,唯有“双生共契”的继承者。

碑文冷酷地指出:那一战,不在飘渺的未来,而在迫近的眼前。时机已然成熟,因果早已织就,无人可以逃避。

周伯临死前那嘶哑的、充满无尽悲凉与嘱托的话语,如同惊雷般在他脑海中再次炸响:

“种子……就是你们自己……密室……不是躲藏的地方……是……是面对……”

原来,那位守护了秘密一生的老人,早已洞悉了一切!“种子”并非外物,就是他和阿烬这组“双生共契”本身!开启这间尘封的密室,根本不是为了寻找一个安全的藏身之所,而是为了直面那早已注定的、最终的命运!是为了在这里,接受完整的传承指引,然后……去战斗,去终结!

“噗!”

陈无戈猛地喷出一小口鲜血,溅在漆黑的碑面上,瞬间被吸收,不留痕迹。他如同虚脱般,缓缓将手掌从碑面上移开。脱离的瞬间,掌心传来一种奇异的撕裂与粘滞感,仿佛他的皮肤与意识的一部分,被短暂地冻结、烙印在了那冰冷的碑体之中。

他踉跄着向后倒退了两步,脊背重重地撞在身后冰冷的石壁上,才勉强没有倒下。他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每一次呼吸都带着血腥味和胸腔火辣辣的疼痛。额角的汗水已然成股流下,浸湿了鬓发与衣领。更糟糕的是,右臂那诡异的黑气,已经越过了肩关节,开始向着心口位置缓慢而坚定地蔓延,所过之处,一片死寂的冰冷与麻木。

阿烬立刻冲了过来,用自己娇小的身躯撑住他下滑的身体。她的手触碰到他的皮肤,滚烫的温度让他微微一震——那是焚龙纹残存的力量,也是她焦急的体温。

“你看到了什么?”她终于忍不住问,声音带着颤抖,不是害怕,而是对他状态的极度担忧。

陈无戈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喘息着,艰难地吐出几个字:“……路……我们的路……还有……终点。”

他挣脱她的搀扶,再次依靠墙壁站稳,染血的目光重新投向那座沉默的黑色巨碑。他知道,刚才那一次接触接收的信息虽然庞大,但仍有太多断裂、模糊、无法理解之处。那些穿插的星图、残缺的古篆,都像是被刻意打乱的拼图。时间……敌人就在门外,也许下一秒就会破门而入……但他不能走,他必须,也必须,再看一遍!

阿烬沉默地站到了他的身后。

这一次,她没有再问,也没有试图阻止。只是缓缓抬起手,将掌心轻轻贴在了他因剧烈喘息而起伏不定的背心。

一股微弱却持续、温暖而纯净的暖流,从她掌心渡入他的体内。那不是疗伤的能量,而是她焚龙纹与自身生命本源产生的一丝奇特共鸣之力,带着安抚与维系的效果,如同寒夜中的一点篝火,微弱,却足以驱散些许深入骨髓的阴寒与疲惫,让他的精神为之一振。

同时,她锁骨处的焚龙纹,似乎受到密室深处某种更深层次力量的感召,再次亮起了微弱却稳定的光芒,与他左臂刀疤下搏动的战魂印记,隔着血肉与衣衫,产生了低沉而持续的共鸣。

石门外,死寂被打破。

一个刻意压低、却充满警惕的声音传来,带着回音:“门是开的……里面有光……他们肯定进去了。”

另一个更沉稳、也更冰冷的声音立刻回应,带着命令的口吻:“封锁出口所有退路!没有宗主亲令,任何人不得擅入!等!”

“是!”

杂乱的脚步声再次响起,却是向后退去,在狭窄的通道外形成了严密的包围圈。暂时,无人敢越雷池一步。或许是在畏惧密室可能存在的未知杀阵,或许是在等待那七位宗主级的存在亲自前来定夺。

这短暂的、如同暴风雨前宁静的间隙,是陈无戈唯一的机会。

他闭上眼,强行凝聚几乎要涣散的精神,再次抬起颤抖的左手,向着石碑伸去。这一次,他的动作更慢,如同抚摸易碎的琉璃,指尖在即将触碰到碑面前微微停顿,然后才缓缓落下。

接触的刹那,信息的洪流再次涌入,但似乎因为他血脉的再次激发与阿烬的辅助,变得稍有条理。他不再试图囫囵吞下所有,而是集中意念,一个字一个字地“阅读”、“理解”、“烙印”。

他惊奇地发现,碑文上某些原本模糊扭曲的符号和古篆,竟然会随着他体内战魂印记的活跃程度、以及他与阿烬之间那股“双生共契”共鸣的强弱,而发生微妙的变化与重组,仿佛这碑文本身,就是一套精密的、需要特定“钥匙”才能完全解读的“锁”!

当他全神贯注,终于辨认出其中一行夹杂在星图中的小字——“月圆之子,断刀为引,血脉为薪,可照前路”时——

“咚!”

他左臂深处的战魂印记,如同被这句话语直接叩击,猛地、剧烈地搏动了一下!一股灼热的气流自刀疤处逆冲而上!

紧接着,不可思议的一幕发生了!

石碑最底部,那片原本光滑如镜、空无一物的漆黑区域,竟随着他战魂印记的异动与阿烬焚龙纹的同步微亮,自行浮现出了一道全新的、散发着暗金色微光的刻痕!

那是一个极其简约却意蕴无穷的图案:一柄造型古朴、从中断裂的长刀,刀尖向下,深深插入大地。而在断刀的两侧,分别环绕着两道交织盘旋的纹路——一道线条矫健灵动,宛如神龙游走,鳞爪微现;另一道则炽烈升腾,如同永恒燃烧的烈焰,焰尖直指上方虚无。

图案清晰无比,仿佛早已刻在那里,只是此刻才被唤醒显形。它持续了大约三次呼吸的时间,将那种“刀镇大地、龙焰相随”的古老、苍凉、不屈的意境,深深烙印在陈无戈的脑海之中,然后,光芒渐熄,图案缓缓隐没,石碑底部重归一片深邃的漆黑。

陈无戈死死盯着图案消失的位置,胸膛起伏。

这不是直接给出的答案,不是修炼口诀,不是神通招式。这是一个启示,一个象征,一个需要他用生命去实践、去验证的道路指引。真正的传承,从来不是唾手可得的宝藏,而是需要继承者用血、用火、用无数次生死抉择,亲自去开辟的荆棘之路。

他缓缓收回手,这一次,动作不再仓促。他转过身,面对一直支撑着他的阿烬。

密室内冰冷的气流拂过,卷动着细微的尘埃。门外是虎视眈眈的强敌,门内是传承与命运的重压。在这绝境之中,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回溯过往的悠远。

“阿烬,”他开口,声音沙哑却清晰,“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被逼到绝境,在落鹰涧底,我强行使用‘穿云箭’的那次吗?”

阿烬微微一愣,随即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心有余悸的光:“记得。你浑身是血,几乎握不住刀。那些人的箭,像雨一样。”

“对。”陈无戈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石壁,看到了当年的惨烈,“那时候,你明明怕得发抖,却突然冲到我前面,张开手臂。你锁骨的火纹,第一次不受控制地炸开,把最近的几个敌人烧成了灰。”

阿烬抿了抿嘴唇,那是她力量第一次真正暴走,也差点要了她的命。

“就在你火纹炸开,自己也快要被反噬的瞬间,”陈无戈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种洞悉后的了然,“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力气和念头,把最后一点刀气,不是劈向敌人,而是推向了你的背后。然后……我们周围炸开了一圈混合着刀气和火焰的气浪,把剩下的人都掀飞了。”

他顿了顿,看着阿烬的眼睛:“那时候,我只当是绝境下的巧合,是你力量爆发和我拼命一击的偶然叠加。但现在,我明白了。”

阿烬静静地听着,眼眸清澈。

“那不是巧合。”陈无戈一字一句,“是因为你在我前面,你的火纹先一步爆发,给了我‘引导’和‘坐标’。而我拼死推出的刀气,在触碰到你火纹余波的瞬间,被你的力量‘点燃’、‘融合’了。虽然粗糙,虽然差点让我们都完蛋……但那或许,就是我们‘双生共契’力量,第一次无意识的、粗暴的联动。”

阿烬的目光微微颤动。她回想起那次之后,陈无戈昏迷了三天,她也高烧不退,但醒来后,两人都感觉体内有什么东西,变得不一样了,联系也更紧密了。

她抬起自己如今已能稳定控制火焰的右手,指尖幽蓝光芒流转,然后轻轻地、小心翼翼地,按在了陈无戈左臂那道依旧滚烫、隐隐搏动的刀疤之上。

那里,战魂印记正在皮肤下散发出温热的微光,与她指尖的蓝焰产生着细微的共鸣。她仰起脸,看着陈无戈因失血和消耗而显得苍白的脸庞,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

“下次,不用你推,也不用我冲在前面。”

“我们,一起。”

陈无戈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无比,有欣慰,有决绝,更有一种将生命托付的沉重。然后,他握住了她贴在自己刀疤上的手腕。

力道不大,甚至有些虚弱,但那握紧的瞬间,却仿佛有千言万语传递。是承诺,是信任,是将彼此后背完全交托的生死相许。

松开手,他再次转身,面向那座仿佛蕴含着宇宙奥秘的黑色巨碑。

这一次,他没有再伸出手指。

他向前一步,微微低下头,然后——

用自己的额头,抵住了那冰冷刺骨、仿佛能冻结灵魂的碑面正中!

“嗡——!!!!!”

比之前强烈十倍、百倍的信息洪流,夹杂着无数破碎却真实的画面与情感,如同决堤的天河,轰然冲入他的识海!

第一幅画面:冲天的烈焰,映红了半边夜空。熟悉的陈家祖宅在火海中哀嚎、崩塌。惊慌失措的哭喊,绝望的怒吼,兵刃交击的脆响……混乱中,一个襁褓被仓促放入竹篮,由一双沾满血污与泪水的手,顺着宅后那条通往山外的大河,推入了漆黑的、漂浮着冰凌的河水之中……顺流而下,消失在无尽的雪夜。

第二幅画面紧接着浮现:茫茫雪原,寒风如刀。一个身着单薄布衣、面容憔悴却依稀可见昔日清丽的年轻女子,怀中紧紧抱着一个同样裹在襁褓中的女婴,跪在及膝的深雪里。她的嘴唇冻得发紫,眼神却亮得惊人,充满不舍、决绝与无尽的祈求。她颤抖着手,从自己颈间扯下一块温润的玉佩,塞进女婴的襁褓,贴肉放好。然后,她俯下身,额头贴着女婴冰凉的小脸,用尽最后的气力,对着呼啸的风雪,也是对着冥冥中的命运,嘶哑地重复着三个字:

“活……下……去……”

“呃——!!!”

陈无戈如遭雷击,浑身剧震!识海如同被投入烧红烙铁的冰水,瞬间沸腾、炸裂!那个女子的面容……那双眼睛……虽然年轻憔悴,虽然布满风霜与绝望,但他绝不会认错!那是……那是……

剧烈的头痛与灵魂层面的冲击,让他再也无法维持站立。他踉跄着向后猛退,脊背重重撞在坚硬的石壁上,发出一声闷响!眼前阵阵发黑,耳中嗡嗡作响,鼻孔一热,两道鲜红的血线缓缓流淌下来。

“陈无戈!”阿烬惊骇地扑上来,用尽力气扶住他下滑的身体,触手一片冰凉。她看到他鼻孔流血,眼神涣散,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就在这时——

“沙、沙……”

清晰的、毫不掩饰的脚步声,终于踏入了密室的门槛!

第一个身影,裹在一袭宽大的黑色镶银边长老袍中,腰间悬挂的七宗令牌随着他的步伐轻轻晃动。他仅仅向内踏入了一步,便在距离中央石碑约十步远的位置,稳稳停下。他的目光锐利如鹰,先扫过狼狈不堪、倚墙呕血的陈无戈,又掠过满脸焦急、扶着他的阿烬,最后,牢牢锁定在那座散发着神秘波动的漆黑巨碑之上。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深处却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炙热与贪婪。但他没有立刻出手攻击,也没有继续前进。

他在等。

等陈无戈彻底崩溃?等这密室可能存在的陷阱被触发?还是……等外面那几位真正的宗主到来,再做定夺?

陈无戈半跪在地,靠着阿烬的支撑才没有倒下。视线模糊,重影重重,但他残存的意识,依旧死死地钉在那座石碑之上。他知道,自己可能没有下一次触碰石碑的机会了。他知道,外面那些如狼似虎的敌人,不会再给他时间。

然而——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绝境中依旧不屈的意志,感应到了“双生共契”另一侧阿烬那焚烧一切的焦急与守护之心,感应到了门外强敌的虎视眈眈与命运之弦绷紧到极致的颤音……

石碑最底部,那片刚刚隐没了刀与龙焰图案的漆黑区域,竟在陈无戈模糊的视线中,再次缓缓亮起!

这一次,没有复杂的图案,没有流动的金色符文。

只有四个简简单单、却仿佛用最炽热的火焰与最冰冷的钢铁熔铸而成的古篆大字,带着斩断一切迷茫、照亮亘古黑暗的力量,一字一字,浮现出来:

“刀在心燃”。

目录
设置
设置
阅读主题
字体风格
雅黑 宋体 楷书 卡通
字体风格
适中 偏大 超大
保存设置
恢复默认
手机
手机阅读
扫码获取链接,使用浏览器打开
书架同步,随时随地,手机阅读
收藏
换源
听书
听书
发声
男声 女生 逍遥 软萌
语速
适中 超快
音量
适中
开始播放
推荐
反馈
章节报错
当前章节
报错内容
提交
加入收藏 < 上一章 章节列表 下一章 > 错误举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