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焚天武经:断刀觉醒 第135章 火纹引池,火龙退敌

作者:许言和平 分类:仙侠 更新时间:2025-12-16 04:21:31

时间,仿佛在那一刹被无限拉长、凝滞。

傲慢宗主那柄分割天地的白玉尺所化的纯白光弧,已然触及陈无戈眉心皮肤,冰寒与锋锐的刺痛感清晰传来。阿烬指尖凝聚的炽白光球,能量压缩到极致,表面电光窜动,却尚未来得及脱手掷出。其余六道蕴含着暴怒、贪婪、嫉妒、**、懒惰、暴食本源之力的致命攻击,也已封死了所有闪避角度,死亡的气息浓稠如实质。

就在这思维都几乎冻结的生死一线——

“噗!”

阿烬猛地咬破了自己的下唇!殷红的血珠瞬间渗出,与她苍白的面色形成刺目对比。但这并非无意义的自残,而是某种决绝的引子!

“吼——!!!”

一声远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暴烈、都要古老的龙吟,并非虚影,而是仿佛自她血脉最深处,自那焚龙纹封印的亘古时空之中,轰然炸响!

她锁骨至肩胛处,那道盘踞的焚龙纹骤然爆发出前所未有的炽烈光芒!不再是幽蓝,而是瞬间转化为足以刺瞎人眼的炽白!恐怖的火焰能量不再满足于体表环绕,而是如同压抑了万年的火山,自纹路中疯狂喷涌而出!

“轰隆——!”

一道直径超过三尺、纯粹由毁灭性白炎构成的炽白火柱,以阿烬为中心,悍然冲天而起!火柱所过之处,空气被瞬间电离,发出噼啪爆鸣,连空间都呈现出扭曲的波纹!

火柱毫无花哨地,狠狠撞在了头顶那由七罪邪光交织而成的、坚不可摧的阵法穹顶之上!

“咚——!!!”

一声沉闷到让灵魂都为之震颤的巨响爆发!炽白的火焰与漆黑的邪光疯狂侵蚀、对耗、湮灭!那足以困杀化神境修士的“七罪镇压阵”光罩,表面竟以撞击点为中心,炸开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痕!其中一道主裂痕更是贯穿了小半阵法,邪光顿时紊乱!

恐怖的冲击波如同实质的巨锤,向四周横扫!距离最近的阿烬首当其冲,娇小的身躯猛地一颤,喉头剧烈起伏,一口滚烫的鲜血已然涌到嘴边。但她那双泛起碎金光芒的眼眸中,尽是悍不畏死的决绝,竟硬生生将涌上的鲜血狠狠咽了回去,齿间都染上了猩红!

陈无戈只觉身后那几乎要将他压垮的阵法重压骤然一松!与此同时,他左臂那道旧刀疤处,传来一阵撕心裂肺般的剧痛与灼烫!体内沉寂的战魂印记疯狂翻腾,但这一次,并非主动觉醒的征兆,而是一种被同源更高层次力量强行引动、产生剧烈共鸣的震颤!仿佛臣子感应到了君王的震怒!

大地,开始剧烈震动!

不再是之前轻微的感应,而是如同有一头沉睡在地心深处的洪荒巨兽,被那冲天而起的炽白火柱与古老的龙吟彻底惊醒,发出了愤怒的咆哮!

“轰隆隆——!”

古战场最深、最幽暗的地下,那处早已干涸的古老血池,边缘的裂缝在震波中急速扩张、蔓延!粘稠如浆、色泽暗沉如凝固鲜血的暗红液体,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的熔岩,从无数裂缝中汩汩涌出,瞬间就积蓄了薄薄一层!

这些液体甫一接触上方弥漫的、来自阿烬焚龙纹的炽白炎力余波,立刻发生了惊人的异变!

“嗤——!!!”

暗红液体如同被点燃的火油,剧烈沸腾、汽化!浓郁到令人作呕的血腥气混合着一种苍凉、暴戾、不屈的古老战意,化作滚滚血红色的蒸汽,冲天而起!蒸汽在空中扭曲、汇聚,竟隐约形成了一条庞大而模糊的血色龙形轮廓!

血池,沸腾了!

下一瞬,更加骇人的景象出现!

池中沸腾的暗红血水,被上方盘旋的炽白炎力与龙形蒸汽疯狂卷吸,化作一道直径数丈、接天连地的暗红火龙卷!龙卷之中,血与火交融,散发出毁天灭地的气息!它发出一声仿佛来自九幽的咆哮,在空中盘旋一周,锁定了下方那七道散发着令它极度憎恶气息的身影(七宗宗主),随即以泰山压顶之势,悍然俯冲而下!

目标——七宗宗主的联合攻势!

“砰!!!”

首当其冲的,正是傲慢宗主那凝练到极致的纯白光弧!足以分割天地的尺芒,在与这蕴含了古战场无数战死者不屈意志与龙血之力的火龙卷碰撞的刹那,如同琉璃般寸寸碎裂、湮灭!

紧随其后的贪婪宗主射出的、意图封印焚龙纹的暗金符箓,甚至没能靠近火龙卷核心,便被外围灼热的气浪与暴戾的意志冲击得当场自燃,化为飞灰!

暴怒宗主那赤红如烙铁的巨拳,裹挟着崩山之力轰至,却连火龙卷的边缘都未能触及,就被那恐怖的高温气浪狠狠掀飞,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倒射而出!

嫉妒宗主释放的蚀魂毒雾,在至阳至烈的血火龙卷面前,如同冰雪遇骄阳,瞬间蒸发消散!

**宗主那直指神魂的粉红摄魂光芒,射入龙卷之中,犹如泥牛入海,连一丝涟漪都未能激起,便被那狂暴的战意与龙威冲得七零八落!

懒惰宗主脚下蔓延的、由惰怠意志凝聚的漆黑锁链大阵,在龙卷降临的瞬间便剧烈颤抖、崩解,阵纹光芒迅速黯淡!

暴食宗主张开的、欲吞噬生命精元的巨口,更是遭遇反噬!他不仅未能吸到任何能量,反而被龙卷裹挟的狂暴血气与炎力反向倒灌入口,顿时脸色紫胀,闷哼着踉跄后退!

“呃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响起!是暴怒宗主!他虽被气浪掀飞,却因冲得太前,未能完全避开。俯冲而下的火龙卷边缘,如同最锋利的熔岩刀刃,轻轻擦过了他的右臂!

没有切割声,只有令人牙酸的“嗤嗤”灼烧声!他那条布满血色刺青、足以硬撼神兵的强悍右臂,在接触的瞬间,便如同投入熔炉的蜡像,从肩部齐根而断,断面焦黑如炭,连一滴血都未曾流出!断臂落地,竟直接摔成了几块焦炭!

暴怒宗主发出野兽般的痛吼,翻滚出十数丈外,仅存的左手死死按住光秃秃、焦黑的右肩,脸上肌肉因极致的痛苦而扭曲变形。

贪婪宗主也不好过,他袖中接连飞出数张护身与攻击的高阶符箓,却在龙卷的余波中接连炸裂!爆开的符箓碎片与失控的能量,将他那身华贵的墨绿长袍撕扯得破烂不堪,脸上更是被一块锋利的储物戒碎片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血口,鲜血淋漓!

傲慢宗主首当其冲承受了火龙卷的主要冲击,他手中那柄莹白玉尺光芒狂闪,尺身竟发出不堪重负的“咯吱”声!他闷哼一声,被那沛然莫御的冲击力震得连退三步,每退一步,脚下焦土便炸开一个深坑!他所站立的阵眼位置,那邪异的符文更是应声断裂了两处,光芒瞬间黯淡下去!

七罪镇压阵,核心阵纹受损,邪光剧烈明灭,那笼罩天地的恐怖压制力,如同破碎的玻璃穹顶,轰然瓦解!

机会!

陈无戈在阵法压力消失的瞬间,没有丝毫犹豫!他甚至来不及查看身后阿烬的具体状况,凭着生死间磨练出的本能,猛然转身,左手如铁钳般向后一抄,稳稳托住阿烬已然有些瘫软的双腿,右臂发力,将她牢牢背在背上!右手则死死攥住那柄血纹已然黯淡、却依旧滚烫的断刀。

“走!”

低喝一声,他脚下焦黑的地面轰然炸开!身形如离弦之箭,朝着古战场边缘那道陡峭的断崖方向疾射而去!将身后那片烈焰与血光交织、火龙仍在肆虐咆哮的毁灭地狱,以及七位狼狈不堪的化神境宗主,统统甩在身后!

热浪如同实质的墙壁,从背后疯狂推来,灼烧着他的背部,将粗布短打燎出数个焦黑的破洞,肩头的皮肤传来火辣辣的刺痛。但他毫不在意,将全部力量灌注于双腿,每一步都踏得极深、极稳,速度提升到了极致。

背上的阿烬,呼吸微弱而急促,小小的身体因为脱力和内伤而在轻轻颤抖。她锁骨处的焚龙纹,此刻颜色变得深沉如凝固的鲜血,表面隐隐流动着一层暗红色的微光,仿佛真的吸饱了某种古老的力量。她的手指无力却固执地轻轻抓住陈无戈肩头破烂的衣物,没有言语,但陈无戈能感觉到她微弱的鼻息拂过自己的颈侧——人还清醒,这便足够。

七位宗主勉强在肆虐的龙卷余波中站稳身形,一个个脸色铁青得吓人,气息起伏不定,显然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冲击与反噬。

傲慢宗主死死盯着陈无戈与阿烬迅速远去的背影,握着白玉尺的手指因用力而指节发白,尺身微微发颤,不知是余震未消,还是出于极致的愤怒。暴怒宗主捡起地上那截焦黑的断臂残骸,仅存的左眼赤红如血,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将残骸狠狠砸进焦土,炸起一团烟尘。其余五人——贪婪、嫉妒、**、懒惰、暴食,皆沉默不语,脸上再无之前的从容与睥睨,唯有惊怒、忌惮,以及一丝难以置信。精心布置的绝杀之局,竟被对方以如此狂暴、如此超出理解的方式破去,阵型已乱,气势已堕,一时间竟无人敢立刻起身追击。

那接天连地的暗红火龙卷,在完成了一次毁灭性的俯冲攻击后,似乎耗尽了大部分力量,庞大的身躯开始缓缓消散。构成龙卷的沸腾血水与炽白炎力逐渐分离、湮灭,最终只在地面留下一圈更加焦黑狼藉的裂痕,以及袅袅升腾、带着刺鼻血腥味的血色蒸汽。那条由古战场无数战死者不屈怨念与沉眠龙血共鸣催生出的短暂奇迹,在完成了它的守护与反击使命后,重归沉寂。

陈无戈凭借着一口不散的锐气,一口气冲出了近三百丈,将那片核心战场远远抛在身后,直到断崖边缘的乱石区,才稍稍放缓了脚步,剧烈喘息。他的粗布短打多处焦黑破损,肩头裸露的皮肤被火浪燎出一片红肿水泡,传来阵阵刺痛。左腿旧伤处更是在剧烈奔跑后传来锯齿般的钝痛。但他只是咬紧牙关,调整了一下背上阿烬的位置,确认她脉搏虽弱却依旧稳定,便准备再次发力。

“追!绝不能让他们走脱!尤其是那女孩!” 暴怒宗主那饱含痛苦与暴怒的吼声,终于穿透逐渐平息的能量乱流,远远传来。

陈无戈听得真切,心中反而一定。对方既然还需要靠吼声来下令,说明他们重整旗鼓需要时间。距离,就是生机!他非但没有停顿,反而深吸一口气,将痛楚压下,再次提速,向着断崖下方植被开始茂密的区域冲去。

就在这时,背上的阿烬忽然动了一下。她的小手微微收紧,冰凉的指尖无意间触到陈无戈的耳廓,一个微弱却清晰的声音贴着他耳边响起:

“左边……有路。”

没有丝毫犹豫,陈无戈脚下方向陡然一变,朝着左侧一道被藤蔓半掩的陡峭斜坡冲去!坡面几乎呈六十度角,布满了风化的碎石与湿滑的苔藓。但他脚步精准如尺,每一步都踩在相对稳固的岩石凸起或树根之上,巧妙地避开那些松动的石块,身体重心压得极低,借助冲势与地形,速度竟不比在平地上慢多少。这是无数次在深山老林中与野兽、与敌人周旋,用伤痕换来的生存本能。

“咻——!”

头顶上方,尖锐的破空声骤响!一道凝练的金色尺芒,如同天际坠落的流星,擦着陈无戈刚才所在位置的头皮掠过,狠狠砸在前方数丈外的岩壁上!

“轰!”

坚硬的岩壁被炸开一个脸盆大的深坑,碎石如同暴雨般四射飞溅!是缓过气来的傲慢宗主,在远处含怒出手了!

陈无戈甚至没有抬头去看,在尺芒掠过的瞬间便已猛然低头,背着阿烬顺势向前一扑,滚进了一道天然形成的、被两块巨石夹住的狭窄岩缝之中。岩缝内部空间逼仄,仅能勉强容两人蜷缩藏身,上方被突出的岩檐遮挡,从外面极难发现。

岩缝外,密集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即在附近区域停下、徘徊。至少有三到四人追到了附近,正在搜索。粗重的呼吸声,兵器偶尔刮过岩石的轻响,甚至衣袂拂动的声音,都近在咫尺。

陈无戈屏住呼吸,将自身气息收敛到最低,仿佛与冰冷的岩石融为一体。右手依旧紧握着断刀,刀身血纹彻底暗淡,体内的战魂印记也因之前的共鸣消耗而陷入沉寂。此刻,他能依靠的,唯有绝对的冷静与猎人的耐心。

阿烬被他小心地护在怀中岩壁凹陷处。她似乎恢复了一丝力气,缓缓抬起一只手,指尖,一点比萤火还要微弱的蓝焰悄然亮起,仅仅照亮了两人面前尺许见方的岩壁,映出彼此脸上沾染的尘土与血污。她看着陈无戈在昏暗中依然锐利如鹰隼的侧脸轮廓,用几乎听不见的气声说道:

“我……还能走。”

陈无戈微微点头,没有出声。他侧耳倾听着外面的动静,直到那徘徊的脚步声似乎转向了另一个方向,并且逐渐远去,他才以最轻微的动作,缓缓挪动身体,从岩缝另一端更为隐蔽的出口,如同壁虎般悄无声息地爬了出去。

出口外是一片更为崎岖的乱石坡地,巨大的石块杂乱堆积,缝隙间生长着顽强的荆棘与灌木。远处,一片望不到边际的原始密林如同墨绿色的海洋,在暮色中静静起伏。那是绝佳的藏身与迂回之地。

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再次背起阿烬,朝着密林边缘疾行。脚下碎石嶙峋,枯枝败叶被踩碎的声音在寂静的坡地上显得格外清晰。但他已顾不得许多,身后远处,隐隐又有破风声与呼喝声传来,追兵并未放弃。

刚走出不到五十步,一阵不同寻常的衣袂破空声自头顶斜上方传来!陈无戈猛然抬头,只见侧前方一块数丈高的巨岩顶端,三道身着灰袍的身影如同大鸟般跃然而上,目光如电,正朝着他们这个方向扫视而来!是七宗的执事级高手,利用地形包抄到了前面!

“走!”

没有丝毫缠斗的念头,陈无戈低喝一声,身形猛然折转,朝着与那三人所在位置相反的、坡度更陡的下方密林边缘发足狂奔!

乱石坡地的尽头,是一段近乎垂直的断崖斜坡,下方便是黑黢黢的密林树冠。他毫不减速,反而借着下冲的势头,一跃而下!

“哗啦啦——!”

身体与陡坡上的灌木、树枝剧烈摩擦,衣袍被撕扯出更多口子,脸颊、手臂被锋利的枝叶划出数道血痕,火辣辣地疼。他只能尽量蜷缩身体,将阿烬护在怀中,任凭身体顺着湿滑的坡面急速滑落!

“砰!”

下滑了十余丈后,后背重重撞在一棵从岩缝中斜伸出来的老树树干上,猛烈的撞击让他眼前一黑,五脏六腑都仿佛移了位,喉头再次涌上一股腥甜。但他强忍剧痛,借着一撞之力调整了方向,双脚蹬地,踉跄着站了起来。

终于,踏入了密林的范围。

浓密交错的树冠几乎完全遮蔽了天光,林中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腐叶与泥土气息。身后追兵的脚步声与呼喝声,被层层叠叠的树木与地形阻隔,变得模糊、断续,最终渐渐远去。

暂时……安全了。

陈无戈背靠着刚才撞到的那棵老树,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汗水混合着脸上的血污不断滴落。他先小心地将背上的阿烬放下,扶着她靠树坐好。她脸色依旧苍白得透明,但双眸已经睁开,虽然难掩疲惫,神智却清醒。他快速检查了一下她的脉搏和气息,确认只是力竭加之轻微内伤,并无性命之虞,这才稍稍放心。

他自己则忍着周身酸痛,侧耳倾听。林间只有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远处隐约的鸟鸣,以及一些虫豸的窸窣声。属于人类的、带有敌意的声响,暂时消失了。

阿烬靠坐在树下,微微喘息着,目光投向昏暗的丛林深处,过了好一会儿,才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那个血池……不是自然形成的。”

陈无戈看向她,没有追问,只是静静地听着。

“里面……有东西。”阿烬的眉头微微蹙起,仿佛在努力捕捉某种模糊的感应,“很古老,很悲伤……也很愤怒。刚才,是它在回应我,在……叫我。”

陈无戈的心沉了一下。他早有猜测,那血池与阿烬的焚龙纹之间必有极深的渊源。那种共鸣与爆发,绝非偶然。那池中沉眠的,或许是远古龙族的遗泽,或许是更古老时代的战场英魂聚合。但无论是哪一种,都意味着巨大的因果与未知的风险。此刻,绝非探究的时机。

他沉默地点点头,表示知晓。休息片刻,感觉恢复了些许气力,便重新将阿烬背起。他必须尽快远离这片区域,七宗的追捕绝不会停止。

根据记忆中老龙王曾含糊提过的只言片语,大陆西北方向,似乎有一处名为“龙脊谷”的险地,传说与龙族有关,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或许能暂时避开七宗的搜捕。他辨认了一下方向,开始朝着西北方前行。

阿烬的手臂无力地垂落在他身前。她锁骨处的焚龙纹,光芒已经彻底内敛,只留下比周围肤色略深的淡淡轮廓,仿佛耗尽了所有力量,陷入沉睡。她的呼吸渐渐变得绵长,似乎因过度消耗而陷入了半昏睡状态。

陈无戈调整了一下背负的姿势,让她能更舒服些。他自己左臂的刀疤处,那剧烈的灼烫感已经消退,但一种沉甸甸的、仿佛被注入了什么的奇异感觉却残留着。战魂印记依旧沉寂,但他有种强烈的预感——下一次月圆之夜,当战魂印记再次活跃时,或许会带来意想不到的变化。

“唳——!”

远处天际,传来一声嘹亮而锐利的鹰啼。陈无戈抬头,透过枝叶缝隙,瞥见一个黑点在高空盘旋。是猎鹰?还是某种追踪用的灵禽?他无法确定,但心中的警惕再次拉满,脚下的步伐不由自主地加快。

密林越来越深,古木参天,藤蔓如蟒蛇般垂挂纠缠,几乎无路可走。他只能凭着直觉和对地形的基本判断,在林木间艰难穿行。

走了约莫小半个时辰,前方传来潺潺水声。拨开一片茂密的蕨类植物,一条不过丈许宽、却清澈见底的山间小溪横亘在眼前。溪水在石间跳跃流淌,映着从林隙洒落的斑驳天光,显得宁静而充满生机。

陈无戈停下脚步,将阿烬小心放下,让她靠着一块溪边圆石。他自己则蹲下身,用双手捧起清凉的溪水,大口喝了几口,甘冽的溪水暂时缓解了喉咙的干渴与血腥味。他又掬起一捧水,轻轻泼在阿烬脸上,帮她擦去尘土与汗渍。冰凉的刺激让她睫毛颤动,缓缓睁开了眼睛,精神似乎又好了一些。

两人刚准备歇息片刻后再度出发,异变突生!

原本清澈平静的溪水,水面忽然毫无征兆地泛起了诡异的红光!如同有火焰在水底燃烧!紧接着,水面开始不规律地波动、荡漾,一圈圈涟漪中心,光影扭曲变幻,竟逐渐浮现出一段极其模糊、断断续续的画面:

那似乎是一扇巨大而古朴的石门,石门紧闭,表面刻满了难以辨认的古老纹路,散发出沉重沧桑的气息。石门之前,静静站立着一个全身笼罩在宽大黑袍中的人影,背对着画面,身形模糊,看不真切。然而,那人影微微抬起的手中,却托着一件东西——一枚温润剔透的玉佩!其形状与纹路,竟与陈无戈怀中那枚陈家祖传玉佩,有**分相似!

阿烬的瞳孔骤然收缩!她仿佛被那画面吸引,不由自主地伸出手,指尖颤动着,想要去触碰那水中的幻影。

“别看!”

陈无戈低喝一声,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回。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溪水中的红光骤熄,波动平息,那模糊的画面如同被打碎的镜花水月,瞬间消散无踪,溪水重归清澈,仿佛刚才的一切都只是幻觉。

阿烬被拉得一个趔趄,靠在他身上,呼吸有些急促。她抬头看向陈无戈,眼中残留着惊悸与困惑。

陈无戈眉头紧锁,盯着恢复平静的溪面,沉声道:“此地古怪,不宜久留。走!”

他不再停留,拉起阿烬,迅速绕开这条诡异的小溪,继续向西北方向深入。然而,那水中幻影——尤其是那枚似曾相识的玉佩——却如同烙印般,深深印在了他的心底。

又艰难行进了约半个时辰,茂密的林木间,隐约出现了一条被荒草半掩的陈旧路径。路面铺着大小不一的碎石,依稀能看出曾被长期踩踏的痕迹。陈无戈立刻停下脚步,示意阿烬噤声,自己则伏低身体,凑近路面,仔细查看地上的痕迹。

有脚印!而且是新鲜的,泥土翻起的痕迹还未被夜露完全打湿。不止一双,至少有三四人曾经走过,步伐方向与他们要去的西北方大致相同。

他眉头皱得更紧,拉着阿烬迅速躲到一株需要数人合抱的巨大古树之后。刚藏好身形不过几分钟,脚步声便从路径另一端传来。

两个身穿制式灰袍、腰间明显悬挂着七宗令牌的修士,一前一后,警惕地打量着四周,从他们藏身的古树前不远处走过,朝着溪流方向搜索而去。

等到两人的脚步声彻底消失在林间,陈无戈才带着阿烬从树后出来。他脸色凝重地看着那条旧路。这条路,显然是七宗封锁或搜索的区域之一,绝不能走。

没有丝毫犹豫,他放弃了相对好走的旧路,重新选择了林木更加茂密、地形更为复杂的林间偏道。行进速度不可避免地被拖慢,每一步都需要披荆斩棘,或小心绕过泥沼与沟壑,但安全性无疑更高。

阿烬默默地跟在他身后,大部分时间都低着头,似乎在集中精神感应着什么,偶尔会停下脚步,侧耳倾听,或是看向某个特定的方向,眉头微蹙。

天色,在艰难的跋涉中,渐渐昏暗下来。夕阳的余晖艰难地穿透层层叠叠的树冠,在林间地上投下最后一片片斑驳破碎的金红光影,随即迅速被涌上来的暮色吞噬。

就在这片暮色四合、光线迅速变差的时刻,一直沉默感应的阿烬,突然停下了脚步。她猛地抬起头,看向队伍的东南方向,那片林木显得格外幽深黑暗的区域,小脸上浮现出一丝清晰的惊悸与悲伤。

“怎么了?”陈无戈立刻停下,转身问道,手已经按在了刀柄上。

阿烬的嘴唇微微颤抖了一下,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笃定:

“前面……有人死了。就在那边,不远。”

陈无戈没有怀疑。阿烬身上发生了太多不可思议的变化,她的感知,尤其是在这种涉及生命与死亡、血气与怨念的方面,远比常人,甚至比许多修行者都要敏锐。

两人立刻改变方向,小心翼翼地绕行了一大段距离,迂回靠近阿烬感应的方位。

拨开一丛半人高的带刺灌木,眼前的景象印证了阿烬的话。

林间一小片相对空旷的草地上,一具男性尸体以一种扭曲的姿态匍匐在地。他穿着洗得发白的粗布衣衫,布料普通,款式是常见的山民或行脚商打扮,而非七宗或任何势力的制服。尸体的胸口处,深深插着一柄样式朴素的短柄匕首,直没至柄。伤口周围的衣物被大量干涸发黑的血液浸透,血液早已凝固。死亡时间,至少在半日以上。

陈无戈示意阿烬留在原地警戒,自己则缓缓靠近尸体。他蹲下身,先警惕地观察四周,确认没有陷阱或埋伏,然后才开始仔细检查。

尸体身上没有任何能表明身份的标记,没有储物袋,没有饰物,衣着朴素甚至有些破旧。不像是有组织的杀手,也不像是七宗的人。更像是一个……偶然卷入此地的普通人?或者,是其他势力的探子?

他翻动尸体,在其贴近心口的内衫暗袋里,摸到了一张被折叠得方方正正、边缘已经有些磨损的粗糙草纸。

展开草纸,上面只用炭笔潦草地写着两个力透纸背的字:

老宅。

字迹下方,简单勾勒着一条曲折的路线,终点标记着一处带有院落的建筑图样。而在那院落旁边,用更小的字,标注着一个让陈无戈心脏骤然停跳一拍的字——

陈。

陈!

这个字,如同烧红的烙铁,烫在他的眼底,烙进他的心里!陈家?这片荒山野岭,古老战场边缘的密林深处,竟然会有一处标注着“陈”字的“老宅”?

他死死盯着那个字,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陷阱?巧合?先祖遗泽?还是……某个不为人知的陈氏分支,或者避难所?

阿烬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他身后,也看到了那张纸条和那个字。她没有丝毫惊讶,仿佛早已料到,只是用很轻、却异常坚定的声音说:

“我们得去。”

陈无戈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翻腾的惊涛骇浪,将纸条小心折好,贴身收起。他看向阿烬,重重点头。

不管留下这纸条的是谁,是友是敌,这都可能是揭开陈家覆灭之谜、寻找生路、乃至对抗七宗的关键线索!龙脊谷或许能提供一时的庇护,但“老宅”二字,却直指血脉根源,无法忽视。

两人不再停留,按照纸条上粗略指示的方向,调整了前进路线。夜风渐起,穿过幽深的林木,吹动满地枯叶,发出沙沙的呜咽,更添几分阴森与神秘。

陈无戈持刀在前开路,精神高度集中。左臂的刀疤处,那残留的奇异感觉再次变得清晰、灼热起来,仿佛在随着他们靠近某个目标而兴奋、共鸣,无声地提醒着他,前方等待他们的,绝非寻常之地。

阿烬紧跟在他身后,脚步虽然还有些虚浮,眼神却异常明亮。她的手不时无意识地抚上锁骨位置,那里,沉静的焚龙纹轮廓,似乎也在随着他们的前行,产生着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的脉动,仿佛在冥冥中,回应着远方某种同源存在的古老召唤。

林木渐疏。

在穿过最后一片低矮的灌木丛后,一座建筑的黑影,轮廓在愈发浓重的夜色中,隐约浮现。

那是一座规模不大、却透着沉重岁月感的废弃院落。

院墙由大块青石垒砌,如今已爬满厚厚的深绿色苔藓与枯藤,多处墙皮剥落,露出内里风化的石体。院门是两扇厚重的木门,其中一扇已经半塌,斜斜地倚在门框上,另一扇也布满裂纹,门轴锈蚀。门楣上方,原本应有匾额的位置空空如也,但在门楣正中,雕刻着一个历经风雨侵蚀、早已模糊难辨的复杂雕花纹样。

陈无戈的目力极佳,即便在昏暗中,他也勉强辨认出——那纹样的核心部分,依稀是一柄断刀与一团火焰交织的图案!这正是他从陈家玉佩、从家族残留的零星记载中得知的,陈氏一族最古老、最核心的族徽样式!

他的脚步,在距离那半塌院门尚有十步之遥时,猛然停住。

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夹杂着近乡情怯的悸动、对未知的警惕、对家族往昔的悲怆、以及对可能发现真相的渴望——如同汹涌的暗流,瞬间冲垮了他一直维持的冷静堤防。

他缓缓地、极其艰难地,转过了头。

目光,落在身后阿烬的脸上。

火光、夜色、尘埃、血迹……一路走来的所有艰辛与生死,仿佛都在这一眼中沉淀。她的小脸在昏暗光线下显得格外清晰,那双清澈的眼眸正静静地看着他,里面没有恐惧,没有催促,只有全然的信任,以及与他同出一源的、对前方那座院落的好奇与隐约感应。

阿烬看着他,什么也没说,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

那点头的动作很轻,却仿佛有千钧之力,瞬间抚平了陈无戈心中最后一丝犹豫与波澜。

他转回身,面向那座沉默的、仿佛在夜色中静静等待着什么的陈氏老宅。

深深地吸了一口带着草木与岁月尘埃气息的冰冷空气。

然后,抬起脚。

一步。

跨过了那道半塌的、刻着古老族徽的门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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