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平城外的修罗场,在张飞那惊天一矛刺穿公孙度咽喉的瞬间,陷入了诡异的死寂。时间仿佛凝固,唯有朔风卷着浓重的血腥味,发出呜咽般的悲鸣。
“呃…”公孙度圆瞪着充满不甘与惊骇的双眼,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双手徒劳地抓向那将他钉在帅旗木柱上的狰狞矛杆——玄蛇吞日矛!粘稠的鲜血顺着矛杆的蛇纹凹槽汩汩流淌,染红了象征他野心的“公孙”帅旗,更在冰冷的冻土上迅速凝结成暗红的冰晶。
“主…主公!”周围幸存的亲卫和将领,如同被抽走了脊梁骨,发出绝望的哀嚎,面无人色,斗志瞬间崩溃!
“公孙度已死——!降者不杀——!”张飞炸雷般的咆哮再次炸响!他猛地抽出长矛,带出一蓬血雨!公孙度那失去生命的沉重尸体,如同破麻袋般滑落在地。张飞顺势将滴血的矛尖高高挑起公孙度那颗死不瞑目的头颅,如同展示最血腥的战利品!在初冬惨淡的天光下,那颗头颅的面容因极致的恐惧和痛苦而扭曲,深深烙印进每一个公孙度士兵的眼底!
“啊——!主公死了!”
“跑啊!快跑!”
“魔鬼…那个黑厮是魔鬼!”
最后的抵抗意志如同烈日下的冰雪,彻底消融!公孙度军残存的士兵和将领,彻底陷入了歇斯底里的崩溃!他们丢下兵器,哭喊着,互相践踏着,如同没头的苍蝇,向着四面八方亡命奔逃!这片战场瞬间化为一片绝望溃逃的狂潮!玄蛇重骑如同虎入羊群,展开了最后的、毫不留情的驱赶与收割,将这股溃兵彻底冲散、碾碎!
高句丽中军大帐中高延优原本端坐案前,细品着一杯温热的参茶,听着帐外己方军队对襄平东门持续不断的、如同潮汐般规律的压迫攻势,嘴角噙着一丝胜券在握的淡然。然而,西方骤然爆发的、如同山崩海啸般的巨大喧嚣与混乱,以及那穿透风雪、清晰传入耳中的“公孙度已死”的绝望嘶喊,让他手中精致的瓷杯猛地一晃,滚烫的茶水泼洒在名贵的貂裘上!
“什么?!”高延优霍然起身,文雅的脸上第一次失去了从容,布满了惊疑与难以置信!他疾步冲出大帐,登上临时搭建的了望高台,向西望去。风雪虽未停歇,但视野尚可。只见襄平城北方向,公孙度那庞大的军阵如同被投入巨石的蚁穴,彻底崩溃!黑色的洪流在溃兵中纵横驰骋,一面巨大的玄蛇战旗猎猎招展,旗下那员如同魔神般的黑甲大将手中挑着的东西…赫然是公孙度的首级!
“嘶…”高延优倒吸一口冷气,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头顶!公孙度…竟然就这样死了?被那支不知从何处杀出的恐怖重骑,阵斩于万军之中?!
“大对卢!城北的溃兵如潮,正向我军侧翼涌来!”一名部将惊慌地喊道。
高延优瞬间从震惊中清醒,文雅的面容上闪过一丝冰冷的决断和精明的算计!“传令!前军攻城力度不减!中军、后军立刻转向西侧,列阵!弓弩手上前!盾牌手结阵!给本对卢——挡住溃兵!敢冲击我阵者,无论敌我,格杀勿论!”他的声音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酷。
“那…那些公孙度的溃兵…?”部将有些迟疑。
“废物利用!”高延优眼中寒光闪烁,“派人喊话!凡放下兵器,愿归附我高句丽者,可活命!收拢其众,置于阵前!正好充当我军肉盾,消耗城头箭矢滚石!”他迅速盘算着,公孙度虽死,但其残部仍有数千之众,若能收编,既能补充兵力,又能作为炮灰,何乐而不为?至于那支恐怖的重骑…高延优望向西方,那支黑色的铁流在击溃公孙度主力后,似乎并未继续向东冲杀,反而在缓缓收拢队形,向着襄平北门移动?他们…力竭了?
高句丽军令迅速执行。严密的步阵在西侧展开,弓弩如林,锋利的箭矢对准了如同潮水般涌来的公孙度溃兵。绝望的喊话声响起:“放下兵器!跪地投降!可免一死!冲击军阵者——杀无赦!”
在死亡的威胁和求生的本能驱使下,大量走投无路的公孙度溃兵选择了投降。他们被粗暴地缴械,驱赶到高句丽军阵的最前方,如同待宰的羔羊,面向襄平城的方向。高延优冷冷地看着这一切,心中稍定。虽然失去了公孙度这个盟友,但吞并其残部,独享攻破襄平的功勋,似乎…也不错?他望向那座依旧在己方攻势下顽强抵抗的雄城,眼中重新燃起征服的火焰。只要击溃那支疲惫的重骑,襄平,依旧是囊中之物!
沉重的城门在绞盘刺耳的呻吟声中,缓缓开启一道缝隙。早已在城头望眼欲穿的守军,爆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张飞一马当先,踏入了城门甬道。他身上的玄铁重甲布满了刀砍斧凿的痕迹,凝结着厚厚的、暗红色的血冰混合物。头盔不知何时被打飞,虬髯上挂着冰凌和血珠。他胯下的乌骓马,口鼻喷吐着浓烈的白沫,四蹄微微颤抖,浑身汗气蒸腾,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凝结成霜。身后跟随的玄蛇重骑,同样是人困马乏到了极点。沉重的甲胄仿佛有千钧重,不少骑士几乎是趴在马背上,被同样疲惫不堪的战马驮着进城。钢铁洪流那股摧枯拉朽的杀气已然敛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大战之后的极度疲惫与沉重。五千铁骑,进城者不足四千五,战损虽不算巨大,但体能与意志的透支,已到了极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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