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楼顶端的齿轮还在发出吱呀的转动声,林墨阳空洞的眼神扫过众人,手里的 “守” 字木牌泛着冷光。他身后的噬骨虫群像片黑色潮水,虫壳碰撞的声响里,隐约能听见主家意识集合体的低语,那些破碎的音节拼凑出句话:“献祭双生,灵根归位”。
林峰向前迈了半步,银锁印记突然发烫。他盯着林墨阳胸口那枚刺目的 “守” 字印记 —— 颜料的边缘还泛着未干的油光,与后颈被头发掩盖的真印记截然不同。“你还记得老宅地窖的木牌吗?” 他刻意放缓语速,声音里带着童年时的熟稔,“你总爱把半块木牌藏在砖缝里,说要给我留着当秘密基地的钥匙。”
林墨阳的手指猛地颤抖,木牌差点从掌心滑落。噬骨虫群突然躁动起来,几只虫子爬上他的手背,用吸盘拍打他的皮肤,像是在提醒他谁才是真正的主人。他后颈的真印记在头发下闪烁,银灰色的光芒与胸口的假印记激烈对抗,让他的身体剧烈抽搐起来。
“别听他的!” 虫群中响起主家意识的咆哮,黑色潮水突然向前涌动。陈雪迅速将完整的 “守” 字木牌竖在身前,金色的光芒在牌面流转,形成道透明的屏障。噬骨虫撞在屏障上,纷纷化作银色的粉末,却又在落地的瞬间重新凝聚,源源不断地发起冲击。
赵磊趁机钻进钟楼的机械室,手指在布满油污的齿轮组里摸索。他记得刚才在图纸上看到的标注,钟楼顶端的承重钢梁与地基的根须网络相连,只要卡住最右侧的传动齿轮,就能暂时切断虫群与主家意识的联系。当他的扳手碰到齿轮的刹那,整个钟楼突然倾斜,挂在墙壁上的时钟集体炸裂,玻璃碎片在空中凝结成个巨大的六芒星。
林峰的目光始终没离开林墨阳。他缓缓解开衣领,露出胸口的银锁印记,金色的光芒在印记周围流动,勾勒出与林墨阳后颈完全相同的纹路:“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在观云阁见面吗?你说我的共生纹和你的旋流符像两滴水。” 他向前又走了三步,两人之间的空气开始扭曲,金色与银色的光芒在中间地带交织成螺旋,“你后颈的印记,和我小时候在老宅镜子里看到的一模一样。”
“住口!” 林墨阳突然嘶吼,胸口的假印记渗出黑色的液体,将衣襟染出片污渍。他举着木牌冲向林峰,牌面的冷光与对方的金光碰撞,激起的能量波震得钟楼玻璃纷纷碎裂。在两人的指尖即将相触的瞬间,林峰突然侧身,用肩膀撞向他的胸口 —— 那里正是假印记的位置。
木牌脱手飞出的刹那,林墨阳的瞳孔闪过丝清明。他看见自己举牌的手正不受控制地转向陈雪,噬骨虫群已经突破屏障的一角,几只虫子正顺着陈雪的裤脚往上爬。“快走!” 他猛地推开林峰,后颈的真印记爆发出刺眼的光,将扑向陈雪的虫子烧成灰烬。
主家意识显然没料到这突如其来的反抗,虫群突然炸开,化作无数道黑色的丝线,像毒蛇般缠上林墨阳的四肢。丝线勒进皮肤的地方渗出银灰色的血液,在地面汇成个微型祭坛,祭坛中央的根须正快速编织着林峰的脸。“他属于我们!” 丝线里传出无数重叠的声音,“从出生那天起,他就是第七代容器!”
赵磊终于卡住了传动齿轮。钟楼的倾斜突然停止,地基传来根须断裂的脆响。噬骨虫群的动作明显迟滞,有些虫子甚至开始原地打转,像是失去了方向。“只能撑三分钟!” 他趴在机械室的窗口大喊,手里的扳手正被根须缓慢腐蚀,“钢梁快断了!”
林峰抓住这转瞬即逝的机会,扑过去捡起地上的木牌。他将两半木牌再次拼合,完整的 “守” 字在金光中浮现,牌面突然映出段画面:林墨阳被虫群吞噬时,主家意识的黑色丝线钻进他后颈的真印记,像条毒蛇盘踞在意识深处,而他死死咬住舌尖,用疼痛保持着最后丝清醒。
“你直在等我救你。” 林峰将木牌按在林墨阳的后颈,金色的光芒顺着真印记渗入体内。林墨阳的身体剧烈颤抖,黑色丝线从他的毛孔里被强行拽出,在空中扭曲成无数张人脸,都是被主家意识吞噬的守阁人。“我们是双生体。” 林峰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你的痛,我能感觉到。”
最年长的那张人脸突然冲向赵磊,却在接触到机械室的齿轮时发出惨叫。赵磊这才发现,齿轮组的润滑油里掺着镇魂木的汁液 —— 是父亲刚才偷偷泼上去的。他趁机将扳手插进齿轮的缝隙,用身体顶住即将反转的传动杆:“快启动净化仪式!我快撑不住了!”
林墨阳的眼神彻底清明。他反手抓住林峰的手腕,将两人的银锁印记同时按在钟楼中央的凹槽里。核心碎片悬浮在凹槽上方,七道金光从碎片里射出,在地面组成个旋转的光环。噬骨虫群接触到光环的边缘,纷纷化作金色的粉末,被光环吸入其中,成为净化主家意识的能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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