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告栏的玻璃反射出镇魂木摇晃的树影,林峰盯着 “刘宇” 两个字的签名,笔尖在纸上临摹三遍后,突然发现笔画转折处藏着微型旋流符 —— 与守阁人木牌上的纹路完全重合。林墨阳的手指在公告边缘敲出三短一长的节奏,这是他们刚约定的危险信号:有人在盯着我们。
林峰猛地转身,图书馆门口的槐树下站着个穿灰色风衣的男人。对方的帽檐压得很低,露出的半张脸苍白如纸,左手无名指上戴着枚银戒,戒面转动时闪过的光斑,与刘宇制服纽扣上的徽章反光如出一辙。当男人抬手摸向耳后时,林峰拽着林墨阳钻进了教学楼后的杂物间。
“他耳后有胎记。” 林墨阳捂住嘴压低声音,后背抵着积灰的课桌椅不停颤抖,“和刘宇后颈的图案一样,只是颜色更深。” 杂物间的玻璃窗破了个洞,冷风灌进来卷起地上的纸屑,在他们脚边堆成个扭曲的六芒星。
正午的阳光突然暗下来。林峰透过破洞看见风衣男人正往槐树上钉木牌,那木牌的形状与老宅地窖门口的 “守” 字牌毫无二致。他摸出手机想拍照,屏幕却突然弹出条短信,陌生号码发来的只有一句话:“别相信镜子里的指引”。
两人翻墙出校时,校门外的公交站台正在播放午间新闻。记者站在观云阁废墟前报道:“重建工程负责人刘宇表示,将在镇魂木周围修建防护栏,预计三个月后恢复观光。” 镜头扫过围观人群,林峰看见陈雪正踮脚朝镜头挥手,她手腕上的红绳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老宅的铁门虚掩着,门轴转动时发出锈蚀的吱呀声。院子里的石榴树落满了枯叶,去年挂在枝头的红绸带缠在树干上,打成个死结,结眼处嵌着粒银灰色的种子 —— 与观云阁培养舱里的种子一模一样。林墨阳摘下种子凑近鼻尖,突然打了个寒颤:“这是用第七容器的指骨磨成的。”
地窖门口的 “守” 字木牌比照片里更诡异。檀香混合着腐土的气味钻进鼻腔,林峰用指甲刮下表面的漆层,露出底下青黑色的木质,纹理里嵌着细碎的磷光,在阴影里像无数只睁眼的虫。木牌底座的泥土是新翻的,他蹲下身拨开浮土,发现下面埋着七根细如发丝的银线,线头都通向地窖深处。
“是镇魂线。” 林墨阳突然按住他的手,指尖在木牌背面的凹槽里摸索,“守阁人用来束缚意识体的东西,七根代表……” 话音未落,地窖里传来重物落地的闷响,像是有人踢翻了木箱。
推开地窖门的瞬间,檀香突然变成浓烈的血腥气。原本停放尸体的石台上空无一物,地面的拖拽痕迹蜿蜒如蛇,尽头的砖墙新砌不久,水泥缝里还嵌着几片枯叶。林峰摸出折叠刀沿着砖缝撬动,第三块砖掉落时,露出个巴掌大的黑洞,里面透出微弱的金光。
“小心。” 林墨阳拽住他的后领,指着墙上突然渗出的水渍。那些水痕正顺着旋流符的纹路爬行,在墙角汇聚成滩,倒映出两个模糊的人影 —— 他们身后站着个穿黑袍的人,兜帽下的眼睛亮得像两团鬼火。
砖墙轰然倒塌时,藏在里面的族谱掉在地上。泛黄的纸页散开,最中间那页的 “林” 字被朱砂涂得漆黑,边缘却有淡金色的笔迹洇出来,拼出 “墨阳” 二字。林峰刚要伸手去捡,地窖入口突然传来锁链拖地的声响,与昨夜噩梦里的声音分毫不差。
“快躲起来!” 林墨阳拽着他滚进石台下的暗格。这是他们小时候捉迷藏的秘密基地,空间狭窄得只能容纳两个少年,呼吸交缠间,林峰闻到对方发间沾着的泥土里,混着镇魂木幼苗的清香。
黑袍人走进地窖的脚步声很轻,像是踮着脚尖在走。手电筒的光柱扫过空石台时,发出声短促的抽气声。随后是划火柴的声响,三炷香被点燃,插在石台前的泥土里,烟圈升腾时,林峰听见压抑的呜咽:“第七代…… 终于要成了……”
暗格的木板缝隙里,能看见黑袍人的手指在石台上画着什么。那些符号与帛书残页上的篆字呼应,组成个完整的阵法,阵眼处的泥土突然凹陷,露出枚银灰色的核心碎片 —— 与观云阁尖顶坠落的碎片一模一样。
“刘宇那废物连守阁人的基本规矩都不懂。” 黑袍人突然开口,声音苍老得像砂纸摩擦,“以为重建阁楼就能控制灵根?殊不知轮回早已开始……” 他弯腰捡起核心碎片,塞进怀里时,风衣下摆扫过地面,露出双绣着旋流符的布鞋。
林峰的心脏骤然紧缩。那双鞋的针脚他太熟悉了 —— 去年寒假去陈雪家拜年时,陈爷爷坐在藤椅上纳鞋底,用的正是这种特殊的回形针绣法。
黑袍人祭拜完毕转身离开,手电筒的光柱晃过暗格时,突然停住了。林峰屏住呼吸,看见对方的鞋尖正对着木板缝隙,兜帽下的阴影里,双眼睛弯成了月牙形,像是在笑。僵持了足足半分钟,脚步声才缓缓远去,带着渐行渐弱的檀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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