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铜镜里的婴儿哭声突然拔高,与陈雪的呜咽声形成诡异的共振,镜面泛起的涟漪中,穿黑斗篷的人缓缓转过头 —— 兜帽下露出半张布满银鳞的脸,左眼是枚嵌在皮肉里的银锁,与赵磊掌心的锁身纹路完全一致。
“是守阁人。” 林峰的金线突然缠上镜面,镜中黑斗篷的手腕瞬间浮现出相同的金线勒痕,“他们世代用银粉改造身体,既能控制镇魂木,又会被木灵反噬。” 他盯着陈雪校服上生根的木质碎片,那些嫩芽正顺着银灰色的血迹蔓延,在布料上织出网状纹路,“银粉在引导镇魂木生长 —— 陈雪的身体是最好的培育皿。”
赵磊的银锁突然飞向青铜镜,锁身与镜中银锁碰撞的刹那,镜面如蛛网般碎裂,碎片落地时溅起银灰色的粉末,在空中拼出张族谱:林秀雅的名字旁标注着 “长女林墨,次女林砚”,而林砚的分支下写着 “陈雪”,出生日期与血盆边缘的刻字完全吻合。
“陈雪是林秀雅的外孙女。” 王警官用镊子夹起片镜碎,粉末在灯光下折射出虹彩,“这些银粉里掺了镇魂木的花粉,吸入会让人产生血缘共鸣。” 他突然捂住口鼻,发现自己的指甲正在泛青,与李萌萌手指的变色轨迹如出一辙,“我们都被银粉感染了。”
陈雪的手腕红痕突然裂开,涌出的银灰色血液在地面汇成小溪,流向通道尽头的古井。当血液接触到井沿的铁链时,铁链突然剧烈震颤,链环上的锈迹簌簌剥落,露出里面嵌着的银色鳞片,与镜中守阁人的脸鳞属于同种材质。
“铁链在吸收她的血。” 林峰的金线缠着那缕金色胎发,走向古井,“林建军日记里说,双生女的血能唤醒镇魂木的灵智 —— 但这不是唤醒,是... 献祭。” 他突然注意到井壁上刻着细小的刻度,从 1950 年延续到 2023 年,每个刻度旁都有个名字,最新的位置空着,“ missing 的人都被献祭给古井了。”
井底传来木板断裂的声响,接着是重物坠落的闷响。赵磊用银锁投射的红光往井下照,看见具穿着守阁人服饰的尸体正漂浮在水面,尸体的胸腔被剖开,里面的心脏位置插着半块青铜镜碎片,碎片上的血迹与陈雪的血产生同源共振。
“守阁人内讧了。” 林峰突然想起通风管道里的打斗声,“张教授说的‘来不及了’,可能不是指月圆之夜 —— 他们在争夺控制陈雪的权利。” 他的金线突然绷紧,指向古井水面漂浮的纸页,那是《换命仪式教程》的最后章节,上面用朱砂写着 “活容器需饮木心之血”。
陈雪突然剧烈抽搐起来,校服上的木质嫩芽刺破布料,在她手臂上开出朵银灰色的花。花瓣展开的瞬间,整间房的温度骤降,墙壁渗出粘稠的水银,在地面汇成细小的溪流,缓缓包围众人的脚腕。
“水银在形成结界。” 王警官踢开脚边的水银珠,发现水珠落地后化作细小的银虫,正往陈雪的伤口里钻,“这是守阁人的陷阱 —— 他们想把我们困在这里,等镇魂木彻底吞噬陈雪。” 他掏出枪对着水银溪流射击,子弹穿过银虫群的刹那,虫群突然炸开,化作更多的水银珠,“子弹没用,它们是活的。”
青铜镜的碎镜片突然全部竖起,折射出无数个陈雪的虚影,每个虚影都在重复不同的动作:有的在用银剪刀剪自己的手指,有的在往古井里抛胎发,还有的正把心脏往嘴里塞。当所有虚影同时转向林峰时,他后颈的旋流符突然灼痛,金线不受控制地飞向最近的虚影,刺穿的瞬间,陈雪的左肩突然喷出鲜血。
“虚影和她共享痛感。” 赵磊扑过去按住陈雪的伤口,银锁贴在她的皮肤上,那些木质嫩芽竟开始枯萎,“银锁能抑制镇魂木!” 他这才发现银锁背面刻着行梵文,经金线翻译后显示为 “双生骨血,相克相生”,“林墨和林砚... 她们的力量是对立的。”
古井水面突然掀起巨浪,具女尸顺着水流浮上来,尸体的胸腔里嵌着颗银色的心脏,每跳动一下,陈雪的瞳孔就收缩一分。女尸的脖颈上挂着块玉佩,刻着 “林墨” 二字,玉佩接触到空气后化作粉末,与金色胎发融合成道光柱,直冲屋顶。
“是姐姐的尸体。” 林峰接住飘落的玉佩粉末,粉末在掌心凝结成把银钥匙,形状与银锁的钥匙孔完美契合,“林建军的日记漏了最重要的一步 —— 需要用姐姐的骨血开启银锁的封印。” 他将钥匙插入赵磊的银锁,锁芯转动的声音里,陈雪校服上的木质花朵突然凋零,化作银灰色的蝴蝶,飞入古井。
蝴蝶群在井底引发剧烈的能量爆炸,水面浮现出守阁人的秘密祭坛:四十九个石瓮沿着井壁排列,每个瓮里都浸泡着具胚胎,最中间的瓮上刻着 “2005.8.15”,正是陈雪的出生日期。瓮口的封泥上印着张教授的指纹,与通风管道里掉落的袖口纽扣属于同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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