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81 章:白色病房里的陌生机械臂
消毒水的气味像冰冷的针,扎进林峰的鼻腔。他猛地睁开眼,视线里是一片晃眼的白 ——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墙壁,白色的床单,连窗外透进来的阳光都像是被过滤掉了温度,落在皮肤上泛着凉。
头痛得像是有无数根钢针在太阳穴里搅动,每一次脉搏跳动都牵扯着神经,带来一阵尖锐的疼。他想抬手按揉额头,可右手刚动了一下,就传来一阵陌生的沉重感,还夹杂着金属摩擦的细微声响。
林峰的呼吸骤然一滞。
他缓缓转动手腕,将右手抬到眼前。那不是他熟悉的手 —— 皮肤的触感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泛着冷冽银光的金属外壳,指节处有精密的齿轮纹路,随着他的动作轻轻咬合。小臂位置刻着一道模糊的纹路,像是某种花朵的图案,花瓣缠绕交错,隐约能看出是 “双生花” 的形状,只是纹路边缘被磨损得厉害,有些细节已经辨认不清。
“这…… 是什么?” 他的声音沙哑得厉害,像是很久没有说过话。他尝试握紧拳头,机械臂的指节精准地弯曲,力度控制得恰到好处,可那种冰冷的金属触感却让他浑身发毛。这不是他的手,绝对不是。他的右手明明是温热的,有血管在皮肤下跳动,而不是现在这样,硬邦邦的,带着工业制品特有的冰冷。
记忆像是被浓雾笼罩的荒原,他能记得自己是 18 岁的大学生,在江城大学读计算机专业,记得室友赵磊总是爱熬夜打游戏,记得学校门口那家煎饼果子摊的酱汁特别咸。可再往深了想,关于 “受伤”“入院” 的记忆却一片空白,像是被人用橡皮擦狠狠擦过,只留下一片模糊的印记。
他怎么会在这里?右手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
林峰挣扎着想坐起身,可刚一用力,头部的剧痛就骤然加剧,眼前瞬间发黑,无数破碎的画面在脑海里闪过 —— 暗紫色的雾气,燃烧的日记本,黑衣人手里闪着寒光的刀,还有一个模糊的女人背影,她似乎在喊着什么,声音却被嘈杂的电流声掩盖,什么都听不清。
“唔……” 他闷哼一声,重重地倒回枕头上,冷汗顺着额角滑落,浸湿了鬓边的头发。那些画面太真实了,真实得像是刚刚发生过,可他却想不起任何前因后果。就像是看了一场没有开头和结尾的电影片段,只剩下恐惧和混乱在胸腔里翻涌。
病房门被轻轻推开,一个穿着白大褂的男人走了进来。他戴着金丝边眼镜,手里拿着一个病历本,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看起来像是个经验丰富的医生。“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男人走到病床边,将病历本放在床头柜上,伸手想检查林峰的瞳孔。
林峰下意识地偏了偏头,避开了他的触碰。他警惕地看着眼前的人,问道:“你是谁?这里是哪里?我的手……” 他举起机械臂,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慌乱,“我的手怎么会变成这样?”
“别紧张,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刘医生。” 男人推了推眼镜,笑容依旧温和,“这里是江城第一医院神经科病房。你三天前因为重物撞击头部被送进来,当时情况很危急,经过抢救才脱离危险。至于你的手……” 刘医生顿了顿,眼神似乎有些闪躲,“送来的时候你的右手已经严重受损,为了保住你的手臂功能,我们给你做了机械义肢移植手术。”
“重物撞击头部?” 林峰皱紧眉头,努力回忆着相关的画面,可脑海里依旧一片空白,“我怎么会被重物撞到?在哪里撞的?”
“具体情况我们也不太清楚。” 刘医生翻开病历本,手指在上面轻轻滑动,语气有些含糊,“送你过来的是你的同学,他说你当时在学校附近的废弃工厂里晕倒,身边没有发现明显的重物,不过你的头部确实有钝器撞击的痕迹。可能是你在工厂里不小心摔倒,撞到了头部吧。”
林峰的心沉了一下。废弃工厂?他为什么会去那种地方?他对那个地方没有任何印象。而且刘医生的话里漏洞百出 —— 既然是 “重物撞击”,为什么送他来的同学说 “没有发现明显的重物”?如果只是不小心摔倒,怎么会导致右手 “严重受损”,甚至需要移植机械义肢?
“我的同学呢?他现在在哪里?” 林峰追问,他想找到送自己来医院的人,问清楚当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的同学叫赵磊,昨天还来看过你,今天因为要上课,所以先回学校了。” 刘医生合上病历本,“你现在刚醒,身体还很虚弱,需要好好休息,别想太多。有什么问题,等你身体恢复得好一些再说也不迟。”
林峰盯着刘医生的眼睛,试图从他的表情里找到一丝破绽。可刘医生的笑容始终保持着温和,眼神平静,看起来没有任何异常。但不知为什么,林峰总觉得他在刻意隐瞒着什么,尤其是提到自己受伤的原因和机械臂的时候,语气里的含糊和眼神的闪躲,都让他心里的疑虑越来越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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