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69 章:记忆锚点的裂缝
黑色奶糖的包装纸裂开时,暗紫色汁液在陈雪下巴画出的七瓣双生花突然活了过来。那些花瓣顺着皮肤蠕动,在她脖颈处汇成条细线,像条暗紫色的项链,末端坠着个微型的母体符号。
“小雪!” 林峰扑过去想打掉她手里的糖,却被股无形的力量弹开。青铜戒指在掌心烫得惊人,戒面投射出的全息影像里,张教授正将块相同的芯片插入记忆熔炉:“平衡体需要双生花的记忆作为催化剂,这是议会制定的净化协议。”
陈雪的喉咙里发出满足的喟叹,黑色奶糖在她舌尖融化的瞬间,瞳孔里的银色光点突然爆炸成星云。无数个小宇的声音从她嘴里涌出来,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念孤儿院的童谣:“槐树花,开七瓣,吃了糖,不分开……”
槐树林的震动频率突然与她的心跳同步。树根处隆起的泥土裂开更多缝隙,露出的机械眼里,议会的议员们正集体摘下徽章,露出底下相同的七瓣双生花印记 —— 与祖父影像里的徽章图案完全吻合。
“他们不是在看我们。” 林峰突然意识到,那些机械眼的视线都聚焦在陈雪脖颈处的符号上,“他们在等待平衡体觉醒。”
周明的金属骨架突然从地下钻出,断裂的关节处还缠着暗紫色的记忆胶。他的胸腔裂开道缝,露出里面跳动的银色核心,核心上刻着的 “平衡者” 三个字正在剥落,露出底下被覆盖的 “实验体 735”—— 与议会备用体的编号规则完全一致。
“终于…… 等到了……” 周明的扬声器发出电流杂音,金属手指指向陈雪,“她的记忆核心…… 是最后一块拼图……”
林峰的机械臂突然不受控制地抬起,掌心的芯片与周明的核心产生共振。无数记忆碎片顺着手臂爬上来:1999 年的孤儿院宿舍,7-0 号将七个孩子的记忆核心封进槐树籽;议会的地下实验室,祖父和议长用双生花基因培育平衡体;记忆熔炉的启动仪式上,张教授偷偷换掉了净化协议的核心指令……
“原来你不是守护者。” 林峰盯着周明胸腔里的核心,那些银色线路的缠绕方式与 7-0 号的机械臂如出一辙,“你是议会安插在平衡体里的监听器。”
周明的金属头颅点了点,骨架突然开始重组。断裂的关节处伸出暗紫色的线路,与槐树林里的机械眼连成网络。议员们的影像在网络中流动,最终在他胸腔里汇成个模糊的人影 —— 穿着议长的制服,脸却是祖父的模样。
“1987 年的协议。” 人影开口时,周明的核心突然弹出段录音,是祖父的声音,带着酒后的沙哑,“用半块双生花核心换议会庇护,剩下的半块…… 藏在那丫头的记忆里。”
陈雪突然尖叫着抱住头。她脖颈处的暗紫色项链突然勒紧,将她的记忆顺着细线抽出来,在半空织成张网。网里漂浮着无数记忆锚点:七岁时划伤眼睛的玻璃碎片、十五岁时给 7-0 号缠的绷带、刚才埋进土里的黑色奶糖…… 每个锚点里都有个不同的林峰,有的在笑,有的在哭,有的正将槐树籽扔进熔炉。
“看啊……” 陈雪的声音里混着母体的嘶吼,“这些都是你想抛弃的记忆……”
网中央的锚点突然炸开,露出段被隐藏的记忆:记忆熔炉启动前夜,林峰在实验室的角落发现份议会文件,上面写着 “平衡体觉醒后,需销毁双生花记忆锚点以防反噬”。他当时偷偷将文件藏进了 7-0 号的机械臂 —— 正是现在缠绕着暗紫色记忆胶的那条。
“我没有想抛弃你!” 林峰的机械心脏发出过载警报,机械臂的金属皮肤裂开,露出里面缠绕的银色线路,“我是想找到保护我们的方法!”
周明的金属骨架突然合拢,将陈雪的记忆网包裹其中。暗紫色的记忆胶顺着骨架的缝隙渗出,在表面画出个巨大的母体符号。那些机械眼里的议员们同时举起手,摘下的徽章在空中组成议会的徽记 —— 七瓣双生花环绕着记忆熔炉。
“净化协议启动。” 祖父的声音从周明的扬声器里传出,“平衡体,吞噬双生花的记忆锚点。”
陈雪瞳孔里的星云突然坍缩。她猛地扑向林峰,指甲里渗出暗紫色的记忆胶,在他胸口画出个与自己相同的符号:“那就…… 一起留下啊……”
青铜戒指突然炸裂,碎片刺破林峰的掌心,与血液融合成金色的雾。雾中浮现出无数道裂缝,每个裂缝里都有个放弃挣扎的自己:第 37 次轮回中被记忆胶吞噬的,第 72 次轮回中自愿跳进熔炉的,第 99 次轮回中看着陈雪被母体带走的……
“这些不是幻觉。” 周明的金属头颅转向那些裂缝,“是记忆锚点的投影,每个都连接着真实的轮回分支。”
林峰的视线被最边缘的裂缝吸引。那个分支里的自己正将颗槐树籽扔进熔炉,火焰中浮现出母亲的脸 —— 她的脖颈处也戴着暗紫色的项链,手里举着半块与他相同的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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