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厢内光线昏暗,只有仪表盘发出幽微的蓝光,勉强勾勒出车内人的轮廓。
Ghost坐在驾驶位,抱着手臂,骷髅面罩下的眼睛紧闭,似乎在小憩。Nikto则蜷缩在车厢最角落的阴影里,沉默得如同一尊失去生命的雕像,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
车里很冷,像是有三个大冰块……虽然这是潜行组在一起的正常现象。
夜莺靠在后方车壁上,开始卸下伪装。
她扯下那顶深栗色的假发露出底下的黑色短发,拿出卸妆湿巾擦去脸上精致的妆容,摘除了那对灰蓝色的美瞳露出她原本深邃的黑眸。
最后,她擦掉那抹鲜艳的口红,留下水润的朱唇。
做完这一切,她微微喘着气,从装备包里拿出她惯用的黑色战术面罩,熟练地戴上,遮住了大半张脸。
然而,当她戴好面罩,抬起头时,却敏锐地察觉到车厢内的气氛有些……诡异。
Ghost不知何时已经睁开了眼。他面具之下的目光透过车内后视镜,无声地落在夜莺的侧脸上。
那张脸刚刚卸去伪装,肌肤还透着摩擦留下的浅淡红痕,一缕碎发随意地贴在颊边。
他眼神里渗入了一丝不一样的情绪,像是无意间窥见了一幅静谧的画,视线在她清晰的颌线和小巧的耳垂间短暂停留。他注意到那里的弧度意外地柔和。
而在车厢更深的阴影处,Nikto的目光则几乎毫无遮掩。他破损的面具歪斜着,露出一部分深邃的眼睛。那目光灼热、直接,像实质一样烙在她的侧影上。
他看见她微低的脖颈划出一道纤细而坚韧的曲线,睫毛垂下时在微微晕红的颊边投下细碎的阴影。他并没看得很仔细,也不需要。
那种美并不来自细节,而是一种骤然闯入感知的、不容置疑的存在,就像弹道划过空气时留下的短暂痕迹,强烈,准确,令人屏息。
甚至连坐在副驾驶、一直通过后视镜观察后方情况的Keegan,手似乎也微微收紧了些,眼神有些飘忽,不像平时那样时刻保持绝对的警觉,反而像是……在走神?
夜莺微微蹙起眉头,清冷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清晰的疑惑,她的目光如同扫描仪般依次扫过三人:“怎么了?”
她的声音透过面罩传来,恢复了往日的平静与冷淡,仿佛刚才那个娇纵艳丽的大小姐从未存在过。
仿佛被这清冷的声音骤然惊醒,车内的三个男人瞬间做出了反应,却默契得像是排练过。
Ghost立刻重新闭上了眼睛,抱着手臂的手指动了一下,恢复成仿佛从未醒过的状态。
Nikto猛地低下头,将视线死死钉在自己的战术靴尖上,那姿态专注得仿佛在思考今晚吃什么。
Keegan则像是被烫到一样迅速调整了一下坐姿,目光前所未有地“专注”投向前方道路,仿佛在研究每一条沥青的纹路和每一个路标的含义。
车厢内陷入一种极其尴尬的沉默。只有引擎的轰鸣声在作响。
夜莺看着他们奇怪的反应,心中的疑惑更深,但并未再多问,只是将目光投向车窗外飞速掠过的都市夜景。
……
回到基地,简报室。
Price看着安全返回的四人,脸上难得露出一丝满意的神色。
“任务完成得不错,值得夸奖。”他开口道,“虽然最后关头暴露了伪装,但夜莺的临场反应和撤离方式,成功让Krueger的注意力完全被吸引了过去。他以为这只是一次针对他个人的蹩脚侦察行动,并没有怀疑到窃听器上。”
他操作着控制台,一段清晰的音频文件在上方,正是Krueger与那个神秘“中间人”在套房内的对话片段。
内容涉及一批重型军火和某种新型技术的交易地点与时间。
“Horangi已经初步分析了情报,价值很高。”Price总结道,“这为我们下一步的行动提供了非常明确的方向。干得不错,各位。都辛苦了,先去好好休息吧,短期内不会有新的任务安排。”
众人应声,陆续解散。
稍晚些时候,基地宿舍区的走廊一片安静。
夜莺刚结束训练后的冲洗,发梢还带着湿气,正擦拭着匕首,门口传来敲门声。
她打开门,外面站着的是Keegan。
他换下了常穿的作战服,穿着一件简单的深色T恤,看起来似乎有些犹豫,眼神不像平时那样绝对沉稳。
“嘿kid……没打扰你吧?”他声音比平时低了些,“有件事……想跟你说。”
夜莺侧身让他进来。Keegan随手关上门,却没有往里走,只是靠在门边的墙上,目光落在她还未完全干透的发梢上,又很快移开。
“说。”夜莺将匕首归鞘,放在桌上,抬眼看他。
“我可能需要暂时离开基地一段时间。”Keegan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AWOL(擅离职守)。”
看到夜莺眼中瞬间掠过的疑问,他立刻补充解释,语气认真:“别误会,不是叛逃,只是有些私事……我必须亲自去处理。大概需要一周左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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