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狼!】
那个名字如同魔咒,瞬间击穿了夜莺所有的心理防御。
她的动作僵住了,呼吸骤停,世界仿佛失去了声音,只剩下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鼓的轰鸣。外部激烈的枪声、爆炸声变得遥远而不真切。
这瞬间的失神在战场上无疑是致命的。
一股强大的电流猛地从身后袭来,精准地击中了她的颈侧!高压电流瞬间窜遍全身,肌肉失控地痉挛抽搐,眼前一黑,意识迅速被扯入黑暗的深渊。
在彻底失去意识的前一秒,她仿佛听到袭击者靠近的脚步声,以及一句模糊的汇报:
“目标已制服。重复,夜莺已捕获。”
……
不知过了多久,意识回归。
她在一个狭小、没有任何窗户的房间里,只有头顶一盏惨白的灯散发着无情的光晕,照亮了空气中漂浮的灰尘。
任务失败。被俘。
夜莺的心沉了下去。她迅速尝试挣扎,镣铐纹丝不动。
是谁俘虏了她?那个喊出“灰狼”名字的势力?
灰狼……他还活着?
这个念头带来的情感的恐惧,就像在无尽的黑白噩梦中,突然抓住了一抹熟悉的、哪怕代表着痛苦的色彩。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脚步声。
沉稳,规律,不紧不慢。
金属门锁发出轻响,门被推开。
一个亚裔男人走了进来。
他穿着剪裁合体的深色战术裤和一件简单的黑色衬衫,身形高挑瘦削,并非肌肉贲张的类型,却蕴含着一种如同淬火钢丝般的精悍与韧性。
那双眼睛和夜莺一样冰冷得如同西伯利亚的冻土,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只有纯粹的、理性的审视。
他的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仿佛能轻易剖开一切伪装,直抵最本质的核心。
正是这张脸,无数次出现在她最深的噩梦里。
灰狼。
他真的还活着。
他反手关上门,走到夜莺对面的另一把金属椅前坐下,动作从容不迫。他将一个平板电脑放在桌上,双手交叉置于膝上,静静地看着她。
审问室里死寂无声。只有两人之间无声流动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力。
夜莺强迫自己迎上他的目光,尽管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
良久,灰狼终于开口,声音和记忆中一样,平稳、清晰。
可他说的是英语。
“代号:夜莺。原名:林雨晴。”
“潘多拉首次显性表征记录:2012年2月11日,首次列为S级重点威胁对象。”
他平静地念出那些属于最高机密、甚至她自己都部分遗忘的冰冷数据,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她的神经上。
“看来,”他微微偏头,“他们把你打磨得不错。至少外表看起来,像一把合格的武器了。”
夜莺的声音因干渴而沙哑:“你……没死。”
当年那场事故,她亲手盖上的遗……
灰狼的嘴角极其细微地向上扯动了一下。
“濒死。多处脏器破裂,颅内出血。”他像是在陈述别人的病历,“抢救了11个月。然后,被‘奖励’了一个‘光荣’的、有去无回的任务。”
他的语气里听不出任何怨恨,只有冰冷的陈述。
“可惜,我运气不错。或者说,我的价值还没被榨干。”他继续道,“暗影公司对我很感兴趣,他们提供了我需要的一切。所以,我现在为他们工作。”
暗影公司。一个规模庞大、行事诡秘、游走于灰色地带的私人军事公司。实力深不可测。
“而现在,”灰狼的目光再次聚焦在她身上,那冰冷的审视感更重了,“公司对你和你的能力产生了浓厚的兴趣。”
他身体微微前倾,无形的压力陡然增大。
“加入我们,夜莺。那里才是你真正的归属。没有141那些可笑的道德枷锁,没有无谓的忠诚和束缚。”
“在暗影公司,你可以尽情释放你的全部潜能,拥抱你真正的本质。我们会为你提供最完美的‘舞台’。”
夜莺的心脏狂跳。加入暗影公司?和灰狼像以前一样……?
就在这时,灰狼的小指轻轻点了一下桌面。
夜莺的瞳孔猛地收缩!
这个手势……
她的大脑飞速运转。这是一个极其隐秘的、只有他们两人在极端情况下才会使用的旧日暗号。
她迟疑了一下,极其轻微地、用被铐住的手的食指,在金属椅的扶手上划出了一段简短的改版摩斯电码节奏:【被威胁了?】
灰狼的眼神没有任何变化,但他放在膝盖上的右手食指,极其轻微地动了一下,回应了一段更简短的节奏:【嗯。】
看来他没死是事实,但他并非真正投靠暗影公司。
而他此刻出现在这里,招揽她是假,传递信息是真。
灰狼看着她,似乎满意于她此刻表现出来的微微“震惊”和“沉默”,这符合一个被突如其来信息冲击到的俘虏该有的反应。
“好好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夜莺。”他站起身,拿起录音设备,恢复了那副冰冷研究者的姿态,“公司的耐心有限,但诚意很足。你会做出正确选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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