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nig洗完,推开寝室门,打算去食堂随便应付一顿,却在抬眼的瞬间僵在了原地——
这是一栋“U”字形楼,就在对面走廊里,一个他一直在想的身影同时走了出来。
他的视线像受惊的鸟儿般猛地弹开,死死钉在脚下的地面上,胸腔里的心脏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隔着空旷的距离,夜莺将他一瞬间的剧烈反应尽收眼底,以为他那社交恐惧症又发作了。
她想起之前训练时他欲言又止的模样,觉得或许该再主动一点。
于是,她犹豫了一下抬起手,朝着他的方向幅度不大却清晰地挥动了两下。眼底带着温和的询问神色,算是隔着距离再次打了招呼。
两人最终在宽阔的楼梯口汇合了。
“中饭?”夜莺言简意赅地问。
K?nig只是用力地点了点头,喉结剧烈地滚动了一下,却没能挤出任何音节。
他默默地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低着头,视线紧锁在她规律起落的鞋跟上,内心早已天翻地覆:
【我真该死啊……怎么可以那样……】
【她要是知道了……肯定觉得我是个无可救药的变态了……】
他的思绪混乱地纠缠在一起,充满了自我谴责和挥之不去的‘触感’记忆。
夜莺走在前方,却能清晰地感受到身后那人几乎凝成实质的心不在焉。这让她想起之前Nikto同样反常的状态,以为他有话说。
“K?nig,”她突然停下脚步,转身直视他躲闪的眼睛,直接问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要告诉我?”
“!”
这句话在K?nig耳中无异于最终的审判。
【她知道了!她一定什么都知道了!这是在给我最后一个坦白的机会……】
汹涌的羞耻感与恐慌瞬间将他吞没。他想要解释,想要道歉,可话语卡在喉咙里,一个字也挤不出来。
在夜莺的注视下,他感觉自己像被剥去了所有伪装,无处遁形。
下一秒,在夜莺惊讶的注视中,这个高大的男人猛地蹲下身,直接蜷坐在了楼梯台阶上,然后把头深深地、深深地埋进了膝盖里。
“……你看不见我。”
他从臂弯里瓮声瓮气地挤出一句话,声音里带着窘迫,仿佛只要不被看见,那些龌龊的念头和脑海中僭越的触感就能随之消失。
夜莺:“……”
她看着这个几乎要把自己团成一团、塞进地缝里的队友,一时竟不知该作何反应。
这反应……是不是太过激了点?
她轻轻叹了口气,顺势在他身旁的台阶坐下。凉意透过下方衣料传来,她侧过头,望着那颗深深埋起的头颅,声音放缓了些:“K?nig,是不是我做了什么,让你觉得难受了?”
“难受……”
这个词让K?nig的身体几不可查地一颤。确实……‘难受’。
心脏像是被放在文火上慢烤,又像是被浸入冰冷的酸液,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着尖锐羞耻、隐秘渴望和彻骨恐惧的情绪反复撕扯着他。
这感觉确实糟糕透顶,几乎要将他撕裂。
他的沉默和细微的战栗让夜莺更加确信问题出在自己身上。
她开始努力回溯,从训练时的每一个细节,到刚才相遇的短暂瞬间,试图找出究竟是哪一句话、哪一个眼神,无意中刺伤了这个敏感的同僚。
可她绞尽脑汁,也寻不到答案。
看着他这副可怜又莫名有点好笑的巨大一团,夜莺心底那点无奈渐渐化作了一种柔软的安抚欲。
她犹豫了一下,终究还是伸出手,轻轻放在他的头套上。隔着粗糙的布料,能隐约感受到底下头发的柔软。她像安抚受惊的动物般,轻柔地揉了揉他的头顶。
“好了,没事了。”她放柔了声音,甚至不自觉地向他那边凑近了些,试图用体温传递些许安慰。
然而这轻柔的触摸与突然缩短的距离,对K?nig而言却像是点燃了最后的引线。
他感觉心脏快要冲破胸腔,血液奔涌的声音在耳膜内轰鸣。
他猛地、却又带着一丝小心翼翼的试探,微微抬起头。
头套下的脸颊已经烫得惊人。他的目光直直撞进夜莺近在咫尺的眸子里,那双眼睛此刻盛满了关切与淡淡的困惑。
然后……他伸出手,带着无法抑制的颤抖,却异常坚定地,握住了她仍停留在他发顶的那只手。
他缓缓将她的手拉下,两人的掌心逐渐贴合,接着,他的手指有些笨拙地、一点点地穿插入她的指缝,最终变成了十指紧密相扣的姿势。
他的手心滚烫,握得那样紧,仿佛在抓住唯一的救命浮木。
夜莺完全没料到这个发展,全身瞬间僵住。
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灼热,以及那紧密交缠的力道。
就在两人十指相扣,在无声的对视中试图解读彼此眼中翻涌的复杂情绪时——
一阵沉稳的脚步声从楼上传来。
Keegan一如既往地冷静自持,正从楼梯上方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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