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就这么点?”夜莺撇撇嘴,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失望和烦躁,她像踢开碍眼的石子一样,一脚将脚边的尸体踹得翻滚出去,“无聊!太无聊了!”
Nikto沉默地收起刀,走到她身边。他们那高大的身影在弥漫的淡淡烟尘中如同沉默的山峦,但他们看向夜莺的目光里,却燃烧着近乎虔诚的狂热。
【她还不满足……】副人格在他们脑海中焦躁地低语,如同嗅到血腥味却被迫忍耐的野兽。【这远远不够……我们得为她找来更多祭品……】
“不够?”他们嘶哑地问,声音低沉。
【告诉她,我们可以让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如果她想听……】副人格的声音带着蛊惑的意味。
夜莺没回答,目光却被厂区角落一个意外保存完好的小露天区域吸引。
那里摆着一张破旧的金属桌和两把歪斜的椅子,旁边甚至有一个被打烂了一半的冷藏柜,里面散落着几瓶看起来还能喝的伏特加。
“哈!看看我们找到了什么?”她眼睛一亮,那是一种发现新玩具般的雀跃,与周围的惨状格格不入。
“看啊!这是给我们的奖励吗?小甜点~!”
她几乎是蹦跳着冲过去,看也不看,随手将趴在椅子上的尸体拽起来扔到一边,像对待一个破旧的玩偶。
她重重地坐在椅子上,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声音。她从破烂的柜子里抽出两瓶满是灰尘的伏特加,用匕首刀尖抵住瓶盖,猛地一撬!
啵!
瓶盖飞旋着弹开。她将其中一瓶直接塞给走过来的Nikto。
“为了……为了什么干杯呢?”她歪着头,眼神闪烁着疯狂的光,“为了鲜血?为了这美妙的寂静?还是为了……我们?”她不等Nikto回答,自己仰头灌了一大口,辛辣的酒液从嘴角溢出,混着敌人溅到夜莺、尚未干涸的血迹流下。
Nikto沉默地接过,坐在她对面的椅子上,将酒瓶凑到面具下方。
月光惨白,笼罩着这片被尸体和毁灭环绕的诡异“休息区”。
夜莺又灌了几口酒,突然把酒瓶“咚!”地一声砸在桌上,身体前倾。她的眼神像钩子一样死死钉在Nikto的面具上。
“嘿,大块头。”她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带着一种神经质的亲密感,“问你个事,很严肃的事。”
Nikto抬起头,面具的视孔无声地凝视着她。
“那天晚上,在那个基地。”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酒瓶,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明明可以拧断我的脖子。”她开始回忆起了那场痛快的战斗,突然发笑,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笑了几声,她又猛地收住,表情瞬间变得冰冷而锐利,紧紧盯着他们:“为什么放手?为什么让我走?”她凑得更近,几乎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告诉我嘛……是不是觉得我……特别有趣?像一只你舍不得一下子捏死的、特别漂亮的虫子?”
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她指尖敲击玻璃的单调声响,一下,又一下,敲打在寂静上,也敲打在无声的答案上。
“……”
夜莺盯着他们看了许久,忽然嗤笑一声,又灌了一口酒:“呵……有意思。真他妈有意思。”她似乎对这个空白的答案很满意,甚至感到一种扭曲的愉悦。酒精和血腥味混合在一起,让她有种飘忽的兴奋感。
她放松身体,靠在椅背上,看着头顶那片被硝烟略微污染的夜空。
她懒洋洋地再次提问:“那你呢?不好奇吗?夜莺……那个‘好士兵’,她怎么了?”她的脚尖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面一颗小石子。
Nikto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她,像是忠诚的猎犬:“她……怎么了?”他们重复着问题,声音里听不出是对那个人格的关心,还是单纯对“状态”的询问,或许对他们而言,这并无区别。
“睡着了呗。”夜莺无所谓地耸耸肩,晃着腿,“或者说……暂时被我关进小黑屋里了。”
她忽然凑近桌子,手肘撑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上,脸上露出一个极具挑衅和诱惑的笑容,压低了声音,“怎么?想念她了?喜欢她那种冷冰冰的、一本正经的样子?”她的语气里带着明显的嘲弄。
Nikto沉默了足足有十秒钟,只有面具下传来深沉而平稳的呼吸声。然后,他们非常缓慢、非常清晰地回答:
“不。”他们顿了顿,似乎在寻找最准确的表达,“‘你们’……我们都喜欢。”
他们的目光透过面具,灼热地钉在夜莺身上,那目光仿佛能穿透皮囊,直视其下翻滚的灵魂:“无论……‘你’是谁。”
这句话像是一把钥匙,精准地插入了‘夜莺’心中某个锈蚀而疯狂的锁孔。
她先是一愣,瞳孔有瞬间的放大,随即爆发出真正开怀的、甚至有些歇斯底里的大笑,笑声在空旷的废墟中尖锐地回荡,惊起了远处几只夜栖的乌鸦。
“哈哈哈……好!说得好!”她笑得前仰后合,眼泪都快出来了,猛地站起身,将手边的空酒瓶随意向后一抛,酒瓶划出一道弧线,撞在远处的铁架上,发出清脆的碎裂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