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烬禅河问道录 第29章 事与愿符

一个月后，艳阳高照，诸事大吉。

晨雾未散的关中平原上，法门寺的琉璃金顶在朝阳中泛着温润的光泽。青石板路上还凝着露水，一行人的脚步声惊醒了房檐上的白鸽。小庄牵着儿子走在最前，身后大圣扛着金箍棒踩着虎步，哪吒踩着风火轮悬浮半空，小白龙折扇轻摇间隐约有龙吟之声，悟净和哮天低头走着最后面。

“老沙，为啥咱们哥俩是扮演随从啊？”哮天叼着根草说道。

悟净看了哮天一眼说道：“谁让你叼了根狗尾巴草，把我的咖位都拉低了。”

“呸！呸呸呸。”哮天吐了嘴里的狗尾巴草。

“爸爸，你看！“乾麒忽然指着寺门惊呼。只见朱红山门上方的匾额竟自行转动，露出背后鎏金的“佛光普照“四个篆字。沙悟净抬头看道：“看来这护寺阵法已运转千年，还能感应到我们的气息，竟然自行开启了。“

话音未落，地面突然浮现出八宝莲花纹样，空气中檀香骤浓。哮天突然伏低身子，对着虚空低吼，它的双瞳倒映出无数悬浮的金色梵文。哪吒赶紧捂住了哮天的嘴：“闭上你的狗嘴，这里是我华夏最古老的佛门古刹，有佛门接引结界。“

释宽严方丈微笑得走出时，手中锦盒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大圣火眼金睛看得真切，那盒中袈裟上的定风珠竟与自己的毫毛产生共鸣，在锦缎下泛起微光。小沙弥展开锦襕袈裟的刹那间，整座寺院的地砖突然透出经文，数百僧众的诵经声自四面八方涌来。袈裟上的夜明珠在晨光中折射出七彩光晕，将乾麒笼罩其中。

“且慢！等会儿，“大圣突然横棒拦住要更衣的乾麒，转头对方丈道：“方丈老和尚，这袈裟上怎会有俺老孙的气息？“说着从耳中掏出金箍棒，只见棒身浮现出与袈裟相同的梵文流转。释宽严微笑着合掌道：“大圣当年保旃檀功德佛西行时，这袈裟沾染了大圣精气，早已结成千年因果。“

当乾麒更衣时，袈裟上的舍利子突然大放光明。小庄恍惚间看见儿子身后浮现出九世轮回的虚影——有持杖苦行的比丘，有伏案译经的沙弥，还有在战火中护持经卷的僧人。小庄下意识伸手想抓住那些幻影，却被小白龙按住肩膀拦住：“二师兄，这是师傅的宿世记忆在觉醒。“

地宫入口处，十八尊罗汉石像突然转动手中法器。观音菩萨的杨柳枝从虚空中探出，甘露洒落处，地宫甬道两侧的千年长明灯开始次第亮起。甬道壁画上的飞天造像竟飘然而下，手持天女散花的古琴，弹奏出令人心神宁静的梵音。沙悟净忽然驻足，望着壁画上某个托塔罗汉失神——那罗汉面容竟与他未入佛门时有七分相似，“我回来了。”。

合十舍利塔内，弥勒佛祖的法相让整座塔身透出七彩琉璃光彩。小庄注意到观音菩萨的座下莲台竟由八万四千片金叶组成，每片金叶都镌刻着《妙法莲华经》的经文。

大圣金光一看，惊叫道：“我了个去！过去佛，正法明如来法相！”

当观音菩萨现出正法明如来法相时，塔内忽现三十三诸天投影，无数天人手持宝幢盘旋而下。

弥勒佛祖现身主持封佛仪式，舍利塔顶的宝珠射下十道金光。

“悟空：汝初被封为斗战胜佛，终极之战后，被封为南无大圣舍利尊王佛，成为新的万佛之祖，代替燃灯古佛。”

悟空受封时，脑后忽然浮现三重佛光——最内层为斗战胜佛的烈焰金轮，中间是万佛之祖的七彩霞光，最外层竟隐约显出女娲补天时的五彩石虚影。

“悟净：汝初被封为金身罗汉，终极之战后，被封为金身光王佛。”

沙悟净的金身光王佛法相显现时，手中降妖宝杖化作千手千眼法相，每只手掌心都浮现“卍“字佛印。

“敖烈：汝初被封为八部天龙，终极之战后，被封为金身广力龙祖佛。”

小白龙突然现出龙首人身法相，龙角上挂着的紫金铃无风自响——这是当年菩萨所赐，此刻铃声竟与诸佛诵经的节奏完美契合。

“卞庄：汝初被封为净坛使者菩萨，终极之战后，被封为木母金莲佛。在终极之战之时，尔已经提前获其金身法相，今不再赐予法相。”

小庄合十行礼，但眼神一直不离儿子乾麒，既欣喜，更多得是复杂矛盾的心情。

弥勒佛祖这时说道：卞乾麒：汝之前身为如来佛祖座下弟子金蝉子，初封为旃檀功德佛，灭世之战时为护我佛家传承自爆元神，致使原魄被天照八尺琼勾玉所收，致使终极之战时方得获原魄回归，今封为无量功德佛，授！”

弥勒佛祖“眉间白毫相”射出金色佛光，照射乾麒，观音菩萨净瓶中飞出一尊完整元神，正是旃檀功德佛-唐三藏，他看向大家，最后看向小庄，向他微微点头。

当三藏元神飞入乾麒体内时，地宫突然剧烈震动。众人脚下浮现出当初完整的西行路线图，长安城的虚影与天竺雷音寺的轮廓交相辉映。乾麒升空时，锦襕袈裟自动解体，化作八十一块佛骨融入他周身要穴。大圣忽然抓下一把毫毛撒向空中，那些毫毛化作八万四千盏明灯，照亮了整个娑婆世界。

“无量功德佛”金身来到小庄面前，小庄行跪拜尊师礼，眼泪一直止不住往下“吧嗒、吧嗒”得掉。

“爸比，抬头叫师傅。“这声呼唤响起的瞬间，塔内所有法器同时鸣响。小庄扑向儿子时，袈裟上的摩尼珠突然迸发柔光，将父子二人笼罩其中。光晕里隐约可见金蝉子向小庄合掌微笑，而乾麒的元神与三藏法相完美交融——既保持着孩童的天真，又透着佛陀的慈悲。哪吒抹着眼泪笑道：“这天杀的呆子，怎么生出了个青出于蓝的小圣僧。“

此刻轩辕阁家中，妻子高佳佳正对镜化妆，那面在宗祠里被小庄顺走的上古铜镜颤了一下。她望向西方天空，只见云层中浮现巨型“卍“字金印。胸前鸳鸯古玉坠突然动起来，这是当年小庄送她的定情信物，内中封存着一缕净坛使者的佛光，“我的心肝大宝贝儿子...”。

法门寺钟声长鸣，惊起秦岭群鸟。寺外古柏上，当年玄奘法师亲手栽种的菩提树无风自动，片片落叶化作金色蝴蝶，绕着合十舍利塔翩跹起舞。守塔的神像忽然泪流满面——他看见自己年轻时的模样，正跪在玄奘法师座下受戒。

大圣扶住腿软的小庄时，忽然嗅到熟悉的檀香。转头望去，只见地宫穹顶不知何时布满了星图，西方七宿的位置正与当年五行山镇压他时的星象完全一致。

“一世人，两父子，不许家暴了。“乾麒说这话时，额间佛印明灭三次。

第一次现出金蝉子的智慧珠，第二次显出小庄的血脉印记，第三次终于定格为全新的无量功德佛印。

他手腕上忽然浮现当年小庄给他系的长命金锁，此刻这凡间之物竟与锦襕袈裟的宝光水乳交融。

当众人走出地宫时，日已西斜。晚霞将九层宝塔染成琥珀色，乾麒忽然转身对着塔影结了个古怪的手印——那是他三岁时小庄教他抓周的手法。塔影应声化作万千金蝶，其中一只落在小庄肩头，竟是乾麒幼时最爱的布老虎模样。

大圣跳上云头大笑：“妙哉！新大侄子师傅可比老师傅有趣得多了！“话音未落，手中金箍棒突然伸长，在云端写下“子为父师“四个金字。小庄大喊道：“挨千刀的弼马温，我忍你很久了，吃我老猪一耙！“一时间，佛光大道上笑语喧天，千年古刹迎来了最温暖的黄昏。

“三太子，封佛为啥没咱们的事啊？”

“笨，你又不是佛门弟子，等着回天宫找王母娘娘去讨！”

“我要让娘娘封我超过大白猫，谁让他总欺负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