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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烬禅河问道录 第26章 坚守的代价

作者:林下悠闲的猪 分类:玄幻 更新时间:2025-12-15 23:51:21

蚀兽的嘶吼不再是单调的潮声,而是亿万种痛苦、饥饿与毁灭**的混合体,仿佛来自深渊的诅咒。它们撞击在磐石据点巨大的玄铁闸门上,每一次都带着大地的震颤,金属扭曲的尖锐呻吟刺入每个修士的骨髓。厚重的闸门在蚀兽前赴后继的撞击下,遍布凹陷与裂纹,防御符文的光芒急速黯淡下去,像风中残烛般摇曳不定。

“顶住!灌注真元!”苍岳的声音嘶哑却如同磐石,他布满老茧的双手死死按在闸门内侧的符文基座上,古铜色的皮肤下青筋如虬龙般暴起,汗水和溅上的兽血混合着流下。更多修士扑上来,将残存的力量疯狂注入基座。闸门上的符文猛地一亮,短暂地逼退了紧贴门缝涌动的腥臭黏液和那些尖牙利爪的阴影。但这只是绝望中的喘息。

“轰隆——喀嚓!”

令人牙酸的巨响撕裂了短暂的僵持。闸门左侧,一块镶嵌着核心防御符文的厚重玄铁板,在数头体型庞大、甲壳覆盖着诡异结晶的蚀兽合力冲击下,硬生生被撕扯下来!一个巨大的破洞赫然出现,蚀兽特有的、混合着腐烂与硫磺的污浊气息瞬间灌入据点内部!

“缺口!堵住缺口!”明烛清越的声音穿透了混乱的战场,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冷静。他站在一处稍高的观测台上,法袍翻飞,手中一面流转着无数细小光符的玉盘急速旋转,眼神锐利如鹰隼,紧盯着涌入的蚀兽群。“左侧三队,金钟伏魔阵,迟缓前排甲兽!右翼,离火箭阵,集火那几头晶甲兽的关节缝隙!它们连接处防御最弱!”

命令清晰而迅疾。被点到的修士小队几乎是本能地执行。金色钟影嗡鸣着罩向破口处挤进来的几头甲壳蚀兽,它们的动作肉眼可见地凝滞下来。下一刻,密集的火焰箭矢带着尖锐的破空声,精准地射入晶甲兽甲壳连接的缝隙。暗绿色的腐蚀性血液和甲壳碎片猛烈炸开,几头晶甲兽惨嚎着翻滚倒地,暂时阻碍了后续兽潮的涌入。

但这喘息太过短暂。更多的蚀兽从破洞和闸门其他摇摇欲坠的薄弱点疯狂涌入。据点内部瞬间化为血肉磨盘。剑光与爪影交错,法咒的轰鸣与蚀兽的嘶吼、修士的怒吼和濒死的惨叫交织在一起,死亡的腥风无处不在。

“结阵!别散开!”苍岳怒吼着,手中那柄沉重的战刀“断岳”每一次劈砍都卷起狂暴的气浪,将一头扑来的蚀兽从头到尾劈开。他如同一块礁石,死死钉在防线最前方,为身后年轻队员们争取重组阵型的时间。每一次挥刀,他古铜色的脸上肌肉都因巨大的力量而扭曲,汗水混合着兽血,在他脸上冲刷出沟壑。

“噗嗤!”一声沉闷的利器入肉声响起,带着令人心头发冷的粘腻感。苍岳身体猛地一僵。一头狡猾如影的蚀兽,利用同伴尸体的掩护,悄无声息地潜行到他侧后,一根布满倒刺、闪烁着幽绿毒芒的骨刺,狠狠洞穿了他左肩胛下方的护身气劲和坚韧皮甲!

剧痛如电流般窜遍全身,苍岳眼前一黑,雄壮的身躯晃了晃,几乎栽倒。但他手中的“断岳”刀却没有丝毫停滞,反手一刀横扫,带着同归于尽的决绝,将那偷袭的蚀兽拦腰斩断!腥臭的污血喷了他一身。

“队长!”他身后的年轻队员目眦欲裂。

“嚎什么!守好你的位置!”苍岳咆哮着,声音因剧痛而颤抖,却依旧充满了不容置疑的力量。他右手拄着刀,左手猛地抓住那根穿透身体的骨刺,肌肉贲张,硬生生将它从体内拔了出来!带出一大蓬滚烫的鲜血和碎裂的骨渣。他踉跄一步,却强行稳住身形,再次挥刀斩向扑来的兽影,只是动作明显迟滞了许多,每一次发力,肩胛的伤口都涌出大量的鲜血,迅速染红了他半边身体。

防线在巨大的压力下如同被拉伸到极限的弓弦,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随时可能彻底崩溃。绝望的气息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上每个修士的心头。他们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的流逝,真元在枯竭,手臂越来越沉重,视野因疲惫和失血而开始模糊。那从破口处源源不断涌入的蚀兽,仿佛无穷无尽,要将这最后的据点彻底淹没在黑暗的狂潮之中。

就在这防线濒临瓦解、修士们几乎要被绝望吞噬的千钧一发之际,一股压抑到极致、如同暴风雨前令人窒息的寂静,骤然笼罩了整个战场。

“嗡——!”

低沉而宏大的梵音毫无征兆地响起,并非来自某个人的喉咙,而是来自空间的震颤。一道身影,带着残破的衣衫和满身的血污与焦痕,缓缓升腾而起。是乾麒!他悬浮在防线崩溃点的正上方,周身缠绕着两种截然相反、却又在疯狂交融的力量。

左边,是慈悲柔和的佛光,纯净而温暖,带着悲悯众生的气息,丝丝缕缕的金芒如同流淌的液态黄金;右边,是狂暴肆虐的雷霆,蓝紫色的电蛇狂舞跳跃,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充满了撕裂一切的毁灭意志。此刻,这两种本应泾渭分明的力量,却在乾麒意念的极限驱动下,如同两条被强行束缚在一起的巨龙,剧烈地冲突、撕扯、缠绕!

“呃啊——!”乾麒发出野兽般的低吼,全身的肌肉都在痉挛,皮肤表面因狂暴能量的冲击而不断崩裂开细小的血口。他的双眼,一只流淌着熔岩般的金色佛火,另一只则闪烁着雷霆的刺目蓝紫,意识在极致的痛苦中仿佛被撕成了两半。身体仿佛成了两种至高力量的战场,佛力欲渡化一切,雷霆欲毁灭万物,彼此疯狂倾轧,每一次碰撞都让他感觉自己的灵魂要被彻底碾碎。

下方,苍岳拄着刀,艰难地抬起头,看着那个悬浮在空中、如同在承受着世间最残酷刑罚的身影,染血的嘴唇动了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明烛手中的玉盘停止了旋转,他死死盯着乾麒,眼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难以置信的惊骇。所有还能战斗的修士都下意识地放缓了动作,目光被那痛苦挣扎的身影牢牢吸引,一股源自生命本能的战栗感攫住了他们。

守护身后重伤战友的执念,维系防线不灭的意志,如同燃烧灵魂的火焰,在乾麒即将被两种力量彻底撕裂、意识沉沦的刹那,轰然爆发!那是一种超越理性、源自生命最深处的本能呐喊!

“给我……融!!!”

一声源自灵魂深处的咆哮,压过了战场的所有喧嚣!

佛光与雷霆的界限,在乾麒这声绝望而坚定的嘶吼中,骤然模糊、消失!

慈悲的佛光不再是柔和的流淌,它仿佛被注入了雷霆的意志,瞬间变得炽烈、刚猛、无坚不摧!那不再是纯粹的渡化之光,而是蕴含着守护一切、荡涤一切污秽的审判之光!

狂暴的雷霆也不再是纯粹的毁灭,它被佛光的悲悯所浸染,蓝紫色的电光中流转着神圣的金色符文,每一次跳跃都带着一种净化邪魔、重塑秩序的威严!

两种力量不再是泾渭分明,不再是简单的叠加,而是彻底地、完美地交融在一起,诞生出一种全新的、更接近天地本源的伟力!那是一种至刚至阳、至正至纯的“光”!它不再是单纯的佛光,也不是纯粹的雷霆,而是糅合了守护之慈悲与裁决之决绝的——“净世劫光”!

乾麒悬浮在空中,整个人仿佛化作了这新生的“光”之源点。他双手缓缓张开,如同拥抱整个战场。在他身后,一幅无比清晰、无比巨大的虚影瞬间展开——左边是悲悯垂眸、手捏无畏印的金身佛陀虚影,右边是怒目圆睁、脚踏雷龙、手持雷槌的天神虚影!佛陀的慈悲与天神的威严在这一刻完美交融,共同加持于乾麒身上!

“以我之念,净此秽土!劫光……普照!”

乾麒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天之上,宏大、威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审判意味。

随着他双手猛然下压——

“轰——!!!!!!”

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巨响瞬间吞噬了一切声音!据点内仿佛同时升起了千百颗太阳!一道无法直视的、由纯粹的金紫色光芒构成的毁灭洪流,以乾麒为中心,如同开闸的灭世洪水,又如同天神挥下的裁决之剑,向着据点破口外汹涌的蚀潮,悍然倾泻而下!

光所过之处,空间都为之扭曲、塌陷!那光芒是如此纯粹,如此霸道,蕴含着对一切污秽、扭曲、邪恶存在的绝对否定!

被光芒洪流正面冲击的蚀兽,无论是最低等的炮灰,还是那些强大的晶甲兽、影兽,甚至连一声哀嚎都来不及发出,就在这纯粹到极致的光明中瞬间气化!仿佛它们从未存在过!光芒如潮水般向外急速扩散、横扫!据点外方圆数百米内,密集如黑色地毯的蚀潮,如同被投入滚烫熔炉的冰雪,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成片成片地消失、湮灭!连一丝灰烬都未曾留下!

据点内部,所有修士都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哪怕只是那光芒的余晖,也刺得他们双目剧痛,泪水不受控制地涌出。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和神圣感笼罩了他们,让他们灵魂深处都感到一种本能的敬畏与臣服。整个磐石据点,连同周围的大地,都在这一击之下剧烈地颤抖、呻吟!

这净化一切的劫光只持续了短短数息。

当那足以刺瞎人眼的光芒缓缓敛去,战场上出现了一片诡异的、死寂的真空地带。据点巨大的破口外,原本被蚀兽填满的焦黑大地,此刻只剩下一个深达数米、边缘光滑如琉璃的巨大扇形深坑!坑内所有的泥土、岩石都被瞬间熔融、晶化,散发着灼人的高温和袅袅青烟。深坑之外,更远处的蚀潮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狠狠抹去了一大片,留下触目惊心的空白。

据点内一片死寂。只有高温熔岩冷却时发出的“滋滋”声,以及修士们粗重而带着劫后余生颤抖的喘息。

悬浮在空中的乾麒,身后的佛陀与天神虚影早已消散。他周身那惊世骇俗的金紫色光芒也彻底黯淡下去。他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仿佛所有的神采和力量都在刚才那一击中彻底燃尽。身体晃了晃,如同断了线的木偶,从半空中直直坠落下来。

“乾麒!”苍岳强忍着剧痛,奋力向前扑去,用自己重伤的身体作为缓冲,接住了坠落的乾麒。入手一片滚烫,乾麒的身体软绵绵的,气息微弱得几乎无法察觉,皮肤上布满了能量反噬造成的焦黑裂痕和崩裂的伤口,整个人仿佛一具被烧焦的残骸。

据点内残存的修士们这才如梦初醒,看着破口外那片被彻底净化的恐怖深坑,再看看苍岳怀中那气息奄奄、付出了难以想象代价才换来这奇迹一击的乾麒,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悲痛与劫后余生的复杂情绪瞬间冲垮了他们。有人跪倒在地,失声痛哭;有人紧握武器,对着据点外残余的蚀兽发出宣泄般的怒吼;更多人则是沉默地看着乾麒,眼中充满了最深的敬意。

“守住!为乾麒守住!”不知是谁带着哭腔喊了一声。

“守住!”残存的修士们爆发出最后的血勇,用伤痕累累的身体重新堵住了破口,迎向因短暂真空而再次涌来的蚀兽,虽然数量锐减,但凶性不减。

就在这时,遥远的天际传来密集而雄浑的号角声!低沉悠长,带着一股令人心安的铁血之气!

“是北狩军!主力!主力增援到了!”明烛第一个反应过来,疲惫的脸上终于露出了如释重负的神情。

只见地平线上,旌旗招展,如同钢铁洪流般的重甲修士军团,踏着整齐而沉重的步伐,带着碾碎一切的气势,如同移动的山峦般急速推进!他们的战阵上空,凝聚着庞大无匹的战争法相——刀枪剑戟的虚影遮天蔽日,散发出凌厉的杀伐之气!尚未接敌,那冲天的战意和肃杀之气已经如同实质的狂风,席卷而来!

残余的蚀兽感应到这股足以碾压它们的力量,凶焰顿消,发出惊恐不安的嘶鸣,攻势瞬间瓦解,开始本能地溃退。

磐石据点,守住了。

当北狩主力军团的前锋铁流般冲入据点,开始肃清残余蚀兽、稳固防线时,据点内幸存的修士们才真正松懈下来。巨大的疲惫和伤痛瞬间淹没了每一个人。

苍岳在战友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将彻底昏迷、气息微弱如风中残烛的乾麒放在临时搭建的担架上。几位随军而来的高阶医修立刻围了上去,他们的脸色在看到乾麒的状态时都变得异常凝重。各种珍贵的丹药化作流光融入乾麒口中,温和而强大的治愈灵力如同涓涓细流,小心翼翼地探入他那几乎被狂暴力量烧成焦炭的经脉和识海。

“情况如何?”一位身披玄色重甲、气息渊深如海的中年将领大步走来,他肩甲上铭刻着北狩军最高级别的徽记,目光锐利地扫过担架上的乾麒,眼中闪过一丝震撼和毫不掩饰的欣赏。他是北狩军副帅,赵玄戈。

为首的医修老者,手指搭在乾麒腕脉上,眉头紧锁,半晌才沉重地开口:“赵帅…乾麒道友的情况…极其危险。他强行融合了两种截然相反、且层次极高的本源力量,爆发出的威能堪称惊世骇俗,但也彻底透支了生命本源。经脉寸寸断裂,识海几近枯竭,神魂遭受重创,如同风中残烛…若非他根基深厚得不可思议,加上最后关头那新生力量似乎蕴含一丝守护生机,恐怕早已…当场兵解!”

赵玄戈眼神一凝,沉声道:“不惜一切代价!用最好的药!‘生生造化丹’还有几颗?全用上!务必吊住他的命!他是北狩极地的英雄!是整个银河系的功臣!”他随即看向旁边同样重伤、被简单处理了伤口的苍岳,以及脸色苍白但眼神依旧清亮的明烛,“详细说说,刚才那道光…究竟是怎么回事?还有,是谁指挥你们撑到最后的?”

苍岳忍着伤痛,喘息着,将乾麒最后时刻那超越极限的爆发,以及明烛在整个防御战中精准的弱点分析和指挥调度,简明扼要地汇报了一遍。他的描述带着战场亲历者的惨烈和震撼。

赵玄戈听完,目光在昏迷的乾麒和疲惫的明烛身上来回扫视,最终落在乾麒身上,眼中的震撼化为一种深深的探究和前所未有的重视。“佛门慈悲念与九天雷霆力…两种截然不同的本源…竟能如此融合,诞生出如此纯粹的毁灭与净化之力…这绝非简单的叠加!这乾麒…恐怕无意间触碰到了某种更接近世界本质的力量法则!他的路…是独创的!前所未有!”他猛地一挥手,语气斩钉截铁,“立刻上报军部最高层!乾麒此战之功勋,及其所展现的全新力量体系,列为最高机密!待他苏醒,本帅要亲自与他详谈!”

担架上,乾麒在药力和治愈灵力的作用下,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眉头紧蹙,似乎陷入了极其深沉的梦境。在意识彻底沉沦的黑暗中,他仿佛穿透了无尽的时空壁垒,看到了天宫熟悉的亭台楼阁。高佳佳抱着襁褓中的麟涛,小家伙不知为何哭得撕心裂肺,小小的脸蛋涨得通红。心蕊站在一旁,紧紧握着拳头,秀丽的脸上满是焦虑不安,目光失神地望向北方,仿佛穿透了重重宫阙。四小只——顽皮的墨麒麟幼崽、高傲的青鸾雏鸟、憨态可掬的食铁兽宝宝、灵动的小白泽——也失去了往日的活泼,挤在一起,懵懂的大眼睛里充满了不安和依恋,呜呜地低鸣着,似乎在呼唤着什么…

天宫深处,云蒸霞蔚的仙家庭院中,时光似乎流淌得格外缓慢而宁静。高佳佳正坐在织云锦的绣架前,纤纤玉指捻着流光溢彩的天蚕丝线,在薄如蝉翼的云锦上绣着一幅栩栩如生的麒麟踏云图。阳光透过雕花的窗棂,在她温婉娴静的侧脸上投下柔和的光影。

心蕊则坐在不远处的琴案旁,指尖轻轻拂过一张古琴的琴弦,并未真正弹奏,只是若有所思地调试着音色。琴身由万年梧桐木所制,散发着淡淡的木香。她的目光偶尔会飘向庭院中嬉戏的四小只。

墨麒麟幼崽“墨玄”正追着自己的尾巴兴奋地打转,憨态可掬;青鸾雏鸟“青翎”则傲然立在一块假山石上,梳理着自己漂亮的尾羽,时不时发出一两声清越的鸣叫;圆滚滚的食铁兽宝宝“铁宝”抱着一根鲜嫩的灵竹笋,咔嚓咔嚓啃得正欢,黑眼圈随着咀嚼一颤一颤;通体雪白、灵动异常的小白泽“雪见”,则安静地趴在高佳佳脚边,用毛茸茸的脑袋蹭着她的裙角,发出舒服的呼噜声。

一切安宁祥和,如同画卷。

突然!

“哇——!!!”

一声撕心裂肺、仿佛要将肺腑都哭出来的婴儿啼哭声,毫无征兆地炸响!这哭声是如此嘹亮,如此凄厉,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惊恐和痛苦,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宁静!

高佳佳手中的天蚕丝线“啪”地一声绷断!她猛地转头,只见一直安静睡在她旁边特制云床摇篮里的麟涛,此刻小脸涨得通红发紫,小小的身体剧烈地扭动着,眼睛紧闭,眼泪如同决堤的洪水汹涌而出,两只小手在空中胡乱地抓挠着,仿佛溺水的人想要抓住一根救命稻草!那哭声,带着一种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和失去依靠的绝望!

“涛儿!”高佳佳的心瞬间被揪紧,脸色煞白,她几乎是扑了过去,颤抖着双手将哭得几乎要背过气的小家伙紧紧抱在怀里,“怎么了涛儿?不哭不哭,娘在这里!娘在这里!”她试图用最温柔的声音安抚,轻轻拍打着孩子的后背,但麟涛的哭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更加凄厉,小小的身体在她怀里剧烈地抽搐着,仿佛正承受着难以想象的痛苦。

几乎就在麟涛放声大哭的同一瞬间!

“铮——!”

一声刺耳无比的裂帛之音响起!心蕊面前的古琴,一根琴弦毫无征兆地崩断了!断裂的琴弦狠狠抽在琴面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白痕。心蕊整个人如遭电击,身体猛地一颤,脸色瞬间变得毫无血色!一股强烈的、毫无来由的巨大心悸感,如同冰冷的铁爪,狠狠攥住了她的心脏!那感觉是如此突兀,如此猛烈,仿佛生命中最重要的一部分被硬生生剜去!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慌和失去感瞬间淹没了她,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啊!”心蕊捂住心口,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身体晃了晃,险些从琴凳上栽倒。她猛地抬头,目光越过哭闹的麟涛,越过惊慌失措的高佳佳,失神地、带着最深的不安和恐惧,死死地望向庭院之外,望向北方那遥远的天际!

庭院中,嬉闹的四小只也同时僵住了!

墨玄停止了打转,警惕地竖起耳朵,喉咙里发出低沉的、不安的咕噜声;青翎停止了梳理羽毛,清亮的眼中充满了人性化的惊疑;铁宝嘴里的竹笋掉在地上,茫然地睁大了黑眼圈;就连最安静的雪见,也猛地从高佳佳脚边站了起来,全身蓬松的白毛炸开,对着北方,发出了一声前所未有的、带着警示意味的尖利低鸣!四双懵懂的眼睛里,此刻都清晰地映照出巨大的不安和恐慌,它们本能地挤到了高佳佳和心蕊的脚边,瑟瑟发抖,仿佛在寻求庇护,又仿佛在共同抵御某种无形的、可怕的失去感。

高佳佳紧紧抱着哭得声嘶力竭、小身子一抽一抽的麟涛,感受着怀中孩子那源自血脉最深处的恐惧和依恋,再看到心蕊惨白的脸色和四小只异常的惊恐,一股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直冲头顶!所有的线索瞬间在她脑海中串联起来——孩子莫名惊恐的啼哭,心蕊毫无征兆的心悸断弦,四小只同时爆发的极度不安…

一个让她灵魂都为之颤抖的念头,如同最深的寒冰,冻结了她的血液。

“老公…”她失神地喃喃,声音颤抖得不成样子,抱着孩子的手臂收得更紧,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她缓缓地、艰难地抬起头,和心蕊那同样充满恐惧与担忧的目光在空中交汇。无需言语,她们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猜测和那无法言说的巨大恐慌。

两人的目光,带着最深沉的忧虑和无声的祈祷,越过天宫层层叠叠的琼楼玉宇,越过无尽璀璨的星河,一同投向那遥远的、战火纷飞的北方前线。那里,有她们共同牵挂、如同生命支柱般的存在。

一种强烈到令人窒息的不祥预感,如同浓重的乌云,沉沉地压在了这方原本祥和的庭院之上,压在了每一个人的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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