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烬禅河问道录 第32章 地脉的哀歌

乾麒躺在能量平台上，瞳孔因极致的震撼而放大。他能清晰地看到巨**颅上每一道深刻的岩层纹理，感受到那熔岩眼眸中散发出的、已被彻底驯服的浩瀚力量所带来的温暖气流拂过身体。如此近距离地面对这尊土元素的终极化身，感受着它那山崩地裂般威压下流露出的驯服，这种反差带来的冲击，几乎让他残破的心神再次失守。

“呼……呼……”乾麒剧烈地喘息着，每一次呼吸都牵动着胸腹间撕裂般的剧痛，但那股温暖的土元素力量顽强地维系着他一线生机。他挣扎着，试图抬起沉重如山的眼皮，将眼前这震撼灵魂的景象烙印得更深。

就在这时，一阵沉重而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伴随着浓重的血腥气和粗重的喘息，猛地冲到了乾麒身边。

“乾麒！大侄子！”兽族大酋长（哮天）那如同砂石摩擦般的嘶哑声音炸响，充满了劫后余生的狂喜和后怕。他那如同铁塔般雄壮的身躯此刻也布满伤痕，厚重的兽皮甲碎裂大半，裸露的虬结肌肉上布满了被能量乱流切割的血口和焦黑的痕迹，一条手臂更是无力地垂在身侧，显然受了重创。他巨大的手掌猛地拍在乾麒身侧的能量平台上，平台都为之晃动了一下。

哮天根本顾不上自己的伤势，布满血丝的双眼死死盯着乾麒惨白如纸的脸和胸襟上大片凝固的暗红血迹，又猛地抬头，骇然望向那近在咫尺、低垂臣服的巨**颅，以及巨龟上方那几乎淡薄到快要消散的人皇法神虚影。他脸上的狂喜瞬间冻结，化为极度的惊愕和难以置信。

“这……这是什么东西？那影子又是谁？！”哮天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即使以他兽人酋长的勇悍，面对这超越认知极限的存在，也感到了源自灵魂深处的危机感。他下意识地绷紧了肌肉，仅剩完好的手臂攥了攥拳，身体微微前倾，形成一种本能的保护姿态，挡在了乾麒与那巨**颅之间。尽管他深知这种防备在这等存在面前如同儿戏。

乾麒艰难地扯动嘴角，想要给这位并肩作战、生死与共的兽人伙伴一个安心的示意，却只发出几声破碎的咳嗽。他勉强抬起还能活动的手，极其轻微地摆了摆，示意哮天不必紧张。

就在这时，那悬浮于巨龟上方、淡薄得如同风中残烛的人皇法神虚影，微微动了一下。他那双燃烧着星辰内核的眼眸，似乎穿透了无尽的时空阻隔，落在了大酋长哮天身上。那目光带着一种古老而悲悯的审视。

“兽人……血脉中的战歌依旧未绝。”威严而苍凉的声音直接在哮天和乾麒的灵魂中响起，如同大地深处的叹息，“请守护……雷霆之子……我的大侄子”声音越来越微弱，每一个字都仿佛耗尽了虚影最后的力量。

哮天魁梧的身躯猛地一僵，如同被无形的重锤击中。那双燃烧星辰的眼眸似乎穿透了他强健的体魄，直视到了他血脉深处那远古的咆哮与荣光。一种源自血脉本源的古老共鸣，如同沉睡的火山被瞬间点燃，在他体内轰然爆发！心脏如同战鼓般擂动，血液在血管中奔腾咆哮，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微微震颤。那声音中蕴含的古老威严和认可，让他灵魂深处属于兽人先祖的战魂都在嘶吼、在回应！

他脸上的惊愕和戒备瞬间被一种更加复杂的情绪取代——混杂着震撼、茫然，以及一种被远古存在点醒血脉荣耀的奇异悸动。他下意识地松开了手，挺直了伤痕累累的脊背，喉咙里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低沉如闷雷般的咕哝。那挡在乾麒身前的姿态，从本能的防备，悄然转变成了更加坚定的守护。

人皇法神的虚影在说完这句话后，变得更加透明，如同即将消散的晨雾。他那由纯粹土元素能量构成的身躯开始逸散出点点细微的土黄色光尘，缓缓飘向下方臣服的山岳巨龟，融入它那庞大的躯体之中。

就在虚影即将彻底消散的刹那，他最后的目光，再次落回乾麒身上。那燃烧星辰的眼眸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沧桑和一丝……沉重的警示。

“地脉……乃元素之母……魔神……吞噬之口……”断断续续的意念碎片，带着比之前更加清晰、更加急迫的警告意味，强行灌入乾麒濒临枯竭的意识，“它……要的是……所有……本源……此龟……仅是一隅……”

所有本源？吞噬之口？

乾麒残破的意识如同被冰水浇透，猛地一凛！人皇法神这最后的警示，如同闪电划破迷雾，瞬间将他之前的猜测和眼前这巨龟臣服的景象串联起来！

魔神的目标，绝不仅仅是这土元素核心！它要的是通过地脉这条星球的生命线，吞噬掉所有维系世界的元素本源！土元素核心被触动，封印被触发，仅仅是这场灾难的开始！这头如山岳般的巨龟，这土元素法则的化身，其臣服与其说是胜利的象征，不如说是一个巨大灾难拼图中，刚刚被勉强按住、尚未被吞噬的那一块！

这个认知带来的寒意，比之前身体遭受的任何创伤都要冰冷刺骨！

人皇法神的虚影在传递完这最后的警示碎片后，终于耗尽了最后的力量。构成他身躯的土黄色光流如同流沙般彻底溃散，化作无数细碎的光点，无声无息地融入了下方山岳巨龟那庞大的躯体之中。最后一点微光消散，仿佛从未存在过，只留下那浩瀚威严的气息，还隐约萦绕在巨龟的周围。

空间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地脉裂口被金属光泽的堤坝死死封住，沸腾的能量被压制。巨龟安静地伫立着，头颅依旧低垂，散发着驯服而厚重的气息。哮天站在乾麒身边，胸膛起伏，粗重的呼吸声是这片死寂中唯一的声响，他显然还沉浸在人皇法神那一声“大地之子”带来的血脉冲击之中。

乾麒躺在能量平台上，身体的剧痛和灵魂的疲惫如同潮水般再次涌来，几乎要将他淹没。人皇最后的警示——“吞噬之口”、“所有本源”——如同冰冷的毒蛇，缠绕着他的心神。他必须看清！必须知道人皇法神不惜耗尽最后力量显化、驱使这巨龟臣服，除了镇压此地的土元素核心，是否还隐藏着更深的、关乎其他元素存亡的信息！

求生的意志和对未知灾厄的强烈警惕，如同两股相反的力量，在他残破的躯体内激烈碰撞，榨取出最后一丝微弱的精神力。他强迫自己集中涣散的视线，如同攀爬万仞绝壁般艰难地、一寸寸地向上移动目光，越过巨龟低垂的鼻梁，越过那熔岩流淌的眼眶，最终，死死地聚焦在巨龟那巨大头颅的顶端——那三根刺破苍穹、流淌着暗金符文的黑色山峰巨角根部，也就是人皇法神最后点化、留下那座“不死堡垒”印记的位置。

堡垒印记依旧在缓缓旋转，散发着稳固而神圣的金光。然而，就在那印记周围，在那玄黑金刚岩构成的、布满古老风霜侵蚀痕迹的巨兽额甲上……

乾麒的呼吸骤然停滞！

那不是巨龟本身的纹理！

在堡垒印记神圣金光的映照下，那片深邃的玄黑额甲上，赫然浮现出几个极其巨大、极其扭曲、散发着令人作呕的不祥气息的印记！它们如同被某种不可名状的、充满恶意的力量强行烙印上去的伤口，深深地蚀刻在巨龟承载着大地意志的甲壳之上！

最清晰、最靠近堡垒印记的那个印记，乾麒一眼就认了出来——那是由无数道混乱、狂野的暗红色线条构成的扭曲漩涡，线条深处仿佛有熔岩在翻滚，有风暴在尖啸！它散发出的气息，狂暴、混乱、充满了毁灭的**——风与火的元素核心印记！此刻，这代表风火之力的印记，正被无数条蠕动的、仿佛活物般的漆黑触须死死缠绕、勒紧！那些触须如同最贪婪的吸血水蛭，末端深深扎入印记之中，疯狂地吮吸着，印记本身的光芒正在急速黯淡下去，边缘甚至出现了细微的、如同被腐蚀的黑色裂纹！

乾麒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铁手狠狠攥住！

他的视线艰难地移向风火印记的旁边。

另一个印记……那是一片深邃到极致的、不断流动变幻的幽蓝。它本该象征着浩瀚、包容与生命的源泉——水之渊薮的元素核心印记！然而此刻，这片幽蓝却呈现出一种病态的、令人心悸的暗紫！无数条比缠绕风火印记更加粗壮、更加粘稠、散发着腐烂淤泥和深海诅咒气息的漆黑触须，如同深海巨妖的恐怖腕足，将这个水之印记死死地包裹、勒紧！触须上布满了吸盘和不断开合的、长满细密利齿的诡异口器，正疯狂地撕咬着印记的边缘，贪婪地吞噬着其中流淌的蓝色本源！印记本身的光芒已经极其微弱，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熄灭，其核心位置，甚至出现了一个令人胆寒的、正在不断扩大的空洞！

水之渊薮……正在被吞噬！被那种源于魔神、代表终极虚无与吞噬的黑暗力量，活生生地啃噬、湮灭！

“呃……”乾麒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嘶鸣。一股混杂着极致愤怒、冰冷恐惧和深深无力的腥甜猛地涌上喉头。他死死咬紧牙关，将那股血气压了回去，牙龈都因过度用力而渗出血丝。视线因为极致的情绪冲击和身体的虚弱而剧烈晃动、模糊。

他挣扎着，目光如同垂死挣扎的溺水者，死死钉在巨龟的额甲上，在那代表水之渊薮、正被黑暗疯狂吞噬的印记旁，急切地搜寻着。

还有……还有最后一个！

在幽蓝印记的另一侧，在那片玄黑额甲相对边缘的位置，乾麒捕捉到了第三个印记的轮廓。

那是一个极其复杂、由无数道纯粹光线交织而成的、不断进行着微妙变化的结构。它时而如同最精密的几何晶格，时而又化作一片朦胧的光雾，散发出一种洞察一切、穿透虚妄的纯净气息——光之圣殿的元素核心印记！

然而，此刻这个本应最为明亮、最为神圣的印记，却被一层粘稠的、不断蠕动变化的阴影所覆盖！那阴影并非纯粹的黑暗，而是一种不断扭曲着感知、散发着令人头晕目眩的错乱感的灰暗帷幕！它像一层不断增殖的、污浊的苔藓，覆盖在光之印记的表面，贪婪地吸收着印记本身散发出的光芒。印记虽然还未被那种具象化的、如同活物般的漆黑触须直接缠绕、啃噬，但其散发的纯净光芒正被那层灰暗的阴影帷幕不断汲取、污染，变得浑浊、黯淡！一种无声的、缓慢的窒息感，正从那被覆盖的光之印记中弥漫出来。

光……也被污染了！被那种扭曲认知、遮蔽真实的阴影所侵蚀！

风火在挣扎中被吞噬触须缠绕勒紧，水之渊薮正被活活啃噬出空洞，光之圣殿被污浊的阴影覆盖、缓慢窒息……人皇法神最后的警示碎片如同冰冷的铁锥，狠狠凿进乾麒的脑海：

“吞噬之口……所有本源……”

这不是猜测！这是正在发生的、血淋淋的现实图景！魔神并非仅仅觊觎此地的土元素核心，它的目标是通过地脉这条星球命脉，将维系世界存在的所有元素本源——风火、水渊、光殿……以及尚未显现的其他——一个接一个地拖入那永恒的黑暗吞噬之口！

山岳巨龟的臣服，土元素核心的暂时稳固，不过是这场灭世灾劫中，微不足道的一隅喘息之地！

“噗——！”再也无法压制，滚烫的鲜血混合着内脏的碎片，猛地从乾麒口中狂喷而出，溅在身下土黄色的能量平台上，如同绽开的绝望之花。身体里那被大地之力暂时压制的冰冷毁灭能量，似乎因他心神剧震而找到了突破口，再次疯狂地撕扯起来。眼前的世界瞬间被浓重的血色和黑暗覆盖，巨龟额甲上那三个被黑暗侵蚀的元素印记，如同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烫印在他濒临崩溃的灵魂之上。

“乾麒！”哮天惊骇的吼声如同炸雷般在耳边响起。乾麒感到一双粗壮有力、沾满血污和尘土的巨手猛地托住了他软倒的身体。哮天那张充满原始野性、此刻却写满焦急和恐惧的兽人脸庞，在乾麒急速模糊的视野中晃动。

“撑住！该死的！给老子撑住！”哮天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面对未知灾厄的狂暴和无力。他能感觉到乾麒的身体正迅速变得冰冷，那微弱的生机如同狂风中的残烛，随时都会熄灭。

就在这时——

一直安静臣服、如同亘古山岳般矗立的巨龟，那低垂的巨大头颅猛地一震！

它那燃烧着星辰熔岩的巨眸，骤然转向水之渊薮印记所在的方向！目光不再是之前的驯服与厚重，而是充满了某种跨越空间的、源自元素本源的剧烈悸动和……急切的示警！

“呜————”

一声低沉到极致、却仿佛能穿透灵魂和空间的悠长悲鸣，从巨龟那由岩石构成的喉间发出。这声音并非空气的震动，而是一种直接作用于灵魂和空间本身的共鸣！整个地核空间都在这声悲鸣中微微颤抖起来。无数细微的土元素尘埃凭空而生，围绕着巨龟庞大的身躯急速盘旋，如同感同身受的哀悼。

哮天托着乾麒的手猛地一僵，骇然抬头，望向那发出悲鸣的巨兽头颅。即使他无法像乾麒那样“看到”额甲上的印记，但这源自灵魂层面的、充满悲恸与急迫的共鸣，如同重锤般狠狠敲击在他的战魂之上！一种巨大的、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乾麒在剧烈的痛苦和急速流逝的意识中，捕捉到了这声悲鸣。他涣散的目光，艰难地再次聚焦到巨龟额甲上——那代表水之渊薮的幽蓝印记，其核心处的黑色空洞，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急剧扩大！

仿佛有某种东西，在遥远的、不可知的深渊彼端，发出了最后的、绝望的哀嚎，然后被那贪婪的黑暗触须彻底拖入了无底的虚无！

水之渊薮……正在被加速吞噬！巨龟的悲鸣，是对远方水元素核心濒临湮灭的哀悼与最急切的警报！

“嗬……嗬……”乾麒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声音，每一次抽吸都带着浓重的血腥味。他用尽最后一丝残存的意志力，染血的手指死死抓住了哮天粗壮的手臂，指甲几乎要嵌进兽人坚韧的皮肤里。

他沾满血污的嘴唇翕动着，用微弱到几乎听不见、却凝聚着最后心魂力量的气音，吐出破碎的字句：

“一个小小的魔神，就妄图更改整个中土大陆，神魔即便全部已经倒戈，大陆上存活的生灵们就不能反抗了吗？笑话！”天空中传来了一声振聋反馈的声音，从天边飞来了一道金光，一柄灿金色的兵器戳在了乾麒和哮天身前。

“儿子！老狗！给我拍死它！”

“屈服吧！”魔神所驱动魔爪拧出撕裂的罡风已吹向乾麒和哮天！

千钧一发之际，斜插在地的上宝沁金耙突然爆鸣。乾麒染血的左手无意识按上耙柄——

嗡！耙身七道鎏金符文中，人族王城图腾骤然亮起！鲜血顺着符文沟壑流淌，整柄钉耙竟化作流淌的赤金色！

“吼！！！”哮天兽瞳被这血光点燃，巨掌同时握住耙杆。当兽人粗粝的皮肤触到乾麒染血的手背时，异变陡生——

上宝沁金耙顶端轰然腾起七色元素洪流（水、火、风、土、光明、黑暗、雷霆），却在空中扭结成一道横亘天地的金色佛轮！佛轮中央浮现闭目跌坐的巨佛虚影，身旁赫然立起一头巨大的灵缇法相！

“佛陀…？！”魔神卡洛斯残魂惊骇后退，“这不是中土大陆的神力…你们违规了！”

“规你二大爷！”哮天咆哮震碎魔气，他的獠牙暴长、皮毛覆上青铜鳞甲——背后神兽灵缇法相仰天长啸！佛轮中闭目的巨佛突然睁眼，乾麒染血的双瞳竟与佛目重合：“镇！”

佛轮碾压而下，七色元素在佛光中重组：

水化冰莲封冻地脉魔焰

火变红莲业火灼烧魔魂

风作金刚经卷缠绕禁锢

土凝须弥山虚影镇压九幽

光明与黑暗交织成太极图磨灭魔神本源

雷霆劈落万道“卍”字佛印！

“不——！”残魂在七重元素炼化中崩解，地脉深处传来亿万吨岩层断裂的巨响。魔神最后嘶吼在佛光中湮灭：“这儿…这不公平…你们本身就高出创世神力…”

硝烟中的一切泯灭了！

乾麒脱力跪倒，身后巨佛虚影消散。哮天神兽鳞甲已经褪去，却仍维持三米高的半神犬形态，叼住乾麒衣领甩到自己背上。“大侄子，挺住啊！”那柄钉耙静静插在焦土中，耙齿上跳动着未熄的七色元素佛光。

“死肥猪！”半神犬状态的哮天声如闷雷，“你给老子解释清楚！”他爪尖戳向钉耙上残留的佛印，“下回还...还能召唤本命法相吗？！”

从上宝沁金耙中传来了小庄的声音：“你问我，我问谁去，这次还对付过去啊，靠你俩原有的能力，刚才这回已经吹灯拔蜡——死翘辫子了。儿子！跟你狗叔先回去吧，太初在耙子里赋予了空间能力，快走吧！别忘了拿土之元素。”

乾麒虚弱地拽哮天鬃毛：“天叔…佛光在消散…”

只见钉耙上七色佛光正急速褪去，露出下方裂开的鎏金符文——尤其是光明圣徽与黑暗星轨处已彻底灰暗！

“坏了！”乾麒脸色骤变，“光明圣徽…叔爷爷和龙叔去的光明神界…”

话音未落，西方地平线传来天崩地裂的轰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