劫烬禅河问道录 第26章 水之元素

生命裁决雷杖插入菌毯的瞬间，十万伏特的电弧网笼罩方圆百米。在这片充斥着臭氧味的绝对领域里，艾瑟琳的吟唱引发了翠绿色声波——青铜蜂群的振翅频率突然紊乱，它们像被板擦下的粉笔画纷纷坠落。

“那边！“乾麒突然指向梦境中某块正在蒸发的镜片。透过转瞬即逝的缺口，他们瞥见真正的永歌河——它像条被剥皮的巨蟒般在虚空中抽搐，河床布满正在吸食水元素本源的黑色树根。

精灵女王突然撕裂自己的月光长裙，露出从脊背上蔓延而下的符文图腾。那些本该生长星纹图腾的皮肤上，赫然是精灵古语刻写的封印阵。“这是初代女王的契约神言。“她将琴弦刺入脊椎，流淌出的金绿色液体在空中凝结成桥，“快走过星虹桥，就能突破认知滤网。“

当乾麒踏上光桥时，数以千计的精灵记忆涌入脑海。他看见艾瑟琳跪在青铜王座前，翡翠梦境深处囚禁着长满黑斑的远古树灵；最后却看见浑身湿透的小庄从永歌河爬出，怀中抱着瞳孔全黑的太初...。“好老爹！”

“到了！“女王的虚弱声音将他拉回现实。眼前景象令乾麒战栗：高达百米的远古树灵尤克特拉希尔，此刻半身已化作黑色水晶，它心脏部位插着的正是本该封印在精灵圣殿的水元素圣杯——只是杯中之水正不断渗出青铜颗粒。

“黑暗魔神将祂的诅咒之心嫁接在世界树上。“艾瑟琳的星虹桥开始崩解，“用你的雷霆粉碎那些青铜...“

寄生在树灵体内的黑色经络突然暴起，化作无数利刃刺来。乾麒旋转雷杖形成的雷暴屏障竟被轻易穿透，就在千钧一发之际，树灵腐烂的左眼突然流出血泪：“艾瑟琳...我的孩子...快摧毁圣杯...“

女王浑身剧震，这个声音分明是失踪三百年的上代精灵女王！她尚未从震撼中恢复，树灵右半身的水晶躯体突然活化，魔神的邪恶之音从圣杯中传出：“愚蠢的精灵，你们供奉千年的圣杯，不过是本神培养血肉的器皿！“

乾麒的雷霆终于击出，但雷霆竟被圣杯中的黑水吸收。更糟的是，吸收雷霆的青铜颗粒开始极速增殖，转眼间就将树灵彻底晶体化。魔神借树灵之口发出狂笑：“还要感谢你送来这么多雷元素，不对！怎么是雷...“

笑声戛然而止。艾瑟琳不知何时冲到了圣杯前，她将整颗星髓心脏掏出来按在杯口：“以永夜星辉之名，重启元素潮汐！“被星髓包裹的圣杯突然剧烈颤抖，黑色液体在翡翠光芒中被雷霆元素瞬间蒸发，终于露出了底部封存的水元素碎片——一片涌动着原始海洋的生命徽章。

树灵在水晶崩解前露出欣慰笑容，它最后一丝灵识化作荧光融入艾瑟琳残躯：“原来我的小艾琳...已经长成合格的女王了...”

“妈妈，等等我...，我们马上就要重逢了...”艾瑟琳说完向后倒下，“咦？”她睁眼一看，是乾麒扶住了她。精灵女王呢喃着说道：“告诉临澜，我永远忘不了跟他在圣橡树学院时每一秒...”，说罢，缓缓得闭上了双眼，等待死亡的来临。

“艾瑟琳阿姨，我在考虑一个问题？我把你救活了，将刚才的话告诉我爸爸、妈妈，会不会被我叔爷灭口呢？生命回溯！”乾麒施出禁咒，将精灵女王那颗已经破碎的心脏重新塑型，稳稳得按回了她的胸内腔里。

“敢说！老娘死给你看！快把你奶奶我扶起来！”可怜精灵女王以为必死无疑，终于说出了隐藏了几十年的秘密，还被一个小辈给听到了，弄了一个全身“火炭儿红”，待起身以后，扭捏得看向乾麒，“说条件吧！否则，奶奶我只能杀你灭口了！”

乾麒的手指还停留在艾瑟琳胸口，淡金色光芒在精灵女王的胸腔里流转。他忽然露出小恶魔般的笑容：“其实我早就知道——圣橡树学院那棵会发光的槲寄生，是您和叔爷当年...“

“闭嘴！“艾瑟琳猛地坐起身，原本苍白的脸颊瞬间涨得通红，连尖耳朵都泛着珊瑚色，“你父亲那个大嘴巴果然什么都告诉儿子！“

“不不，是我在学院图书馆的《星轨观测记录》里发现的。“乾麒晃了晃手指，雷杖顶端的电弧调皮地跳跃，“公元1376年霜月，某位精灵公主连续十七天翘掉占星课，和人类交换生躲在槲寄生下...“

精灵女王突然召唤出月光竖琴，七根琴弦泛着危险的光芒：“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弹奏安魂曲？“

“您舍得吗？“乾麒故意拖长语调，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艾瑟琳，“毕竟我可是刚把某个为情所困的傻姑娘从冥河捞回来——哎呦！“

艾瑟琳的尖头靴精准命中他的小腿。远处正在蒸发的永歌河突然掀起浪花，裹着青铜碎片的潮水漫过水晶化的树根。乾麒趁机转移话题：“话说那些黑色树根好像在动？“

“别想蒙混过关！“女王揪住他的衣领，翡翠色瞳孔泛起星光，“开出你的条件，但要是敢告诉临澜...“

“我要精灵宝库第三层的秘银霓裳！“

“那是初代精灵王的陪葬品！“

“再加十瓶翡翠梦境酿造的金苹果酒。“

“那是用月亮井的泉水酿造的！你当那是矮人麦芽酒吗？“

“或者...“乾麒突然凑近，在艾瑟琳耳边低语，“奶奶您告诉我，叔爷当年是怎么用一支蒲公英赢得精灵公主芳心的？“

空气突然凝固。飘散在四周的星辉碎片突然聚拢成光球，将两人笼罩其中。艾瑟琳的瞳孔收缩成竖线，这是高等精灵暴怒的前兆。但下一秒，她突然笑出声，眼角还挂着未干的血迹：“狡猾的小兔崽子，和你父亲一样擅长趁火打劫。“

她挥手划开空间裂缝，拽着乾麒跌进翡翠色漩涡：“想要封口费就跟我来——但你要是敢说漏半句，我就把你小时候尿床画地图的星象图寄给全大陆的画师！“

“等等！您怎么知道那个...“乾麒的惨叫消散在时空乱流中。永歌河最后一道浪花拍打在岸边的青铜蜂残骸上，折射出奇异的光晕。世界树残留的根系深处，某个被星髓包裹的黑水晶突然裂开细缝。

与此同时。在烈日炎炎的灼热平原上，矮人王布鲁诺因为一口酒把磐石（悟净）骂得狗血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