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隆王朝侠义传 第25章 设计诱敌入圈套

就在这时，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办法。他让一个捕快拿出笔墨纸砚，写了一封假信，信的内容是苏州漕帮的一个重要成员被朝廷抓住了，他供出了苏天龙的藏身之处，朝廷的大军马上就要来了，让苏天龙赶紧转移。

王砚将信交给黑衣人，让他拿着信去山寨门口叫门，就说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苏天龙。黑衣人无奈，只好硬着头皮走到山寨门口，大声喊道：“开门，开门！我有重要的消息要告诉帮主！”

山寨里的黑衣人听到喊声，立刻警惕起来。他们打开门，看到是自己人，便问道：“什么事？这么慌张。”

黑衣人连忙将信递过去：“快，快把这封信交给帮主，情况紧急！”

黑衣人接过信，转身走进山寨。不一会儿，他又跑了出来，对外面的黑衣人说道：“帮主让你们都进去。”

王砚等人心中一喜，他们跟着黑衣人走进山寨。刚一进门，就看到苏天龙正站在院子里，手里拿着那封信，脸色十分难看。

“你们是什么人？”苏天龙看到王砚等人，立刻大声问道。

王砚冷笑一声：“苏天龙，别来无恙啊！你犯下的罪行，今天就是你的末日！”

苏天龙见状，知道事情败露，他立刻抽出兵器，大声喊道：“兄弟们，动手！”

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山寨里的黑衣人纷纷抽出兵器，朝着王砚等人扑了过来。王砚等人早有准备，他们立刻与黑衣人展开了激烈的搏斗。

王砚身手敏捷，他挥舞着佩刀，在黑衣人中间左冲右突，如入无人之境。其他捕快和侍卫也不甘示弱，他们与黑衣人展开了殊死搏斗。一时间，山寨里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闪烁。

经过一番激烈的战斗，黑衣人渐渐抵挡不住，纷纷倒在地上。

苏天龙眼看手下一个个倒下，额角青筋暴起，他虚晃一刀逼退身前的两名捕快，转身便往山寨后院窜去。那里有一条直通后山的密道，是他早就为自己留好的退路。

“休想逃！”王砚一眼看穿了他的意图，脚下发力，如离弦之箭般追了上去。他手中佩刀划破空气，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直逼苏天龙后心。

苏天龙听得身后刀风逼近，猛地矮身翻滚，堪堪躲过这一击。他踉跄着爬起来，回头啐了口带血的唾沫：“王砚，你当真要赶尽杀绝？”

“国法昭昭，你劫漕粮、贩私盐，手上沾满多少无辜者的鲜血，今日便是清算之时！”王砚话音未落，刀势已变，刀光如网，将苏天龙所有退路封死。

两人在狭窄的院道里缠斗起来。苏天龙的武功本就逊于王砚，加之此刻心慌意乱，招式渐渐散乱。十几个回合后，王砚瞅准破绽，一刀挑飞他手中的钢刀，随即手腕翻转，刀背重重磕在他膝弯。苏天龙惨叫一声跪倒在地，被赶上来的侍卫死死按住。

山寨里的厮杀渐渐平息，捕快们开始清点人数和赃物。王砚站在院子中央，望着满地狼藉，眉头却丝毫没有舒展。他走到被捆住的苏天龙面前，踢了踢他的肩膀：“说，你背后的势力到底是谁？江宁私盐案和宜都漕粮劫案，绝非你一个苏州漕帮余孽能办成的。”

苏天龙梗着脖子冷笑：“成王败寇，要杀要剐悉听尊便，想从我嘴里套话，做梦！”

王砚眼中寒光一闪，正要再问，忽然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苏州知府带着几名捕快闯了进来，脸上满是惊慌：“王大人，不好了！山下突然来了一队不明身份的人马，看穿戴像是江湖势力，已经和我们埋伏的人交上手了！”

“哦？”王砚心头一凛，“来了多少人？”

“足有上百号，个个身手不凡，我们的人快顶不住了！”

王砚看向苏天龙，见他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顿时明白过来：“好个苏天龙，原来你早有后手！”

苏天龙得意道：“你以为抓了我就算完了？我背后的人岂会坐视不理？今日便是你的死期！”

王砚不再与他废话，立刻对侍卫下令：“看好他！其他人跟我走！”

刚冲出山寨大门，就见山下杀声震天。一群身着黑衣、头裹青巾的汉子正与捕快们厮杀，他们招式狠辣，出手便是杀招，捕快们虽人数占优，却渐渐落入下风。王砚注意到，这些人的腰间都系着一块黑木牌，上面刻着一个模糊的“影”字。

“是影阁的人！”有老捕快惊呼出声，“传闻影阁是江湖中最神秘的杀手组织，只要给钱，什么活儿都接，怎么会帮苏天龙？”

王砚心中疑窦丛生，影阁从不涉足官府案件，此次突然插手，背后定有蹊跷。他握紧佩刀高声道：“诸位莫慌！他们人虽凶，却难敌王法！结阵迎敌！”

捕快们得了指令，立刻调整阵型，以盾牌为墙，长刀为锋，渐渐稳住了阵脚。王砚身先士卒，刀光起处，必有黑衣人中刀倒地。影阁的人见状，纷纷围拢过来，七八人联手围攻，一时间倒让他难以脱身。

激战正酣时，忽听山下传来一阵马蹄声。王砚抽空望去，只见一队官兵举着“江宁营”的旗号疾驰而来，为首的正是江宁营参将赵勇。

“王大人莫慌，赵某来也！”赵勇声如洪钟，手中长枪一抖，挑飞两名黑衣人，冲到王砚身边。

“赵将军来得正好！”王砚精神一振，“这些是影阁的人，务必留活口！”

“明白！”

有了官兵加入，战局瞬间逆转。影阁的人见势不妙，发出一声呼哨，竟齐齐转身往密林里退去。赵勇正要下令追击，却被王砚拦住：“穷寇莫追，他们早有准备，追上去恐中埋伏。”

赵勇勒住马缰，望着黑衣人消失的方向，疑惑道：“大人，影阁怎会掺和此事？他们与苏州漕帮素来无往来啊。”

王砚摇头：“此事蹊跷，恐怕苏天龙只是颗棋子。”他转头看向山寨，“先押解人犯回府衙，再从长计议。”

回到苏州府衙时，天已蒙蒙亮。王砚让人将苏天龙关进死牢，又吩咐赵勇加强府衙戒备，随后才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客房。刚坐下喝了口热茶，就见侍卫小李匆匆进来：“大人，牢里出事了！”

“何事？”王砚心中一紧。

“苏天龙……死了！”

王砚猛地站起身：“怎么死的？谁干的？”

“狱卒刚发现的，说是在牢里自尽了，用碎瓷片划了脖子。”

王砚快步赶往死牢，只见苏天龙倒在血泊中，脖子上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早已没了气息。他蹲下身仔细查看，忽然注意到苏天龙紧握的右手。掰开一看，掌心赫然有一个刺青，是个扭曲的“龙”字。

“这不是漕帮的标记。”王砚眉头紧锁，“把牢头叫来！”

牢头战战兢兢地跑来，跪倒在地：“大人饶命！小的昨晚一直在外值守，没敢擅离职守啊！”

“昨晚有谁进过牢房？”

“除了送牢饭的杂役，再没人进去过。杂役是老熟人了，绝不敢干出格的事。”

王砚看向那碗吃了一半的牢饭，用银针试了试，并无毒性。他站起身，目光扫过牢房四周，忽然停在墙角的通风口。那通风口比寻常的要大些，隐约能看到外面的光影。

“去看看通风口外面。”

侍卫搬来梯子，爬上屋顶查看，片刻后喊道：“大人，外面有根细管，像是吹箭用的！”

王砚心中了然，苏天龙根本不是自尽，是被人用吹箭毒杀的。凶手定是趁狱卒不备，从通风口射入毒针，毒发后再伪装成自尽的样子。那刺青，恐怕是凶手故意留下的线索。

“查！给我彻查这个刺青的来历！”王砚一拳砸在牢门上，“还有，把那个送牢饭的杂役抓起来审问！”

折腾到晌午，线索却断了。杂役被屈打成招，胡乱供了些无关紧要的人，刺青的来历也没人认得。王砚坐在书房里，看着那张画下来的“龙”字刺青，只觉得一团迷雾笼罩在眼前。

“大人，赵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

赵勇推门而入，手里拿着一份卷宗：“大人，属下查到些东西。影阁近半年来在江南活动频繁，上个月有艘从广州来的商船，在苏州码头卸货时被影阁的人劫了，船上少了一箱东西，官府查了许久都没头绪。”

“什么东西？”

“据船主说，是一箱西洋来的机械零件，不值什么钱，不知为何会被劫。”

王砚沉吟道：“机械零件？影阁劫这个做什么？”他忽然想起江宁私盐案的卷宗里提过，查获的私盐中混有一些金属碎片，当时以为是偶然，现在想来或许另有隐情。

“赵将军，能否带我去看看那艘商船？”

“当然可以。”

两人来到苏州码头，那艘广州商船还停泊在岸边。船主是个精瘦的广东人，见了官差连忙迎上来：“官爷，案子有眉目了？”

王砚点点头：“带我们去看看你丢东西的货舱。”

货舱里堆满了丝绸瓷器，王砚仔细查看，忽然在角落发现一点银白色的粉末。他用指尖沾了些，放在鼻尖轻嗅：“这是……锡粉？”

船主凑过来看了看：“好像是，之前这箱子里装的就是西洋锡器零件，说是用来做什么钟表的。”

“钟表零件？”王砚心中一动，“你确定只是零件？”

“确定啊，我亲自点数装的箱。”船主拍着胸脯道，“不过有件怪事，那箱子比一般的零件箱沉不少，当时我还问过货主，他说是锡器重。”

王砚和赵勇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他又在货舱里搜查片刻，在木板缝隙里找到一小块黑色的碎片，质地坚硬，边缘还有灼烧的痕迹。

“这是什么？”赵勇拿起碎片端详。

“像是……火药的残渣？”王砚的脸色凝重起来，“赵将军，立刻派人去查广州来的所有商船，尤其是运载西洋货物的，务必查清那箱‘零件’的真正来历！”

回到府衙时，夕阳正染红窗棂。王砚刚坐下，就见小李捧着一个信封进来：“大人，刚才有人送来这个，说是给您的。”

信封上没有署名，王砚拆开一看，里面只有一张字条，上面用朱砂写着一行字：“今夜三更，寒山寺，与君了却前尘事。”

“寒山寺？”王砚捏着字条，心中疑窦更甚。这明显是个圈套，却又让人不得不去。

赵勇凑过来看了看：“大人，这定是影阁的阴谋，不能去！”

“不去，才会让他们得逞。”王砚将字条揉成一团，“他们杀了苏天龙，又引我去寒山寺，必是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或是想灭口。无论哪种，我都得去会会他们。”

“那属下带一队人马跟着！”

“不可。”王砚摇头，“人多了反而麻烦。你只需带十人，在寒山寺外埋伏，听我信号行事。”

三更时分，月凉如水。王砚换上一身夜行衣，独自来到寒山寺外。寺庙大门虚掩着，里面漆黑一片，只有大雄宝殿隐隐透出一点烛光。

他屏住呼吸，悄无声息地潜入，刚走到大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王大人，别来无恙。”

王砚推门而入，只见殿中放着一张棋盘，一个白发老者正坐在蒲团上，手里捻着一枚黑子。烛光摇曳中，老者的面容忽明忽暗，竟有些眼熟。

“阁下是何人？为何约我在此？”

老者抬头一笑，露出两颗金牙：“王大人不认得老奴了？当年在江宁府，您还赏过老奴一壶好茶呢。”

王砚心中巨震：“你是……江宁府衙的老杂役？”他记得那老杂役手脚不便，说话漏风，怎么会是眼前这人？

“老奴本名钱通，在府衙待了十年，就是为了等一个机会。”钱通放下棋子，“苏天龙是我杀的，影阁也是我请来的。”

“你到底是谁？”

“老奴只是个跑腿的。”钱通慢悠悠地沏着茶，“真正想找大人的，是我家主人。”

“你家主人是谁？”

“大人只需看一样东西，便知分晓。”钱通从袖中取出一个锦盒，推到王砚面前。

王砚打开锦盒，里面竟是一枚龙形玉佩，玉质温润，上面刻着“御赐”二字。他猛地抬头：“这是……”

“大人猜得没错。”钱通笑得越发诡异，“我家主人，便是当今圣上的亲弟弟，和亲王弘昼。”

王砚只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窜起。和亲王弘昼素来荒诞，喜好办丧事取乐，怎么会插手这些案子？

“和亲王要做什么？”

“大人是个聪明人。”钱通端起茶杯，“当今圣上年迈，储位未定。我家王爷想做点大事，缺个像大人这样有能力的帮手。”

“你是说……”王砚的声音有些发颤。

“私盐是为了筹钱，漕粮是为了养兵。”钱通直言不讳，“影阁已被王爷收编，苏天龙不过是颗弃子。大人若肯归顺，将来荣华富贵享用不尽；若是不肯……”

他话音未落，殿外忽然传来一阵脚步声，十几个黑衣人鱼贯而入，将王砚团团围住。

“看来我没得选。”王砚缓缓站起身，手悄悄摸向腰间的佩刀。

“大人最好别乱动。”钱通把玩着玉佩，“您的侍卫已经被影阁的人引开了，现在没人能救您。”

王砚忽然笑了：“你以为我真的会孤身前来？”他猛地将桌上的烛台扫倒，火光瞬间点燃了早已泼在地上的火油。

“不好！”钱通惊呼着后退。

混乱中，王砚拔刀出鞘，刀光如电，瞬间砍倒两名黑衣人。他借着火势，冲出大殿，朝着寺外奔去。影阁的人紧追不舍，箭矢如雨点般射来。

刚跑出寺门，就听一声炮响，赵勇带着人马杀了过来：“大人，我们来了！”

影阁的人见状，不敢恋战，纷纷后撤。钱通在几名高手的掩护下，也消失在夜色中。

王砚望着熊熊燃烧的寒山寺，心中五味杂陈。他捡起地上那枚龙形玉佩，指尖冰凉。和亲王弘昼……这个名字像一块巨石，压得他喘不过气。

“大人，接下来怎么办？”赵勇走上前来。

王砚握紧玉佩，眼神变得坚定：“备马，我要立刻回京。”

有些事，必须当面奏请圣上。这场风波，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苏州的夜色依旧深沉，而一场更大的风暴，才刚刚开始酝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