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两点半,林墨刚和唐主任在律所楼下的餐厅用过午饭,慢悠悠地踱回办公室。
屁股还没坐稳,门就被敲响了,高叶推门进来,神色带着几分凝重:
“老大,濂创集团的董事李东林来了,就在前台等着,说要见你,见不见?”
林墨抬眼看了看墙上的挂钟,指针刚过两点三十五分。他指尖在桌面上轻轻敲了敲,沉吟道:
“既然来了,就见见吧。正好听听他们想说什么,探探底总没坏处。”
“行,我这就去带他过来。”高叶点点头,转身出去前,又补了句,“这人看着气势挺盛,估计来者不善。”
林墨没接话,随手拿起桌上关于濂创集团的卷宗翻了两页。
直到三分钟后,办公室门被再次推开,高叶侧身让开,一个四十多岁的男人走了进来。
男人穿着深灰色定制西装,头发梳得一丝不苟,脸上挂着程式化的微笑,正是李东林。
林墨放下卷宗,起身笑道:“这位就是李董吧!抱歉,手头事多,有失远迎了。”
“林主任客气了。”李东林伸出手,指尖微凉,握力却不轻,“突然造访,是我打扰了。”
林墨抬手示意他坐,亲自给他沏了杯茶:“尝尝这个,明前的龙井,刚泡好的。”
李东林端起茶杯,却没喝,只是轻轻转动着杯沿,开门见山:“林主任,我就不绕圈子了。
濂创之前的案子,其实已经基本定性,说起来跟你没什么瓜葛。
甚至可以说,正是因为陈主任出了问题,你才能坐上这个副主任的位置。何必再趟这浑水?吃力不讨好。”
林墨端着自己的茶杯,吹了吹浮沫,慢悠悠道:“李董这话就不对了。我现在是名堂的副主任,高级合伙人,律所的名声就是我的名声。
陈主任的案子里,濂创想把脏水全泼给名堂,我这个当副主任的,总不能看着律所平白背黑锅吧?”
李东林眼底闪过一丝不耐,却还是耐着性子道:“那咱们就不提陈文光。说说你代理孙言他们的事。
其实这事,我们公司已经在处理了,也愿意跟他们和解,你觉得怎么样?”
“和解?”林墨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放下茶杯,声音陡然冷了几分,
“李董是想轻飘飘几句话,就让濂创摘干净,把责任全推给名堂和陈主任?这恐怕不行。”
“林主任,我实在不理解。”李东林皱起眉,语气带着点施压的意味,“现在名堂最想做的就是跟濂创撇清关系,你却偏偏要往上凑。
更何况,你又不是专职的公益律师,帮那些人出头,对你个人有什么好处?”
林墨抬眼,目光清亮,语气却带着几分凛然:“不图什么好处,就是为了个公道。
公益法律援助,本就是每个律师该担的义务,谈不上神圣,但总得有人做。”
“林主任。”李东林放下茶杯,声音沉了下来,“这里不是司法局,也不是律协,没必要说这些冠冕堂皇的话。有什么条件,不妨直说。”
在他看来,林墨这姿态分明是待价而沽,所谓的“正义”不过是抬价的幌子。
林墨却摇了摇头,眼神锐利如刀:“没什么条件。倒是要提醒李董一句,试图向对方辩护律师行贿,可是要负法律责任的。”
李东林的脸色瞬间沉了下去。他没想到林墨这么油盐不进,顿了顿,换了个策略,语气缓和了些:
“刚才可能是我表达不到位,我的意思是林主任有没有兴趣做濂创的法律顾问?价钱好商量,你开个数。”
“抱歉,”林墨靠在椅背上,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根据利益冲突原则,我现在代理着孙言他们的案子,不可能再和濂创签顾问合同。”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李东林身后跟着的助理,那人自始至终没说话,却一直紧盯着自己,眼神里带着点不善。
林墨像是没看见似的,继续道:“当然,就算没有这个规定,我也不会答应。
我可没兴趣步陈主任的后尘,最后成了濂创的替罪羊。”
这话像一巴掌,狠狠扇在李东林脸上。他的脸色彻底挂不住了,刚要发作,就听林墨又问:
“对了李董,诚泰律所现在才是濂创的合作方吧?你今天来见我,跟他们打过招呼了?”
林墨轻笑一声:“看样子是没打。不然也不会想用法律顾问的位置来拉拢我,于公于私,这都不太地道吧?”
李东林猛地站起身,双手背在身后,胸口微微起伏:“林主任的意思,我懂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告辞。”
他原本就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来的,能成最好,不成也没必要纠缠。只是被林墨夹枪带棒地怼了一顿,面子实在挂不住。
他确实没跟诚泰律所打招呼。诚泰那边拿着濂创的顾问费,却迟迟压不下孙言等人的事,董事会才让他来探探林墨的口风。
也是想着能用最简单的方式解决,毕竟一旦闹上法庭,万一输了,濂创的口碑损失可就大了,很可能引发连锁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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