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织天下 第10章 震惊！绣娘背后竟有神秘靠山

那方被恶意勾损的月华锦，像一根冰冷的针，还是刺破了小院表面忙碌祥和的假象。云织捏着那片从泥地里捡起的深蓝色粗布纤维，指尖冰凉。她没有声张，只将受损的布匹仔细收好，安抚了有些惶恐的孙嫂子和钱嫂子，让她们照常干活，仿佛什么都不曾发生。

但暗地里，一场无声的侦查已然展开。

当夜，月暗星稀，寒风呼啸。云织没有入睡，她盘坐在土炕上，精神力如同无形的蛛网，以她为中心悄然蔓延开去。她重点沟通了那些常在夜间活动、视觉敏锐的猫头鹰和几只最为机警的麻雀，将那片深蓝色布料的影像和气息，以及强烈的“寻找”、“追踪”的意念，传递给它们。

【寻找……这个颜色……这个气味……】

鸟儿们融入夜色，成为她延伸出去的眼睛和耳朵。起初传回的信息杂乱无章，是小镇夜晚寻常的声响与动静。直到后半夜，一只负责在镇西方向巡逻的猫头鹰，传递回了一段模糊却关键的影像——一个穿着深蓝色短褂、身形矮壮的男人，正鬼鬼祟祟地钻进镇西头一家挂着“王记杂货”招牌的后院。那男人动作间，袖口处一抹与云织手中纤维极其相似的深蓝色，在猫头鹰锐利的视觉中一闪而过。

王记杂货……云织在心中默念这个名字。她记得，那日王掌柜来刁难时，身后跟着的伙计，穿的就是类似颜色的衣衫！果然是他！但这王掌柜，一个镇上的布庄老板，真有胆子深夜派人潜入，只为了毁掉一匹布？这更像是一种泄愤和警告，而非彻底解决问题的做法。他背后，是否还有别人？

这个念头让云织心生警惕。她没有打草惊蛇，只是让鸟雀们继续远远监视着王记杂货和后院那个男人的动向，同时，对小院的戒备也提升到了最高级别。

接下来的几日，表面风平浪静。订单依旧纷至沓来，孙嫂子和钱嫂子逐渐熟悉了流程，手脚越发麻利，甚至能在小莲的指导下，处理一些简单的、非核心的染色步骤。小莲则展现了惊人的学习能力，不仅将云织教导的色彩原理消化吸收，还能举一反三，在原有的秋香色、茜草红基础上，试验出了几种柔和雅致的间色，用于帕子和衣物的滚边、绣花，深受那些镇上小姐们的喜爱。

小院的生产能力在稳步提升，云织肩上的压力稍减，得以抽出更多精力，专注于“月华锦”的改良和更复杂图案的绣制。她用新近找到的一种带有丝光的野蚕丝，结合灵泉浸润，尝试织造质地更轻柔、光泽更梦幻的“升级版”月华锦，心中隐隐勾勒着将其推向更广阔市场的蓝图。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午后，云织正在指导小莲如何通过控制温度，让茜草红色呈现出更丰富的层次变化，院门外传来了一阵不同于往日客商的、沉稳有力的马蹄声和车轮碾过冻土的轱辘声。

一辆青幔小车停在了院门外，车辕上坐着一名神色肃穆的车夫。帘子掀开，一位穿着靛蓝色团花缎面长袍、头戴同色方巾、约莫五十岁上下年纪的男子缓步下车。他面容清癯，目光沉静，通身上下透着一种与这寒镇格格不入的、久居人上的从容气度。他身后，还跟着一名捧着礼盒的小厮。

这阵仗，立刻引起了院内众人的注意。孙嫂子和钱嫂子停下了手中的活计，有些紧张地望过来。小莲也下意识地靠近了云织。

那男子目光在简陋却井然有序的院落里扫过，尤其在那些晾晒着的、色彩独特的布匹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随即落在了为首的云织身上。

“这位想必就是云织姑娘了？”他开口，声音平和，却自带一股威仪，“鄙人姓沈，是县城‘锦绣坊’的主事。”他微微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厮将礼盒送上，“坊中赵管事多次提及姑娘巧思，尤其是那‘月华锦’，堪称绝技。今日沈某冒昧来访，是想亲眼见识一番，并与姑娘……谈一桩生意。”

锦绣坊！县城里最大的绸缎庄！其名声和实力，远非镇上的彩帛铺可比。孙嫂子和钱嫂子闻言，脸上都露出了敬畏之色。小莲也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云织心中亦是微震。赵婶的引荐果然起了作用，而且来的竟是锦绣坊的主事！这无疑是巨大的机遇，意味着她的技艺和产品，真正进入了更高层面势力的视野。她不动声色地接过礼盒，触手沉甸甸的，里面是两匹上好的杭绸和几样精致的点心。

“沈主事谬赞，晚辈愧不敢当。”云织举止得体，不卑不亢，“寒舍简陋，还请主事勿要见怪。里面请。”她将沈主事引入屋内，奉上热水。

沈主事并未在意环境的简陋，他的注意力，完全被云织拿出来展示的几块布料样品所吸引。他仔细摩挲着月华锦那独特的质感，对着光线观察其流转的光泽，又查看了秋香色、改良茜草红等布料的色牢度和均匀度，脸上赞赏之色愈浓。

“云姑娘技艺超群，心思巧妙，这些布料，尤其是这月华锦，放在县城，也是独一份的珍品。”沈主事放下布料，看向云织，目光锐利而坦诚，“沈某此来，是想与姑娘建立长期合作。我锦绣坊，愿意以高于市价三成的价格，定期收购姑娘所产的月华锦，以及其他特色染织品。并且，可以提供姑娘所需的部分上等原料，如苏木、紫草，乃至南边的部分稀有染料。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条件优厚得令人心动。长期稳定的订单，更高的利润，还有难得的稀有原料渠道！这无疑是云织目前最需要的。孙嫂子和钱嫂子在门外隐约听到，脸上都露出了喜色。

云织心念电转，这确实是机遇，但她也深知，与这等大商户合作，绝非易事。她沉吟片刻，抬头迎上沈主事探究的目光，清晰地说道：“承蒙沈主事看重，晚辈感激不尽。合作可以，但晚辈有几个不情之请。”

“姑娘请讲。”

“第一，月华锦工艺特殊，产量有限，每月最多只能供应五尺。”

“第二，所有布匹，需以‘云织’之名售出。”

“第三，合作细节，需立下正式契约，写明双方权责。”

沈主事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化为更深的笑意。他没想到这年纪轻轻的孤女，在如此诱人的条件面前，竟能如此冷静，不仅懂得控制稀缺性以维持价值，更有明确的品牌意识，甚至懂得要求契约保障。

“好！”沈主事抚掌，“云姑娘爽快，心思缜密，沈某佩服！就依姑娘所言！”

送走心满意足的沈主事，院内一片欢腾。与锦绣坊的合作，意味着她们真正走出了寒镇，迈上了一个全新的台阶。小莲兴奋地小脸通红，孙嫂子和钱嫂子也觉得与有荣焉。

然而，云织的喜悦之下，却始终萦绕着一层隐忧。沈主事的到来，固然是好事，但也意味着她和她独特的技艺，正式进入了更复杂、水更深的商圈。王掌柜背后的影子尚未查明，如今又添了县城的大商户，福祸难料。

就在她凝眉思索之际，脑海中，负责监视王记杂货的麻雀，突然传来了一段极其短暂却清晰的影像——那个穿深蓝短褂的男人，正点头哈腰地对着一个背对镜头、穿着体面青色长袍的身影说着什么，隐约几个词顺着风飘入麻雀的听觉：【……东家……放心……已经按您的吩咐……试探过了……那丫头……确实邪门……有鸟……】

影像戛然而止，那青衣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猛地回头，目光如电般扫过麻雀藏身的屋檐！麻雀受惊，瞬间飞离。

云织的心猛地一沉！

东家？！王掌柜背后，果然还有人！而且，对方已经察觉到了她的御兽之能？！这隐藏在更深处的“东家”，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