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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笑容扭曲，透着一股寒意。
一股冰冷的杀机，足以冻结人的灵魂。
“咕咚。”
被那股杀意震飞出去的金乌烈，狼狈的从地上爬起，下意识的咽了口唾沫。
他那张因为燃烧本源而苍白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害怕的神色。
他见过杀气重的人。
他自己，就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
可是，他从未见过这样纯粹又可怕的杀意，好像要把这世间万物都彻底毁灭。
这股杀意已经不只是情绪，而是化作了实质的力量。
光是被余波扫中，金乌烈就感觉自己的神魂像是被无数根针同时穿刺，那种痛，比之前被魔神姜天明打伤时还要厉害。
“你……你发什么疯！”
金乌烈下意识的吼了一声。
但他自己都没发现，这声吼叫没了往日的霸气，反而带着一丝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颤音。
“凌渊道兄……你……你怎么了？”
另一边，瑶池圣女秦清在剑无尘的搀扶下勉强站稳。
她顾不上擦嘴角的血，看着凌渊的眼睛里，全是藏不住的担忧和惊慌。
她能感觉到，此刻的凌渊很不对劲。
到底发生了什么？
在那魔核的记忆里，他到底看到了什么？
只有剑无尘没有说话。
他只是死死的盯着凌渊那双已经变成一片血红的眼睛，他那颗坚硬如铁的剑心，竟然也感到了害怕。
他从那股杀意里，感觉到了一种他从未感受过的东西。
那不是愤怒，也不是仇恨。
那是一种被人灭了满门的血海深仇。
这股恨意，浓到足以让天地都变了颜色。
然而，对于三人的反应，凌渊完全没有理会。
他的世界，已经成了一片血色。
他的耳边，只回响着那段冰冷的对话。
云胤……
抹杀……
意外……
原来是这样。
原来是这样！
哈哈……哈哈哈哈……
怪不得，师尊死得那么奇怪。
怪不得，连玄天宗的宗主都查不到一点线索。
怪不得，自己修为全没了，变成了废人。
原来，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局。
一个太古姜家在背后亲手布置的杀局。
他们不只是杀了师尊！
他们还把师尊一生的清名都给毁了，让他背着“走火入魔”的污名屈辱的死去！
“太……古……姜……家！”
凌渊缓缓的从牙缝里挤出这四个字。
每说出一个字，他身上的杀意就浓烈一分。
他脚下的地面，在这股杀意的压力下，无声的化为了粉末。
那股冰冷的杀气，让金乌烈三人感觉掉进了冰窟窿，浑身的血都快要冻住了。
就在三人以为，凌渊要被这股杀意吞噬，变成一个只知道杀戮的魔头时。
凌渊血红的眼睛猛的一闭，又猛的一睁。
他竟然硬生生的靠着自己两世为人磨练出的道心，把那股滔天的杀意，一点一点的压回了身体里。
杀意，不能在这里爆发。
复仇的火，要用仇人的血来浇灌。
太古姜家……
你们等着。
等着我，凌渊，亲自上门！
他缓缓收起所有气息，血红的眼睛也渐渐恢复了平时的冰冷，好像刚才那毁天灭地的一幕，从来没发生过。
但金乌烈三人都清楚的看到，在他那双淡漠的眼睛最深处，有一股足以烧光一切的恨意，正在静静燃烧。
凌渊没有再理会任何人。
他转过身，迈开步子，一步一步的，朝着那个因为祭坛毁灭而露出幽深通道的密室大门走去。
他的背影，还是那么孤高，那么冷漠。
但不知为何，金乌烈三人却从那道背影中，感到了一种比之前任何时候都更让人心慌的死寂。
三人对视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复杂的意味。
他们默默的跟了上去。
……
镇魔要塞里，早就是一片狼藉。
之前那场惨烈的大战，让这座古老的要塞变成了战场。
残缺的尸体，破碎的法宝，还有干涸发黑的血迹，到处都是。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让人想吐的血腥味。
当凌渊四人推开那扇尘封已久、从里面打开的镇魔要塞大门，重新看到外面灰蒙蒙的天空时。
整个要塞外面，那片原本混乱的平原，早已经是尸横遍野。
一些侥幸没死在混战和杀阵里，正在远处观望，想找机会的幸存者们。
在看到那扇沉重的石门缓缓打开的瞬间，都猛的一愣。
接着，当他们看清楚从门洞里走出的四道身影，尤其是看到走在最前面，那个穿黑衣、神情冷漠的男人时……
“是……是他！是凌渊！”
不知是谁，发出了一声充满恐惧的尖叫。
这声尖叫像是一道命令。
轰！
所有还停在原地的幸存者，脑子里那根叫“理智”的弦，彻底断了。
他们一个个吓得魂飞魄散，屁滚尿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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