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云观之约的前夜,艾米·沃森站在凯悦酒店18层的落地窗前,俯视着江城的璀璨夜景。手中的红酒已经凉了,她却浑然不觉。张启云今天在谈判桌上划出的那条界线,清晰得让她无计可施。
“他太警惕了。”艾米对着窗玻璃中自己的倒影低语,“或者说,他太聪明了。”
房间里的书桌上摊开着张启云的全部公开资料——从医学院的优秀毕业生,到云省边境的军医,再到江城的诊所医生。每一段经历都干净得无可挑剔,却又在某些节点上透着令人费解的空白。
比如三年前在云省的那场边境冲突,军方记录显示张启云所在的小队遭遇伏击,仅他一人幸存。但幸存报告语焉不详,只说他在丛林中失踪三天后奇迹生还,并带回关键情报。那三天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他回来后就辞去军职,选择回到江城开一家小诊所?
又比如太清医药那些配方中使用的几味罕见药材,有些甚至连国际植物学数据库都没有完整记载。他是从哪里获得的?师承何人?太清一脉的传承在正统道藏中几乎找不到记载,更像是民间传说。
艾米抿了一口红酒,涩味在舌尖蔓延。她想起白天会谈时张启云那双眼睛——平静,清澈,却深不见底。那不是普通医者或武者的眼睛,那是见过真正黑暗,却依然选择站在光明中的人才会有的眼神。
手机震动起来。艾米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深吸一口气,按下接听键。
“进展如何?”电话那头是个苍老而威严的男声,说的是德语。
“遇到阻碍了,父亲。”艾米用德语回答,“张启云拒绝交出核心技术和九幽令。他只同意有限度的合作。”
电话那头沉默片刻:“意料之中。太清一脉的传人,从来都不是容易对付的。你祖父当年在南京遇到的那个老道,就是太清门人。那人宁可毁掉半部《太清丹经》,也不肯让它落入我们手中。”
艾米握紧手机:“父亲,我们真的需要那些东西吗?基金会现在的研究方向已经足够前沿了……”
“艾米。”老沃森打断女儿的话,声音严厉起来,“你母亲的病,常规医学治不好。我们试了二十年,所有顶尖医院,所有最新技术,都没有用。只有那些古老的东方秘法,那些涉及‘气’、‘灵’、‘魂’的东西,才有一线希望。”
提到母亲,艾米的眼神黯淡下来。二十年前,母亲在一次考古考察中感染了不知名的病毒,从此陷入半昏迷状态,身体机能日渐衰竭。现代医学束手无策,父亲才创立了国际传统医学研究基金会,在全球范围内搜寻可能治愈妻子的古老疗法。
“幽冥组织掌握的一些邪术,虽然邪恶,但其中关于灵魂转移、生命延续的原理,可能藏着关键。”老沃森继续道,“九幽令上的符文,据你祖父留下的笔记记载,与一种上古‘续命阵法’有关。我们必须得到它。”
“可是父亲,”艾米犹豫道,“张启云说那些力量很危险,滥用会带来灾难……”
“所以我们需要他。”老沃森的语气缓和下来,“我们需要他的知识和能力,来安全地使用那些力量。艾米,说服他,或者……找到别的途径。”
电话挂断后,艾米在窗前站了很久。窗外的江城灯火通明,这座城市的生机勃勃与她母亲的日渐枯萎形成残酷对比。
她打开笔记本电脑,登录一个加密服务器。屏幕上跳出基金会的内部档案库。她输入几个关键词:中国、终南山、九幽令、张启云。
搜索结果中,一份标注“绝密”的文件引起了她的注意。文件名是“昆仑山遗址发掘报告(1987)”。
艾米点开文件。那是基金会早期在中国的一次秘密考古活动报告,参与者中赫然有她祖父的名字。报告记载,在昆仑山一处隐秘山谷中,发现了一座疑似上古修炼者洞府的遗迹。遗迹中出土了几件法器,其中最珍贵的是一块残破的玉牌,上面刻着与九幽令相似的符文。
报告最后附着一张黑白照片:五个穿着八十年代登山服的人站在洞口,其中一人手中捧着那块玉牌。艾米放大照片,仔细辨认那些人的脸——她认出祖父,认出两个着名的德国考古学家,还有……
她的手停在鼠标上。
照片最右侧那个穿着中山装的年轻中国人,虽然面容模糊,但身形和轮廓,竟然与今天见过的清虚道长有七分相似!
艾米立刻调出基金会对清虚道长的背景调查。资料显示,清虚道长本名林清玄,生于1949年,幼年出家,师从终南山全真教。1980年代曾云游四方,1987年确实在昆仑山地区有过活动记录。
但照片上的年轻人看起来只有二十多岁,如果那是清虚道长,那他今年应该五十多岁才对。可白天见到的清虚道长,怎么看都是七八十岁的老人。
除非……
艾米想起基金会医学部门的一份研究报告:某些修炼特殊功法的人,衰老速度会显着慢于常人。报告中甚至提出假说——当修炼达到某种境界时,可能出现“返老还童”的现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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