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张启云刚打开诊所门,就看到林晚晴站在门外。
她今天穿得格外隆重——浅紫色晚礼服,外搭白色皮草披肩,妆容精致,头发高高盘起,露出修长的脖颈。手上戴着至少三克拉的钻戒,在晨光下闪闪发亮。
这副打扮,不像是来诊所,倒像是要去参加晚宴。
“有事?”张启云侧身让她进来。
林晚晴没有马上进门,而是站在门口,上下打量了一番诊所,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嘲讽:“这就是你的事业?比我想象的还要……简陋。”
张启云没接话,走到柜台后开始整理今天的预约单。
林晚晴走进来,高跟鞋在瓷砖地面上发出清脆的响声。她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墙上的中医经络图上,嗤笑一声:“这些东西,真的有人信吗?”
“信的人自然会来。”张启云头也不抬。
“也对。”林晚晴在诊椅上坐下,翘起腿,“毕竟穷人没钱去大医院,只能来这种小诊所。张启云,我真没想到,你从监狱出来,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这话说得尖刻,但张启云神色不变:“我靠自己的双手吃饭,没什么好丢人的。”
“靠双手?”林晚晴笑了,“靠双手能挣多少钱?一个月几千?一万?还不够我买一个包。”
她从手包里拿出一个精致的化妆镜,对着镜子补了补口红:“张启云,你知道赵明轩一个月挣多少吗?上个月他刚完成一个项目,分红就有一百多万。一百多万,你要在这里看多少病人才能挣到?”
张启云放下手中的东西,抬头看她:“所以你今天来,就是为了告诉我赵明轩多有钱?”
“不完全是。”林晚晴收起化妆镜,“我是来劝你的。张启云,收手吧。别再查那些没意义的事了,也别再跟我表哥作对。拿着我爸妈给你的钱,离开江城,找个地方重新开始。这样对你,对大家都好。”
“如果我不呢?”
“那你就是自取其辱。”林晚晴站起身,走到柜台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张启云,你看看你自己,一个刚出狱的犯人,一个开小诊所的穷医生,你凭什么跟我表哥斗?凭什么跟赵家斗?就凭你那些三脚猫的医术?”
她的声音越来越高,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情绪:“你以为你是什么英雄?以为查出真相就能改变什么?我告诉你,什么都改变不了!该嫁人我还是要嫁,该发生的还是会发生!你做的这一切,除了让自己更可悲,还能有什么?”
张启云静静地看着她,等她说完,才缓缓开口:“林晚晴,你说完了吗?”
林晚晴一愣。
“说完了就请回吧。”张启云重新拿起预约单,“我还要营业。”
这种平静的态度,比争吵更让林晚晴难受。她咬了咬嘴唇,眼中涌出泪水:“张启云,你到底要怎么样才肯放手?非要毁了我才甘心吗?”
“我从来没有想过毁你。”张启云放下手中的东西,正视她,“林晚晴,真正在毁你的人,是你自己,是你的家人,是那些把你当成筹码的人。而我,只是想讨一个公道,一个三年前就该有的公道。”
“公道?”林晚晴泪流满面,“什么是公道?我爸的公司需要资金,我需要嫁入赵家,这就是现实!张启云,现实不是你想怎样就怎样的!你有你的清高,我有我的无奈,我们都不是小孩子了!”
“所以你就选择妥协?”张启云问,“选择嫁给一个你不爱的人,选择对真相视而不见,选择继续活在谎言里?”
“不然呢!”林晚晴吼道,“我能怎么办!去告我表哥?去毁了我爸一辈子的心血?然后呢?然后我们家破产,我爸气死,我成为全江城的笑柄?这就是你要的公道?”
她擦干眼泪,声音忽然变得冰冷:“张启云,我最后问你一次,你到底收不收手?”
“不收。”
“好。”林晚晴点点头,“那你就别怪我无情。”
她从手包里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陈叔叔吗?我是晚晴。对,有件事想请您帮忙。城西老城区有家新开的诊所,叫‘启云中医诊所’,手续可能不太齐全,您能派人去检查一下吗?”
挂断电话,她看着张启云,眼神里有一丝快意:“张启云,这是你逼我的。卫生局的陈副局长是我爸的老朋友,只要他一句话,你的诊所就别想开下去。”
张启云看着她,忽然觉得很可悲。三年前那个会因为流浪猫受伤而流泪的女孩,如今却学会了用权力打压别人。
“林晚晴,你变了。”
“是人都会变。”林晚晴转身,“张启云,你会后悔的。”
她走到门口,又停下脚步,回头说:“对了,下个月八号,我的订婚宴在帝豪酒店。虽然你不会来,但我还是想告诉你——那将是江城近年来最盛大的宴会,所有有头有脸的人都会到场。而你呢?大概还在这个小诊所里,给穷人看些头疼脑热的小毛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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