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入魔 第115章 医圣

西街的临时义诊棚刚搭起来，黄小权就从袖中摸出个巴掌大的竹篮——里头铺着翠绿的艾草、晒干的薄荷，还有几束泛着银光的“止痒藤”，都是他早备下的解痒镇痛草药。他故意让宫女把草药铺开，当着百姓的面捣成泥，又用灵泉水调开，装在粗瓷碗里递出去，嘴上还柔声嘱咐：“这药汁抹在疹子上能止痒，煮水喝能润嗓子，大家别急，都有份。”

最先上前的是歪在板车边的老货郎。小宫女刚把药汁往他胳膊上抹了半盏茶的功夫，老货郎就“咦”了一声，挠痒的手停了：“不、不那么痒了！”他又端起煮好的薄荷水喝了两口，咳了半天的嗓子竟真松快了些，当即对着黄小权和皇帝的方向跪下磕头：“谢娘娘！谢陛下！您真是活菩萨啊！”

这下百姓们都动了。绣娘颤巍巍捧着药碗抹脸，刚抹完就直拍大腿：“头不晕了！”连蔫在门后的顽童都被娘拉过来，喝了口药汁，竟有精神扒着碗边看了——不过片刻，原本死气沉沉的西街就活了过来，虽还有些虚弱，却再没了之前的哀嚎，只剩此起彼伏的道谢声。

“婉妃娘娘是医圣啊！”“陛下心善，肯带娘娘来救咱们！”百姓们围着义诊棚，看黄小权的眼神亮得像星星，连带着看皇帝的目光也满是感激。

黄小权站在棚下，眼角余光瞥见一缕缕淡金色的流光正从百姓身上飘起，像游丝似的往皇帝身上拢——那是龙气。寻常人瞧不见，他却看得真切：那些流光落在皇帝肩头，皇帝原本苍白的脸色竟添了几分红润，连站着的姿态都挺拔了些。他偷偷勾了勾嘴角，手里继续麻利地分药，心里算着：龙气回得越多，国师那边就越坐不住。

万灵乾坤袋里的张璟殇也盯着那流光，虽还记恨皇帝碰过小权的脸，却也松了口气——小权这步棋走对了，借民心聚龙气，比硬抢稳妥得多。

正这时，远处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黄小权抬眼，见一队士兵正往这边来，领头的三个穿着小队长甲胄，不是夏伟杰、张志雄、李鑫国是谁？三人身后跟着二十来个士兵，个个脸色发白，胳膊上也带着红疹子，瞧着竟是军营里没倒的那批人。

“参见陛下！参见婉妃娘娘！”三人对着皇帝和黄小权行礼，张志雄故意提高声音，“军营里还有些弟兄没倒，听闻娘娘医术高明，特来求药！”

黄小权早得了彭翎峰的传音，知道这是他们借着“求药”把军营里还没魔化的士兵带出来，当即笑着点头：“快带弟兄们过来上药，都是子民，不分军民。”

他使了个眼色，姜月华和姜月璃扮成的“医女”立刻上前，彭翎峰则依旧是那身灰扑扑的太监服，端着药碗往士兵堆里走。三人看似在给士兵抹药，指尖却暗中凝着灵力——姜月华的银针藏在药碗边，往士兵后颈轻轻一点，便有淡青色的禁锢符纹隐入皮肉；姜月璃捏药的指缝夹着张破魔符，抹药时顺势贴在士兵腰上；彭翎峰更直接，端碗的手腕一转，暗红色灵力顺着碗沿流进士兵袖口，在他们丹田处设了层微弱的灵力锁。

这些士兵都是寻常人，哪察觉得到？只觉得药抹上后舒服得紧，纷纷道谢。唯有站在队尾的那群士兵，抹药时眼皮几不可察地跳了跳——他们脖颈处的皮肤下，隐约有墨色纹路闪了闪，正是夏伟杰三人记下来的“魔兵”。彭翎峰给他们抹药时，指尖的灵力锁刚触到那墨纹，就被一股阴寒气息顶了下，他不动声色地加重了灵力，那墨纹才又隐了下去。

“这是硬茬。”彭翎峰借着递碗的动作，对姜月华姐妹递了个眼色——看来魔兵比他们想的更隐蔽，这禁锢还得再加固。

国师府的香炉里，龙涎香燃到了底，灰烬堆里冒出点火星，却暖不了殿内的寒气。国师枯瘦的手指按在水晶镜上——镜中本该映出军营的景象，此刻却模糊一片，只有几道淡金色的流光冲天而起，直往皇宫的方向去。

“龙气……在回流。”他声音发哑，镜沿被他捏得咯咯响。今日他总觉得灵力滞涩，派去军营的亲信传回来的消息更是让他心沉——夏伟杰那三个“杂役”竟是卧底？凭着查疫病的由头，把没倒的士兵拢了过去，连他安插在军营的一群魔修暗桩，都传不出消息了。

“废物！一群废物！”国师猛地挥袖，水晶镜“哐当”砸在地上，裂成数片。他知道，那婉妃出“义诊”根本是幌子，是借着民心把散了的龙气往皇帝身上引；夏伟杰三人在军营掌权，是在断他的根基。再这么下去，别说窃龙气，他连现有的势力都保不住。

“去，”他对着殿外阴沉道，“让魔营的人动起来。今晚子时，烧了西街的义诊棚，把那几个‘小队长’和婉妃……都给我除掉。”

殿外的亲信领命退下，国师却仍站在原地，眼底泛着墨色的戾气。他等不了了，必须趁龙气还没完全归位，先把婉妃和皇帝这两个绊脚石踢开——哪怕闹得天下皆知，也总比坐以待毙强。

他转动手指的戒指，眼睛里闪过杀意：一定要得到九幽魔尊宝藏。

西街的义诊棚下，黄小权正假装给皇帝递水，用只有两人能听见的声音说：“国师要动手了。”

皇帝接过水杯，指尖在杯沿敲了敲，语气平静：“朕早备着了。禁军就在街角候着。”

黄小权笑了，九彩神光时刻压抑着皇帝的魔气，眼角瞥见彭翎峰三人正带着士兵往街角退——他们要去接应禁军，给魔兵设陷阱。而姜月华姐妹已经收起了药碗，指尖凝着灵力，只等夜色降临。

夕阳把西街的影子拉得很长，百姓们还在念叨“医圣娘娘”和“仁君陛下”，没人知道，一场围绕龙气的暗战，已在暮色里悄悄拉开了弓。

“老大，子睿师兄呢？”黄小权看向旁边默不作声，好像在思考什么大计划的彭翎峰。

“安排他做其他事去了。”彭翎峰心不在焉，他身怀九幽魔尊残魂，初到此处便隐隐不安，但是他说不上来为什么，明明四周都没有魔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