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入魔 第81章 盟约试炼重启

三日后。

仙神殿比往日更添肃穆，殿外十二根盘龙金柱上的灵灯燃得格外明亮，将柱身的鳞甲映得栩栩如生。殿门两侧，仙门弟子执剑而立，衣袂翻飞间灵力凝而不发——今日，妖族与魔族的使者将踏入这仙山圣地，共商魔兽谷之事。

辰时刚过，两道气息便破开护山大阵。一道黑气如墨，落地凝成三抹身影：为首者身披玄甲，面容冷峻，正是魔族四大宗门共推的使者血煞魔将，身后跟着骨符长老与蚀月夫人，皆是元婴巅峰的修为，周身魔气虽收敛却仍带着凛冽杀伐。另一道气息则灵动许多，青影闪过，现出位身着锦绣狐裘的女子，眉眼间带着天然的媚态，正是青丘狐帝，身侧跟着黑熊妖王，熊掌般的巨手搭在腰间的狼牙棒上，倒添了几分憨直。

“九天真君别来无恙。”青丘狐帝率先敛衽行礼，声音娇柔却不失气度，“此次魔兽谷异动，我妖族边境也受波及，特来与仙魔两道共查根源。”

血煞魔将则更直接，玄甲碰撞发出脆响：“九天真君，我魔族查过了，魔兽谷的魔修并非魔尊授意，四大宗门均无调动记录。此事蹊跷，恐有宵小之辈挑拨离间。”他说罢，骨符长老已将一卷黑皮卷宗呈上，“这是我族秘法回溯的魔修气息，与现存宗门弟子无一吻合，倒像是……被人抹去了宗门印记。”

九天真君接过卷宗，指尖拂过其上流转的魔气，眉头微蹙：“老夫已让弟子探查，那些魔修所用功法驳杂，既有噬魂楼的噬灵术，又有血尸门的傀儡术，却偏偏没有任何宗门标识。”他看向青丘狐帝，“狐帝可有发现？”

“不瞒诸位，”青丘狐帝玉指轻叩座椅扶手，“我族探子在魔兽谷深处，发现了些不属于三界的气息。”她取出片冰晶，内里封存着一缕灰雾，“此物触之即散，却能腐蚀灵力，连我族的狐火都难以烧尽。”

殿内一时寂静，灵灯的光晕在众人脸上明明灭灭。彭翎峰站在弟子列中，手不自觉地按在枪柄上——那日在魔兽谷，他确实见过这种灰雾，当时只当是魔气变异，如今看来竟另有隐情。姜月华站在他身侧，指尖微颤，她想起被灰雾沾过的剑穗，回来后便无故碎裂，当时只当是损耗，此刻想来竟有些后怕。

“这么说，是有外力介入？”黑熊妖王瓮声瓮气开口，熊掌一拍座椅，“敢在三界眼皮子底下搞事，活腻歪了？”

血煞魔将眸色沉沉：“我魔族内部已开始清查，若有叛徒勾结外力，定不轻饶。但此事牵涉甚广，若贸然动武，反倒中了圈套。”他看向九天真君，“仙门向来主持公道，不如……”

“依我看，”青丘狐帝忽然笑了，眼波流转间扫过殿内的年轻弟子，“不如效仿百年前的盟约，搞一场三方试炼。”她指尖轻点，在空中画出三道流光，“一年后，在断魂崖设擂，仙、魔、妖各派天骄比试。一来可显各方实力，震慑宵小；二来，年轻人交手时或许能发现些蛛丝马迹——毕竟，那股异气对年轻修士的灵力波动更敏感。”

九天真君抚须沉吟，目光掠过杨子睿沉稳的侧脸，又看向张璟殇与黄小权相握的手——方才黄小权被魔气惊得缩了缩，张璟殇已不动声色地将他护在身后。他终是颔首：“此法可行。盟约试炼既能维系三方平衡，也能让后辈们见见世面。只是有一点——比试期间，不得伤及性命，若发现与异气相关的线索，三方需共享信息。”

血煞魔将颔首：“我魔族应下了。”青丘狐帝也笑着应好，黑熊妖王更是拍着胸脯保证：“我妖族崽子们最讲义气，定不会乱来！”

商议既定，使者们便各自离去。血煞魔将临行前，目光扫过彭翎峰肩上的伤疤，又看了眼姜月华紧握剑柄的手，冷哼一声：“后生可畏，一年后断魂崖，莫要让老夫失望。”

待殿内只剩仙门众人，九天真君才沉声道：“此事绝不简单。那股异气非仙非魔非妖，极有可能是上古残留的混沌之气，或是……域外邪祟。”他看向众弟子，“一年后的试炼，不仅是比试，更是探查。子睿，你需带着师弟师妹们加紧修炼，尤其是伟力与小权，你们二人灵韵特殊，对异气的感知或许更敏锐。”

张璟殇握紧黄小权的手，好像在说别紧张。可是黄小权却没有紧张，那后退半步只是因为怕那黑黢黢的烟雾弄脏他的衣服。

夏伟力沉声道：“弟子明白。”黄小权也用力点头，怀里的鹿鸣笛似有感应，发出轻轻的嗡鸣。

散殿时，彭翎峰特意走到姜月华身边，低声道：“方才那魔将的眼神……你别放在心上。”姜月华摇摇头，指尖划过剑鞘：“我只想着，若真有邪祟，定要凭手中剑护着宗门。”她说着，忽然想起什么，从灵袋里取出个小巧的护符，“这是月璃编的平安结，用清心草汁浸过，你带着。”

护符上还留着少女的体温，彭翎峰接过时，指尖与她相触，两人都红了脸。远处的姜月璃正踮着脚偷看，见此情景，偷偷拽了拽夏伟杰的袖子：“你看你看，我说什么来着？”夏伟杰哈哈大笑，引得众人侧目，彭翎峰与姜月华慌忙分开，却都将那份悸动藏进了心底。

张璟殇带着黄小权回住处时，特意绕去了万宝阁。他给黄小权买了串糖葫芦，自己则选了块能净化气息的黑曜石：“这石头能挡魔气，我刻个阵法给你镶在琴上。”黄小权咬着糖葫芦点头，忽然凑到他耳边：“璟殇哥，我好像能听见凤吟琴和鹿鸣笛在说……它们很期待一年后的比试呢。”

张璟殇失笑，揉了揉他的发顶：“那我们就好好准备，让它们风光一次。”他心里却已盘算起来——除了暖玉髓吊坠和安神果酒，还得去寻些能抵御混沌之气的天材地宝，无论那背后是叛徒还是邪祟，他都绝不会让小权受半分伤害。

暮色再次漫过仙山，剑庐里传来姜月华与妹妹的笑语，丹房里夏伟杰正缠着张志雄研究新的石盾阵法，灵园里李鑫国用玄冰玉佩浇灌的灵藤抽出了新芽。一年后的断魂崖试炼，像一颗投入湖心的石子，在每个人心里漾开了涟漪，有期待，有紧张，更有着少年人独有的、不惧前路的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