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心入魔 第106章 你究竟是谁？

皇帝没有叫他起身，只是死死盯着他，眸中的黑气翻涌得更厉害，周身的气压骤然降低。黄小权能清晰地感觉到，那稀薄的人皇气运正在节节败退，若再这样下去，不消几日，这位帝王恐怕就要彻底沦为魔气的傀儡。

“抬起头来。”皇帝的命令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即便在病中，那属于帝王的压迫感依旧慑人。

黄小权依言抬头，迎上他的目光，刻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清澈无害。就在这时，他指尖的九彩神光悄然苏醒，化作几不可察的暖流光晕，顺着他垂下的袖摆，一点点向皇帝的方向探去。

那神光温润如玉，带着生生不息的暖意，与魔气的阴冷污浊截然相反。当第一缕神光触碰到皇帝周身的黑气时，像是热油遇水，发出细微的“滋滋”声。

皇帝猛地蹙眉，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眸中的暴戾瞬间加剧：“你……”

“陛下龙体违和，臣妾略通些安神之术，或许能为陛下分忧。”黄小权轻声说着，稳住心神，不等皇帝命令，黄小权直接起身，婀娜多姿的走向皇帝，坐到了皇帝身上，还将皇帝的手搭在了自己的腰上。

黄小权如此做是因为发现有两个人在门前偷听偷看，为了将更多的九彩神光缓缓注入，只能出此下策。

这神光并非攻击性的力量，而是以温和的方式渗透，如同春雨润田，一点点驱散那侵蚀肌理的寒意。

神光缠绕上皇帝的手腕，顺着脉络向上蔓延。黄小权能感觉到，那些黑气在疯狂抵抗，试图吞噬这缕外来的力量，可九彩神光是天地间最纯净的生机之力，专克邪祟，即便他此刻动用的力量微薄，也足以让魔气感到忌惮。

皇帝的身体紧绷着，额角青筋隐现，似乎在承受极大的痛苦，又似乎在与某种力量抗争。但渐渐地，他紧蹙的眉头微微舒展了些，原本急促的呼吸放缓了半分，眸中翻涌的黑气像是被投入石子的水面，虽未平息，却明显收敛了些许。

皇帝猛地抓住黄小权的手腕，那俊美的脸庞死死盯着黄小权，黄小权原本想挣脱，可是直觉告诉他，皇帝有事要说！

黄小权迎上皇帝目光，浅浅微笑。

皇帝原本想用眼神告诉黄小权别出声的，可是黄小权居然冲他笑？而且是带着一丝享受的笑？难不成他的这个婉贵人有什么奇怪的癖好？

没想那么多，皇帝刻意提高声音开口，“哈哈哈，小馋猫，真拿你没办法。”

皇帝将黄小权抱起，慢悠悠走向那精美的大床，黄小权想挣脱，但是皇帝的手轻抓了一下黄小权的大腿，黄小权只能配合，“哈哈哈，陛下真讨厌。”

黄小权腰间的冰玉佩似乎在剧烈震动。另一边，姜月华姜月璃二人死死拉住张璟殇，劝他别冲动，不然就前功尽弃了。

皇帝将小权轻轻放到了床上，自己也跟着上床了。眼神示意黄小权躺下，小权照做了。

随后两名太监熟练的走过来将大蜡烛熄灭，点上了俩个微弱的十分有氛围感的小蜡烛，还将半透明的床帘拉上，做完这些后便退下去了。

....

床上稍微安静了一小会，皇帝轻轻握住了小权的手，似乎在说“别害怕”。

小权借着烛光重新看着这个皇帝，

皇帝转过身来的瞬间，烛火像是被无形的气场牵引，猛地跳了两跳，将他周身的轮廓照得愈发分明。

他生得一副极为出挑的骨相，肩背如松般挺括，即便被玄色龙袍裹着，也能看出肌理间藏着的帝王威仪——那是常年居于上位者才有的沉凝气度，哪怕此刻被病痛拖得身形微晃，脊梁骨依旧挺得笔直，像一柄虽蒙尘却未折的剑。

脸面更是无可挑剔。剑眉斜飞入鬓，眉峰原本该是锐利如刀削的，此刻却被一层淡淡的青黑晕染，像是被墨汁洇过的宣纸，添了几分阴郁；鼻梁高挺，山根处的弧度流畅得如同工匠精心雕琢，只是鼻翼两侧爬着几道极细的红痕，显露出内里的焦灼；唇线薄而分明，下唇中央有一道浅浅的竖纹，原该是添英气的，此刻却因唇色发乌而显得有些森然，唇角还凝着一丝未褪的紧绷，像是刚从一场无声的挣扎里脱身。

最惊人的是他的眼。眼裂狭长，眼尾微微上挑，本该是睥睨众生的锐利，此刻却蒙着一层厚厚的翳——瞳仁的颜色很淡，近乎浅褐，却被眼底翻涌的黑气搅得浑浊不堪，像是深潭里积了百年的淤泥。偶尔有烛火的光落进去，只能映出一闪而逝的暴戾，那是魔气啃噬理智时露出的獠牙。眼窝陷得极深，眼下的乌青几乎要和鬓角的阴影连在一起，衬得那双曾能洞穿人心的眼，此刻只剩沉沉的疲惫与阴鸷。

额间更让人揪心。那里本该是人皇气运凝聚之处，此刻却只有一团微弱的金芒在挣扎——那金光淡得像将熄的烛芯，边缘被浓黑的魔气死死咬着，每一次闪烁都像是在与吞噬它的阴影角力，却又在下一瞬被压得更黯淡，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熄灭。

他的肤色是极不正常的青白，像是久不见光的玉，却又在颈侧、耳后这些隐秘处，爬着几道暗紫色的纹路，那是魔气侵入肌理的痕迹，蜿蜒如蛇，正一点点蚕食着这具躯壳里残存的生气。

可即便如此，那眉骨的弧度、下颌的线条、乃至抬手时衣袖滑落露出的腕骨轮廓，依旧透着浑然天成的贵气。像是一块被污泥裹住的美玉，脏污掩不住底子的光华，却又偏被这脏污衬得愈发让人心惊——惊的是那风华绝代的底子，更惊的是这被摧残得摇摇欲坠的颓势。

他就坐在旁边，一半是帝王的凛凛威仪，一半是魔祟的阴阴死气，两种气质在他身上撕扯、纠缠，像一幅被泼了墨的工笔画，惊艳里裹着触目惊心的破碎。

黄小权继续躺着，将皇帝的大手双手握住，放置在自己胸前，“陛下，你没有恶意对吗？”

皇帝惊讶的在耳边听着这个声音，但是他确信，眼前的婉贵人没有张口。

皇帝点点头。

“你知道国师是魔对吗？”

皇帝点点头。

“你是否是以身入局想要扭转乾坤？”

...皇帝沉默片刻，惊讶的看着黄小权那姣好的面容，又点点头。

皇帝忍不住了笑道“爱妃，你可以说话的，没人听得到。”

黄小权此刻一脸嫌弃的甩开皇帝的手，虽然如张璟殇的一般大小，但是想到这双手可能杀人无数，黄小权就觉得肮脏。

皇帝震惊的看着眼前这个娇弱的身躯，她刚刚是在嫌弃朕吗？

另一边，张璟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还点点头，似乎很满意黄小权的举动。姜月华和姜月璃好像第一次认识张璟殇师兄，以前怎么从没有觉得张璟殇这么....离大谱！

“别叫我爱妃，”黄小权坐起身子，一直躺着都困了，“叫我....婉清吧。”

皇帝笑道，“好。”

“你不怕你被监视啊？”黄小权刻意压低声音，凑到了皇帝面前，眼神炯炯，盯的皇帝还怪不好意思。

皇帝躺下，一天的疲惫在这一刻释放，“这里，养心殿。历代人皇工作以及繁衍后代的地方，魔气根本入不了此。”

黄小权听到这里，紧绷的身子也软榻下来，“那你在装什么？为什么你要让魔气侵蚀，为什么你要不管你的人民，为什么你要搞成这副鬼样子？”黄小权一脸疑惑，手已经不自觉在皇帝的脸上扒拉，看着那惨白的肤色，以及后颈的魔痕，一脸惋惜。

皇帝此刻也是十分震惊，但是丝毫没有愤怒的感觉，按道理来说，如果有谁明目张胆嫌弃他两次，或者是说他坏话，人头已经搬家了。

“那个...爱妃，你究竟是谁？”皇帝抓住了在自己脸上乱摸甚至可以说是不安分的手。

黄小权直接一哆嗦。

“我是仙家。”黄小权如实回答。

皇帝丝毫没有放开他的意思，但是对他的回答相信大过怀疑。

黄小权指尖幻化出九彩神光，指尖缓慢移动到皇帝眉心，一股温热的暖流似乎随着血液在皇帝身上流淌。

魔气逐渐被压制，顿时皇帝将黄小权一把拉住，黄小权毫无防备直接压在了皇帝身上。

“不可，国师会察觉，到时候你仙家身份保不住，你地牢里的同伴可能会有危险。”皇帝平静的给黄小权述说事实。

他怎么知道地牢的人是我同伴？

张璟殇和姜月华姜月璃也顿时惊呆住了。

“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黄小权将手一把甩开，刚才的力度可是让他痛的很。

“为了我的儿。”皇帝闭上眼睛，仿佛陷入了沉思，忧伤在床榻上面蔓延。

......黄小权思索了片刻，“太子没死？”

皇帝睁开眼睛，眼神中露出了属于人皇的威胁和杀意，迅速坐起身，一只手死死掐住黄小权的纤细的脖子。

“你如何知道？”皇帝压低声音，一字一句在黄小权耳边说出，字字句句都是说错一句话就会死的警告。

黄小权被皇帝掐住了脖子，想说也不能说啊！

龙榻很大黄小权被死死掐住喉咙，他根本没有力气反抗，“.....放...开...我..”。

皇帝眼神中的杀意慢慢消散，他也没想到仙家会这么弱。

黄小权右手握住了玉佩，如果皇帝再不放手，那他就只能摇人出来了，不过若是张璟殇看到了他被这般凌辱，人皇可能也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