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世圣子：两位师尊总想推倒逆徒 第31章 很开心

现在棺内，混沌未明，时空的碎片如流萤般在无尽的幽暗中缓缓沉浮，无声无息。

凌云仙将脸深深埋入楚无难坚实的胸膛，鼻尖萦绕着他身上清冽中带着一丝独特的气息，混合着自身未干泪痕的微咸，交织成一种奇异而令人安心的味道。

方才回溯过往所经历的剧烈情绪波动，在这份无声的包容与温暖中，渐渐平息，化作心底一片酸软而潮湿的暖意。

时光于此仿佛失去了度量。

不知过了多久，仿佛已是地久天长。

楚无难轻轻拍了拍她的背脊，动作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和与终结意味。

“起来吧。”他低沉的声音在混沌中响起，平静无波，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令人信服的力度，“一直待在这棺中，算怎么回事。”

凌云仙闻言，纤长的睫毛微微颤动，依恋地在他怀中轻轻蹭了蹭，这才缓缓抬起头。

金瞳中水光已敛，只余下经历洗礼后的清澈与温暖。她乖巧地应了一声：“嗯。”

楚无难揽着她起身，心念微动。

“喀……”

沉重的棺盖应声滑开，外界黄昏时分暖色调的光线流淌而入，驱散了棺内的幽暗，也带来了戈壁特有的、带着余温的干燥空气。

两人相继踏出棺椁。

凌云仙脚步落地，略有些虚浮，时光回溯心神耗费甚巨，此刻重回现世，竟有恍如隔世之感。

她下意识地又向楚无难靠近了半步，似乎唯有贴近他，方能确认此身已安返现实。

楚无难意念微动，那悬浮的现在棺发出一声几不可闻的轻吟，棺盖悄然合拢，随即化作一道暗红流光，没入他眉心识海，消失不见。

随即，他自眉心识海中取出一物——正是那枚他之前一直于指尖刻画、流光氤氲的玉简。

“此物予你。”楚无难将玉简递向凌云仙，语气平淡，却自有一股郑重之意。

凌云仙连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接过。

玉简入手微凉，却瞬间与她体内初生的黄金气血及那缕无敌意志产生共鸣，发出细微嗡鸣。

“此乃《万古长青诀》。”楚无难负手而立，目光遥望天际最后一抹晚霞，声音平稳如古井深水，“我略作修改，应与你体质颇为契合。”

他言辞轻描淡写，并未详述此法来历。

然，此《万古长青诀》之根脚，大的难以想象！若传扬出去，足以震动诸天万界，引动无数隐世老怪为之疯狂厮杀！

此法并非楚无难所创，乃是他于万古前一段游历中，结识的一位惊才绝艳、号称“青帝”的故友之根源大道法。

那位存在，以草木之身受楚无难点化，修道更是另辟蹊径，不修杀伐毁灭，专精生命本源与时空延续之道。

其将自身与天地间的生命洪流相连，元神寄托虚空，肉身万古长青，几乎达到不死不灭之境，其手段玄妙无穷，攻防一体，更擅滋养万物，逆转枯荣。

万古长青诀，乃是真正意义上的天道帝经！

楚无难曾与“青帝”同行漫长岁月，可惜最后……

如今他交给凌云仙的‘万古长青诀’，楚无难以自身三世神魂为基，融汇“青帝”之道韵，再结合凌云仙荒古圣体之特性与体内那缕生命大道之力、辰符印记，将其修改至最为契合她的状态。

“你体内生命大道之力与辰符虽强，却如无根浮萍，难以主动驾驭。此法可助你逐步引导、炼化这两股力量，化为己用，滋养圣体本源。”

楚无难继续道，目光落回凌云仙身上，“与你荒古圣体气血相辅相成，亦能稍缓剩余九道枷锁对生机之侵蚀。”

凌云仙手握玉简，虽不知此法具体来历，但其中蕴含的磅礴生机与玄奥道韵，让她神魂都为之战栗，深知其价值无可估量。

兄长所赐，皆是天缘！

她心中感激如潮水汹涌，千言万语堵在喉间，却知兄长不喜虚言，最终只是深深望了他一眼，金瞳中满是坚定与决然：“云仙定不负兄长厚望！”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激动，当即于房中寻一蒲团盘膝坐下，将玉简贴于眉心，心神沉入其中。

霎时间，浩瀚信息如星河倒灌，涌入识海！

万古长青诀总纲徐徐展开，字字珠玑，蕴含无上道妙。

其法门并非一味刚猛精进，而是讲究生生不息、循环往复，以自身为天地，种下一颗“长青道种”，汲取万物生机，炼化时空碎片，淬体凝魂，万劫不磨。

凌云仙屏息凝神，依诀引导体内那丝微薄却精纯无比的黄金气血，按照玄奥路线运转周天。

初时稍显滞涩，然其悟性本高，又得楚无难亲自改良契合，很快便渐入佳境。

只见她周身渐渐泛起莹莹青光，如初春新柳，生机盎然。

空气中的灵气受到牵引，汇聚而来，融入其体内，化为精纯长青法力。

其眉心处，那点因观想楚无难而凝聚的金色光印亦微微亮起，与长青法力交相辉映。

更奇异的是，一直安静蹲在她肩头的青雀“青儿”，此刻似乎也被这浓郁生机与玄妙道韵吸引。

它发出愉悦轻鸣，周身竟也泛起一层淡薄青光，翅膀微微扇动间，隐隐引动周遭空间泛起细微涟漪，竟是与时空大道产生了些许微妙共鸣！

楚无难静坐一旁，目光落在凌云仙身上，将其一切变化尽收眼底，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了然。

随着功法运转，凌云仙气息以肉眼可感的速度稳步攀升、凝练。

观想境巅峰的壁垒水到渠成般自然突破，滚滚灵气如百川归海，涌入其四肢百骸，淬炼经脉，滋养圣体本源。

然而，她的突破并未止步于寻常种道境。

在其识海深处，那尊由无敌意志与对楚无难的深刻观想凝聚而成的虚影，愈发清晰凝实，仿佛成为了她道基最核心的“锚点”。

而万古长青诀所化的青色道韵，则如同藤蔓缠绕大树，紧密地依附、融合于此核心之上，不断生长、壮大。

她竟是以自身无敌意志与对楚无难的观想为“根”，以万古长青诀为“干”，走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路！

并非单纯观想外物，而是……观想于他，自身为种！

将他化作自身道途的基石与仰望的峰巅，却又以此激发自身一切潜能，走出独属自己的长青之道！

此举可谓大胆至极，风险与机遇并存。

若非她对楚无难抱有绝对信任与依赖，且自身意志足够坚定，绝难成功。

“嗡！”

一声道音轻鸣自其体内传出，青光骤盛，旋即缓缓内敛。

凌云仙缓缓睁开眼眸，金瞳之中精光湛然，愈发明亮深邃，周身气息浩瀚而沉稳，竟已一举稳固在——种道境中期！

短短片刻，连破境界，且根基稳固无比，毫无虚浮之感！

她感受着体内奔腾流转、远超从前的强大力量，以及那生生不息、充满活力的长青法力，心中喜悦难以言喻，忍不住抬头望向楚无难，眼中充满了激动与感激：“兄长，我成功了！”

楚无难微微颔首：“不错。观想于外，扎根于内，以我为基，自成种子。这条路，适合你。”

得到他的肯定，凌云仙笑容愈发灿烂

她轻轻抬手，“青儿”落于其指尖，亲昵地蹭着她的手指，周身那丝时空涟漪愈发明显。

楚无难目光掠过她指尖那只同样沐浴在青光中、似乎愈发神骏的小青雀：“青儿……似与时空大道别有共鸣。”

凌云仙轻抚青雀羽毛，柔声道：“青儿它……说来奇妙。它本是村中长辈为我续命时，激发辰符之力，符中一丝灵性意外与一枚早已失去生机、不知何种圣雀遗落的卵结合，方才诞生。”

“它自破壳便伴着我，虽灵智初开，却与我心意相通，是我最好的伙伴。”言语间满是珍视。

楚无难了然：“原是如此。辰符灵性得圣雀残韵滋养，化生此灵，机缘巧合，妙不可言。”

此时，窗外夕阳已彻底沉入远山，暮色渐浓，华灯初上，加玛城的夜生活悄然拉开序幕，喧嚣声隐隐传来。

楚无难站起身，墨袍在渐暗的光线中更显深邃：“修炼之道，张弛有度。今日便到此为止。”

他看向凌云仙，语气较平日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缓和，“夜色正好，带你出去走走。”

凌云仙先是一怔，随即金眸猛地亮起，如同坠入星辰，几乎要溢出光来！

兄长竟主动邀她夜游？

“嗯！”她用力点头，连忙起身，快步走到楚无难身边，仰着小脸看他，眼角眉梢俱是掩不住的欣喜与期待。

楚无难很自然地伸出手。

凌云仙脸颊微红，却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微凉的小手放入他温热的掌心。

二人携手而出，融入加玛城繁华的夜色之中。

长街之上，灯火如昼，人流如织，各式摊贩吆喝声、修士谈笑声、丝竹管弦声交织成一曲热闹的市井烟火乐章。

楚无难收敛了所有气息，宛如一位气质出众的贵公子，牵着凌云仙，漫步于熙攘人流之中。

凌云仙一双金瞳好奇地左顾右盼，她自幼困于病体，叛逃后亦多在荒僻之地或村中静养，哪怕是自村中出行游历以来，也多为生存奔波，何曾见过如此热闹景象？

眼前一切，于她而言都新鲜而有趣。

行至一处捏糖人的摊位前，老匠人手艺娴熟，各色糖人栩栩如生。

凌云仙看得入神，忍不住扯了扯楚无难的袖子，眼中带着渴望。

楚无难会意，付了银钱。

凌云仙雀跃地上前，竟要亲手尝试。

她指尖灵巧，虽初次上手有些笨拙，却认真无比，不多时，竟捏出了一个约莫三四分相似、眉目间自带一股淡漠气韵的小小糖人，赫然是楚无难的模样。

“兄长，你看！”她捧着糖人，献宝似的递到楚无难面前，脸上是纯然的欢喜。

楚无难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也依样捏了一个。

他手法看似随意，指尖流转间，一个娇憨可爱、白发金瞳的小糖人便已成型，正是凌云仙。

“给。”他将糖人递给她。

凌云仙接过，看着那与自己神似的小糖人，心中甜意泛滥。

她小心翼翼地舔了一口属于“兄长”的糖人，甜丝丝的味道直融心底。

又将自己模样的糖人递到楚无难唇边，眼中满是期待。

楚无难低头，就着她的手轻轻咬下一角。

“甜吗？”凌云仙仰着脸问。

“嗯。”他淡淡道。

凌云仙脸颊绯红，正暗自欢喜，却见楚无难忽然伸出手指，指尖微凉，轻轻拂过她的唇角，将那点糖渍抹去。

动作随意，却带着难以言喻的亲昵。

“沾到了。”他语气平淡。

凌云仙浑身一僵，只觉得被他指尖拂过的地方如同过了电般酥麻，整张脸连同耳根都烧了起来，慌忙低下头，声如蚊蚋：“谢……谢谢兄长。”

楚无难仿佛未曾察觉她的窘态，牵着她继续前行。

随后经过一个售卖鲜榨灵果汁的摊位，香气诱人。

凌云仙脚步一顿，眼珠转了转，对楚无难道：“兄长，你在此稍候，我去买些喝的。”说罢，不待楚无难回应，便小跑过去。

片刻后，她捧着一杯晶莹剔透、点缀着几片翠叶的灵果汁回来，杯中却只插着一根细长的竹管。

她脸颊微红，眼神闪烁，小声解释道：“那个……店家说只剩这一杯了……”

楚无难眉梢微不可察地一挑，目光扫过那明显存货尚足的摊位，又落回她强作镇定却难掩心虚的小脸上，心中了然，忽起一丝捉弄之意。

他并未戳穿，只是静静看着她。

凌云仙被他看得愈发不自在，硬着头皮，自己先凑近吸管吸了一小口，然后双手捧着杯子，递到他面前，声音细弱：“兄长……你，你也喝点吧？”

楚无难并未立刻去接，而是伸出手，修长手指捏住了那根她刚刚含过的吸管。

凌云仙心中一紧，以为他要嫌弃地取出，眼中闪过一丝失落。

然而，楚无难却只是将那吸管轻轻转动了一个方向，将她含过的那一头转向自己，然后从容地低头，含住，吸了一口。动作行云流水，自然无比。

“！！！”

凌云仙瞬间呆住，大脑一片空白，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喉结微动，咽下果汁。

兄长……他……他……间接……

楚无难抬起头，看着她目瞪口呆的傻模样，忽然俯身，凑近她耳边，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带着一丝揶揄的低沉嗓音道：“云仙……味道不错。”

温热的气息吹拂在耳廓，带着他独特的清冷气息。

凌云仙“轰”的一下，从脸颊到脖颈彻底红透，如同煮熟的虾子，羞得几乎要冒烟。

她跺了跺脚，声音带着哭腔般的娇嗔：“兄长！你……你捉弄我！”

楚无难轻笑一声，不再逗她，重新牵起她的手，继续向前走去。

凌云仙跟在他身后，心跳依旧狂乱，低着头，看着两人交握的手，用细若蚊蚋的声音嘟囔：“……太坏了……”

他们又经过一处卖面具的摊位，各种狰狞鬼怪、可爱灵兽、华丽神只的面具挂满了架子。

楚无难脚步微顿，随手取下一只青面獠牙、额生独角的鬼怪面具，戴在了自己脸上，然后转头看向凌云仙。

那冰冷淡漠的气质，配上这滑稽诡异的面具，形成一种极致的反差。

凌云仙正兀自羞窘，猝不及防看到他这般模样，先是一愣，随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金瞳弯弯，如同月牙儿，方才的尴尬瞬间被冲散许多。

楚无难摘下面具，见她笑颜，眸光微动。

他又拿起一旁一枚以月光石与银丝镶嵌、造型雅致的半面蝶翼面具。

指尖轻拂过其上微凉纹路，而后小心别在她鬓边银发之上，遮住她小半容颜，更衬得那未遮住的金瞳与唇瓣，精致动人。

凌云仙心跳骤停一瞬，感受着发间微凉与他指尖偶尔擦过额际的触感，屏息不敢动。

“不错。”他端详一眼，淡淡评价。

又遇猜灯谜赢彩头之地，楚无难信步而过，扫一眼谜面，便道出谜底，精准无比。

不多时，凌云仙怀中便抱满了赢来的各式小巧灵玩、玉饰、绒偶，她笑得开怀，欢喜异常。

他亦在一首饰摊前驻足，挑了一支白玉嵌金丝、簪头雕成含苞待放铃兰花的发簪，转身，指尖轻拢她鬓边发丝，将其缓缓插入发间，动作轻柔专注。

凌云仙抬眸，望入他近在咫尺的深邃眼眸，一时痴了。

“好了。”

凌云仙回过神，抬手轻轻触碰那支玉簪，冰凉润泽，心中却暖意融融，仰起脸对他露出一个灿烂无比的笑容：“谢谢兄长！”

之后两人又去看了一场杂耍表演，乃是几位修为不高的修士以灵巧法术操控火焰与水流，化作各种珍禽异兽形态，引来阵阵喝彩。

凌云仙看得目不转睛，时而惊呼，时而鼓掌，脸上洋溢着纯粹的、属于少女的欢快笑容。

楚无难站在她身侧，目光偶尔从精彩的表演移开，落在她因兴奋而泛红的侧脸上，看她眉眼弯弯，他唇畔不自觉的，也勾起了一抹极浅极淡、却温暖如春的弧度。

她看这人间繁华，他看她笑靥如花。

直至夜深，城中喧嚣渐歇，灯火渐疏。

两人一路行去，长街暖灯，笑语盈盈，勾勒出一幅静谧而美好的画卷。

直至行至一座横跨城内灵渠的巨大石桥之上。

桥下河水潺潺，倒映着两岸灯火与天上星辰，流光溢彩，如梦似幻。晚风拂过，带来清凉水汽，吹动衣袂发丝。

喧嚣在此刻似乎远去，唯有流水声与风声呢喃。

凌云仙凭栏而立，白发与袍袖在风中轻轻舞动，望着眼前璀璨夜景，感受着身侧之人传来的安稳气息。

白日回溯过往的沉重，早已被此刻的温馨驱散。

回想这一夜的点点滴滴，他的陪伴，他的纵容，他偶尔流露的、近乎宠溺的温柔，还有那令人面红耳赤的“间接接触”……

心中被一种前所未有的、饱胀的幸福感填满。

晚风温柔，星河在上，灯河在下，身侧是他。

一种冲动毫无预兆地涌上心头。

“兄长……”她微微低下头，声音轻得几乎融在风里，喃喃自语，似说给自己听，又似想让他听见，却又怕他真的听见：

“今夜，我很开心。”

言罢，立刻转过头，心跳如擂，既盼他听见，又恐他听见，复杂难言。

桥上人来人往，喧嚣阵阵。她等了片刻，身侧并无回应。

心中一时有些微失落，却又隐隐松了口气。

正当她以为兄长并未听清，欲将这份小小悸动藏于心底之时——

楚无难却缓缓转过身来。

桥上灯火阑珊，映得他面容半明半暗，眸光深邃如夜，静静落在她脸上。

他并未立即言语，只是看着她，眼神依旧平稳，却似乎比平日多了一丝难以捕捉的……温度。

片刻后，他才开口，声音却比平时更低沉几分，亦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仿佛不太习惯的柔软，轻轻送入她耳中：

“我也……很开心。”

“！！！”

凌云仙猛地抬起头，金瞳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望向楚无难！

她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

兄长……兄长他……听到了？

他说……他也很开心？

她发懵地望着他，望着他那张依旧没什么表情、却在此刻显得无比温柔的俊美脸庞，望着他此刻凝望着自己的眼神。

那眼神，一如既往的深邃，却似乎……少了几分平日的淡漠，多了些她看不懂的、却让她心尖发颤的温和。

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思绪、所有的羞涩、所有的顾忌，在这一刻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世间烟火万千过，眼中唯他一人留。

一种源自本能、压抑了许久的情感，如同破土而出的藤蔓，疯狂地滋长蔓延，瞬间攫取了她全部的心神。

她不知道哪来的勇气，或许是这太过美好的夜色，或许是他那句罕见的回应，或许……是早已深种的情愫在此刻破土而出。

她向前迈了一小步，轻轻靠进他怀里，将发烫的脸颊贴在他微凉的墨色衣襟上，声音闷闷的，带着一丝哽咽般的颤抖，仿佛抱怨，又似撒娇：

“兄长……太犯规了……”

总是这样……总是这样不动声色地对她好，包容她所有笨拙的靠近，看穿她所有小心思却又不点破……

在她最需要的时候给予最安心的依靠……让她沉溺其中，无法自拔。

楚无难微微一怔，对她这突如其来又没头没脑的话语感到些许疑惑，下意识地：“嗯？”

然而，不待他这声带着些许疑问的尾音落下——

凌云仙仿佛用尽了此生所有的勇气，攥着他衣襟的手微微用力一撑，踮起了脚尖——

夜风屏息，万籁俱寂。

楚无难的瞳孔，骤然一缩！

桥下灯河璀璨，天上星海浩瀚。

白发与墨丝在极近的距离内交织缠绕，墨色袍袖与白金袖角在夜风中轻轻相触。

所有的声音、光影、思绪，在这一刹那间，皆远去、模糊、最终化为一片空白。

唯有那相贴的温热，与骤然停滞的呼吸，成为了唯一而真实的刻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