虫犬同行，双生末世路 第140章 突然清醒

枭焚川的手掌悬在墨研秋的狼耳上，指尖先触到的是一层薄雪，融在掌心凉得发痒，紧接着才是绒毛。

每一根都软得像初春刚冒芽的柳絮，却带着冰原特有的凛冽气息，蹭过指腹时，竟让他的心尖也跟着发颤。

方才墨研秋扑向狼王时，尖牙嵌入皮肉的狠劲还在眼前闪，可此刻小家伙只是偏着头蹭他的掌心，琥珀色的眼瞳蒙着一层雾，像被雪霜糊住的玻璃，连他递过去的牛肉干碎屑，都只是茫然地嗅了嗅，没张嘴。

“他的意识还没归位。”枭焚川收回手，指腹残留着狼耳的温度，转头看向沈梦溪时，声音里压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他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刚才碰过墨研秋后背，能感觉到那层薄衫下的肌肉还在轻微发抖，不是冷的，是兽息没散的应激反应。

“四阶狼晶核的兽性太强，他伤得重，压不住。必须找能剥离兽息的办法，不然……”

他没说下去，可眼底的担忧藏不住，怕这股兽息彻底吞了墨研秋，让他再也变不回那个会闹着要牛肉干的少年。

树洞里的气氛沉了下来。墨磺趴在一块被火烤暖的石头上，尾勾烦躁地敲着冰面，发出“嗒嗒”声。

墨率停在枭焚川的肩膀上，翅膀轻轻蹭他的脸颊，羽毛扫过皮肤时带着点痒，像是在笨拙地安抚。

它还时不时歪头看墨研秋，风刃在翅尖凝聚了又散，怕不小心伤了人。

墨鸿则把修补好的蛛网拉得更密，蛛丝上的薄霜折射着火光，织成一片细碎的亮，它在加固防御，怕再有狼闯进来。

唯有角落里的墨晨，始终保持着兰花螳螂的形态，淡粉的虫肢抠得枯枝簌簌掉雪，连翅膀上的斑点都绷得发僵。

他的复眼死死盯着墨研秋，瞳孔里的光斑缩成一点，从墨研秋失去清晰意识的那一刻起，他就想跑，他想找个虫。

趁着枭焚川低头给墨研秋裹厚毯子的间隙，墨晨的翅膀轻轻扇动，幅度小到几乎看不见，连风都没惊动。

他顺着枯枝滑到树洞底部，身体瞬间贴向地面，淡粉的外壳和沾了雪的枯叶融为一体，连路过的枭牧都只扫了一眼，没认出这是“自己人”。

他贴着冰面往洞口挪，爪子扒着冰碴时格外轻，直到蹭到洞口的雪堆，才猛地展开翅膀，借着一阵风飘了出去，落在雪地里时，只留下一串细得几乎看不见的虫痕。

等枭焚川裹好毯子，抬头想问问墨晨“能不能感知到研秋识海里的异常”时，枯枝上只剩一片残留着淡淡虫粉的雪粒，正顺着洞口的风卷进来，落在他的手背上。

“墨晨不见了！”枭焚川猛地站起来，火系异能瞬间在掌心凝聚，橙红色的火焰窜起半尺高，又被他硬生生压下去，怕火星溅到怀里的墨研秋。

他快步冲到洞口，寒风灌进衣领，冻得他脖子发僵，视线扫过雪地，终于在一堆乱雪下找到那串细痕：痕迹朝着冰原深处延伸，显然是墨晨自己走的。

“墨率，你飞高看看，能不能追上那串虫痕！”

话刚落地，枭焚川突然顿住，眉头“唰”地拧紧，连握着洞口枯枝的手都不自觉攥紧，指节泛白。

不对。不对………他…怎么…

他明明还没恢复完整的记忆，脑海里只有碎片：比如被三阶丧尸拍伤头的剧痛，比如墨研秋哭着叫他的声音。

比如丧尸群里有谁护着他，可这些碎片拼不成完整的画面，怎么会脱口而出“墨率”这个名字？

方才看石头上的墨磺时，“墨磺”两个字就在舌尖打转。

看织网的墨鸿时，连它蛛丝的特性都记得。

这些名字像刻在他的骨血里，明明记忆的闸门还没打开，却能精准地对应到每一个伙伴身上，墨率的翅膀护过他，墨磺的毒液救过他，墨鸿的蛛网挡过丧尸……

这些细节想不起来，可名字和“他们是同伴”的直觉，却无比清晰。

震惊像细密的电流窜过脊背，枭焚川低头看了眼怀里的墨研秋，小家伙还在蹭他的胸口，像只没安全感的小兽，又扫过肩膀上的墨率，突然问：“我……以前经常叫你名字吗？”

墨率愣了一下，翅膀扇动的频率慢了半拍。

枭焚川攥了攥拳，试图从混乱的记忆里抓出更多线索，可除了一片模糊的光影：火、雪，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他深吸一口气，把这份震惊暂时压在心底，现在墨晨的安全更重要，记忆的事，只能等之后再查。

“顺着虫痕飞，保持联系，我们马上跟上。”他对着墨率沉声道，又低头把墨研秋往怀里紧了紧。

“别担心，我会把墨晨找回来。”

话音刚落，洞外突然传来一阵整齐的狼嚎，不是之前的凶狠咆哮，而是带着臣服的低鸣。

枭焚川探头一看，只见之前臣服墨研秋的十几只狼，正围着树洞站成一圈，灰黑色的皮毛上落满雪花，连最凶的那只都低着头，左前腿的旧疤在雪光下格外明显。

它们的目光落在枭焚川怀里的墨研秋身上，带着敬畏，显然，它们认墨研秋为狼王，此刻便将守护狼王的人，当成了临时首领。

枭焚川抱着墨研秋走出树洞，寒风瞬间裹住他，他把毯子拉高，遮住墨研秋的半张脸，只露着一对狼耳。目光扫过口袋里的墨磺，正扒着口袋边缘往外看。

肩膀上的墨率已经做好起飞准备，还有缠在墨研秋狼尾上的墨鸿蛛丝轻轻牵着，怕他丢了，心底的疑惑又冒了出来：这些伙伴，他到底和他们经历过多少事，才能让名字和羁绊，在失忆后还留着？

“带路，我们去找找墨晨。”他对着领头的狼沉声道。

那只狼立刻低嚎一声，转身朝着冰原深处跑去，步伐比之前慢了些，时不时回头看一眼，怕走太快，跟不上后面的人。

其余狼紧随其后，在雪地里踩出一串整齐的脚印，雪粒从它们的爪子缝里漏下来，落在冰面上，发出“沙沙”的响。

墨率率先飞起来，翅膀扫过雪面，留下浅浅的痕迹，眼睛死死盯着地面的虫痕，连风刮乱了翅膀都没在意。

墨磺在口袋里爬了爬，尾勾轻轻碰了碰枭焚川的手指，像是在说“别慌”。

墨鸿的蛛丝偶尔轻轻颤动，传递着周围的动静，没有异常兽息，只有风的声音。

不知走了多久，雪风渐渐小了，夕阳把冰原染成一片暖橘色，落在雪地上，反射出细碎的光。

枭焚川的脸颊冻得发红，手指也有些僵，正低头想给墨研秋擦去脸上的雪粒，怀里的人突然动了。

先是狼耳轻轻抖了抖，把上面的雪粒抖掉。然后鼻子皱了皱，像是闻到了枭焚川身上的火系异能的残留气息。

接着，紫黑色的瞳孔慢慢睁开，先是迷茫地扫过周围的冰原，然后落在枭焚川的脸上时，突然亮了，像雪地里燃起的小火焰。

“枭焚川……”

声音还有点哑，带着刚醒的慵懒，却清晰得很。他轻轻动了动尾巴，勾住枭焚川的手腕，力道不大，却带着依赖，不像之前的无意识蹭动，这次的动作里，满是清醒的亲近。

枭焚川猛地停下脚步，连呼吸都顿了半拍。他低头看着墨研秋的眼睛，确认那层雾彻底散了，才敢开口，声音都有些发紧：“你醒了？还记得……昨天我们在打狼王的事吗？”

墨研秋点点头，还主动往他怀里缩了缩，避开迎面来的晚风。他抬手摸了摸自己的狼耳，耳朵不好意思地抖了一下。

“当然记得！你还说下次牛肉干先给我留着，可不能反悔。”顿了顿，他又有点委屈地瘪瘪嘴。

“其实我模糊的时候，能听见你叫我，也能感觉到墨磺在我口袋里蹭我，就是没办法回应，像被困在一个满是狼嚎的梦里，每走一步都像踩在冰碴上，直到刚才伤口不疼了，才突然‘醒’过来，那股狼的气息也跟着散了。”

“伤口还疼吗？”枭焚川立刻追问，伸手想摸他的腹部，又怕碰疼他，动作停在半空。

“不疼了。”墨研秋抓住他的手，按在自己的狼耳上。

“你别担心，我不是意识失控，是吃了四阶晶核后，身体没力气控制形态和神智。”